第十七章 许婚条件 先公后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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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衣袂飘风,来人竟然是和他们分手月余的金冠人。
这时,他头上的金冠已经残破了,身上的衣服,已经处处裂痕,身上到处是伤痕鲜血。
他怀中抱着一个人,一身着蓝衫的人。
如若不是他头上,还余了一个金冠的空架子,一眼间,实在无法看出他的身份。
和初见他时威武、冷傲形像大不相同,现在,他狼狈不堪。
马鹏横身拦住了金冠人,冷冷说道:“苦肉计,……”
金冠人吸一口气,稳住了摇摇欲倒的身子,道:“这是璇玑堡?”
马鹏道:“不错。”金冠人道:“我身经十三次搏杀,四个弟子,全数战死,我也身受二十六处刀剑之伤,全凭强烈的心愿支持,我来此地,我的视线已经不清了,能找到此,实是徼天之幸,我死不足借,告诉璇玑姑娘,救我兄弟,他能帮助你们……”
身子一幌,倒向地上。
他人虽倒卧了下去,但却把抱在怀中的蓝衣人举了一下,压在自己的身上。
他已经神志昏迷,举起蓝衫人,不让他被摔伤,实是一种潜在意识的举动。
马鹏一伸手,抱过蓝衫人。
高空却扶起了那金冠人。
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变青,一口气虽未断,但已细若游丝。
庄璇玑快步行了出来,左右双手,分执着两粒丹药,分送入那金冠人和蓝衫人的口中。一面说道:“高空,用内力助他。”
自己却伏身检查那蓝衫人的伤势。
高空右手一抬,抵在金冠人背心之上,送入内力。
金冠人内功精湛。得高空内力之助,立刻清醒了过来。
只听他长长吁一口气,说道:“庄姑娘,舍弟的伤势如何?”
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却担心弟弟的伤势。
庄璇玑轻轻叹息一声,道:“他伤的不太重,重的是你。”
金冠人道:“我死不足惜,庄姑娘必须要想法子救活我的兄弟。我相信,他对你们会有很大的帮助。”
庄璇玑道:“不管他能不能对我们有帮助,我也会全力救他……”
金冠人接道:“谢谢姑娘。”
庄璇玑道:“金冠人,听我说,令弟的伤势,真的不重,我保证可以救活他,但你也必须要活下去。”
金冠人道:“这点伤,要不了我的命。”
庄璇玑道:“我知道,你内功精湛,只是你太轻贱自己,你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你却忽略了一件事,令弟清醒之后,必亦会关心你的伤势,你如伤重奄奄,必将令他的心情不安,影响他的复元。”
这几句话,有如铁一般,敲打在他的心上。
金冠人道:“多谢姑娘指教,在下好生糊涂……”
回顾了高空一眼,接道:“我能运气调息,请替我敷上金创药物。”
这一夜,幸好没有人来攻。
庄璇玑真的把全部精神,摆在了救助那金冠人之弟身上。
他受的伤,却没有金冠人重,但他也没有金冠人那样的武功。
庄璇玑针、药并用,总算及时稳住了他的伤势。
金冠人伤他虽然比弟弟重,但却复元的比弟弟快,外伤敷药之后,自己调息一阵,人已完全清醒过来。
这是一间雅室,庄璇玑坐在一张木椅上。
金冠人睁开眼第一句话,道:“我兄弟醒过来没有?”
庄璇玑道:“他还没有醒过来,不过,伤势已经稳住,上灯之前,我保证,你们可以说话。”
金冠人道:“多谢姑娘……”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在下的精神很好,姑娘有什么要问在下的话么?”
庄璇玑道:“我想要问你们的姓名。”
金冠人道:“在下方奇,舍弟方真。”
庄璇玑道:“年前,挂冠逃走的新科状元可就是他?”
方奇道:“不错,我只有这一个弟弟,也是当今之世,我唯一的亲人。”
庄璇玑道:“你逃离了活人冢,而且,又带了你的兄弟一起出来,这一份胆识和成就,实已可傲视江湖了。”
方奇道:“这是一个机会,化了舍弟很多心血才造成的机会,但我竟然保护不周,使他身受了重伤。”
庄璇玑道:“这是令弟创造出的机会?”
方奇道:“是!在下一介武夫罢了,如若只我一人策划,再给我十年的时间,只怕我也想不出逃出活人冢的办法。”
庄璇玑道:“令弟虽然有了很好的计划,但如没有你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哥哥执行,只怕也很难逃出龙潭虎**。”
方奇道:“舍弟的计划,精密完善,无懈可击,只是我这个作哥哥的在执行时,有了差错,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结果,付出很大的代价,我四个长随警战而死,我也受了十余处的创伤,连累舍弟也受重伤。”
庄璇玑道:“我为你四个长随之死,感到哀伤,但也为你们兄弟逃出活人冢感到高兴,不过,方兄,这并非整个事件的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方奇道:“我明白,在下自信,再有三、五天,就可以完全复元,而且,在下也决定追随姑娘,为江湖正义尽一份心力,为我四个情如手足的长随报仇,但在下只求庄姑娘一件事……”
庄璇玑接道:“保护令弟的安全。”
方奇道:“在下只有这一个心愿,不情之请,还望姑娘答允。”
庄璇玑笑一笑,道:“方兄,我不能对你保证什么?但我很欢迎两位到璇玑堡来,至于令弟的想法如何?我想,等他清醒之后,由他自己决定,目下情势,只有两途可循,一个是他留此地,和我们生死与共,一个是隐名埋姓于市井、田园之中,令弟如何抉择,我想,我们都不便代他决定了。”
方奇点点头,道:“姑娘说的是,应该如何,由他决定。”
语声一顿.接道:“活人冢,没有人追来么?”
庄璇玑道:“没有,不过,这只是大风暴前的一段平静,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发动很猛烈的攻势。”
只听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时间越久,攻势也越猛烈。”
说话的是方真,不知何时,他已经清醒了过来。方奇激动的说道:“弟弟,你清醒了。”
方真笑一笑,道:“我的伤势,似是已经好了,不过,我还是有点虚弱,只要吃点东西,就可以复元。”
他不会武功,刚刚从大劫中清醒过来,但他对生死的轻重,竟然是全不放在心上。
庄璇玑道:“你想吃什么?我要他们给你准备。”
方贝道:“这是什么地方?”
庄璇玑道:“洛阳璇玑堡。”
方真道:“可惜啊!洛阳不靠黄河,要不然,来一碗黄河鲤鱼汤。”
庄璇玑笑一笑,道:“幸好,璇玑堡中,还有几尾黄河鲤鱼。”
方真道:“加上一点姜丝,我想会更出味一些。”
庄璇玑道:“我们璇玑堡中的厨下手艺,还不算太差,你不妨品一下。”
方真笑道:“那很好,我品过之后,会告诉你们缺了一些什……什么佐料。”
他说了这么多话,实在很费劲,最后一句话,好像用完了他身上所有的气力,立刻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方奇叹息一声,道:“庄姑娘,舍弟读书成痴,说话狂放一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庄璇玑道:“怎么会呢?我去替他烧鲤鱼汤。”
方奇望着庄璇玑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惭愧之感。
庄璇玑的武功,决不在他之下,才智胜他十倍,但她为人却是这样的和气、温婉,自己却凭仗技艺,盛气凌人,飞扬跋扈,自己总觉着高人一筹,现在想起来,却有着十分不安的感受。
※※※庄璇玑亲自端了一碗鲤鱼汤。
室中只有三个人,方奇仍然在盘坐调息。
方真仍然仰卧在木榻上,紧闭双目,他似乎是人仍在昏迷之中。
庄璇玑叹息一声,行到了方真的木榻前面,低声说道:“方兄,请吃鲤鱼汤吧!”
方真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很可惜,我吃不到,但我闻到了那股香味。”
庄璇玑心中暗道:他坐不起来,那只好由我他了。
心念一转,缓步行近了木榻前面,玉手轻抬,竟然起了方真。
一碗鲤鱼汤喝了下去,方真立刻精神大振,睁开眼睛,笑道:“贵府中的厨师,可以列入二流手艺。”
庄璇玑道:“只是二流么?”
方真叹了一口气,道:“一流的手艺,实在很难吃到。”
庄璇玑道:“方兄可知道,这一碗鲤鱼汤,是谁作的?”
方真道:“你。”
庄璇玑道:“哦!你已知道了。”
方真道:“本来是不知道,不过,你问这一句话,提醒了我。”
庄璇玑道:“你现在的精神很好。”
方真道:“不错,都是姑娘这一碗鲤鱼汤之赐。”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我对目己这一碗鲤鱼汤,很用点心,柏信烧的不错。”
方真道:“是不错,所以,我把你的手艺,评为第二流。”
庄璇玑笑一笑道:“你吃过第一流的手艺么?”方真道:“吃过,可惜只吃到一次。”
庄璇玑道:“在什么地方?”
方真道:“大内的御厨。”
庄璇玑道:“在大内御厨,那是你作状元的时候了?”方真道:“不错。”
庄璇玑道:“琼林宴上。”
方真道:“不是!琼林宴虽然是大内御厨,但还吃不到第一流的手艺。”
庄璇玑道:“那你在那里吃的?”方真道:“内宫之中。”
庄璇玑道:“什么人请你吃的?”方真微微一笑,道:“公主。”
庄璇玑道:“什么?”方真道:“公主,也就是皇帝的女儿。”
庄璇玑道:“她要你招驸马?”方真道:“这也就是我辞官而逃的原因。”
庄璇玑道:“你怕作驸马?”
方真道:“也不想作官。”
庄璇玑道:“你想作什么?”
方只道:“我本来只想看看天下名山大川,但现在这心愿只怕很难实现了。”
庄璇玑道:“为什么呢?”方真道:“因为,我有一个名震江湖的哥哥。”
庄璇玑道:“所以,你也被卷入了江湖的恩怨之中。”
方真笑一笑,道:“哥哥,不希望我卷入江湖恩怨之中。”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天下不如人意的事,十占**。”
方真道:“不过,他们把我掳作了人质之后,倒是引起了我对江湖中人物的兴趣。”
庄璇玑道:“所以,你准备身入江湖?”
方真道:“我身已在江湖中,相识尽是江湖人。”
方奇叹息一声,道:“兄弟,只怪你有了一个行走江湖的哥哥,才把你完全拖入了江湖之中。”
方真微微一笑道:“大哥,其实,身入江湖,也没有什么不好,小弟已发觉江湖上的可爱了。”
方奇道:“惭愧,惭愧,我这行走江湖的哥哥,不但未能帮你一点忙,反而拖累你受到痛苦,真是惭愧对九泉下的父母阴灵。”
他们兄弟情深,庄璇玑都听得有些感动。
方真道:“长兄如父,大哥千万不要如此说,何况……”
庄璇玑道:“何况活人冢抓你去,也不是全为了令兄的事。”
方真笑一笑道:“看来,姑娘实在很聪明。”
庄璇玑道:“夸奖,夸奖。”
方奇道:“兄弟,难道他们抓你过去,真的不是为我么?”
方真道:“就算大哥不是江湖人,他们也一样会抓我去,这一点,大哥实在不用引咎了。”
方奇笑一笑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方真道:“大哥,你知道我读书很杂,而且,看得懂天竺文。”
方奇道:“这个我知道。”
庄璇玑道:“活人冢内人才济济,就我所知,其中就有一人,可以看得懂天竺文。”
方真微微一笑,道:“那个人是周春平。”
庄璇玑道:“活人冢的大护法。”
方真道:“我的能耐是,除了看懂天竺又字之外,还有精深的医术,更可悲的是,我读通了“易经”。”
庄璇玑道:“那也精通河图洛书了。”
方真道:“大哥说我身子单薄.不适练武,其实,只要苦一点,我还是可以练成一点小名堂的,但是大哥太爱惜我,不忍让我这个兄弟吃苦,所以,坚不让我习,他要一辈子保读我,这一来,我就只好读书了,偏偏我有读书的本领,过目不忘,这就也还罢了,最坏的是,我还有很好的记忆,过人的理解,这就成了累赘。”
庄璇玑道:“也成了宝。”

方真道:“但这都天负我,尤可说,我不该自作孽。”
庄璇玑道:“名剑藏匣,出匣必有凶险,你作了什么?”方真道:“批注药书和易经,激笑袁天罡和李淳风。”
庄璇玑道:“那就难怪你一举成名。”
方真道:“早遇姑娘三年,有人可和我纵论奇学,也不会孤傲自嘲,形诸笔墨了。”
庄璇玑道:“折服我,也未必什么都好,我也一样会把你拖入江湖。”
方奇叹息一声,道:“是我不小心,才让那批注之书,流入江湖人的手中。”
庄璇玑道:“土里很难藏名珠,小妹不解的是,你本有济世、经国之才,又中了新科状元,为什么却不肯出人仕途,却廿愿流入江湖之中!”
方真微微一笑。道:“为了一个人。”
庄璇玑道:“什么人?”
方真道:“你!”
庄璇玑道:“你好轻薄。”
方真道:“是率真,也叫作茧自缚。”
庄璇玑道:“方真,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方真道:“领教?”庄璇玑道:“未亡人。”
方真微很一笑,道:“恭喜姑娘。”
庄璇玑道:“不是讽讥么?”
方真道:“你太美了。”
庄璇玑道:“所以,才为未亡人。”
方真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姑娘犯这一冲。”
庄璇玑道:“哦!你还会看相?”
方真道:“形相之学,并非无稽之谈。”
庄璇玑道:“这大概不是活人冢掳去你的主要原因吧?”
方真笑一笑,道:“当然不是,他们掳去我的主要目的,只是要我为他们翻译一本天竺文的奇书,和替他们兴建一座五行奇门阵。”
庄璇玑道:“你答应他们了?”
方真道:“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我只是用某种行动表现出了答允。”
庄璇玑道:“那和答应了,有何不同?”
方真道:“很大的不同,我如拒绝了他们,他们就算不杀我,亦必会好好的折腾我一顿,但如答应了他们,他们亦会逼我兑现承诺,说不定会以家兄的生死,逼我就范,但我用行动表现,那就有很大的不同了。”
庄璇玑道:“殊途同归,他们要的是成就、表现,你正在替他们工作。”
方真笑一笑,道:“他们看到的是我的努力,却并不能得到我努力的成就,我看那本奇书,共有七十三页,而且,看了有十遍之多,……”
庄璇玑道:“你自负有过目不忘之能,为什么要看那么多遍呢?”
方真道:“姑娘,那是一本奇书,深奥难解,非有很博杂的知识,无法看得明白,不过,我读到第五遍时,我已经能够完全的了解。”
庄璇玑道:“现在呢?”
方真道:“关于那本书,我已经熟记胸中,而且,已了解了十之七八。”
庄璇玑道:“替他们译自了多少?”
方真道:“只有两页,自然,我如全力施为,可能会译完了全本。”
庄璇玑笑一笑道:“那本奇书上,究竟在说些什么?”
方跃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那是幽深、晦暗、奇幻的书,就像丹道之说一样。”
庄璇玑道:“你不想说出来。”
方真道:“唉,说出来,也很难叫人相信。”
庄璇玑道:“我相信我自己有着很高明的判断能力。”
方真沉吟了一阵,道:“那是一种残酷的改造奇术,就武功观点上而言,它的用意在打破一个人体能的极限。”
庄璇玑道:“那并不新奇,能够打通任、督二脉的人,都可以在体能上,冲破一种限度。”
方真笑一笑,道:“那是练武的奇才,要天赋、良师。和勤勉,缺一不可,也无法大量训练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庄璇玑心中一动,道:“怎么?他们不需要这些条件么?”
方真道:“不需要。”
庄璇玑道:“天下怎会有这种事情。”
方真笑道:“确然,那一种天竺奇书上记载的,就是速成。”
庄璇玑道:“速成?……”
方真笑一笑,道:“怎么?你也知道。”
庄璇玑道:“略有所闻。”
方真道:“你出身南海门?”
庄璇玑愣了一愣,笑道:“看来,你很高明。”
方真道:“什么事?”
庄璇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南海门中人?”
方真道:“因为,南海门有一本南海奇书,也是这本奇书的上集。”
庄璇玑道:“哦!鳖人冢拥有的是一本下集了?”方真道:“不是,活人冢拥有的是全集,这本书共分成上下两集。”
庄璇玑道:“一共只有七十几页。”
方真道:“对!这本书上的文字,虽然很清楚,但却有些简略,所以,造诣不够的人,就算着到了,也无法解说的很清楚。”
庄璇玑道:“你能么?”
方真笑道:“在下不敢妄自菲薄,我如翻译不好,只怕这一代中土人氏,很少有人能够翻译的好了。”
庄璇玑道:“方真,你是不是觉着自己太狂了一些?”
方真道:“姑娘,有这样的看法?”
庄璇玑道:“不错,我有这种感觉。”
方真微微一笑,道:“姑娘,只因为我说了实话,你才有这种感觉。”
庄璇玑道:“方真,我想你举一点实在的情形,说给我听听。”
方真道:“好!你把南海门中的主要武功,讲一点出来试试。”
庄璇玑道:“试试。”
方真道:“最难破解的武功,……”
庄璇玑道:“你要和我动手么?”
方真道:“非也,非也,在下不会武功,在下只动口。”
庄璇玑道:“用口比试?”
方真道:“姑娘说一个攻袭在下的办法,在下还给姑娘一招。”
庄璇玑道:“有一招名叫作“魂断九幽”,这一招用出之后,鬼哭神号,挡者必死,你要如何化解?”
方真道:“那本奇书上一集,确实流落到南海,也确实有这么一招武功。”
庄璇玑道:“好像有一招武功可以破解,那一招你可知道?”
方真笑一笑道:“你在考我?”
庄璇玑道:“方兄,你语词夸大,耸人听闻,但我希望能听到一些实质上的东西。”
方真笑一笑道:““金乌铁女彩云飞”。”
庄璇玑淡淡一笑,道:“不错。”
方真道:“夸奖。”
庄璇玑道:“小妹还想请教方兄一事。”
方真道:“十之**,我都可以回答,希望别问到那十之一二。”
庄璇玑道:“你也有不知道的地方?”
方真道:“是啊!一个人,不管如何的聪明,总是会有一些不了解的地方。”
庄璇玑道:“璇玑堡弹丸之地,能不能抗拒活人冢的庞大实力呢?”
方真双目盯注在庄璇玑的脸上看。良久不发一言。
开始接受这个注视时,庄璇玑很自然,但时间已久,庄璇玑忽然有着不自然的感觉了。粉颊有些羞红。
忍了又忍,庄璇玑仍然无法忍得住,叹口气,道:“你这样盯着人看,不觉着有些失礼么?”
方真道:“我的举止,也许是有些失礼,但我的心意,很纯正。”
庄璇玑笑一笑,道:“不是狡辩?”
方真正容说道:“姑娘如若没有忘记我说过的话,那就该记得我是个精于风鉴之学的人了。”庄璇玑道:“你在替我着相?”
方真道:“也在观察你的气色。”
庄璇玑道:“这么说来倒是小妹失言了。”
方真道:“我心无邪念,所以看的很自然。”
庄璇玑道:“结果呢?”
方真道:“结果是你可以放心一战。”
庄璇玑笑道:“我们和敌人的力量,差距太大了。”
方真道:“你双目中,闪动着智慧,神情开朗,虽然过程很艰苦,但终必有成,但最重要的是,你有了一个好帮手。”
庄璇玑道:“那人是谁?”
方真道:“我。”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好!我先请教,你是要当主帅呢?还是要当从属?”
方真道:“你已经建立起相当的声望,自然是以你为主了。”
庄璇玑道:“好!你先养养精神,我请教第一策。”
方真道:“不!现在不是我休息的时候,我必须供献出第一策略之后,才能休息。”
庄璇玑道:“说吧!第一策略是什么?”
方真道:“先固璇玑堡。”
庄璇玑道:“令兄复元之后,璇玑堡就多了位第一高手,但还无法和活人冢的实力对抗。”
方真四顾了一眼道:“这里有机关埋伏。”
庄璇玑道:“不错,你怎么瞧出来的?”
方真道:“我看你神定气闲,若有所恃。”
庄璇玑道:“方真,你好像处处都在卖弄。”
方真道:“为博青睐,只好先走捷径了。”
庄璇玑笑一笑,道:“你身体还弱,不宜多言。”
方真笑一笑,道:“别太低估活人冢,家兄带我来此,会增加了他们急图璇玑堡的决心。”
庄璇玑点点头。
方真道:“你已逃过了死劫,不能再陷绝境。”
庄璇玑沉吟了一阵,道:“请教详情?”
方真道:“单凭机关埋伏,阻截活人冢的攻势,只怕不太容易。”
庄璇玑道:“我们缺少人手?”
方真道:“所以,要想一个抗拒强敌的办法。”
庄璇玑道:“什么办法?”
方真道:“我开一个药方,姑娘去配一批药物。”
庄璇玑道:“小妹也略通医道,那些药物干什么用?”
方真道:“姑娘先请准备笔墨,我开了药方之后,你再看看。”
庄璇玑笑一笑起身而去。
片刻之后,取来了笔墨。
方真提笔写下了药单。
他写这份药单,似乎是很费心力,写完之后,已无力提笔,毛笔落在了地上,人也倒在了床上,闭上双目。
庄璇玑取饼药单,很仔细的看了一阵,不禁心中暗暗震动。
原来,这些药物的药性,庄璇玑大部份都很了解,看到了就明白。
但如让她开出这样一张药单,却自信开不出来。
这不是遗留的秘方,而是凭智慧配出来的药方。
方真第一次的表现,已经使得庄璇玑内心中生出佩服。
但方真很累,他身体很弱,又说了很多的话,再加上拟了这张药方,累的脸色发白,累的奄奄一息。
庄璇玑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的身体太弱,好好的休息吧!”
起身向外行去。
方真一直紧闭着双目,连眼睛也未睁一下。
方奇突然站起了身子,道:“姑娘,在下能帮舍弟一点什么忙?”
庄璇玑道:“不用帮忙,你只要好好的坐着休息就行了。”
方奇道:“难道我只能坐着看他么?”
庄璇玑道:“对!不要动他,不要碰他,让他好好的休息,等一会,我会来看他。”
方奇道:“姑娘,你要救救他。”
庄璇玑道:“他不要紧,他只是太好强,太累了一点,休息一会就会好了。”
方奇道:“姑娘,我希望你早点来。”
庄璇玑道:“我会的,方兄只管放心吧!”
方奇道:“姑娘,不论付什么代价,我都会答应。”
庄璇玑道:“什么代价也不要,你现在最好是闭上嘴巴,站在一边休息。”
方奇点点头。
庄璇玑笑一笑,道:“方兄,对不住啦!”
方奇道:“在下太过担心舍弟的安危,方寸已乱,有什么慌急之处,希望你庄姑娘多多担待。”
庄璇玑道:“不用客气。”转身而去。
方奇望着庄璇玑的背影,呆呆出神。
他一直限用心的听着方真和庄璇玑的谈话。
他觉着他们两个人谈的很投机。
但谈的太深奥,方奇一时间,还无法完全明白。
庄璇玑回来的很快。而且,手中远端着一碗药物。
方奇静静的站在方真的木榻前面,凝望着弟弟出神。
庄璇玑告诉他不要动方真,他真的不敢动,而且,也不敢说话。
听到了脚步声,方奇才缓缓的转过头去。
“姑娘,舍弟到现在一直没有清醒过。”方奇有些变形于色。
庄璇玑道:“劳心和劳力,都是很辛苦的事,他的身体太弱,用心又太多,必须好好的休息一下才好。”
方奇道:“这一碗药是……”
庄璇玑接道:“这是一碗补药,可以帮助他早些复元。”
方奇道:“现在,他可以吃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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