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血肉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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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咻——啪——”光膀裸背一身横肉的彪形侍卫卯足了劲儿把龙筋抡得呼呼生风,才对准受刑者打出了第一鞭,“——唔——”成江紧随着鞭声,不自主地咬紧了牙关,一股锥心刺骨般的疼痛感从伤口直射全身。
此时小青粉红的小手也一下子紧紧攥着那件白衫贴靠在胸口,就像攥着她自己的心一样,生怕它从手中滑落,鞭子抽在成江的身上,但却疼在她的心头,如果可以,她宁愿替他承受这一切。
凶狠冰冷的鞭锋在成江匀称有形的背脊上拉出一道又深又长、毛毛刺刺的血槽,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胁下方,殷红的鲜血逐渐从伤痕中渗出,盈满后顺槽而下,甚至染红了摊在腰下的衣袍,那长鞭扬起的血星飞沫儿纷纷扰扰地飘洒在附近人们的身上、脸上、发髻上,抬手一抹,白净的脸庞上顷刻呈现一条腥红的血印。
一次猛烈的抽打过后,耳根嗖嗖的风声离去,刺骨的疼痛开始清晰起来,仿佛有人用钢刀在他背上划过一样,接着有湿乎乎的液体簌簌滑下,似乎背脊上的骨头已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一股冷森森的凉气在伤口上阵阵掠过。
山间小木屋中,正在照料小雏鸟的雨萌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心悸,双腿一软,身子一歪,仆倒在狮虎兽的身上。
“老爸快来!不好啦!”狮虎兽大声疾呼。
“怎么了?”成龙放下手中的斧子和木柴,急匆匆地奔进屋里,将昏昏沉沉的雨萌小心地扶起,轻声地问:“萌萌,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不知道!突然一阵心慌,好像心里有针扎一样难受!”雨萌面容憔悴,嘴唇苍白,如同大病初愈一般。
“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可能江儿出事了!江儿身上流着天龙神的血液,他的筋骨遭受重创时,你会有一定的心理感应,即使你们相距遥远。”成龙仔细地解释道。
“龙哥,求你了,我想见到江儿,现在我们就去找他,好吗?”雨萌急切地说。
“可我们不知道他现在何处?”成龙轻声说。
“你是在推托!江儿走的时候不是返回九龙山了吗?我们可以去那里找他啊!”雨萌追问。
“我不想隐瞒什么,当年天龙和黑龙联手创建天国,天界从那时起就太平无事了,九大天龙除祥仁外,其余都下了凡间,九天飞龙在人界的九龙山隐居修行,其余七天龙包括我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成龙坦诚地讲述着过去。
“你不想去九龙山,你不想再见到他们?你想忘记过去?”雨萌连珠似地继续追问。
“是的,我厌倦了战争、杀戮、贪婪、邪恶,我想过平静淡雅的生活,就这些!一旦回去,我怕又要卷入那无休无止的争斗、杀伐!”成龙感慨道。
“我明白你的心思了,可这回不一样,你都说了,江儿可能有难,我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就一次,求你了,龙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们把江儿找回来,一家三口安安静静的生活,再不问世事!”雨萌手捂着胸口,攒着劲儿恳求说。
狮虎金鬃兽把金色大脑袋拱在两人中间,左看看成江,右瞅瞅雨萌,然后掺和着说:“去找主人吗?我也同意!我好久没见到主人啦!怪想他的!”
成江摩挲着狮虎兽的金色鬃毛,笑着说:“瞧瞧,连狗儿都向着你,要是再不答应,那我就太过分了!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

“真的?啊——太好了!”雨萌高兴地一下去从地上跃了起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要去看主人喽——”狮虎兽也兴奋地在屋子里窜来窜去。
皇宫外城门前,越来越多的国民聚集过来,积少成多,慢慢地已经有几万人接踵比肩,里三层外三层,围簇在“皇帝受刑场”的四周。
“咻咻咻咻——啪——”每抡四圈抽一鞭的执刑大汉有些气喘吁吁了,那古一挥手,另一名肌肉饱满的天龙侍卫接过已被染红的龙筋,做了一下背廓运动,活动了一个肩膀,然后竭尽全力甩起鞭子。
“才十来鞭,这家伙就累成这样,伏波大将军是怎么操练天龙军的?”那古悻悻地挪步到天龙帝身旁,小声叽歪着说:“陛下,一会让您看出好戏……”
“嗯……唔……好!很有创意!想法很大胆!哈哈哈哈!”祥天听完后,喜不自胜地说。
成江双手紧紧握着华盖的木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硬是没有吭出一声,米粒般大小的汗珠扑簌簌一个劲儿往下滚落,两脚前的地面已经变成一摊烂泥。背上的鞭伤累累,好像是用斧凿在一块光滑的石面上斜刻着同一枯燥的“撇”字笔画,新伤口与旧伤口相互叠加,形成错综凌乱的一个个交叉儿,浸染在胭红的血色中。渗出的汗水也添乱地混进血液,增加着锥刺般的疼痛。
“三声鼓响招唤那修将军回返——”军师那古伴着严肃的长脸下令。
“——咚——咚——咚——”三声沉重而又哄响的鼓声过后,那古用期待的眼光遥望着西边天空。
“你们又想耍什么鬼花招?”小青脸色铁青地问道。
祥天正要回答,忽听见那古喜颜悦色地喊道:“陛下,好戏马上就开始了!”
所有的人抬头转视西边,一条飞龙慢腾腾地按下云头,飞到受刑场的上空费力地盘旋着,好像在等待着指令。
那古回望了一眼祥天,用征询的语气问:“陛下?”
祥天微微点了点头,面色祥和地答道:“开始吧!”
“开——始——天龙侍卫停止执刑,靠后站!”那古大声宣布着,彪形侍卫赶忙跑开了。
那半空中听到命令的飞龙继续向下挪动,当下移到距离华盖顶旁侧约一丈开外时,他停下了,张开龙口,向成江的后背喷出一条煞白的水柱。
“——呃——啊——”成江忍不住终于大声喊出了声,手握的华盖瞬间被捏得粉碎,他的后背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万把锋利的刀剑在狠命地戳刺,又像是一股滚烫的热油在他的伤口上不断地泼洒,那乱溅的水花也卷着凝结的血痂到处散落,灰色的地面很快被染成了腥红色。
“那是什么水?”小青愤怒地站起身,质问着祥天。
“这是军师想出来的好主意,怎么才能让他长记性呢?那就是——”祥天扭头看了看那古,暗示让他来回答。
“在他伤口上洒盐!”那古得意地笑着说。
“盐水!”小青呆愣愣地喃喃着,泪水牵出两道长痕滑落脸颊。她猛地一摆手,朝着祥天就是一个五指扇。
“错!是海水——高浓度的海水!还是新鲜的!”祥天快如闪电地伸出右爪,准确地进行了拦截,稳稳钳住了小青纤细的手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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