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王老头的一场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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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空这般说话,让这边几个人都是傻了眼,王语嫣更是觉得有些气恼,心道:这个人,便是个势利的商人,枉自我还高看了他。想到这里,便是不正眼看云空,气哼哼地怒视着云空,叱喝道:“你那是什么珠子,很稀罕么?”
云空一时失态,倒也是让别人误会了去。索性顺着王大小姐的话,歉意说道:“是咧,也不是甚子好珠子,不过是辽东的珍珠,今日有个女真的汉子来谢我,收了一些,王老头叫我为过来,心说要些礼物的,有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就胡乱抓了一把。”云空语气极为真诚,直叫人觉得此子果然耿直,连王老头都被他那花言巧语给骗了过去。
见云空如此说话,眼神如此真挚,王语嫣自个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微红地说道:“辽东的珠子,也不见得是不好的,你拿了过来,我便承你的清,算是给我叔公手下的。”说着,让阿朱将云空手里的珠子接了过来,阿朱亦是个妙龄的女孩儿,此刻见了些许白亮晶莹的珍珠,眼睛直直地看着。都是高兴极了,这样好的珍珠,江南可是不多见,淡水珠子本就不大,像这般大小的,更是罕见,却又见得云空一抓抓出一把。立刻将云空归类到了那些大本事的男人中去。
“小子,你这几十亩地不错啊,养活的鲜鱼着实不少。”王老头点了点头,将衣摆撩了一下,又指着这一片滩涂说道,“真可谓陂湖禀量。”仔细看去,那芦苇荡隐隐约约,照应着数里的烟波,那太湖之上的白色灵光也是瞧了个清楚,应和着这一片水潭。时而有些活蹦乱跳的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片浪花,也让周遭的人物都叫了一声好。
陂湖禀量,若是当得上这种称赞,那自然是好的。只是云空横竖看不出他这四十亩破烂地有什么好看的。边上那片偌大的太湖,那才是真正的千里烟波,浩渺无疆!
云空正疑惑间,却见王语嫣露出一副天真无暇的眼神,笑着问王老头:“叔公,什么叫做陂湖禀量啊?”
云空愕然,不是吧,这大户家的小姐,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看着云空那惊愕的眼神,老王头似乎也有些尴尬,笑了笑对云空说道:“我这孙女看经史子集甚少,不得要领……呵呵,呵呵。”
“哼!我才不要看那些个烂书,脑袋瓜子都会看木了。”俏脸微红,瞪了王老头一眼,忽然转眼又瞪了一眼云空,道:“这个家伙,我便不信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眼神之中满是挑衅,边上的阿朱和阿碧也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云四哥,这苏州城里都知道云四哥脑瓜子好使,什么都能想出来,前些阵子那水果冰卖的快要疯了,可就是每人做的出那么好的冰来!那些大户人家,冬日里也是挑些好冰块放在地窖之中,等夏日的时候好使用,可这冰块委实不如云四哥的那般细腻。吃了四海商号的水果冰,再吃别家的东西,便是觉得无味了!
王老头也大为好奇,这云空是如何懂得恁多的杂学?若是他杂学精通,那这学问又是如何?听得王语嫣这般说话,他也有了考教之心。
云空淡淡地笑了笑,朝王语嫣拱手说道:“大小姐,这陂湖禀量的出处……”云空顿了顿,那王语嫣见云空顿了一下,顿时大喜,笑道:“哈哈,我就说嘛,你一个做买卖的,又怎么会懂得那些子书文呢?这下子说不出来了吧?”
“呵呵!大小姐,其实……我是知道这出处的。”云空很平静地低头说道,这话一出口,把王语嫣的笑脸硬生生地挤了回去,已经微怒的王语嫣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死死地盯着云空,她大声说道:“你说你说,你便是要说出来我才信!”这般吵嚷,倒似乎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她也是觉得奇怪,怎么地就是觉得这个大块头那么让人气呢?又见云空一脸老实的样子,心中不免暗忖:定然是骗人的,他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我!

“那云某就托大了。”四哥朝王老头和王语嫣拱了拱手,道:“叔度汪汪若千顷陂,澄之不清,淆之不浊,不可量也。”四哥气定神闲地看了王语嫣一眼,然后得意地笑道,“大小姐,此乃后汉书,黄宪传里的典故!”
一说完,王老头就有些惊讶,心中不足赞叹:常人读四书五经便是足矣,甚少有人涉猎史书典籍,此子倒也有几分眼界!心中不由得将云空的好感再度上调了好几个档次!
王语嫣见云空真的知道,心头不由得有些懊恼:惨了惨了,想不到这个大个子掌柜还真有点墨水,我本是要看他的笑话,这下子倒是我成了笑话,哎呀哎呀……这下子可真是丢死人了!
云空当然看得出这个小丫头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也不说破,只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这落在王语嫣的眼中,便是讥笑和嘲讽,于是心中更是怒了,心道:这个大块头,看似忠良,倒也不是什么老实的人,枉自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这下看来,也是个坏痞子!
小丫头于是越发的觉得云空讨厌,那淡淡的微笑,于是也就成了奸笑。
王语嫣哼了一声,皱了皱鼻子,闭着眼睛别过了头去。只是周围的人都见着她那红透了的脸颊,于是也不说破,小丫头难为情极了,脸皮也是薄,比不得云某人。众人都是低头会心一笑,都将眼光转移了开来,小丫头偷偷地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见没人看她,于是心中自我安慰道:便是大家都忘记那番话了!
“小子,老夫有个富贵买卖想要送于你,不知道你敢不敢接下啊?”王老头看着云空眯着眼睛微笑说道。
“且说说看是何处富贵,小子若是力有所待,便是接下也无妨!”话不能说满,这个道理四哥还是知道的,他自然明白王老头之所以高看他,无非是两人脾性相投,但是这点交情还没到送富贵的地步!
“山东水涝,你可知道?”王老头问云空。
“那便是开春的事情了,我手下镖局有个总镖头,便是青州那边的人,这会子都回不去了。”
王老头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水灾过后,便是瘟疫,进了五六月份的时候,却又遇到了旱灾,山东这会子,苦的很!黄河口千亩土地,都成了荒地废地,无人耕种,也不知道有百姓蒙受苦难了。”
“王老说的富贵,便是这大灾?”云空一脸警惕地看着王老头,若是逢灾害,将米粮抬高,那自然是天大的买卖,一场灾害下来,足矣翻上数翻,但是云空可以去做这样的买卖吗?当然不行!若是发了百姓的国难财,那便是遗臭万年了!
王老头看出了云空的担心,道:“非是发国难财,而是让你去购置那数千亩田地!”
“呃!”云空愣在了那里,好半天反应过来,向王老头道,“没钱。”
“你若有办法减轻山东百姓的困苦,我便保你得那数千亩田地!”王老头霸气十足地说道。
“不知有和凭仗?”云空低头翻着眼睛小声问道。
“就凭老夫姓王名安石!朝中为相数十年!”
话音一落,云空呆立当场!
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居然是变化名相——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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