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柳红衣和刘红军相识在十八年前大一结束的那个夏天。
十五年前大学毕业时分手。
十八年前。
新1年生终于结束了1年的野外训练、7月中旬、回到了几乎阔别1年之久的校园。
正想回家好好修整修整的1年生们、有的偷偷都定好了回家的机票、车票、柳红衣就是其中之一。有的行李都打包寄走了、刘红军就算一个。可却接到了学校的「重要通知」、不参加完毕业生的所有送行活动、谁都甭想离校。
毕业典礼、临别互勉、同乡告别会、同专业送行、……柳红衣真搞不懂、哪儿来的那么多的依依不舍。一系列的告别式结束后、还有最能抒发中国人情怀的吃吃喝喝。
最后一天的晚上、是绝对解禁式的大狂欢。「大吃大喝」外加「群魔乱舞」。辅导员、教导员、指挥员的一级老师和领导、全员自动缺席、参加的只是全院的学生。
柳红衣在宿舍打游戏打到晚上八点半。想、再不去狂欢会场、万一点名簿收走了就惨了。晚饭还没吃呢！算了、先到会场点个卯、然后就到校门口去弄点东西吃、回来接着打、可以一直打到明天早上、坐出租去机场、在飞机上好好再睡觉。美美地想着、他步向了会场。
晚上的狂欢、为了便于众人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犯错而又不相互尴尬、一律全是一张纸面具。脸皮厚的人不带也可以。但毕业生的面具统一、全是一副「老红军」的面孔。银灰色的八角帽上、一颗鲜艳的红星闪耀着。二个又圆又红的大脸蛋、又可爱、又可笑。
「老红军」、是依依惜别的面孔、是你尊敬的大先辈！也是你今晚不管做了什么都再也报复不到你的人！嘿、嘿~~
柳红衣一向最讨厌集体活动。特别是对舞会、表演什么的尤其感冒！这个学院的舞会、简直就只能用「荒唐」来形容！几乎全是男性的军事学院、唯一的几个女性、比国产大熊猫还珍贵不说、长得比男性还男性！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常年野外风吹日晒的脸上布满了青春痘。比男人还要豪爽的性格、聚餐时、大碗的喝酒、大块的吃肉。笑起来那声儿、就和京剧里的花脸叫板一样、划破长空！你想阿！她要不是和男人一样的女人、她怎么会来这所男校一样的地方？！柳红衣历来就想、珍贵的女人、还是留给真正的男人们享用吧、我、就－算－了－！
柳红衣怎么都没想到、点卯的地方还有专人「伺候」着。带着个水仙花面具的「大汉」、憋着个嗓子说：「小同学~~你迟到了噢~~~」柳红衣报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叫衣衣阿~、名字跟你很配哎~咱俩很登对、我叫裤裤~~来~~这个送给你！」柳红衣一把抓过「大汉」递过来的面具就往会场里跑、看都没看就带脸上了、恶心得胃酸直往上冒。
哎……一时半会儿的是逃不出去了。先整点东西吃吧。找来找去、除了红酒、就是红酒。没办法、就拿它先垫垫肚吧。
空腹、三杯红酒下肚、柳红衣坐在长椅上、眼睛开始发直。
音乐响起来了……第一首舞曲：十送红军
司仪扯着个沙喉咙大叫着：「同学们、战友们、同志们、兄弟们、姐妹们！送老红军喽~~~想哭的就哭、想笑的就笑。搂着老红军、咬上二口也可以、只要你注射过狂犬疫苗！这首著名的舞曲、可跳四步、三步、小拉、恰恰。如果你的同伴允许、贴面、脱衣都可以。想搂就搂~~~~想抱就抱~~~~在这最后的晚上……我不行了、我要上茅房、谁来换我……」下面哄堂大笑、群魔开始了乱舞。
柳红衣翘着巨长的二郎腿、窝在长椅沙发里、二眼直直的望着癫狂着的人群、只觉得无聊。
突然、身子往左边倾斜。一扭头、身边出现一只「老红军」！
柳红衣一点说话的**都没有、所以、又把头转向了人群。
「你喜欢这个面具？」老红军开口。
「你问我？」柳红衣转过头。老红军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自己带的是什么。」
「醉了？」
「差不多！」
「你带的是只孔雀~~」老红军说。
「喔！还好！挺喜欢的！」柳红衣在心里、把门口点卯的「大汉」家的祖宗三代问候了一遍！
「和我跳舞吧！坐着也是坐着！只当醒醒酒！」老红军开始了……勾引！
「No！一、我三杯红酒外、什么都没吃、这儿正饿着呢！没劲！二、这种没营养的曲子也能跳舞？糟蹋我的舞技！」柳红衣一点没含糊地拒绝了。
「今晚你不可以拒绝我！」老红军指着自己的「假脸」、语气里那一点点似有似无的撒娇、让柳红衣不禁对这只直往自己身上扑的、有点点「另眼相看」了！
看外形、还可以~~
身材嘛……也凑活~~
声音……勉强合格啦~~
就不知道最重要的脸……会不会让我吐？
这傻瓜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想让我「抱你」？！好阿！！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你不可以拒绝我、还是我不可以拒绝你！
这时、探戈响起。
柳红衣肚子饿得、开始往上反胃酸、红酒、还有、坏水……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