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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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最急的果然都是最美的时光。
寒假本来就短,短暂的幸福生活就在两人谈天说地,甜情蜜意,虐来虐去中,箭一样地没了踪影。两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心境和寒假前已截然不同。果然,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人,关系就是不一般。
柳红依,如果以前归属感还比较模糊的话,现在,思想觉悟已经上升到能立贞洁牌坊的那种最高贞烈级!“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是眼下咱依依压倒一切的最高信念。
刘红军,表面上还是大大咧咧,但从那次痛彻肺腑的被虐后,他会时不时不自觉地盯着柳红依发呆。同性的柳红依为他打开了一扇门,门的那一边不仅是一个崭新的世界,站在新世界里,他第一眼认识的,是一个让他感到陌生的崭新的自己!这让他惊喜,不解,迷惑,和彷徨。
刘红军比谁都清楚,自己并不是受虐狂,也根本不喜欢受虐。可他却在柳红依的啃噬下,虐待中,**地登上了快乐的巅峰。当时,他流泪,是因为他感到兴奋,幸福,和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恐惧!那一瞬间,刘红军比任何时候都怕失去柳红依。他知道,这种感觉,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带给他。这种对一个人的强烈依存感,强烈想占有一个人一辈子的疯狂心理,让他慌了。含着金钥匙来到世上,二十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都来得太容易了,所以“珍惜”和“追求”,在刘红军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我真的会为一个人付出自己的一生?依依于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三年,我们可以不分开,可三年后呢?十三年我们可以不分开,可十三年后呢?三十年后呢?从没有哪一次,这么让刘红军担心着未来,思索着未来,为未来而痛苦着。
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
这句话有着漂亮字面无法取代的深刻含义。四十岁甚至五十岁以下的人,不可能真正理解!不要说我倚老卖老,等五十岁以后你就知道了!嘻嘻~~
年轻时所说的爱情,更确切地说应该叫做**。感情的五彩纷呈早已将叫做“责任”的东西打进了冷宫。更确切地说,年轻,不会考虑责任,考虑责任的,就不会是年轻人。**燃烧的岁月啊,美得让人心疼!那种爱的**,像洪水,像猛兽!吞噬着你,让你在一种灭顶的快感中,不断地下沉,不愿自拔地麻痹着,陶醉着。未来的结果,或许你隐隐约约地感到了,甚至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你也不会改变,不会停止你正在追求着的。因为你年轻,因为你太忙,没时间。忙着吸取,忙着创造,忙着要去改变世界,没时间停下青春的脚步。因为青春于你是鸦片,你戒不掉年轻带给你的那份悸动,那份幻觉,那份鲜血淋漓的快感!就像刘红军,百尝不厌,痛,却快乐着。
三条腿,为刘红军学校的“夜生活”带了不便,可却也因祸得福。但是,过于为对方着想的两人,却搞了个阴差阳错。谁都没有告诉谁,大概,想让对方惊喜的念头太强烈了。当刘红军换了宿舍搬进柳红依的屋里时,柳红依正要往刘红军的宿舍搬。八只眼睛下,真是尴尬。
“你们叔侄俩到底咋商量的?到底谁进谁的屋,哪间是洞房阿?”同宿舍的两位,那天正好“大姨妈”,一看甜着蜜着的“亲戚”,更烦了。
二十年没向人低过头的俩大少爷,鸡叨米一样,最后还是由“表舅”刘红军做东蹭饭桌,心甘情愿地被宰了个鲜血淋漓,换房风波才算过去。
苦尽甘来的第一夜,过得真跟新婚之夜一样!都老夫老妻了,两人也不知瞎兴奋个什么劲儿!真是!
在宿舍的小浴室里,柳红依虔诚地洗干净了新郎,又认认真真地洗干净了自己。当柳红依从浴室出来时,刘红军,保持着二十分钟前的姿势,躺在柳红依指定的地方,一动都没有动过,眼睫毛还在猛烈地颤,也不知瞎紧张个什么劲儿!切!搞的真跟初夜似的!
柳红依关了灯,老体态,伏在了刘红军的身上。早春的冷月,高高地挂在天上。射进屋里的月光照着相拥着的两人,阳光般温暖。
“红军~~今晚我要伺候你一夜~~”

“依依~~我还想要……”
“还想要?”
“象在家里一样,咬我~~”
“红军~~就知道你喜欢!今晚咱们见血好不好?”
“小贱人~~你要把我咬流血,我就把你活着吃肚里~~不要疼的那种~~”
“妾身记下了~~老爷~~红军~~睁开眼睛看看我,先预支点辛苦费,给我~~我好想要你,新郎官~~”
“依依~~依依~~为什么就吃不厌你呢?依依~~这辈子离不开你了,我该怎么办?”
……
映像不能再播放下去了,要不十八岁以下的孩子没法儿教育了。
同房后的两人,白天的精神状态比以前还“惨”!你想阿,那么耗神的娱乐项目,铁打的身,金铸的体,天天乐此不疲,也受不了!可谁管得了?人俩就愿意!年轻真好~!
这期间,刘红军的腿快拆石膏的时候,他老爹来陕西视察,顺便到刘红军的学校慰问了一下。对象当然不是刘红军,是院领导一级的高级干部。刘红军被拍马屁的院长请到了会议室,他老爹瞟了他一眼,刘红军就明白“接见”结束了。咚咚咚地出来,陪伴老领导的他老娘跟了出来。
“军军!”
“老娘!叫我刘红军!”
“你就会跟我横!你腿怎么样了?”
“没事了!再过二天就拆石膏。”
“你不愿在基地过年,也不至于自虐阿!万一彻底残了……你这个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阿?”
“谁说我自虐?”
“你爸!”
“都是他出的馊主意,还好意思说我!”
“嘀咕什么呢?”
“没有!”
“王楠的妈妈前二天打电话来,问你暑假有什么安排。”
“我的安排?由得了我吗?先去问你的老领导!”
“瞎说什么!那我就和人家说你没安排了。你为什么好长时间都不联络楠楠呢?寒假一假期你们都没见面吗?”
“寒假我在基地!”
“回北京你也没上他们家阿?”
“腿疼疼忘了!”
“张姨说你一寒假都没在家待,你上哪儿了?”
“哎我说,亲爱的沈琴同志,你的工作就是照顾好领导,以外的事,闲心不要操,小心皱纹多了,男人都一样,不论觉悟高低,到时照样甩了你!”
“他敢甩我……”下面省略十分钟义愤填膺的自我吹捧。刘红军知道转移注意力的最好方法就是唤醒他老娘作为一个普通女人的危机感。
会议室里的大领导,到底不是会议室外的妇人。
“谁是柳红依?”一点预兆都没有,闲谈中突然转移了话题。
“柳红依?”院长一时发楞。
“就是邓华教官的外甥。”分管人事的副院长赶紧提醒,到底是管人的。
“噢!就是现在和红军一个宿舍的那个?听说一直是他在照顾着红军。他们邓家的人,都很优秀。他是……”
“我知道了,找个理由,让他过来一下。”刘红军的老爹一举手,打断了院长下面的话。
二十分钟后,柳红依敲门进会议室,立正站在门口。
“红依同学,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不到刘红军,想问问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天!好臭的借口!马上就得考虑下届的院长人选。刘红军的老爹边想,边审视着邓家的后人。
“报告!他就在走廊,和一位女同志在说话。”
“是吗?”院长看向首长。首长不客气地把脸撇一边了,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是!”柳红依出门时,和沈琴正好打了个照面。
“刘瘸子!里面人找你呢!”柳红依有时心肠也蛮热的。
“依依!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被叫进会议室。就从你旁边过去的。你没看见?那女的谁阿?”
“北京来的首长。你进去干嘛?”
“什么事都没有!他们只问我见到你了吗?”
“吃饱了撑的!”
“你说什么?”
“没事!过来大侄子~~搀着点叔~~”
“死瘸子!看我打断你的另一根……”
“哎,哎,哎~~~~依依~~要虐也要等天黑阿~~~~”
光天化日之下,俩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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