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血溅鉴真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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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云背着李真天从皇宫大内死里逃生出来之后,径往鉴真寺奔来。
在寺门前,易正雪已经焦急地等在了台阶之上,其忧虑之色尽显脸上。可陆天云一旦出现在眼前,她的脸色忽又变得阴沉起来,仍恢复了她原先的那种冷冰冰的姿态。但见满身血迹斑斑的陆天云背着伤痕累累的李真天出现在眼皮底下,她还是惊异万分,慌忙跑下了台阶,帮衬着陆天云将李真天背进寺院,扶到陆天云所宿的房间躺下。
他俩刚将李真天安放好,至高大师在一名小沙弥的陪同下也闻讯赶来,不由高宣一声佛号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世人怎么都如此执著!”
陆天云赶忙将至高大师迎进来,轻声地说道:“大师,您也来了!”
至高大师并没有理会陆天云,只是径直走到李真天床前,细心地察看着李真天的伤势,又拿出李真天的手来,轻扣脉门,始终一脸肃穆。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工夫,至高大师方抬起头来,缓缓地道:“陆施主,这位施主虽然遍体鳞伤,但并未动及筋骨,敷点药,喝点汤剂,多休息几日,也就无大碍了。”
陆天云对至高大师的这种救助精神本来就很钦佩,今见至高大师又如此关切,由衷地谢道:“大师,真是太感谢您了,我们老来麻烦您,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您的恩德,我们会永世不忘的!”
“陆施主,快莫要这样说,佛法无边,众生皆主,弘扬佛法,救残扶弱,渡人心灵,乃佛之旨意,我等之责。老衲也只是遵照佛祖的意思行事罢了,请不要过意不去。只是,你们不要太执著,一切均要适可而止。”至高大师忽又双手合什,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继而吩咐身旁的小沙弥道:“普法,你赶快去准备一些药膏,给这位施主敷上。”
叫普法的小沙弥应声而去,至高大师也缓缓地步出了客房。客房之中又恢复了平静。
此时,李真天也已经清醒了许多,忙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陆天云按住了。陆天云有些责怪似地道:“兄弟,你这是要干嘛?!”
“唉,”李真天抬头望着陆天云,很是歉疚地回道,“教主,我李真天做事鲁莽,总是得不偿失,又要麻烦大家,让大家操心了!”
陆天云赶忙劝道:“兄弟,你这是什么话?快莫要这么说,我们十人东渡而来,就是要齐心协力彻底解除倭患,我们理应同仇敌忾,互相扶持,相互照顾!”
“可是,我没有听你的话,莽莽懂懂地跑到京都来,闯了不少祸端。”李真天自日则山赶至京都,其间发生了一些事,也许让其永世难忘,所以他才如此感慨,才有些后悔莫及。
“没什么,没什么,这算什么祸端。”陆天云哪里又知道李真天在途中一个小山村经历过的事!
忽尔,陆……
天云像又想起什么似地关切地追问道:“哎,你怎么想起要赶来京都?你身体还没康复啊!”
李真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段时间,易正雪始终没有插话,只是冷眼望着陆天云和李真天两人。
正当陆天云和李真天处于尬尴之中时,普法怀揣一大摞药膏快步进来,很礼貌地说道:“施主,药膏准备好了,赶快敷上吧!”
易正雪知道普法要给李真天敷药,便悄悄地踱出了客房。
现在,客房中只留着陆天云和普法替李真天宽衣解带,敷贴药膏。
李真天有些过意不去,硬撑着要自己动手,可还是被陆天云制止住,而且有点不高兴地道:“兄弟,你这就见外了,我们既然东渡日本国,就要有难同当。”
李真天也别无他法,只是轻声地嘟囔道:“你是教主嘛,我李真天怎么好意思让你为我服务!”但他还是乖乖地任陆天云和普法在他身上的各处伤痕敷贴药膏。
稍后,又一小沙弥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普法赶忙接过,递与陆天云。
陆天云小心翼翼地端起汤药来,一勺一勺地喂进李真天嘴里。
李真天脸上虽然写满了不适,但见陆天云如此热心,他也就不好再推脱,只是轻轻地唤了声:“教主——”
陆天云喂完李真天一大碗汤药,等普法和另一小沙弥出去之后,忙将李真天放平躺在床上,关爱地宽慰道:“兄弟,你先躺着好好休息一下,过几日便会好起来的。”
“教主——”李真天欲言又止。
“好了好好,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地静养就是了。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不打搅你静养。”
“教主——”李真天又如此叫了一声。但陆天云只是抿嘴笑了笑,慢慢地步出了客房,轻轻地将客房门关严实。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真是不少,陆天云将李真天安顿好,身心也有些疲惫,但最使他烦恼的是,大脑乱糟糟的,对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又该怎样去行动,他毫无头绪。于是,他不自禁地便踱到了寺院侧面的一片樱桃树旁,想要透透气,平静一下大脑,理一理头绪。
可在一株略粗的樱桃树下,却发现易正雪正怀抱相思绸,注目沉思。
陆天云不由慢慢地踱了过去,关切地问道:“易姑娘,有啥心思?!”
易正雪却是没作任何回应,仍是极目远眺,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
“易姑娘,怎么又不开心啦?!”陆天云又将声音提高了八度,话语之中有了一点调侃的味道。
此时,易正雪似乎有了一些反应,但也只是将头扬了扬,并没有转过头来瞧陆天云,回说陆天云的话语却仍是那样异常地冰冷:“什么又不开心了?来到日本国我本就没有开心过!”
“你这人总是令人捉摸不透!”陆天云被易正雪抢白得有点不知所措,因此随口道出了他一直以来对易正雪的疑惑,或者是看法和评说。
“这有什么不好?我压根就不稀罕更不想让人了解我的心思,谁又用你来捉摸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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