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外孙？（下）
“黄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门一开，陈韵就从林与的腿上蹦了起来。
黄医生也是这一家子的熟人了。他当陈远山的私人医生也有好多个年头，对陈韵这丫头，更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所以说话也不像一般医生那样顾忌。
他摇摇头，坐在沙发上擦擦汗，才慢慢地说道：“远山兄弟的情况不算乐观哪。”
这句话一出，陈韵母女都是脸色发白，几乎要晕过去，就连林与也是心中一急。看着黄医生继续说下去，三人才没有插嘴。
“你们也知道，他得的是先天性的心脏衰竭。这种病目前在世界上都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就算是动心脏手术，也同样只是治标，不能治本。”
说到这里，黄医生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陈韵一眼，才继续说道：“远山兄弟早年当过兵，身体底子一直就不错，直到今年四月的时候，气急攻心，所以才导致突然恶化。他这个病，最经受不起的就是激动和气愤。”
听到黄医生这么说，陈韵更是哭得如同泪人。林与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说话也太过直接了。不过作为医生来说，这样的态度确实是非常正确的。给病人家属分析病情的时候，不带个人感彩的分析比精心准备的说辞更有意义。
“他的病既然已经得上了身，基本上没什么治疗痊愈的希望了。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像他这样的，每年有好多例。里面有很多人在发现了病情之后，依然可以活好几十年。远山兄弟身体基础这么好，你们也不必太过忧虑。但是，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
黄医生的语气变得十分地慎重。
“你们一定不能再让他情绪激动了。要知道，这种心脏衰竭症病人一旦情绪激动，脉搏加快，很有可能心脏骤停，那个时候。。。”
虽然黄医生没有说下去，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心脏骤停，那就意味着死亡。连抢救的时间都不会有。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是暗暗决定绝不让陈远山着急了。黄医生又交代了一番，无非是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和饮料，生活习惯要规律等等。
等他全部说完，已经到了11点左右。黄医生留下两个助手看护，自己独自离开了别墅。
得到黄医生临走时的允许，三个人才走进了卧室看望陈远山。
陈远山靠在床上，脸色蜡黄，哪有半点林与初见他时的矫健模样？一双眼睛也没有多少身材，眼珠上布满了血丝。
陈韵母女一见他这个样子，都是心中一酸。可想起黄医生的嘱咐，也只能生生地将快要流出的眼泪给憋了回去。只是那表情却是掩饰不住的哀伤。
其实林与的是主张让老丈人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的。但是黄医生是国内这个方面的权威。他都已经说了，这个病没什么治疗手段，剩下的就只能调养了。
在家里有亲人陪伴，对于病人来说也许是更好的一种恢复手段。
看见三人进来，陈远山强打起精神，对着女儿女婿笑了笑。
“不行了，人老了，让你们担心了。”
“谁手不行了。老当益庄，老而弥坚。爸爸，黄忠七十尚且上阵杀敌，你现在可只有五十多岁，现在说老可未免有些失了志气。”
林与这番说话，让陈远山忍不住眼睛一亮。陈韵则是以责怪的眼神瞪了林与一眼，明知道爸爸不能激动，还拿这话来挤兑他干什么？万一他激动起来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林与却不管这些。陈韵虽然对父亲关心，却远不如林与对陈远山的了解。
陈远山是个军人，一个地道的军人。他参加过越战，现在左小腿里面还有两块弹片没有取出。他是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样。那种战场上培养出来的豪情，陈韵这样的丫头怎么可能品位得到？
而林与不同，他能完全地体会。只因为，他和陈远山本就是同一种人。
“还是小林得我心意。想想还真不服。我陈远山一生纵横，越南的地雷留不住我，商场上的对手也难不倒我，想不到老来却遇上了心脏病这种无聊东西。”
陈远山笑了笑，听了林与的话，似乎人也开朗了起来。
“我就不信，这心脏病能比美国佬的毒气弹厉害。”
林与哈哈大笑。这才是陈远山的风格么。如果他真的能被这病给吓到，他就不是那个带着风火徜徉在时代风口浪尖的精神领袖了。
看到父亲如此高兴，陈韵也放下了心来。
三个人陪着他说了会话，却主要是林与在说。他不停地问着老陈原来越战时候的事情。老陈被他调动得唾沫星子横飞。
“那个时候，嘿嘿，我们一个尖兵班摸到了美国佬的后面。哈哈，那些家伙居然一到晚上就睡觉。真不知道那兵是怎么当的。结果就被我们五个人，端了他们的军火库。喏，我这小腿里面的弹片就是那一仗留下的。”
“好了，老爸，你已经讲了三遍了。”陈韵笑着撒娇道：“你再说下去，林与就要睡着了。”
陈远山哈哈大笑“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我这还躺在病床上呢，你就开始为自己老公说话啦？放心，林与也是兵营出来的，他可不像你。”
林与笑了笑，他当然喜欢听这些故事。只要是军人，对于这些英雄般的老兵，就没有一个是不好奇不崇敬的。
林与的父亲也打过越战，从陈远山这里听到的故事，更是让他觉得亲切。他笑着说道：“是啊，咱大老爷们，就得扛枪上阵保家为国。可不能跟小女人似的。”
说完还朝陈韵挤了挤眼睛，搞得陈韵气急败坏，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作。
看着两个人在那里“打情骂俏”，陈远山更是心怀大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过后，他却说了一句差点让林与和陈韵一头栽倒在地的话来。
“唉，我也老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给我生个外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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