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宋孚笑道:“霍兄大可放心,这一回辛老怪乃是打赌输在方老弟手中,今后的一切,那老怪物必须听命于方老弟,只要方老弟告诉他一声,他又怎敢找你麻烦?”
霍鸣风瞧着方雪宜道:“老弟,这是真的?”
方雪宜笑道:“一半是真。”
入云大师失笑道:“怎的一半是真呢,小施主,其户经过可否说得明白一些?”
方雪宜道:“那辛老前辈在太室峰头,自诩他剑法为天下第一,连先师也不在他眼中,一时激起晚辈好胜之心,和他动手比量了几招剑法……”
入云大师道:“辛老施主的武功,老衲也曾听人提过,果然是高不可测,但他自夸剑法天下第一那就是有些不实了!”
霍鸣风笑道:“是啊!最少他并未获得剑神的雅号,可知他在剑法的造诣之上,比不得剑神陈大侠了!”
两位一派之尊,这等说法,那已是相信,方雪宜的师传剑法,必胜过那武林一怪辛柏公的了!
但方雪宜却据实摇头接道:“不然,那辛老前辈的剑法,果然不比先师稍逊……”
入云大师一怔道:“莫非小施主的剑法,不比那个辛老施主高明吗?”
宋孚道:“倘若方老弟的武功不比辛老怪物高强,那个老怪手又岂肯听命于他?”
霍鸣风道:“这倒不假!只是方老弟说辛柏公的剑法不在剑神陈大侠之下,又当怎样解说呢?”
方雪宜笑道:“这个吗?只因晚辈的剑法之中,有一招乃是师叔所传,而且这一招剑法,却是那辛老前辈无法还敌的缘故!”
入云大师道:“原来如此!敢情小施主还另有所学……”
言下之意,似是认为这一招剑法必然不是剑神陈希正同渊源的了……
方雪宜忙道:“掌门人,晚辈这一招剑法虽是由家师叔传授,但依然是先师的剑法中一招,不过,因为这一招剑法乃是先师祖晚年方始想了出来,是以先师未曾学的周全而已!”
入云大师笑道:“小施主,老衲失言了!”
究竟他不失为一派掌门,为人说话,光明得很。
方雪宜笑道:“哪里话,大师忒谦了!”
语言顿一顿,接道:“晚辈先师的龙行八剑,加上了师祖续创的这一招剑法,正式的名称应改为“龙行九剑”,晚辈就仗着那一招剑法,在太室峰头,侥幸地胜了辛老前辈!”
霍鸣风大笑道:“老弟,那老怪想必是吃惊不小的了!”
方雪宜笑道:“辛老前辈一时失手,自是有些惊讶,不过,他乃是武林长者,小挫之后,倒也慷慨得很,他应允了晚辈,全心全力,相助晚辈将那五大魔主除去。”
霍鸣风道:“真的吗?”
方雪宜笑道:“这是辛老前辈亲口应允之事,自然不会反悔的了!”
入云大师忽然合十道:“善哉,善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施主如能使那辛老施主从此洗心革面,不再任意作为,功德池中,小施主可谓造福不小啊……!”
方雪宜笑道:“大师过奖了!……”
安小萍在旁早已听得不些不耐,这时忍不住大声道:“那老头还没有来,你们干吗就谈的一个没完?宋老,咱们出来瞧瞧可好?”
宋孚笑道:“不好!”
安小萍一怔道:“你老怎么了?”
宋孚道:“不怎么,只是五脏有欠修理!”
他这话一出口,安小萍也失声道:“是啊,在下也觉着有些饿得慌,咱们不如去餐堂瞧瞧吧!”说话之间,就侍起身出去。
入云大师合十笑道:“两位施主请莫见怪,老衲一时糊涂,竟然忘了要他们准备晚餐了……”
转头向入圣大师道:“大师兄,快快要他们把斋饭送来方丈室便是了!”
入圣大师应了一声,迅快地出了静室。
不一会凡名小沙弥送来了斋饭,大伙儿便在方丈室中胡乱吃了一顿,闲聊一会,便再回去休歇!
又是三天过去,那五大魔主依然没有动静,安小萍似在寺中耽的有些不耐,第四大一早,便吵着要方雪宜陪她去登封玩玩。
但方雪宜却未应允,只因他耽心武林一怪辛柏公可能要来,同时,他更着急的却是想知晓郑大刚的下落。
安小萍见方雪宜不肯陪她去,一赌气,竟然独自一人,偷偷地溜出了少林。
直到这一大深夜,方雪宜和宋孚始发觉,安小萍离去,仍未回转。顿时,方雪宜大为焦虑,拉着宋孚,在少林寺内外找了一遍,依然未见踪影。
宋孚陪着方雪宜又连夜赶到太室峰顶,只见那祝公明蜷卧在山洞之中,呼呼大睡!
宋孚一把将他拖起,问他可曾见到了安小萍,祝公明揉着眼,连连摇头,骂道:
“老偷儿,老夫除了这一身破烂,啥子没有,你要想偷想抢,可别找错了地方!”
宋孚哪有心事跟他鬼扯?拉着方雪宜,便自掉头向山下奔去。
方雪宜一时之间也没有主意,皱眉道:“咱们莫非不找她了?”
宋孚道:“当然要找,不过,今天却是不行了!”
方雪宜道:“回寺吗?”
宋孚道:“只好先回去了!如是那安姑娘明日不回来,咱们再去登封,也不为迟!”
方雪宜虽然有些不愿,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当下只好随着宋孚回到少林寺。
鸡鸣甫起,方雪宜便叫起了宋孚,要去那登封城中寻找安小萍。
就在两人跨出山门,未及半里,只见安小萍正带着几名壮汉,抬了一人,直向寺中走来。
方雪宜长长吁了一口气,摇头道:“宋老,咱们可是白耽心啦!”
宋孚大笑道:“本来就是白耽心了啊!安小萍一身武功,不在你老弟之下,试想,武林之中,又有什么能够伤得她呢?如今她已回来,你老弟总可放心了吧!”
说话之间,安小萍已然疾步赶了过来。
她一见方雪宜,使大声道:“方兄,你猜我把什么人抬回来了!”
方雪宜心想,你不说出,我也不是神仙,又怎会知道她抬回来了什么人?
但他口中却道:“瞧你这等高兴,这人必是什么重要人物了!”
安小萍道:“可不是?他是你要找的郑大侠啊!”
方雪宜闻言,顿时呆了半晌,大声道:“是我那郑大伯父?”
安小萍道:“可不是!”
她嫣然一笑,接道:“方兄,我这一趟出门,可没有白费吧!”
方雪宜这时已大步抢上前去,走到那三名壮汉身前,只见那一扇门板之上,躺的正是“中州三侠”中的大侠郑大刚。
方雪宜趁着黎明的晨曦,注目望去,只见郑大刚双目紧闭,面如淡金,但幸而呼吸尚是匀称,显然乃是身受重伤之下,被安小萍救来。
两颗泪珠,忽然打方雪宜眼眶内滴落,他想起在嘉定府城外,若非郑大刚追踪而去,救了自己一条小命,自己早死在伯父方天成的掌下,作了冤死之鬼了!
他呆立了一瞬,只听得宋孚在身后低声道:“老弟,郑大侠似是受极重内伤,还是赶快抬入寺内设法救治要紧!”
方雪宜悚然一惊,忙道:“是啊……有劳三位快将郑大伯抬入寺内!”
转身领着三名壮汉,直向山门行去。
安小萍和宋孚紧紧地随在身后,一路低声而谈,方雪宜是惦记着郑大刚伤势,便也未曾留心他们说的什么。
郑大刚的伤势,显是不轻,抬入寺内以后,宋孚打发了那三名壮当,便细心地察看他的伤势,半晌没有说话。
方雪宜心中是着急,但又不好出口相询,只急得在房中转来转去,大有手足无措之感。
安小萍瞧他这等神情,不禁芳心大感不安,低声道:“方兄,你坐下来歇歇吧!”
方雪宜皱眉道:“贤弟,郑大伯怎么受的伤?你……在哪里发现了他?”
安小萍道:“登封城外的古庙之前。”她语音顿了一顿,接道:“方兄,咋日我不是要你陪我一道前去登封,你没有答应吗?”
方雪直接道:“我……贤弟,我并非不想前去,只是我怕天魔女在我等离去这之时起来,或是那辛老不速而至,我们如不在,岂不给少林寺平添不少麻烦?”
安小萍笑道:“是啊,所以我才一个人出去的嘛。”
方雪宜道:“贤弟怎么见到我大伯?”
安小萍嫣然一笑道:“说来可也真是巧得很,我昨儿在登封逛了一半天,实在觉得很无聊,初更一过,我便打算回来,谁知就在我出城之际,忽然瞧到了几个行迹可疑的武林人物,一时好奇,便跟在了他们身后……”
方雪宜道:“他们是什么人?”
安小萍道:“大概是五魔的手下吧!”
方雪宜一怔道:“贤弟竟是不知道吗?”
安小萍笑道:“我哪有闲工夫去问他们!”
她语音顿了一顿,接道:“我随着那六七名持刀带剑的人出城以后,发现他们竟然直奔城外的一座古庙。”
方雪宜道:“郑大怕就在古庙之中?”
安小萍道:“不错,郑大伯果然就在古庙之中……,不过,先前我并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而且,我也没有见过郑大怕呀!”
方雪宜道:“贤弟是怎生瞧出来郑大怕的?”
安小萍道:“我眼见这一伙进了古庙之后,竟然十分谨慎地散布开来,仿佛等候着什么人前来,心中便更为好奇,当下隐身在大殿的承梁之上,留心着他们一举一动……”
方雪宜皱眉道:“可是有人来了?”
安小萍笑道:“当然有人来了!”
方雪宜脱口道:“郑大怕父?”
安小萍道:“不是。”她摇了摇头,接道:“那来的人,乃是一个长像十分奇怪的头陀。”
方雪宜道:“想必是那庙中的主持僧人了?”
安小萍道:“这个……我也没有问,不过,这头陀进了庙宇以后,便直越大殿中,打那神案之下,钻了进去。”
方雪宜一怔道:“敢情那儿还有暗门的了!”
安小萍道:“不错,那神案之下,正是有着暗室,当时我正想飞身跃落,也跟进去查看一番,不料那头陀一转眼,又从神案之下,钻了出来。”
方雪宜没有接口,暗道:那座庙宇,只怕不是一个什么好所在。
安小萍这时接道:“那头陀因是生很又矮大胖,远远望去,直像是一个大球,我瞧他滚来流去,倒也十分好笑。”
说着就真的笑出来,想必那名头陀果然长得十分难看。
方雪宜道:“后来呢?”
安小萍道:“那头陀滚了出来不久,打那神案之下,又出来了三个人!”
方雪宜道:“什么人?”
安小萍道:“其中这一,便是郑大伯了!”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怎么会?郑大伯不知是否当时业已受伤?”
安小萍道:“没有,那时是好生生的!”
方雪宜不禁转头看了郑大刚一眼,只见宋孚正以双掌在替他推拿,心中不由得忖道:
郑大伯又怎是投身魔主之人,只怕是小萍看差了……他心中这么想,口中却道:“贤弟,我这位郑大伯,为人十分正派啊!”
安小萍笑道:“若不是郑大怕为人十分正派,我又怎么出手将他救了回来呢?”
语音一顿,接道:“他们三人走出神案之后,那头陀便身郑大伯连声责骂,怪他把五大魔主要去少林之事,泄了出去。”
方雪宜道:“郑大伯怎么说?”
安小萍道:“一口否认!”
方雪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郑大怕不肯承认,那本是意料中事……”
他忽然剑眉一扬,道:“贤弟,那另外的两个人是谁?”
安小萍道:“不知道!”
方雪宜笑道:“你没有问吗?”
安小萍道:“他们的武功太差,我一出手,他们就没有命了,哪里还能多问?”
方雪宜道:“原来贤弟杀了他们?”
安小萍道:“为了要替方兄救下郑大伯父,我只好痛下杀手啊!”
方雪宜道:“那头陀可也被你杀了?”
安小萍道:“没有!那头陀一身武功很高,我一时没留心,竟然让他跑了!不过……”
方雪宜道:“不过什么?”
安小萍道:“他那左臂,却注定残废了!”
方雪宜望着安小萍笑问道:“贤弟可问过那头陀的名号?”
安小萍道:“没有问,不过,在郑大侠的口中,我却听出了他姓氏。”
方雪宜道:“姓什么?”
安小萍道:“郑大伯称他为龙尊老!”
方雪宜心中暗道:她刚对曾说,那和尚很胖,焉知不是称他为胖尊者呢?只是,他心中虽然这么想,口中却未说出。
安小萍眼见方雪宜沉吟不语,接道:“方兄,你可是不信那头陀叫龙尊者吗?”
方雪宜道:“不是!”
话音一顿,接道:“贤弟你是怎么探查知了郑大伯的身份?”
安小萍嫣然一笑道:“那不容易吗?自从郑大伯出来以后,那头陀便一口一声的叫他郑大刚,我自然知道他是你的大伯了!”
安小萍话音一落,方雪宜不禁抱拳道:“贤弟如此关心兄弟之事,真正叫人感激得很。”
安小萍笑道:“这也算不了什么……”
方雪宜道:“贤弟,郑大伯怎样受了重伤呢?”
安小萍道:“这……只怪我当时太过大意,没有想到另外两个的心肠那么狠毒!”
方雪宜道:“不是那头陀亲伤郑大伯?”
安小萍道:“不是!”
她脸上掠过一丝恨恨之色,顿足道:“怪只怪我一时粗心,眼见那头陀不停喝骂责问郑大怕,就该想到,他们可能会对他下那毒手,但我却忽略了这一点,终于在那头陀暴怒喝令他们废了郑大刚之时,才匆忙出手相救,却叫郑大伯吃了不少的苦头……”
方雪宜心中虽然觉得安小萍真是有些不对,但转而一想,如果她不是无巧不巧碰上了这等事,郑大伯早已死在他们手下,自己还不知道呢!转念至此,不禁柔声道:“贤弟,这不是你的错,想必是郑大伯命中有着这等魔难,若非贤弟遇上,只怕郑大伯的性命也要难保了!”
安小萍松了一口气,道:“方兄,你没有怪我?”
方雪宜笑道:“我只有感激你救了郑大伯之心……”
安小萍嫣然回眸,笑道:“方兄不怪我,我就放心了啊!”
她笑意盈腮,显得甚是高兴。
方雪宜道:“贤弟,那散布在庙中的人呢?你把他们怎生处断了?”
安小萍道:“我在那头陀喝令站在郑大伯身旁之人,下手废了郑大伯之时,飞身跃下承梁,虽然将右边一人击出三丈,跌死当地,但左边的那人,却在伤了郑大伯一掌之后,才被我用指力点倒。”

见她这等激动之色,便可看出,当时的情景,何等的叫人震骇。
方雪宜笑道:“想必贤弟出手伤人之后,那些人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安小萍道:“可不是?否则,那头陀也逃不了他那狗命了!”
方雪宜问道:“贤弟,那六七名武林人物的武功如何?”
安小萍道:“不堪一击!”
她沉吟了一下,接道:“不过,当时郑大伯已经被人在命**上击了一掌,倒地不起,故而我只有先救郑大伯要紧,也就无法追赶那凶僧了!”
方雪宜道:“辛苦贤弟了!”
他忽然又道:“贤弟,那庙宇中的暗室,你可曾入内查看过?”
安小萍道:“看过了!”
方雪宜道:“那是什么所在?”
安小萍道:“一处地牢!”
方雪宜皱眉道:“那里面还囚有人吗?”
安小萍道:“有!”
她忽然笑一笑道:“如果不是那里面囚得有人,我还真找不到人把郑大伯抬回来呢?”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莫非那三名壮汉也是被囚在地牢中之人?”
安小萍笑道:“可不是?我放了他们出来,当然也要叫他们替我做一桩事报偿呀!”
方雪宜道:“真亏贤弟想得出来!只不知那座庙宇,可有主持之人?”
安小萍道:“好像没有,不过,我已经放了一把火把它烧了!”
方雪宜听得一怔道:“烧了?”
安小萍道:“那庙宇八成是五大魔主属下之人落脚之处,烧了它不是很好吗?”
方雪宜皱眉道:“杀人放火,岂是我等所为?贤弟,以后可千万使不得!”
安小萍白了他一眼,笑道:“下次不敢了!”
这时,只听得郑大刚长长地发出了一声低叹。敢情,他醒转过来了!
方雪宜迅快地转身,走了过去,俯下身子,大声道:“郑大怕郑大刚缓缓地睁开双目,盯在方雪宜身上良久,这才乏力地一笑,道:“你……可是瑜儿贤侄吗?”
方雪宜眼眶中热泪流转,低声道:“是啊!小侄正是方瑜。”
郑大刚脸上有着惊喜之色,道:“贤侄,你长得这般高大,叫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方雪宜道:“大伯,你老……好些了吗?”
郑大刚这才想起自己已然负伤之事,连忙掉头向那汗流满面的宋孚大声道:“多谢这位老人家相救……”
他忽然话音一顿,惊道:“你……莫非是宋兄?……”
敢情,他们中州三侠与宋孚原是老朋友。
宋孚笑道:“老弟还记得老偷儿吗?”
郑大刚一伸手,按在方雪宜肩头之上,缓缓地坐了起来,笑道:“兄弟当然不会忘记宋兄……”
宋孚这时也伸手扶住了郑大刚,两人同时用力,顿时将郑大刚架了起来。
安小萍适时地搬过来一只下有莲座的蒲团,让那郑大刚坐下。
郑大刚苦笑一笑,道:“谢谢宋兄!”他说了这一句话,似是甚为吃力竞是深深地喘了两三口大气。
宋孚笑道:“郑老弟,宋某才智有限,你这伤势,只怕不是宋某所能愈的了!”
郑大刚听说宋孚治不了自己伤势,并无丝毫失望之色,却是微微一笑,道:“宋兄盛意,兄弟已然感激不尽,死生由命,富贵在天,兄弟可从来不曾有过奢想,宋兄不用为兄弟的伤势耽心!”
宋孚笑道:“郑老弟的豪达,果然不亚当年……”
方雪宜这时却道:“大伯父,你的伤势必可治疗好的!你老不用耽心!”
郑大刚笑道:“贤侄,你以为你的郑大伯父是个怕死的人吗?”
方雪宜心中一惊,忙道:“侄没有这么想!”
郑大刚这才点了点头,接道:“那就对了!你想想,我如贪生怕死,也不会落得身受重伤的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顿话声,向方雪宜低声道:“贤侄,是谁把为伯从那登封救来少林?”
方雪宜道:“安姑娘!”
郑大刚一怔道:“安姑娘?她?……在哪里?”
敢情,郑大刚却瞧不出安小萍的本来面目。
方雪宜指着安小萍道:“就是她啊!”
安小萍这时已走了过来,抱拳道:“晚辈安小萍,见过郑大侠。”
郑大刚欠了欠身子,想坐起来还礼,但他却被方雪宜按住,一急之下,不禁连连的发出了几声干咳,叫道:“不敢……救命之恩,郑大刚终身不敢稍忘!”
安小萍看了方雪宜一眼,笑道:“郑大伯,晚辈怎敢施恩图报呢?你老太客气啦!”
郑大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身方雪宜道:“瑜儿,这几年,你都在哪里?瞧你这等神情,想是拜在那位高人门下,学来一身武功的了。”
方雪宜忙道:“大伯积极养身体要紧,这些事改日再谈也不迟啊!”
郑大刚皱眉道:“怎么了?你真把我当作那不中用的老人了?瑜儿,其实我才五十不到,比宋兄还差得很远呢!”
方雪宜笑道:“大伯,我可不曾这么想!只因大伯伤病未愈之前,似是不用多操心的了!”
说话之间,只见那少林掌门人入云大师已然走了进来!
他双手合十,向方雪宜道:“小施主,郑大侠的伤势,可肯容老衲瞧瞧吗?”
敢情,他在方丈静室之中,听得寺中僧侣报信,方才赶来客堂。
方雪宜笑道:“怎敢劳动掌门人……”
人云大师道:“小施主客气了!”
举步便向郑大刚走了过去。
郑大刚欠了欠身子,笑道:“掌门人,郑某乃是一个粗俗的武夫,惊动佛驾,实是不安得很,又怎能麻烦掌门替郑某治疗伤痛……”
他说话之间,那入云大师已微微一笑,抓起他的右手切脉凝神。
过了约有盏茶时分,只见入云大师眉头一皱,道:“施主伤得不轻,气脉虚散,血象不宁,莫非被人用什么工夫伤了气脉血海吗?”
安小萍在旁笑道:“郑大侠乃是被人暗中一掌,击在命门**上。”
入云大师点头道:“这就难怪了!”
方雪宜接道:“掌门人,我郑大伯父的伤势,可有办法治愈?”
入云大师笑道:“伤势虽重,但却并非不治之症!”
他忽然回转身来,向站中门外的知客大师法因道:“快去向监寺大师处,取一颗九转大还金丹交给本座。”
那法因大师闻言,先是愣了一楞,但很快地应了一声,“弟子遵命!”
宋孚这时却长笑一声,道:“掌门人,这九转大还金丹,乃是少林镇山三宝之一,郑大侠的伤势,能有九转金丹治疗,那是指日可愈的了!”
他故意叫出九转金丹乃是少林镇山之宝,不啻暗示方雪宜,入云大师是何等看重于他的了。
方雪宜听得心中大大一震。
他连忙向入云大师抱拳一礼,道:“大师对郑大伯的恩惠晚辈是感同身受了!”
入云大师笑道:“小施主为本寺之事,付出了莫大的心血,老衲为小施主效劳,那也是分内之事啊!”
说话之间,那法因大师,业已大步走了回来。
只见他递了一个小小的瓷瓶给了人云大师,入云大师立即接了过去,并从中倒出约有龙眼大小的黑色丹九,顺手将瓷瓶交还法因知客,将那颗丹九,塞进了郑大刚的口中。
宋孚在旁笑道:“九转金丹,乃是伤科圣药,可惜的是,少林似是只此一颗了吧!”
原来他瞧到那入云大师倒去丹九之时,瓶底业已朝上了!
入去大师却是一笑道:“老施主,你错了!这九转大还金丹,其有两种,传闻中的一种,只是武林中朋友的误传,其实,金丹虽然难以炼制,但药方并未失传。至于那误传的一种,则是根本没有的事,以讹传讹的结果,就把这种金丹,形成本寺三宝之一,其实,不瞒施主说,九转金丹的功效虽然好,但也不如传闻之甚……”
宋孚道:“原来外间传闻失实吗?那就难怪!”
入云大师向法因知客看了一眼,接道:“郑施主服药之后,应该调息一番,你可快将客房单独收拾好一间,好让郑施主休歇。”
法因知客合十道:“弟子早已准备好了!”
方雪宜闻言,忙和宋孚扶起郑大刚,随着知客法因大师去至左厢的禅房。
郑大刚服下九转大还金丹以后,脸色已然不再那等苍白,扶入禅房以后,就闭目坐在禅床之上调息。
宋孚看了方雪宜一眼,低声道:“老弟,咱们到外面去等吧!也许他这一顿调息,要花上几个时辰呢?”
方雪宜点了点头,两人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入云大师在门外相候,见两人出来,低声道:“餐堂已然摆下了酒菜,几位施主也该用一些点心了!”
一行人转至餐堂,只见庄捷早在那里相候。
方雪宜一眼瞧见庄捷,不禁一呆,道:“庄兄,这几日你那里去了?”
庄捷笑道:“兄弟去了一趟关洛,只因临行匆忙,所以未向方兄言明。”
方雪宜笑道:“庄兄此行,必有所为的了!”
庄捷笑道:“奉命行事,不过,总算不虚此行……”
语音顿一顿,接道:“方兄,那高无敌眼下已然来到河南境内。”
方雪宜一怔道:“不是童子奇要他来的吗?”
庄捷道:“不是!”
话音微一顿,笑道:“这一回高无敌前来,乃是为了方兄之故……”
方雪宜一怔道:“为了兄弟吗?”
庄捷道:“正是如此……”
这时,入云大师已然请了众人入座,笑道:“小施主,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谈吧!”
方雪宜道了谢,吃了几口,忍不住问道:“庄兄,那高无敌为小弟的事而来?”
庄捷微微一笑道:“兄弟在洛阳遇到高兄,瞧他那等情况,显然是吃了童子奇很大的排头……”
方雪宜道:“庄兄差别过他吗?为了什么?”
庄捷道:“此事说来话长,方兄想必还记得在那田远的巢**之中,助那高无敌和艾东海击退柳媚娘之事吧!”
方雪宜道:“当然记得!”
庄捷道:“关健就是出在这里了。”
他叹了一声,接道:“那艾东海竟在童子奇的面前搬弄是非,一口咬定高无敌是方兄的内应奸细……”
方雪宜一愣道:“有这等事?”
宋孚也忍不住笑道:“艾东海老兄,混帐得很,看来他是容不下那位神力天目高无敌了!”
庄捷笑道:“正是如此,那童子奇虽然对高无敌十分喜爱,但禁不住艾东海从中挑拨,终于一怒之下,几乎是将高无敌的一身武功毁去!”
宋孚一呆道:“那傻小子受伤了?”
庄捷笑道:“皮肉这伤,无关紧要……”
他语音一顿,接道:“据高兄相告,童子奇盛怒之下,本是要将他废去武功,但不知为何下手之时,居然未曾使出内力,是以,在表面看上去,高无敌当时已武功全废,但事实上只是略受皮肉之伤而已!”
第三十一回乍闻噩耗
宋孚听了庄捷的叙述,大笑道:“童子奇怎地有了善心?莫非乃是苦肉计吗?”
庄捷笑道:“不会!倘若真是苦肉之计,他就不会下手留情了!”
方雪宜道:“庄兄,那高无敌当真是为了兄弟之事,来到洛阳吗?”
庄捷道:“高兄对我说过,他确是为了方兄弟之事而来,只因他此刻已然离开那童子奇的四灵教了!”
方雪宜道:“他可是要找兄弟?”
庄捷道:“不错,不过,眼下他还不能来此!”
方雪宜沉吟道:“他既是想找我,为什么眼下又不肯前来少林?”
庄捷笑道:“方兄,那程子望程庄主,方兄还记得他吗?”
方雪宜道:“当然记得!”
庄捷道:“高兄眼下正和程庄主走在一道!”
方雪宜哦了一声,道:“可是他们别有所图?”
庄捷道:“据高兄告知,他和程庄主正在进行一桩甚是神秘之事,事情未曾分晓之前,不愿来此相见!”
方雪宜怔了一怔,暗道:“这就怪了!他们如是有什么与人有关之事在暗中进行,又怎地不肯先行告知于我呢?难道那真是什么对我不利之事吗?”心中飞快地转动着念头,口中却道:“庄兄可曾探听过他们口气?”
庄捷笑道:“他们既是不愿说出来,多问也是枉然,是以兄弟并未追根究底……”
方雪宜想了一想,笑道:“这事倒把兄弟弄糊涂了!”
庄捷笑道:“方兄不必挂在心上!据兄弟看来,他们并无不利方兄之心……”
方雪宜笑道:“但愿如此!”
宋孚这时忽然笑道:“庄老弟,你前去洛阳,又为了什么事?”
庄捷看了入云大师一眼,“晚辈乃是奉了掌门人之命前去……”
入云大师淡淡一笑,接道:“老衲烦劳庄施主去到洛阳,乃是想打探中州三侠的下落!”
方雪宜感激地笑一笑道:“为了方某之事,要掌门人和庄兄费心,当真罪过得很!”
庄挺闻言,却是长叹一声,道:“方兄,有一桩事,只怕兄弟说出后,方兄必将不乐!”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什么事?可是有关中州三侠的事?”
庄捷道:“不错!”
方雪宜道:“中州三侠中的郑大伯,已然来在少林,庄兄想必知晓了!”
庄捷道:“兄弟适才已然听说!”
他顿一顿话音,接道:“但兄弟要说的,却是石三侠和方二侠夫妇啊!”
方雪宜脸色一变,大声道:“他们怎样了?”
庄捷道:“据小弟打听所知,方二侠和石三侠似乎忽然在人世之间,失去了踪迹!”
方雪宜道:“不可能吧!”
庄捷道:“兄弟原也抱着这等想法,认为他们不可能忽然失去消息,但是,结果却叫兄弟不得不相信!”
方雪宜放下手中竹筷,站了起来道:“庄兄必有发现的了?”
庄捷道:“不错,兄弟确是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方雪宜道:“庄兄快讲……”
庄捷道:“兄弟在洛阳曾经按照帮主手谕,寻到了丐帮设在洛阳的分堂,我见了分堂主池天和前辈……”
方雪宜不禁掉头,向坐在一侧微笑的霍帮主望去。
霍呜风点了点头,道:“老弟,你且听庄老弟说下去!”
方雪宜没有插口,却听得庄捷接道:“兄弟对那池前辈说明来意之后,他竟然呆了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