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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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一路小跑,跑回了家里,却忘记了换回男装。进门的时候,青衣正坐在炕上仔细的修补着一件衣服。那衣服就是土方扮男人,哦不恢复男装去江边洗衣的工作服。那天回来后才发现,衣服袖子下面拉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已经穿不了了。
“阿娘,你要多休息啊。”看到青衣起来,还要补衣,土方不忍,好心劝道。
“啊,都叫我阿娘啦,阿音,哦我要叫你儿媳妇啦。”土方还是女声,和秋音的声音很像。两眼盯着衣服的青衣,还以为是秋音来了。
“你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把小方给忘了呢。怎么样终于让小方知道你的心意了。现在结婚对小方来说是早了点,但你已经等不及了吧。我也怕等不及了,让我在活着的时候抱下孙子吧。”青衣心中高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抬头想去看秋音害羞的脸,却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我真的这么老了,都幻听啦。不过这梦真好啊。”
土方却站在门口,把这幻听,听的清清楚楚。阿力哥哥说的是真的?秋音姐姐是喜欢我的?土方背靠着墙,心中甜蜜如吃饴糖。脸上燥热如在火烧,用手去摸,却摸到了那条大疤,缺了食指的手,在上面一阵摩擦。土方愀然而出,想要回客栈继续扫地。刚出门,几个士兵模样的人从客栈走了出来,阿秋还装了笑脸送他们。土方不想见阿秋,躲在墙边。
送走士兵们后,阿秋显得很高兴:
“不愧是我女儿,到底拿得起放得下。什么破洗衣的穷小子,哪里比得上当大公的王子好啊。天涯何处无牛粪,哪里都是金龟婿。”说的高兴,嘴里哼哼起来了,“诶,这个爱丽斯是谁?我们客栈有这个人吗,不会送错请柬了吧。”说着向刚才士兵们走的方向望了望,“不知道我保养的怎么样,王子不会看上我吧。”居然摸着脸摆起姿势来了。
土方听得清楚,看的明白。大王子给报名的佳丽们送请柬来了。秋音有请柬,她也去报名了。说的这么好听,根本是骗人的,骗谁不好,居然骗阿娘。土方气愤之极,冲进了吹牛老爹的作坊。
屋子中间多了一个大水缸,是吹牛老爹上次回来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那次他回来拖着一身臭气,像掉进了粪池。还说要洗澡,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自顾找来了大缸,却要土方去挑水,土方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了。这不是要人命么,七里地空手走路都累,还要挑百来斤的水,不累死才怪。吹牛老爹说他不孝,说要用雷劈他。见土方满脸怀疑的看着他,他气急说了一声好,就对着水缸叽里咕噜一阵,突然,天空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击中屋顶,打进屋来。只是准心差了点,没打中土方,倒是几乎打到他自己。虽然如此,也把土方吓的跪地求饶,答应去挑水。在路上走走停停,大概花了7个小时,才把水挑来。老爹也不顾累的昏死过去的土方,脱掉衣服只剩一块兜裆布,大喊着:
“曾今有无数的美女对我投怀送抱,我没有接受,等到老来孤苦伶仃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此了。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对那些女孩子们说,来吧!”
大喊着“来吧”,扑通一声跳进了大水缸,溅出来的水打醒了昏睡着的土方。
土方看到这大水缸心里就不爽,现在又在气头上,狠命的朝水缸踢了一脚,却踢倒了脚趾,疼的他抱脚直跳。忽然头顶传隐约传来一阵笑声。
“谁?”土方警觉,吹牛老爹说这屋子有很多值钱的东西,虽然土方一件都没见到,见到过一件也给了秋音,现在应该什么都没有了。但只怕小偷不知道。
土方到处找了下,只有些破烂,连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天神?”上次老爹说土方不孝,请天神降雷来惩罚他,还真的请来了。难道真有天神。
“如果你真的是天神的话,请显灵,我有事拜托。”土方喊着。
忽然,一道亮光从上次被雷打破的窟窿里射了进来。吓得土方立马跪倒。当然只是挡窟窿的木板被掀开了。
“会打雷劈人的天神啊,请你给我一件漂亮的衣服,还教我跳舞吧。”土方拜倒乞求。
等了很久却没有回答,正待土方懊恼着要起身,头顶传来了悠远的说话声,似近又远,似无却有:“既然你诚心诚意的祈祷,那我就大发慈悲的满足你的愿望。”不知道直接要东西算不算诚心诚意,但直接给东西应该算是大慈大悲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红色外衣,戴着个红色尖帽,背着个大破布袋的白发老头缓缓从屋顶的破洞里降了下来,还戴着个面具。
“非法入侵的小偷!”一看所谓的天神是这装扮,土方一下跳了起来,准备迎战。拿了个破布袋子还戴面具,不是小偷又是什么。
“不,不,不,我真的是天神,圣诞老人,没听你父母说过么?送礼物的好心人。”老头见土方要干架,害怕的往后退,“你看我有礼物。”说着从那破口袋里拿出了一件洁白的长裙,里面布料是一层接一层,外面也贴满了各种珠宝挂饰,闪着点点晶光。
“这段文字好像哪里见过?”(我没偷懒)
“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不是你偷来的?”土方怀疑的看着这个奇怪的老头。
“自家的东西怎么能说偷呢。”老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你说是你家的?”土方惊奇。
“哦……你要不要啊,不要我走了。”大概觉得说漏了嘴,岔开了话。
“要,”要是给小偷拿走了,秋子婶婶怕不好过了,“你会跳舞?”
“你先穿上,我教你。”老头把衣服扔了过来,示意土方换上,“等等,到里面去换。”见土方要脱衣,老头立马阻止。土方想说都是男人怕什么,看看自己还穿着女孩的衣服,只好进了里屋。天神也害羞啊,天神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天神和人没两样么,不就会点法术么,我也会啊。土方把刚才还在跪拜的天神批的一无是处。
土方换好衣服出来,老头却一直盯着自己,嘴里喃喃:“真漂亮。”
和吹牛老爹一样好色,土方又给天神加了一条缺点。
“你到底是不是天神啊?”土方又怀疑了。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我知道你是男扮女装。”天神拗不过终于说出了天机。
“真是天神。太好了,果然不一般,快教我跳舞吧。”土方一听竟然知道自己的男的,是天神准没错了,高兴。
“你要学跳舞干嘛?”天神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我要去参加舞会,不让秋音姐姐被选上。”土方如是说。
“为什么不让你姐姐选上啊。”老头继续追问。
土方想了想,又看了看屋顶上的破洞,说:
“我不想再让姐姐离开,上次看着姐姐离开,我很难过,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我不想再有那样的感觉了。我不能让姐姐嫁给别人,即使是王子。也不希望姐姐骗阿娘说要嫁给我。”
老头听了,似乎脚下不稳,倒退了几步,口中却说:“那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快教我跳舞吧。”土方甩了甩手,“我不会让王子选到秋音姐姐的,他们说我很漂亮。”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我教你。”也不等土方回答,老头捂着面具,嗖的飞走了。
土方可没那么多时间,想今天学会了就好了,要追,却看到老头转身的时候,在雪白的头发中间露出了几丝栗色的长发。
土方呆呆地站着,看着老头离开了。
“阿娘,大事不好了。”
土方胸中汹涌澎湃,思绪万千,无数的念头在脑中回转。脚下闲不住,绕着屋中间的水缸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觉又用上了魔法,诺大的一个水缸,轻飘飘的浮了起来。
“天神?不行。”土方摇了摇头,继续走。
“圣诞老人?根本是天上仙女落凡尘。”又继续走。
“仙女怎么是小偷呢?”突然停住了脚步,大喊一句,“对!小偷!”
水缸失去了魔法的支持,哐当一身摔成了三瓣。也不顾吹牛老爹回来是否会骂,土方一个疾走,换上了客栈工作服,将那件白色舞衣藏了起来。嘴里边喊着“小偷,抓小偷!”一边急匆匆的跑回了客栈。
“小偷啊,婶婶,不好啦,有小偷啊。”土方朝着还在搔首弄姿的阿秋着急的喊道。
“小偷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种地方,小偷也偷不到什么东西,阿秋才懒得关心呢。
“小偷从你家阁楼上出来的!”土方不想说谎,但是看阿秋对一般的小偷漠不关心,只好拿出厉害消息了。
“什么,真的!”果然,一招就中。阿秋听到阁楼二字,扭曲出来的笑脸,立马恢复了正常,“你再说一遍!”
“阁楼……”还没等土方说完,阿秋就拉着他急急忙忙跑上楼梯,上了阁楼。
“不见了!不见了!”阿秋将自己的临时睡房翻的乱七八糟,每翻一个角落就是一声惊叫。最后坐倒在满地的杂物中间了。
“啊哈嗯,都不见啦,真是缺德的狗贼,居然偷到老娘头上来了。”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几件破衣服么。”土方看着想笑,却装做满不在乎的说。
“你小子知道什么,那是我的青春啊,我的青春啊!”说着,从兜里拿出那长镶着金字的粉红色请柬说,“本来还想穿着它去见王子一面呢。戏弄阿音的化妆服也不见了。”
见你个头,欺骗天真的孩子也是大人该做的么?土方当然不敢说了。“既然你不要,那就给我吧。”
“谁说不要啦,你要来干嘛?”阿秋一听土方要请柬,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他。
“衣服不是没了么,你说你穿那件衣服至少年轻20岁,现在没了,去了也不合适。我不同啦,你说我穿什么都好看的,给我的衣服一直是秋音姐姐的旧衣服。随便穿件就可以去。”土方装着笑脸,尽量客气的说。可是每说一句,阿秋的脸就难看一分。
“什么!说我老?告诉你,就是撕了它我也不给你。”说着真要去撕了。
“等等,”土方真怕她要撕,那就全完了,急忙喊道,“酒壶有隔层!”
似乎把阿秋吓了一跳,要去撕请柬的手呆呆的停在空中。
“你说什么酒壶啊,我不知道。哈哈”说着,朝天花板笑起来了。
“您给不给我?待会换班的大伯们可就回来啦。他们要是知道了,后果您是知道的。”土方本来不想用这招的,但这是你逼我的,坏人都是这么说的。
“怎么?威胁我,告诉你,让老娘我害怕的人还没出生呢!”说着,就要站起来。眼角一瞥,看到窗外矿工们回来了,立马又坐下来了,“让我再想想啊。”
“您就甭想了。您去了也不会让您进去的。”土方有些着急了,不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怎么。威胁我,告……”阿秋又想来大力陈词一番,土方不想再听,朝窗外喊,“陈大伯,回来啦。”
“哦,小方啊,今天又漂亮了。”
“有你的,今天我算是看清你了。拿去,你个强盗!”阿秋生气之极,狠命的把请柬扔向土方。
“等等,”土方接过请柬,又把阿秋拦住了,“教我跳舞。”
“哈,教你跳舞!给你三分颜色,就来开染坊啦!”居然得寸进尺,阿秋哪里还能忍耐。
“李叔叔啊,怎么这么慢呐?”土方又朝窗外一喊。
“哟,小方啊,待会帮我倒酒啊。”
“你……”阿秋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指着土方只能说出了一个你字。
土方却悠闲的看着天花板,嘴里快吹出口哨来了。
“早上5点,你起的来就教你!”丢下一句话,阿秋气呼呼的走下楼去。
“哎哟,找死啊。”在二楼楼梯口还撞到了个人,头也没抬,就骂上了。一看却是自己女儿,立马好声问,“呀,阿音啊,没撞到哪里吧。让妈妈看看。”
“没事妈妈。”秋音大概真给撞疼了,眼睛红红的。嘴却是使劲抿着,像是想笑但又忍住不笑,看着怪难受的。
“姐姐你回来啦。”土方想打招呼,忽然看到手里的请柬,又把手缩回去了。
“嗯,回来了,客人都等着呢,还不快去招呼。”姐姐生气了啊。刚才还在为自己将秋子婶婶杀的片甲不留而高兴,被秋音一说已无半分喜气。哦一声,低着头,下了楼来。
见土方赸赸的下了楼,秋音对正恨恨看着土方的母亲说。
“妈妈,酒壶里的隔层,我回来的那天不小心给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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