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将功成 (三)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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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玉快步向我走来,走近后单膝跪下,拱手道:“将军!请许属下领二百精骑出城,绞杀鞑子伤兵,以扬我军威。”
这家伙又来凑什么热闹!本来火炮击退鞑子,我正在高兴,一看到他,就想起弹药库被炸的事,本就不爽,听他的意思是想为几个伤兵让我本就不多的部队去冒险,伤兵已经没有战斗力,得不到救护,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根本没有必要去击杀,况且,杀伤兵终归不是什么丈夫作为,我若答应他,有辱我的名声。还有,对了!这小子是想借此立功,哼!杀几个伤兵来凑杀敌之数!我心中一阵厌恶,不禁一皱眉头。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宜随便申斥,便强压怒火,放缓语气,和颜悦色的说:“左将军请起,现在全城兵马疲惫,需要修整,不日还要追歼逃敌,这城外的伤兵,就让他们听天由命吧。”
左良玉嘴唇动了动,见我态度坚决,终究未敢再辩。偌偌退下。
敌人退了,锦州城外显得分外安静。但城里仍旧是一片忙碌,现在的锦州就像是一个大的屠宰场兼露天大厨房,烤马肉的腥膻之气笼罩了全城,到处支起一口口的大锅,死去的和受伤的战马被动员起来的百姓逐一剥皮后切成大块煮熟,再切成条状,用铁丝窜起来用小火烤干,成为上好的干粮,而马皮也被烤干,用作达建帐篷的材料。这是我的创造,城内的死马和伤马竟然有两万两千多匹,短时间根本吃不完,而三万多百姓因房屋毁坏而流落街头,这样一来,可以说是一箭三雕,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马肉真难吃!在我的坚持下,我和士兵一样吃起了马肉,原本想应该和牛肉差不多,但谁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估计是烹饪方法不当所至,我是吃了小半块就不想吃了。
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过了吧!一上午的忙碌可真把我累得够呛。上面说到的马的处置、安排战俘做苦力的事等等,特别是鞑子的五千多人的受伤的俘虏,令人大伤脑筋,医治吧,全城七个医官,加上民间郎中不过二十余人,自己的伤兵和百姓的伤者都看不过来,只有把轻伤的都送去做苦力,还有两千多伤较重的就只有不管他们了,不断的有人死去。
其实战俘的问题对于其他人而言根本就不是问题,大不了一刀杀了了事,只是对于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而言,明知道当时没有什么日内瓦公约之类的约束,但总有些负罪感,况且已经探明的周围的矿藏,还需要苦力,我也正是以此为由,要费时费粮的留着这些战俘。
我是不需要休息的,但其他人就不同了,特别是守城部队,现在正在轮流休息。于是,我决定今天下午分别找士兵共济基金会、锦州的商会和圣武学院的主事人员商谈锦州的恢复和发展计划。
第一个来的是士兵共济基金会的副会长陈子善,他原是沈阳的貂皮、药材商人,有人说他家原本是靠做海盗发家,他本人就是十几年前活跃在黄海一带的“海枭帮”的二当家,后来辽东战事一起,朝廷靠海运转运粮草,水师活动频繁,几次围剿,海盗渐无容身之地,要么被打散,要么转到它处发展,而“海枭帮”却是一分为二,一部分人在陈子善的带领下退出,转做正行,另一部分人在大当家陆海朋的率领下转到外海,靠打劫日本甚至是荷兰、葡萄牙等的商船维持。因为坊间的这种传说,尽管他的“通海源”商号财力雄厚,生意兴隆,本人也乐善好施,但本地商界却对他敬而远之,好在药材、貂皮生意多是与外地客商交易,生意不愁。只是当年努尔哈赤进犯沈阳,商界大撤离,他的“通海源”多是从良海盗,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加之又是水陆并举,不但自己顺利撤出,还帮了不少商人的忙,从此为商界接纳。到了锦州后,凭其豪爽守信和急公好义,不仅在商界,就是在坊间都很有号召力,但是,他不清白的出生还是阻碍了他的进一步发展,未能进入锦州商会的理事会。因此,当我在锦州创建士兵共济基金会时,便慷慨捐助白银二十万两,而我的目的是要促成中国工商界的发展,因此就像今天对张广和一样,将其捐助改为投资,并且让他当上了副会长,负责投资事宜,虽然会长只是一名游击,地位不高,但谁都知道这士兵共济会关系着锦州所有士兵的经济利益,或者说这共济基金就是士兵利益的代言人,背后又有我这个后台老板,“钱”图光明。可以说,这副会长的头衔让陈子善一跃成为锦州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这锦州商会也有趣的紧,就在陈子善成为士兵共济基金会的副会长的两天后,商会将其增选为理事,并被推选为锦州副会长!

面这一段本来应该是在第七章《塞外乐土》中讲述的,因为第六、七两章尚未登出,现在只好在涉及时加以说明,以后完整刊出时,再行调整,请各位读者谅解。)
陈子善一上城楼就一边拱手作辑,一边哈哈连连:“恭喜!恭喜!将军以区区弹丸之城,一天之内全歼鞑子名将莽古尔泰所率的数万虎狼之师,真是可喜可贺啊!哈哈!”
我一摆手:“子善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建功固然是好事,不过锦州遭此大劫,军民死伤上万,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陈子善闻言一愣,随即猛的跪下,动容的说:“将军宅心仁厚,锦州幸甚、大明幸甚啊!子善也活了四十多年了,可以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从未见过将军这样见识过人、文武全才,又不好财货、不近女色、不畏生死的圣人!锦州幸甚、大明幸甚啊!”看来他是动了真感情,言语间眼睛尽有些潮了。一般听到赞扬我的话,我的习惯动作是略带不快的摆摆手,制止对方讲下去。这次我没有这样,而是一边谦辞着,一边把他扶起来,脸微微有些发烧,因为几个时辰之前,就在这城楼上,我的行为似乎就不是不近女色,看来陈子善还没有听说这件事,要是他听到了传闻的话……
我赶紧叫人上茶,询问起他的“通海源”的损失。
坐定后,陈子善平静多了,听我问话,连忙答道:“托将军洪福,敝商号只是损失了几间房屋,多谢将军关爱。”
“此次我军损失不小,按共济会的章程,要支付不少的银子,可能鞑子退后就要向基金会支取,能应付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陈子善清了清嗓子:“禀将军。中午我已找人估算了一下,预计首次支付在十万两左右,就银子而言是不成问题的。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我催促道:“但讲无妨!”
“将军知道,基金会投资的钱庄、军械修造厂、造船厂、化工厂、钢铁公司和矿业公司,现在除军械修造厂有少许业务外,其他的都还在前期筹建阶段,只有投入,钱庄因为近期生意不旺,贷款的利息收入还不够支付存款的利息支出,基金会成立的这一个多月都在亏损状态。截止今日,基金会共受到入股基金二百二十七万六千一百五十一两,其中由共济会转来的官兵前半年饷银的一半和近两月饷银的十分之三的储金共十二万七千二百四十八两,全部是兵部赊欠,现在工厂的前期投入用银如流水,又遇到鞑子骚扰,眼下已进严冬,这投产势必耽误,最快也要到明年春天,况且大部分的产品将卖给军方,如果到时候仍然是欠帐,恐怕……”这陈子善一旦谈起生意,立马恢复了商人本色。
他说的都是实情,皇太极的入侵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最近我忙于军务,也没有更多的考虑这些问题,现在陈子善提出来,我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得搪塞道:“这次锦州大捷,想来朝廷除了犒赏之外,这欠了大半年的饷银也该一并补发了吧!?”其实我的心里也没有底,语气自然有些底气不足。
陈子善好像也没有指望我会有什么妙策,本来应该忧心如焚的他脸上似乎看不出甚么忧虑之情,反倒透出好整以暇的轻松。难道他已经找到了什么好办法?
我心中一动,诚恳的问道:“陈先生可有良策?”
陈子善一整神色,神秘的凑过来,低声道:“请将军屏退左右,小人有要事禀告!”
哈!他果然已经有了办法,我忙支走亲兵,热切的望着他。
“将军可记得今日献银的张广和?”陈子善仍然低声细语的问,脸上泛着神秘的微笑。
我点点头说:“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陈子善头凑得更近:“这张广和就是陆海朋的二当家!”
“他是海盗。”我对这时的中国海盗并无反感,甚至是颇为欣赏。我所知道的郑成功的船队前身就是他父亲率领的海盗,是他们收复了台湾;英国的海军也是由海盗组建的,是他们打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因此尽管大出意外,我也只是略微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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