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独立办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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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道子和我重新返回那家寨的时候也已经是天色微暮了!
我料定宝儿将会把事实说出,但是却没有料定他们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那家人摆开了灵堂,因为英杰走的时候限于村子里的规定,无后者不能停尸,也不能入坟,所以只是草草的裹了一床单子扔到了岗子上。可现在,死亡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怎能不叫他们心痛?
那家的阿婆因为是长辈,不必看灵,只是在内堂里休息。那氏芬儿早就痛哭断肠,不知昏死过去了多少回,现在只是呆呆的坐在席子上,不知如何是好。还有一些村子里的好心人前来帮忙,至于今日见到过的庄稼汉和他的儿子宝儿也在现场,宝儿仍然不太明白死亡的真正定义,但是他轻松的表情正说明了他放下了心里的包袱,不用再骗人了!另外还有三人,也是父子,他们跪倒在那氏芬儿的面前,不断的哭着,不断的磕头,不断的用自己的手去抽自己的脸,不断的说着道歉的话……
这就是当我和道子回到那家时看到的场景,从宝儿的记忆中我已经知道跪在地上的父子三人就是当初被那英杰救了的人,其中的较小孩子就是英杰用他年轻的生命换回的。
“蓝帝……”道子对于面前的一切深感不安,自幼她就拥有辨识鬼神的能力,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痛失亲人的活人净是如此的悲苦不堪!
仿佛意识到又有人来了,那氏芬儿缓缓的抬头。那一年的夏天她以为她的泪水已经哭干了,但是,谁知道,还没有,还没有呀!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英杰是自己跑到水塘里去玩,结果不小心把自己给淹死了!可是,谁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
英杰是为了救人才死的!英杰是为了救人才死的!
那一日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某个炎热的夏日,村子里的三个男孩子要去水塘里玩,也是为了解暑,也是为了游戏。可是,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小一点的弟弟不小心滑了一下,摔倒了。这要是在平地上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这次可是在水里,地点是致命的错误。随行的宝儿一下就被惊呆了,他愣在原地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一点的哥哥最先反应过来,他开始大声的呼喊救命。
当时那英杰就在距离水塘不远的地方乘凉,听到他们的救命声,他想也未想的就跳进了水中去救人。当他捞起惊慌的弟弟时,弟弟只是死命的搂住他可以搂到的物体,比如,那英杰的脖子。
当那英杰好不容易把弟弟拖上了岸时,自己因为一时的晕厥又重新栽回到水中,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
……
故事到这里似乎已经奠定了那英杰的死亡。
那英杰是因为救人而死的,但真实的故事却不是溺死的。
“蓝帝!?道子!?”那氏芬儿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很普通的农家女,生在农家,长在农家。虽然后来到了城市去发展,但是一颗心仍然是质朴的农家人。
她明白,英杰的死因能够被查明全是因为这两个人。要不是他们早先见到了宝儿,宝儿也不会受到感染的说要当好孩子,而好孩子是不会说谎的,那么他就不会在时隔如此长的时间之后又重新将真相说出!
“谢谢,谢谢你们!”说着,那氏芬儿就要下跪。
“别!”道子连忙制止了那氏芬儿的动作,“阿姨,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呀!您这个样子的话,我们可是受不起的!”被一个比自己要大上许多的人拜,可是会折寿的。或许身为天使的蓝帝能受,但是她可受不起。
偎依着那氏坐在席子上,道子宽声安慰着她,“阿姨,您也不要太难过了!逝者已矣,终究是不会再复活的。何况事情也那么长的时间了。不如还是想想活着的人应当怎么办吧!”
“对对对……”两兄弟的父亲连声称是,“那大嫂,当初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好。我糊涂呀!因为家里实在是太穷了,你家的英杰是贵人,要是被您们知道了英杰是为了救我们家的小孩才丢了性命的,我们,我们,可是赔不起你们呀!”
“可是……可是……”那氏芬儿想要说出什么,但是终究没能说出口,止不住的泪水令她不能完整的说出话来!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说出那英杰的真正死因?那家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家,要是你们说出事情的真相,他们也未必真的会令你们赔偿很多的!”看着那氏芬儿泣不成声的样子,我主动的替她说出未竟的话,“可是你们这样的隐瞒反倒凭添的伤害了许多的人心。”
“呜呜呜呜呜……嗯,嗯……呜呜呜呜呜呜……”那氏芬儿仍是无法止住自己的泪,只是一味的点着头,算是应和着蓝帝的话!
“我……我知道错了,我……我知道错了!那大嫂,您打我!您骂我!您,您拿大嘴巴抽我!求求您原谅我吧!我,我也是一时的糊涂呀!才会让英杰走的不明不白的!”两兄弟的父亲不住的磕着头,或许在村民看来他真的是知道悔过了。何况,那英杰的死也不是由他们家刻意谋害的,他们也不过是因为一时的害怕才没有说出事实的真相罢了!
可是,在我看来呐?
“那英杰真的是为了救你的儿子才死的,但是,他真的是在水塘里淹死的吗?”高挑一侧的眉,我问道:“他真的是因为一时的体力不支,在救上你的儿子之后重新摔回到水里才淹死的吗?”
“对哦,对哦,当时我们好几个都看见了,还就是我们把英杰从水里捞出来的!气都没哟!可怜的娃儿!”灵堂中,不知是那位热心的乡亲道。
“真的是这样吗?我是在问你!”口吻中并不带有丝毫的严厉,但是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我的声音很轻,但也足以令在场的每一的人都听的清楚。我是在问两兄弟的父亲,因为只有他才知道那英杰的死亡原因。
从宝儿的灵魂中我读解到,那英杰是为了救人才会牺牲了自己。但是,那一天的生死簿中没有记载那英杰的名字,换言之,他并不该死。就算是已经停止了呼吸,就算已经没有了心跳,当他仍然命不该绝!
就在村民们遵照祖宗的规矩——无后者不能停尸的规矩,把那英杰弃尸在岗子上没多久。他自己就又缓过神来了!
可是,有一个人的到来却彻底的葬送了他的生路。
“我……我……”两兄弟的父亲听到这句问话,震惊的猛的一抬头,却对上一双褐色的眼睛,纯澈的犹若琥珀般的眼睛,“我……我……”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就好像把整个人都**裸的摆放在众人的面前,没有一点秘密,“我……我……”连声说了几句‘我……我……’可是,终没能说出事实的真相。
唉~~~~
可怜的人呀!本来还打算给他一个自我悔过的机会,由他来说出所有的一切,这样的话多少也能抵过他的部分罪行。可惜,直到最后,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以为真的能将事情掩盖。
“蓝帝?”道子明白,她的未婚夫一定是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于是开口问道:“那么,那英杰究竟是怎么死的?”
微笑着看看,“不如由他自己来做说明吧!我料定他今晚一定还会出现的,当事者的恩怨就由他们自己去解决,我是只负责捉妖降鬼的部分。”
“好了,大家还是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吧!”开玩笑,屋子里面一下子聚集了那么多的活人,阳气太重,亡灵是不敢靠近的。为了今晚能够将事情一并了解了,现在必须清场,只留下相关的人就可以了,不必要的留下太多的人。“你们请留下来!”看着两兄弟想要搀扶着父亲离开,我开口挽留,他们三人可是关键所在,少不得的。“至于其他的人,还是请明天再来吧!明天会正式的为那英杰下葬,希望大家今天晚上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还得请大家过来帮忙!谢谢!谢谢!”
对于村民们而言,道子和我的确是非常的陌生。不论怎么的论资排辈的,在这种场合下都轮不到我们说话。但是,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却是有所感应的,他们在畏惧我,将不得不听从我的安排。虽然感到迷惑,那英杰已经死了那么长的时间,尸体又是被很随意的抛在岗子上,现在早就不知道烂到那里去了。又咋地会在明天的时候正式下葬?可是,疑惑的人们依旧非常的听话的各自散去,只留下当年被那英杰救了的那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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