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单自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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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剧烈的战斗已经让这一片宁静的山区成为废墟,仔细看去,可以骇然的发现一座小丘已经被夷为平地,坚硬的地面留下了狰狞的剑痕。
一个少年狼狈地推开压住自己的石头翻身躺在地上,只见他此刻上衣破烂,露出了坚实的肌肉,虽然稍有擦伤,但不遮其过人魅力;脸孔虽然满是尘土,但清澈明亮的眼睛依然分明地显示他的精明智慧。
少年叫作云流,是襄阳城的一个孤苦小子。一个人生活在襄阳,没有任何的家庭背景,因而处处受到压迫,生活常常辛苦至三餐不继。也因为如此,他深知弱肉强食的道理,坚持强身健体,常到城里的“混元武馆”偷看人习武,理想成为侠客天下的英雄。
想起刚才的一声“神龙”啸鸣,他心里是无法压制的激动,兴奋地跳将起来,硬扯开已破烂不堪的衣服就往刚才打斗的地方跑去。
神龙乃是华夏图腾,传说黄帝之所以得天下,跟神龙便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虽然云流并没有太广的见识,但这些他还是知道的。所以见到传说中的“神龙”自然是兴奋不已,急切地想要一睹庐山真貌,往“神龙”出现的地方跑去。
来到打斗的地方,云流不禁剧震。在远处观战虽然能够看得大概,可却看不到如此细节——地上是无数的剑痕,入地足有数寸,充分说明了对决的两人修为之高,发出的剑气竟然能够削平一座小丘,划出如此深的剑痕。
一时间甚至忘记“神龙”傲啸,呆呆地站在大地上观摩着这些剑纹,同时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他的距离近些,恐怕不是擦伤身体那么简单。吁出一口气平伏好心情,认真在剑痕上踱步,时而蹲下轻抚,时而默认沉思,颇是入神。
他自小便梦想成为侠义天下的豪客,故而对武学也有浓厚的兴趣,虽然因为贫穷而受不起真正的学习,但平时也会对身边有关武学的东西加以思考。而眼前剑痕分明就是高手所留下的痕迹,他平时连向一个下三流的低手请教的机会也欠奉,更不用将是于“神龙”为伴的高手了。何况自小就经历了无数的磨练,让他拥有独自思考的能力和无比坚强的意志,眼前的剑痕虽然玄奥,可他并不可能不作思考就放弃认识这些剑痕的机会。
云流一直是默默地没有出声,因为他并没有伙伴。空旷的大地显得格外凉爽,但柔风吹拂在他身上只觉得凄凉。环顾四望,可见太阳已经落到西山,金黄色的光芒笼罩着大地,分明地告诉人们,一天将要过去。
云流已经坐在地上沉思了半天,依旧没有收获,可天色已经逐渐灰暗,不禁犹豫起来。他是对剑痕意犹未尽,可据闻襄阳城旁新兴了一个黑风寨,寨里的人做事心狠手辣,对夜晚还在城外逗留的民众丝毫不留情,暗忖如果遇到黑风寨的人就糟糕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襄阳,改日再到这里参详一下。
临行前,不忘回头一望,看着在斜阳下闪耀着金光的大地,以及那孤寂地铺在地上的剑痕,暗为自己看不懂而可惜,强忍着回头继续观摩的冲动,向襄阳走去。
或许是太过想学成武功,走了数丈后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数丈的距离仍然可以大概地看到打斗遗留的痕迹,云流本来是不抱希望地看着,突然剧震,接而狂喜。
这不是八卦图吗?认真看去,所有的剑痕竟然组成了一副巨大的八卦图,上面的阴爻和阳爻轮廓分明,实实在在的就是一副八卦图。
急忙地从裤袋里面拿出前几天捡回来的那张八卦图,认真对照后竟然相差无几,马上就把武学和八卦图联系起来。
“气聚丹田,以气凝神。”他想起了在混元武馆偷听回来的这些入门功夫,然后看着那张捡回来的八卦图上的注释“太极乃万源之源,混沌之始,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从而衍生宇宙。”浑然忘记了黑风寨的威胁,彻底陷入了思考当中。
“混元武馆的人说丹田是修武之人的根基,这正如太极乃是宇宙的根基……”云流一心一意地思考,最终把思考放在丹田以及太极两者的联系中。学习着混元武馆里那些人修武时的呼气和吸气,模拟所谓的“气聚丹田”。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他的“气”跟修武者的“气”根本是两回事,哪里会有成效。
云流苦苦思考,暗想道:“我没有什么武学秘笈,如果按着混元武馆的人学习下去,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思绪回到了“太极”和“丹田”这个问题上,忽然豁然开朗,想道:“我就把太极代替丹田,去尝试一把。”

想到这里,他拿出那八卦图,按着其中对太极以及天地的注释认真看了起来,尔后把天地当作身体,模拟着修练。
谁也不知道,这个天纵之才已开始他的修练之路,就连使出“龙翔断九天”的少年高手封寒也不知道,他的八卦剑法留下的痕迹竟给予云流如此大的领悟。
从没有人用“八卦”来修练,即使当代最顶尖的高手也会觉得不可思议,用太极代替丹田,将会有什么发展呢?不知道!旷古至今,历来的实力强横者都是倚仗丹田的,包括创“文王八卦序”的周文王姬发,创“伏羲八卦序”的伏羲。
也正因为云流没有修武理念,才能如此毫无顾忌地创新,他是本着失败就算的心态去修炼的,丝毫不知道修武一途至险至恶,动轨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云流先从“太极”的存在开始探索,他认为“太极”是先于万物的,盘坐着苦思,可也不知道“太极”为何物。他屡败屡试,直至心神一片清宁,
有意无意间,他终晋入了先天气功要求那万念俱减的至境。
在那一瞬间,他的精神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只是虚虚渺渺,精神固定在某一难以形容的层次,发现了体内不知何处出现了一个虚幻不着实质的物体,缥缈不定的让人奇怪,想必那就是太极了,缓缓地他的“太极”内的本源先天真气自发性的旋转起来。
奇妙的事来了,一股奇寒无比的真气,从“太极”内突围而出,渐渐地变成千丝万缕,接着流入他体内大小各脉**,冻得他差点僵毙。
他只道这是练功必需的发动的时刻,再不去理会身体的痛楚,也不理会在体内乱闯乱窜的真气,静心去虑,只守於一。
也幸好没有人告诉他有关气机发动的情况。若换了是普通功法气动的正常情况,会是脊骨尾闾发热,再由督脉逆上,冲破玉枕关,通过泥九,再回到前面的任脉,如此运转不休,经三十六周天而成基本功法。
至於他这刻的情况,根本是前所未有之事,一般人定会视之为走火入魔,轻则瘫痪,重则经脉爆裂而亡。
他根本不知是甚么一回事,一心认为就该如此,心无桠碍下,死马当了活马医,反得到先天之境的真髓。
就是这么硬撑了两个时辰,到天完全暗淡时,云流终支持不住,软倒地上。
就在此要命的时刻,全身经脉似乎全都爆炸开来,接着昏迷了过去,人事不知。
迷糊中发觉体内差点把他活活冻僵的热气潮水般迅速减退,一时漫无着落,亦失去了知觉。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一个漫长的夜晚竟然就这么过去。
到了翌日正午时分,云流才逐渐醒了过来,只觉体内凉浸浸的,一点不怕火毒的太阳,舒服至极,仍弄不清楚是甚么一回事,想起昨晚的情况都犹有馀悸,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体内的动静,连忙坐了起来。
一看下乖乖的不得了。
只见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於心,至乎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均漏不过他灵敏听觉。
最奇怪是无论天与地,都像跟他是相连地活着般,而自己则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甚至在光秃秃的巨坑中,他感觉到小草在缓缓生长。心中大奇,暗忖原来练了内功后,这世界竟会变得焕然一新,就在这时,一股无以名之的狂喜涌上心头,令他跳了起来。
莫非这太极真正有成效,修成之后竟然如此神奇,连天地也会变得清晰?
事实上即使请当代所有见闻广博的武学大宗师来,也不知他究竟练成了甚么东西,不过他的体质确实因此变得更加完美,但若说动手对阵,只要来个普通的修武之人,就可打得他跪地求饶了。
可是由此发展下去,他的内功劲气可达到甚么境界,就谁都说不上来。
云流激动得跳将起来,不可抑制地狂呼一声,虽然他心知肚明,这只是最最简单的入门,可已经让他无比激动了。
他从小就幻想自己能够学得武功,成为侠客英雄,可一个穷孩子,哪里有人肯教他武功呢?对于他来说,武功遥远而不可及。
而今天,他终于感受到修炼武功后的美妙,这是以前做梦也在想的,今天终于成为现实。
他清晰地感觉到天地变得更加美丽,只道是任何修炼内功的人都会这样,其实不然。
若果按照跟外界的联系程度来说,他已经修炼成先天之境要求的“物我两忘”;可仔细对比其它方面,比如念力,真气的运用能力,内力的精纯等,都远远达不到先天的要求。这也正是云流的奇怪之处,根本没有人能够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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