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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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关
第二天早上醒来,狗尾巴已经跪在床边,捧着天赐的洗漱用具,像往常一样头低者,看不见表情,梧桐服侍天赐穿好衣服,依依不舍的送出门来,天赐坚持不让他再送,说是不合礼仪,梧桐只好作罢。
天赐走到马厩,狗尾巴魂不守舍,机械跟在后面,那多嘴的马夫迎了上来,天赐挥手命他退下,狗尾巴呆呆的去牵自己的马。
天赐拉着黑剑的马拦在外面,冷冷的盯着狗尾巴,狗尾巴感受到天赐的目光,抬起头来,表情一愣,天赐指着黑剑的马问他:“这匹马为什么跟你的马打架?”
狗尾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傻傻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天赐说:“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吧,在一次战场上,那是跟国师的军队第一交锋,当时黑剑在我右侧护卫,敌兵杀来的时候,我命令他不得挡在我前面保护我,黑剑负气,往后一退,他退得很猛,没想到有一个人正在偷偷接近我的后背,想趁乱刺杀我,恰好被黑剑的马大力一撞,受了伤,发起疯来,横冲直撞,怎么都控制不住,就这样一直冲到敌营,然后我获救了,那人也成了我的救命恩人,对吗?”
狗尾巴大惊,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
听到狗尾巴这么一说,天赐猜想得到验证,心中暗暗得意,嘴角却一撇,用不屑的语气说道:“我真的很奇怪,一个没有应变能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也能被派来做奸细。这个决策是太笨还是太精明?”
狗尾巴不知道怎么应对,想了想,才憋出一句话,说:“你胡说!”
天赐不理他,继续说道:“其实开始你也不想做奸细,一切的起因都在于,你受了伤,没办法行动,他们只好留下足够的食物,让你自生自灭,可是你遇到了我,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所以你故意参加我们的军队,找机会刺杀我。”
其实这里面还有很多疑点,比如说狗尾巴怎么受的伤,狗尾巴到底是真的狗尾巴还是冒名顶替,这些地方天赐都故意说得含糊。
但狗尾巴听完,非常吃惊,直着脖子,瞪着眼,像见到鬼一样,指着天赐,职能重复同一句话,说:“你、、你怎么知道?”
天赐得到进一步验证,更加信心十足,大胆推测,接着说道:“还不止于此,你后来坚决要做担架手,抬我去交换人质,也是为了找机会刺杀我。你跟另外一个男兵抬担架,有人来砍我,你把担架往那持刀的人面前翻,送我给他砍,另外那个男兵为了掩护我,却朝相反的方向翻担架,他翻的时候,一肩耸起,一肩下沉,对着刀手的那肩刚好耸起,刀手砍在他肩上,他突然松手,担架就朝着你用力的方向翻过去,幸好你当时用力过猛,担架翻得非常快,我就掉在地上,刚好躲过了刀手。”
狗尾巴不再惊奇,他应变能力本来就差,索性不再辩解,说:“反正你都知道了,看你把我怎么样!”脖子一伸,一副随你要杀要剐的态度。
其实他不知道,本来天赐和许将军知道他是奸细,但并不能确定他是哪一路奸细,这是天赐判断他是否来自国师的关键点,天赐一边说一边密切观察狗尾巴的反映,看到他这个态度,天赐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心想黑剑跟两个小奴的事情有着落了。
下面就要切入主题了,她不紧不慢继续说:“除了这几次巧合,总的来说,你打仗勇猛,目的都是为了引起我注意,找机会杀我。可惜我没有注意你,再可惜,你也没有杀掉我,再再可惜,我们仗打赢了,你在战场上也没机会杀我了,你就仗着自己立了特等功,要嫁给我,对不对?”
天赐说道这里,狗尾巴愤愤不平的说:“不对!”
天赐知道他的意思,借口说:“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嫁给我只是为了找机会杀我,可惜我却不让你接近,而梧桐又阴差阳错,让你服侍我的饮食,你反倒不能下毒害我。”
天赐说到这里,发现狗尾巴手已经拉上了马的缰绳,打算要冲出去,他迟疑的看了天赐一下,其实两人体力对比悬殊,他要强行离开,天赐根本阻拦不住,不过从心里面,他没有理由的忌惮天赐几分。
天赐心中冷笑,狗尾巴反映太过迟钝,换了旁人,刚才一被揭穿,首先就应该考虑逃掉,现在想起来,是否太晚了?而且他根本没想到,天赐既然猜到他的身份,怎么不会提前防范。
天赐心想要打断他的念头,她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不用去白石峡了,国师根本就不会去,他不要你了!”
狗尾巴“哼”了一声,表示不信,主意打定,不再理会天赐,一脚踩上了马镫。
天赐露出不屑的神情,说:“连这都不懂!我来帮你分析吧,现在国师剩下的人不多,不够实力跟朝廷抗衡,现在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少惹麻烦,尤其不要惹朝廷这样的大麻烦,所以就算你告诉她们我单身一人去白石峡,他们也不敢抓我,只会躲得越远越好;至于你,只是他们的一个棋子,而且是一个又笨又蠢的棋子,随时都可以抛掉的,现在他们都自身难保了,就更顾不上你了。”
狗尾巴这才有了反映,他收回脚,愣愣的看着天赐,说:“你胡说!俺不信!”
天赐冷冷的说:“情况就摆在面前,你有脑子就想想吧,要是他真的重视你,就不会让你嫁给我了,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要嫁给我,不管是真是假,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以后回去大家都会嘲笑你,所以他给你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明显的他就没打算让你回去。”
这句话还真见了效,狗尾巴明显的一顿,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的脚缩了回来,手不自觉放开了缰绳,开始皱眉苦思。
天赐说到这里,才觉得这件事对自己也是一个大大的麻烦,狗尾巴嫁给自己,天下尽知,他有任何错误,自己都要负主要责任,原因很简单,丈夫有问题,是妻主没有教养好,而且他的错误在天下人的关注下,都会被放大,变成自己乃至皇室的污点。
更别说让人知道他是一个奸细,至于休了他或者放他走,那是想都不能想的,因为他只要另外娶妻,或者再纳个三妻四妾,哪怕跟别的女人有一点点密切接触,都会大大损害皇室的颜面。
幸好,幸好,当初皇母没有正式颁旨让自己娶他,天赐心里再一次佩服皇母做事英明周全。不过自己也不能有愧皇母的教导,一定要想法子收服狗尾巴,就算是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挑战。
她看了看狗尾巴,那傻小子已经钻到这个牛角尖了,他皱着眉头说:“俺一个大男人,竟然出‘嫁’,嫁给了女人,他们肯定会笑话俺,太丢人了!”
天赐看到他心神已乱,心想离间计成功,现在趁乱赶快问他国师的下落,她得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喂,既然他对你不仁,你也不用再帮他们,赶快告诉我他们在哪儿,我们去找他们,帮你出口气。”
哪想到天赐话未说完,狗尾巴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天赐,恶狠狠的说:“都怪你,你这个坏女人,害得我被人笑话,我要杀了你!”
说着拿出一把匕首,“蹭”的一下,放在天赐脖子上。
这一下大出天赐意料,胳膊被他抓的生疼,本能的挣扎两下,可惜一点都动弹不得,看着明晃晃的匕首在自己眼前,她怒气顿生,很有气势的的命令他,“放下刀子!”
只听四周几声“哎呀”,闪出几个士兵,明显是一直在暗中监视狗尾巴的,一起跳出来,同时大声说道:“放下刀子!”
狗尾巴心神迷糊,他听到大家都在说放下刀子,就倔强的说:“我偏不放!“
好在狗尾巴脑子简单,一心想着不能放下刀子,还没有转过弯来要杀天赐,他拿起刀子冲着那几个人挥了一挥,大声说:“你们不许动!”
那几个人还真不敢动了,有人已经赶快去报信,很快,只见士兵从军营四面八方涌来,有的拿着枪,有的没来得拿枪也跑来了,听说王上有难,自然是人人卖力表现,不一会儿,马厩周围已经聚集了几百人,这还不够,更多的人还在往马厩涌来。
这些士兵都是自发的往前涌,但是群龙无首,大家后面的往前面挤,马厩背面的人要往正面挤来,大家步调不能协调,一时之间,马厩周围一片混乱。
天赐看到这么多人过来,心里责怪那几个报信的人多事,在她眼里狗尾巴只是一条没有驯服的犟驴,不需要惊动这么多人,想到家丑不可外扬,她努力的正了正身子,让自己的形象好看一些,虽然一只胳膊还被狗尾巴狠狠抓着,她就势拉着狗尾巴进了马厩,躲在一匹马后面,低声命令狗尾巴说:“你先别动!”
狗尾巴看到这么多人围上来,他一时有些发愣,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场面,还是天赐提醒了自己,躲在马匹后面,稍稍感到安全了,想到这要归功于天赐,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想了想,还是本能的把匕首顶在天赐后背上。
天赐没再计较,心想他的动作别人看不到,总算没有损伤自己的颜面,还是先把眼前的形式对付过去再说,这些士兵的情形一看就知道别说救人了,他们自己不伤到自己就算好了,她大声命令:“你们都退下,不许上前!”
就连着一个简单的命令,执行起来也不容易,有的一听“退”字就迈步,有的等到说完才迈步,有的倒着退,有的转身退,有的拿枪碰着没枪的,马上又是哀号一片,有的已经被误伤,甚至吵了起来,天赐只好再喊一声:“不许出声!”心想自己对于指挥调度一窍不通,这种事情还是少不了许将军。
几个中级军官匆匆赶到,总算收拢了这些士兵,她们听了那几个人的汇报,知道天赐被人挟持,还有性命之忧,几个人紧张起来,低声商议了一阵,大家各有主意,但是都不敢说万无一失,谁都说服不了谁,一时无法达成一致,更没人敢做主上前,众人都想:许将军在场就好了,可惜许将军丝毫不见踪影。
眼看士兵围得越来越多,一时却派不上用场,那些将领先指挥着大部分士兵散去,留下了几百人远远的围着,但不敢轻举妄动,局面暂时僵持着。
天赐这时分外的盼望许将军在,许将军知道如何调动人马主动出击,把自己从狗尾巴的刀下解放出来。
可惜远水解不了近火,只能靠自己了,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狗尾巴,这个臭小子蛮劲还不小。天赐愤愤地想:这个臭小子肯定是冒名顶替原来在男训营的狗尾巴,他根本不像在嫱玥国长大的男子,骨子里没有一点女为天、男为地的概念,一言不合竟敢拿刀子杀自己的妻主,要知道,男人侵犯女人的任何行为,轻则言语失礼,重则行为侵犯,都是犯上,都会遭天谴,而且根据轻重会有不同的刑律制裁,杀妻是最严重的一种,跟女杀母同罪,仅次于叛国罪,要灭整个母族的(叛国罪灭九族)。不过现在跟他说这些刑法没用,有道是:对牛弹琴,有理说不清,他到底是个男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所以还是直接回到正题吧,想到这里,天赐强忍住自己的轻蔑和厌恶,自己觉得自己用了最大的耐心,最温和的语气,问:“你还有亲人吗?”
狗尾巴不明白天赐怎么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这种反应天赐已经习惯了,她接着问:“你想回去见你的亲人吗?你出来这么久了,他们也一定很想你。”
狗尾巴瞪了天赐一眼,没有回答,脸色变得扭曲,拿着刀子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天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紧接着说:“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好不好?你告诉我到哪个地方。”
狗尾巴直直的看着天赐,说:“俺不知道。”天赐知道他不会撒谎,心想果真不知道,想到线索中断,失望之余,心情烦躁,看看天空,已经晌午了,小脸一板,说话不免刻薄起来,说:“你怎么会不知道?国师是不是觉得你没用?他根本就不信任你?很多消息都不告诉你?你们平时怎么联系的?你的飞鸽传书到哪里?”

天赐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把尖刀,扎在狗尾巴身上,加上她凌厉的语气,刀刀都割伤了狗尾巴,狗尾巴手渐渐垂下,他往后退了一步,可惜马厩太小,无处可退,他伸出两手,好像要挡住天赐的进攻,脸涨得通红,倔强的说:“不许你再说国师,从小他就教养我。”
天赐眼看到狗尾巴就像一条走投无路的野狗,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天赐骄傲顿涨,早忘了收敛,哼了一声,专拣狗尾巴的痛处刺,“我偏要说!他教养你?随便就牺牲你的身体、名誉,可笑他的命令你都听,你为了执行命令还拿出所有的毅力,要是我一高兴要了你,看你们怎么收、、”
话未说完,不料狗尾巴被激怒了,只听他“嗷”了一声,好像野兽在嘶吼,双眼赤红,好像要喷出火来,发疯一般,捡起地上的刀子,向天赐扑来,喘着粗气说:“国师不要俺了,俺也回不去了,俺不活了,大家就一起死吧。”
天赐大惊,环顾四周,马厩太小,避无可避,马厩外围的几百名士兵都看不到这里的情形,就是看到了,也是救之不及,眼见这次再也逃不过去,心里真的害怕起来,快要哭出来,脑中飞快的转着念头,紧急之中什么主意都想不起来,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不明不白就这样死了,糊里糊涂,实在太不甘心,只见那匕首挟着寒光,已到面门,只能绝望的大叫一声:“住手!”带着哭音。
好像天赐的喊声起了作用,狗尾巴果真停住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腕一痛,匕首就飞了出去,**马槽边缘,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两人一起看向匕首,那个匕首的位置刚好插在天赐手边,如果狗尾巴要伸手够,可能有些吃力,最好是挪上半步,两人却谁都没有动,心里各自盘算。
就在同时,两人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叫声“抓住她!拦住她!”转头看去,一个紫衣人试图越过包围圈进来,那些军官见她连招呼都不打,就要霸道闯入,不知道是敌是友,连忙指挥着士兵拦截,士兵们呼喊着一起举起枪杆,动作迅速整齐,一时间几百只枪杆好像组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树林,足有两人高,连只鸟都飞不过去,那人却哈哈一笑,双臂张开,就像一只紫色的大鹰,轻松飞跃上枪杆的顶端。
军官们眼见这样拦不住她,马上变换口令,这些士兵不愧训练有素,枪杆迅速收起,动作均一整齐,变拦为挑,架住紫衣人望圈子外围一挑,几百士兵的力量确实强劲,紫衣人抵挡不住,眼看像一只风筝,轻飘飘的往外飞去,顺势就要被抛出圈外,几百名官军眼见终于完成任务,都不禁长出一口气。
哪知紫衣人刚飞到圈子外围边缘,用足一点最外层一个士兵的脑袋,借力在半空中一个反转,竟然硬生生换个方向,直直的望圈内飞来,速度又快又急。
军官们一阵惊呼,眼见拦之不及,生恐她进入圈子对天赐不利,只好临阵痛下杀令,士兵们纷纷掉转枪杆变为枪头,又是密密麻麻竖起,几百名士兵不敢轻敌,凝神闭气,鸦雀无声,眼见紫衣人就要被刺成马蜂窝。的53
危急之中,只听一个女声分外清脆,“不要伤人!”
军官们一看是天赐说话,几人同时发令:“收枪!”
口令一发,几百名士兵及时收回枪尖,动作就像一人般整齐。
紫衣人看向天赐方向,冷笑一声,说:“算你聪明!”说完收敛了眉宇间的杀气。那些士兵都不知道,天赐说“不要伤人”,其实是说给紫衣人听,而她们大多数人,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天赐发令以后,再无人阻拦紫衣人,她轻松落地以后,向马厩飞奔而来,瞬间就站在马厩外面,她虽然风尘仆仆,依然霸道凌厉。
天赐劫后余生,在这危难的时刻,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人,虽然非敌非友,还是有种莫名的亲切之感,她轻声说:“无主金,你怎么来了?“
天赐和狗尾巴外面被狗尾巴的那匹马挡着,马厩里面光线暗,无主金看不清她们,她嫌那马碍事,皱了皱眉,啪的一掌拍上,说声:“去!”那马吃痛,长叫一声,狗尾巴心痛的叫一声:“那是我的马!”伸手就要去拉缰绳,那马受的痛有多深,劲道就有多大,根本就拉不住,它前腿一下子就踢翻了马厩的围栏,后蹄眼看就要踢上天赐,天赐躲无可躲,无主金长臂一探,就把天赐拎了出来。那马跑出马厩,横冲直撞,围观的士兵纷纷躲开。
天赐的样子非常狼狈,头发散乱,脸上粘灰,身上到处是稻草,还带着马厩的臭气,她的胳膊被狗尾巴紧紧的抓住,无主金力气大,狗尾巴就连带被拉了出来。
狗尾巴是第一次见无主金,见她面色焦躁,眼神凌厉,对马儿霸道残忍,气势咄咄逼人,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不过,狗尾巴还是执拗的抓住天赐的胳膊不放。
无主金本来着急赶时间,没有仔细看过天赐,现在看到天赐这个狼狈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讽刺说:“没想到凤凰也有落架的一天,而且落到这样一个粗野的架子上。”
天赐被她戳到痛处,心中懊恼,那一点点亲切马上消失,她瞪了她一眼,反辱相讥说:“这不奇怪,连飞龙都有困浅滩的时候,而且是困在一个装满沙袋的浅滩。”
无主金上次栽到天赐手里,终身难忘,登时冷下脸,一伸手,拔下那把刀子,塞到狗尾巴另一只手里,拿他的手架在天赐脖子上,说:“你继续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这一下也大出天赐意料,她看着那刀,心有余悸,脸色变灰,不过当着无主金的面,还是不甘示弱,她哼了一声,嘴上强硬道:“原来你是来看笑话的。”
这话提醒了无主金,想到此来的目的,看看太阳已经开始西行,时间紧迫。
她再看看天赐,后者虽然脸色变白,眼角隐隐有泪痕,却昂起了头,神情倔强,双目灿若星辰。
无主金眼中欣赏一闪而过,她本来只是想吓唬天赐,不打算把事情搞僵,但是现在面子上却不肯主动缓和,只好转头寻找机会,看到狗尾巴,后者因为无主金的动作让他大出意料,完全被搞懵了,拿着匕首,呆呆的看着无主金。
无主金暗中权衡,这狗尾巴留在天赐身边是个大麻烦,自己正好可以帮忙除去,趁此缓解两人僵局,就说:“好!我先解决了这个架子。”扬起手掌就往狗尾巴面门劈下,天赐见她刚才劈马的架势,知道这一掌下去狗尾巴非死不可,就冷冷的说:“原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扬起手掌一劈解决,那我们要脑子干什么?”
无主金手在半空中久久不能落下,却也不便收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急中生变,啪的一下拍狗尾巴的手,打掉他手中的匕首,力气又狠又猛,狗尾巴“嗷”的叫了一声,手当时就肿了老高,无主金把气都撒在他身上,说:“还拿着匕首干什么?你的脑子都让狗吃了?!”
狗尾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九死一生,气鼓鼓的说:“你、、你、、”无主金不耐烦听他说话,手指戳出,点了他的**道,狗尾巴咚一声仰面倒下。
无主金看向天赐,天赐神态冰冷,头转向一边,明显带有疏离厌恶,更不用说感激之意,无主金心中无端的失望起来,她烦躁的说道:“你不关心你的男人们了?”
天赐听她话中有话,这才转过头来,问道:“你是说哪些男人们?”
无主金直接引入正题,说:“当然是需要关心的男人们,有需要找回来的,有需要解毒的。”
这句话果然成功吸引了天赐的注意力,她半信半疑,直接问到:“你是说你知道黑剑的消息?”
无主金说:“当然!”
天赐按耐住内心的狂喜,小心问到:“他现在哪里?”
无主金答道:“凤凰山。”
天赐确实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突然出现的好消息,她接着问到:“他还好吧?他在那里干什么?他怎么不回来?”
无主金哼了一声,说:“他很好,你想知道他怎么样,你就自己去看吧。你想让他回来,你也要自己去接他。”
天赐来不及理会无主金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就是,我应该去看他,接他回来,他一定生我气了。”
她皱眉想了一下,真诚的说:“多谢你告诉我他的消息,不过我现在不能去找他。”
无主金并不意外,接口说道:“是因为那两个小贱人吧。”
天赐大怒,说:“不许你这样说我的男人!”
无主金哼了一声,改口说到:“他们两个的毒也不是无法可解。”
天赐听到她这么一说,顾不上别的,赶紧问到:“怎么给他们解毒?”
无主金出奇的合作,答道:“他们每个人身上的毒跟你身上的毒相比,已经是一半还少,所以可以用最直接的方法把毒逼出来。”
“直接逼毒?”天赐不懂武功,黑剑也不在身边,自然不知道这是练武之人都知道的一种方法。
无主金耐心的解释:“就是找一个功力深厚的人,用内力引导中毒之人体内的**脉流通,催逼体内各处毒素,沿着**脉汇聚到一点排出。”
天赐大喜,看着无主金,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满怀希望问道:“这功力深厚之人到哪去找?你是功力深厚之人吗?”
无主金根本没打算提供稻草,干脆回答:“我是,但我不会帮你。”
天赐希望全变为失望,她恨恨的说:“原本就不该指望你。”
无主金面无表情,又提供一根稻草,说:“你可以去找你的那个情郎给他们解毒。”
天赐知道凤凰山离这里几千里地,别说时间上来不及,而且他们兄弟两个身体这么弱,自己也没办法带着他们千里奔波,去找黑剑解毒。心想这人狠毒狡猾,提供一根远不可及的稻草,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冷冷的看着她。
无主金好像知道天赐所想,微微一笑,说:“你可以让你的情郎回来替他们解毒。”
天赐更加疑惑,心想凤凰山离这几千里,自己去找到黑剑再回来,一天根本不够,她到底想干什么?问道:“你是今早从凤凰山出发的吗?辛苦赶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无主金并不意外,她哈哈一笑,痛快承认:“我当然是为了我自己!而且我还要带你去凤凰山。现在出发,晚上就可见到你得情郎。如果你能带着情郎连夜赶回,明天白天就回来了,时间上还来得及解毒。”
天赐她痛快承认,才相信了**分,不禁问道:“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无主金避重就轻,“你如果想知道,凤凰山走一趟就知道了。”
天赐还是不放心,说:“你保证不会危害黑剑。”
无主金冷冷的说:“他是你的男人,我凭什么保证?你如果真关心他,就自己去看!”
天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人自私傲慢,喜怒无常,应该还不会说假话,黑剑肯定在凤凰山,那解毒的方法应该也没错,至于凤凰山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到了再看吧,好在今晚就能见到黑剑了。
耳边听到无主金的声音说:“痛快点!赶快出发,我还有好多事情呢。”语气霸道,根本不容迟疑,天赐已经被拉上了黑剑的马背,无主金也骑上了另一匹马,她操纵着两匹马往外就冲,围护的官兵看到天赐,让开一条路,天赐大声对她们交待:“我明天就回,不用担心。”
两人出了军营,天赐突然感觉身上被什么戳了一下,眼皮发沉,昏昏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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