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倾谈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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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书友,新年快乐!愿《天残拾芳录》与您共同成长,分享快乐!
为庆祝本书过了二十万文字大关,凌晨将会连续更新两节,早上九点再更新一节,本人将会一如既往的热情进行创作,天残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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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偶然到教室去找班主任司徒清云讨论即将要出的黑板报题材时,郑士本意外地发现她不在办公室,并且从其他同事的讨论中听到了她今天老是撞到人、打烂杯子、碰倒别人桌上作业本的事情,而且中午吃饭后就不知所踪的信息。
郑士本更是好奇,心里对那封已经不在桌上的信充满了疑惑和不忿。
放学了,郑士本背起特制的大书包,说是特制,那是师傅靳均特别订制的,夹缝和四周的空隙中放进的是铁片,所以这个书包至少有五十斤重。郑士本背着这个书包,要沿着学校怡和园的后门跑出,再沿着河边跑,一直跑回师傅的祖屋,接受那武功训练。
跑到了怡和园的小山丘上,在小凉亭上稍微停顿了一下,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山腰的一张石椅上。那些稀疏不一高矮错落有致的古木隐隐约约的遮挡之下,这些石椅更是显得有些宁静优雅,好让人学习或者静下心来想想心事。
有些意动,又有些犹豫,看看一动也不动的背影,郑士本咬咬牙,从凉亭的小泥路走了下去。
‘悉簌’的脚步声没有惊醒石椅上的青年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微微春风中倒是飘动不已。
从背后转到一边,郑士本惊讶地发现心目中的女神――司徒老师泪流满面,对着远方在发呆。无声的哭泣最是痛苦和苦涩,年轻的女孩哭泣,这代表了什么呢?
郑士本脑中遭受一种重击,一种莫名的苦涩也传到了自己的心中,既是为了老师的悲伤而难受,又为了女神的感情可能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伤痛。
卸下重重的书包,轻轻地放于石椅旁边的红土,悄悄地坐在老师的旁边,一起发了阵呆。或者是被气氛感染吧,或者是避免老师惊吓,或者是让她抒发了那种莫名的情绪吧,郑士本掏出了写字板打开却久久没有写字。
许久,一行字从模糊到清晰,司徒清云的视线从远方的树木和天空被一块银色的写字板挡住,白色的屏幕上是优美的黑色书法字体:
“最美好的事物不是曾经那色彩斑斓的过去,而是那未知的朦胧将来!”
一阵震撼,司徒清云的泪水一收,侧脸看了看自己班上的得力助手:郑士本,一个上学期还是又黑又矮又瘦还近视的哑巴学生,现在则是棕色肤色、坐在凳子上和自己差不多等高度、体格宽了一圈的大男孩,虽然仍然是哑巴,可是这个变化是那么的大,那么的突然,就象……
郑士本看着老师盯着自己,眼神漂移不定,于是带着一种宽慰、体谅的眼神回望。这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了,至少是在老师面前没有一种做学生的拘束和尊重情绪在里面,而是仿佛同龄人在互相倾诉的感觉。
不知为何,微干的泪痕再次江河泛滥,泪水哗哗地落下来,忍不住地哇地哭了出来,一下压在郑士本肩膀上尽情地发泄。
“呜~呜~”
郑士本不敢动他的肩膀,慢慢地等候司徒老师压抑的情绪痛快地释放出来。
一会儿,似乎波动的感情得到平复,司徒清云用自己的衣袖在抹拭着泪水,一包有些褶皱的纸斤递了过来,估计是放在裤兜里所致。
“谢谢你,郑同学”哭得声音有些沙哑了,司徒清云慢慢地擦拭泪痕,理智也仿佛回来了。
一下子两心的距离仿佛又到了十万八千里,心下有些失落,郑士本拿着写字板,手上则是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写。
司徒清云浑浊的眼光恢复了清明,苦笑了一下说:“是否想问我今天为何那么反常?还躲到这里来哭泣?”
郑士本看了看梨花带雨的娇容,然后转头看远处,可是早已经将这个画面永远地刻在心上。他点点头,还是表达了对老师私隐的关切。
“唉,也罢。虽然你可能还不懂,但……跟你说了,也许我的心会舒服点,至少我不用在意同龄人的尴尬。
我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作为女孩子,不免就会存在很多的浪漫和幻想。在我读大学时候,样子成绩也算可以吧,很多男孩子可能也是看中的也是我的样子而已,所以作为校花被很多的男孩子追求。开始我是不为所动,直到大学三年级,我却对一个长相斯文的穷大学生-平-而心动了。”
司徒清云眼中带来的是温柔的回忆,“他是追求我的男孩子最不起眼的一个,带着近视眼镜,经常只是偷偷地看我,他不断地写信给我但却从来没有寄出过给我,而是不断地保存起来。我在校园看到他经常啃着一个馒头在学习,而在他的那个系上经常也公布了他的光荣榜,我也注意到了他在同学心目中的一些良好评论。后来他的室友实在看不下去了,买通了我的室友,在大二结束的时候偷偷塞到了我的背包里,在南下的火车里,我无意看到了,开始想扔掉这些求爱信,后来在好奇和无聊的情况下读了起来,回到G市之前,我已经被他那字里行间的浪漫以及深深的爱意所打动了。唉!”

郑士本一阵的撼动,心里为这对真心实意地追求理想爱情的青年而感概,却没有一丝的妒忌,不知道为何,他知道故事肯定没有结束,所以心里却有着一丝的另类欢喜。
“我回校后,那个叫平的男孩约了我,出乎我意料的却是想拿回他的求爱信,说是室友们捉弄他的,叫我不要生气。我却生气了,骂他为何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好象骂醒了他,他终于敢约会我了,就这样我们恋爱了,游遍了首都B市的所有景点,立下了海誓山盟,是当时学校里的模范情侣。”司徒清云闭上眼睛,有些甜蜜地诉说。
听着这浪漫的恋爱故事,郑士本心下却开始如同针扎,苦涩的味道充斥口腔,可是他还是平静地做她的听众。
“就这样,我们度过了非常美好而浪漫的三个学期,有一个暑假他甚至和我一起到了G市来我家玩,有个寒假我也到了他在位于西北的老家去探访,发现他的家庭是非常贫穷和落后,家里还有大有小,弟弟妹妹还在读书。其实我是不介意他的家庭的,可是由于我从小在良好的环境长大,当然有时是不适应的。有次,他家里人不满我的讲究卫生而滥用了他家的水,我非常委屈,而他却站在了他家人的一边来批评我,第二天我就走了。从那以后,我们心里就有一道坎,我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痕。”
郑士本听到这里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叫平的男子了,他的家庭和自己家里也是差不多啊,一样的贫穷,自己的情况可能比他还要差。所以忍不住写道:
“老师,那他后来怎么了?”
一个苦笑,司徒清云说:“那时我是发了点小姐脾气,但是我并没看不起他,还热心地介绍他到南方这里来工作,他开始也答应了。就在我编织毕业后甜蜜的两人世界时,他就和B市的一个高干女好上了,在他家里的支持和离间下,毕业前他主动提出分手。”
郑士本情绪有些激昂起来,写得哗哗地飞快:“这样的男生,为何你还要留恋他?到现在差不多一年了还记挂着他?”有些不平,有些愤怒。
司徒清云这时倒是语气平淡地继续说:“我当时愤怒地质问他,他给我的回答却是现实所致,那个高干女的家里答应给他找政府工作,同时可以买房子给他,接他的家人到B市居住和就读。”
郑士本奇怪地写道:“这样看来,那个高干女对他也不错啊。”
“是吗?”司徒清云淡淡回应,“今天这封信就告诉了我答案,原来那个高干女是出于妒忌我,当初一个她最喜欢的男生竟然喜欢我而断然拒绝她,所以发誓也要抢我的最爱,于是通过家里的权力、物质的引诱、甚至还有色诱,将平成功地抢了过去。”
“只要那个平是爱你的,所有的外界引诱都是可以抗拒的,这说明他没有那么爱你啊。”郑士本分析道。
“呵,”司徒清云凄然笑答,“毕业后,平就和那个高干女结婚了,家里人也接了出来。可是这样就出问题了,一个原因就是那个女的根本就不将平放在心里,另外就是和他家里矛盾严重。这个女的还出轨非常严重,和社会一些不良男人鬼混。”
“哦?”郑士本有些释然,又有些解恨,“所以平这时就想起你的好来啦?这个自作自受的男人!报应!”
“他在信里说非常后悔当初的决定,又说对我仍是旧情难忘,很想和那个高干女离婚,然后到南方来找我。”司徒清云心情有些复杂地将信的内容告知。
“什么?”郑士本气愤难平,写字的速度可能比说话还快,“这个无耻的男人!这个功利的男人!”
气乎乎地站了起来的郑士本,突然感觉这样表达对老师的昔日恋人似乎不是那么恰当啊,这不是在打老师的脸吗?所以后来气势有些弱了,坐了下来。
有些忐忑不安地写道:“老师,你想怎么打算?”
幽幽地叹了口气,司徒清云望着远方说:“我也不知道,我的心很乱,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但是过去的破碎的感情还能再次缝合吗?我不知道,但愿时间可以给我答案吧!”
郑士本口中张合了几下,手是想写又停。
最后司徒清云抹拭了一下重新涌出的泪水,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啊,郑同学,让你当一回听众了。是不是觉得你的班主任很没用啊?”
郑士本重重地摇头,并提笔写道:“发泄出来就好了,我希望天天看到的是阳光天使般的您哪!”
“是啊,我现在全身轻松了,一直积压心头的痛苦好象一扫而空了!呵呵”司徒清云如同夕阳晚霞般的美丽笑容再次出现,不过天使般的脸孔上的两行泪痕分外显眼。
郑士本也笑了,他坚信,这一刻女神的笑容永远会保存在他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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