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红豆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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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风还未动身,张旭就急不可耐的找上门,李白经过开导已南下吴越梦游天峔去了,张旭也收到飘香阁的邀请,与陆风不同的是,他过去是当评委,要说这飘香阁也是下了血本,苏州城有些名气的都被邀请了,这年头那不叫鬼混叫名士风流
当然当官的还是要注意影响,所以除了张旭这个非本地的官员外,别的官员并不参与。
历史上对张旭的描述果然不假,年纪也不小了,官也做到金吾长史,但这疯癫的性子还是没变,跟个老顽童似的,与陆风是称兄道弟,虽然听到陆风一些不堪的名声,但在他自己看来,纯属谣传,虽然与陆风只有一次接触,但无论从风度,从才华来看,都比所谓的苏州第一才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他认为所谓的“不堪”完全是嫉妒。从一定意义上讲,这点也是正确的,不过这前提是;此陆风非彼“陆风”。
飘香阁就开在倚翠楼对面,也是四层,论规模论气派是一点也不比倚翠楼差,此时正是“月挂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时间,此地热闹景象不表可知。
张,陆两人并未带随从,一路上两人是东张西望,一个是久未回乡,一个是换掉灵魂,整个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凑一起就是俩活宝。
到得飘香阁,门口已是川流不息,龟公点头哈腰的迎客,公子,才子到处都是。
“李兄,别来无恙,听说李兄近日来一直闭门苦读,看来今天一定会一展身手啊。”
“张兄客气了,张兄是有名的才子,为兄今天主要是来,一睹葳蕤姑娘舞姿,别的不敢奢求。”
张兄满脸上是自得的笑容,嘴上却假惺惺的谦虚:“缪赞,谬赞……”
“哎呦,钱掌柜快里边请,赵公子………………”
看着门口热闹景象,张旭陆风两人对视一笑,往门口走去,龟公忙将二人请进去,老鸨得知张长史到来忙上来迎接,陆风对她的第一印象,套句“沙家浜”的台词是“这个女人不简单”。首先从样貌上来说,她不像倚翠楼老鸨那样,妆画得让人倒胃口,可以说是半老徐年,丰韵犹存,其次,是感觉,她给人的感觉,说来可笑竟陆风感觉她是个正经的女人,并且还有些不和谐的感觉,一个穿越男人的可怕感觉……
“张大人,您可来了,丘先生已经在楼上等您了,这诗词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嗯.陆公子你也来了,我们家葳蕤还等着你的好词呢。?
面对老鸨的热情,两人还是很高兴地,更何况还是为“漂亮“的老鸨,其实对于张旭的热情是真,对于陆风也就是场面话,孙三娘(大家都这么叫)对这苏州城的事不说全都了如指掌,但七七八八还是有把握的,陆风的作风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整个一个二世主,靠着个姐姐过活,文不成武不就,不过这两天的传言,倒让她有些疑惑,本来是不准备请他的,但葳蕤读过他的诗词后,硬是要将他请来,要说也应该请,
那首《水调歌头》确实好,这两天整个楼的姑娘都会唱了。
不过这会,孙二娘有点后悔了,这小子从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恨不得将自己看穿,见他还是那个样子只好提醒道,“陆公子,请上去吧。”
张旭见陆风那傻样也有点丢脸,怎么还没见到正主就魂不守舍了,忙拉着陆风上楼。
陆风也是冤枉啊,他在想“他男人的感觉”,就被人误认为色了,待回过神已经到了三楼。
虽然飘香阁也算是比较大的青楼了,但也耐不住人多,主会场设在三楼,一楼二楼也是场地,但多是些无地位与名气之人。
张旭与陆风确实来的比较晚了,三楼基本已满了,只见大堂前方搭设了一个方台,台后方用帘子隔开,帘后有通往四楼的通道。大堂很宽阔,前前后后摆了十几张卓子,看起来分成几个阵营,陆风就在其中看到了苏州第一才子杜少康沈庆川以及几个不认识的公子哥,在他们旁边也有几桌不过看来是不怎么对眼,其中一人陆风有印象是苏州别驾刘敏之子刘文斌,此人颇有些才学,为人也很和善,向来与杜少康不和。
最前面靠近方台的地方放了四张桌子,基本坐满了人,这大概就是评委的位置了,看见两人进来本来在谈话的几人,在一个年龄颇大的老者带领下向两人走来,陆风还是有自知之名的,铁定不是来迎接他的。陆风与张旭道了声便往刘文斌一伙走去,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嘛。
几桌人都看见陆风向刘文斌走去,杜少康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也不言语,刘文斌见陆风走来也不好装作未看见,在刘文斌心中陆风是什么形象也不用描述了,他也听说了最近关于他的传言,因为那天晚上有事没去,对传言也是将信将疑。
“刘兄,今日来的有些晚了,不知我可否坐在此。”陆风走到刘文斌桌前指着一个空位说道。
“陆兄请坐,陆兄前天晚上真的是一名惊人,想不到陆兄深藏不漏啊。”刘文斌站起身做个请的手势笑着道。陆风知道他是想弄清自己虚实,也不谦虚说:“过奖了,过奖了,刘兄也是高才。”
刘文斌见他如此也弄不清楚,不过见他举止有度,想想也并非虚言,何况在座的就有那天在场的目击者。于是两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谈话中几人倒是有些志趣相投,尤其是刘文斌惊讶非常,他本来就是存着考校的心思,谈话中不免提一些问题,但陆风谬论连连,比起自己的见解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时常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见解,比如他问猫为什么晚上能够看见,而人看不见,据他说是因为猫吃老鼠,老鼠身上有种物质(刘兄:“其实我也不知物质是什么。”),可以帮助猫夜视,还有什么水结冰之后体积(经过介绍了解了)比原来大,还举了例子,冬天盛满水的缸,水结冰后刚回破裂就是这个原因……

还有一些笑话,什么小明有三个兄弟大哥叫大毛,二哥叫二毛,那小名、明叫什么,大家都说叫三毛,他说叫小明,大家反应过来笑的不行。
“高兄,有一家屠户要宰一只驴和一只猪,你说是先宰驴呢,还是先宰猪?”陆风一边面带微笑一边问旁边的高雄,高雄的父亲是掌管兵马的司曹参军,他倒是继承了父亲之风,长得高大魁梧,武功也不错,对陆风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咋啥都知道呢,还有刚才的真是笑死了。
高雄看着大家都在冥思苦想,自己也想,可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块料,到底是先宰猪,还是先宰驴呢?妈的死就死了,望着陆风道:“先宰猪,陆兄对不对。”说完满脸的期盼。
大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都看着陆风等待答案,陆风忍着笑道:“猪也是这样想的。”
高雄还没有反应过来还问:“那先宰驴呢?”
“驴也是这样想的。”说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众人人反应过来也是笑的前胸贴后背。刘文斌一边笑一边道:“我服了,我服了,哎呦…肚子疼……”
高雄也不以为意,跟着笑,大家的关系也借着笑声拉进不少……周围的人频频往这边望,杜少康一群不时发出鄙视的声音。
陆风他们自顾自娱自乐。
“叮咚……”,突然一声琴声由台上帘后传来打断了大堂的喧闹,起先琴声潺潺如流水,流过众人心田,洗剂众人心灵,又如春风拂过众人脸庞。接着时而高亢时而低沉,起起伏伏,荡人心怀……
琴声过后,是短暂的沉静接着是热烈的掌声,喧哗声,呐喊声……
连高雄这个大老粗也跟着嚷嚷,陆风看着珠帘,隐约可见曼妙身影,突然长身而起,高声道:“弹得不错,可惜曲子不如人意,可惜可惜……。”一副遗憾样。
这下全场炸锅了。
“这小子谁啊,虽然葳蕤姑娘以舞出名,但琴技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什么东西啊,在这说三道四。”
“妈的,谁诋毁我的仙子,我跟你拼了。”
“兄弟,冷静冷静,葳蕤姑娘在上面呢,形象形象……”
与陆风不对头的沈庆川等更是不遗余力的怒斥。
“作了两首诗词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更何况还指不定在哪抄的呢!”
“小白脸,你知道什么叫弹琴吗……
………
刘文斌一群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帮谁好,刘文斌在底下拉陆风让他坐下,后者不为所动。
评委席也是议论纷纷,这诗词会还没开始就有砸场子的了,张旭暗想,又要抢风头了。
评委席的那位老者,站起来看到直挺挺而立的陆风,心中先叫了甚好,一袭青衫,剑眉星目,真真是好风议。不过年轻人太自以为是可不好,不知是谁家子弟,得敲打敲打,板起脸道:“你是何人,不知我这曲子有何不妥。”
不好,撞枪口上了,竟然是他的曲子,这可是总评委啊,陆风已从刘文斌处得知,此人是丘为(丘为(694-789?),苏州嘉兴(今属浙江)人,天宝年间进士,历官太子右庶子,与王维、刘长卿等友善,活到95岁,相传是唐代享寿最高的一位诗人。情节需要!!!!!),曾官至太子右庶子,已告老还乡,是苏州的学术泰斗。
陆风硬着头皮道:“原来是丘老先生,学生陆风陆子明,不知是您的曲子,失礼了。”
丘为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陆风,陆…难道是那个陆家,不会吧,想起他的作为不免有些不喜道:“适才你说曲子不好,那你说说,不好在哪里,年轻人要有自知之明。”眼下是说陆风,捣乱了。
陆风也有些无奈,本来是想借着曲子推销一下《红楼梦》,没想到得罪了这位,得罪就得罪吧,哥怕谁,套句现代话“歌就是个传说”。
淡然一笑道:“曲子跌宕起伏,高低错落,可谓面面俱到。”先给个甜果,果然丘为面色有些和缓,话锋一转,“但曲子没有感情,没有内涵,可谓无病呻吟,具体一点,也就是没有灵魂。”
丘为自己也知道,自己于音律一道不是很出众,这首曲子也是无趣时做的,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当真可恼:“那,你有何大作?”
陆风淡淡一笑,也不言语,走上方台,对着帘子道:“葳蕤姑娘,可有竹箫。”
并无回话,只见一个清秀的丫环,拿着一只竹箫走出,递给陆风:“公子,请。”
拿起竹箫,试了试音。对台下自信一笑。
响起呜呜幽幽的竹箫声,随着箫音而起的是众人的心,感到的是无缘无故、无止无休地发愁,情绪随着箫音起伏………
一曲毕,众人久久无语,“可有词?”帘后传来黄莺般的声音。
陆风一顿道:“有。”
“叮咚……”琴音再起,不过曲子是刚才陆风吹的《红豆曲》,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
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
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绿水悠悠——”
陆风低沉的男中音,伴着曲子,仿佛将人带到一个故事,两个相爱的人为爱矢志不渝,但面对现实又很无奈,见到自然景物发愁,晚间发愁,用饭用酒时也发愁,梳洗打扮时还发愁,夜里更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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