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房中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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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lantis AM7:30
我大约是在那天晚上就回到黑馆房间。
于是第二天早晨,我的烦恼开始降临了。
因为昨晚是在保健室整理过就回房直接倒头大睡还没有注意到,今天一早要去时候我才想起这个攸关民生的超级大问题。
学长不在,我要跟谁借厕所?
我看着洗脸盆里面的毛巾跟牙刷牙膏,有着如此深刻的疑惑。
其它人。。。。。。不、几乎黑馆里面我还有一大半的人不熟,谁愿意借我厕所啊?
去跟安因借看看?
离开房间之后,我在安因的房门口敲了几下,久久没有人响应;安因平常敲两下就会立即开门的,可见他现在也不在房间。
那我还可以找谁啊。。。。。。
兰德尔?
我想起第二个我认识的黑袍。
可是我没有去过兰德尔的房间,只有印象有听过他提好像是在三楼的样子。那就去找他借看看吧?毕竟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厕所的。。。。。。
早知道就选别的房间了!
走下三楼之后,我才发现三楼的走廊样式好像跟四楼不太一样,四楼是长长一条通到底,感觉上就是非常的清楚。三楼好像是回廊形的,有几个转弯,看来房间可能在每个转弯里面。于是我就硬着头皮慢慢的往那些看起来一点都不明亮的回廊走去。
放轻松、放轻松。。。。。。就算真的有什么冲出来,我还有带着幻武大豆可以毙了他们。
就在我转了两圈之后,大约知道四间房间分别在哪边,我还是没有上前去敲门。如果敲错了不就会很丢脸?如果遇到上次把灵魂乱丢的变态,那不是很衰?
我才刚刚这样想时候,某个救星就这样出现了。
「您是。。。。。。」从后面一个回廊走出来,出现的是张还颇熟悉不过的脸,「褚先生,很少看见您出现在这里。」
兰德尔的狼人总管。
我有一种差点感动到哭出来的感觉,「你好。」连忙冲着他一个行礼。
「您好。」果然,尼罗马上也对着我微微一躬身。
「不好意思,我想找一下兰德尔学长。」看到他就好办了,他绝对会知道兰德尔住在哪边的,搞不好他刚刚出来房间就是兰德尔的房间哩!
「好的,请随我来。」不愧是传说中的管家,讲起话来整个就是礼貌到那边去,音量不大不小适中的很好听,就连举止什么都很优雅,完全没有一般人那种莽撞的感觉。
我跟着他走了个弯,他果然停在刚刚刚刚出来的房间前面,然后转动了门把无声的推开门,里面立即转来一种甜甜的香气。
那个香气好像有点熟悉,不知道在哪边闻过。
「请在这边稍等一下。」尼罗领着我走入房间,里面比学长的房间大了很多,感觉好像是连结到另外一个地方一样,整个都是西洋风的大房间,顶上还有豪华的水晶灯,旁边还隔了几扇门,门上有些奇怪的装饰。
房间里面有着舒适的大沙发,旁边有水晶花瓶,里面插着一朵灵异的黑玫瑰,贴上壁纸的墙上还挂着某幅中古世纪焚烧魔女的画像。
尼罗打开其中一扇门走了进去,不用一分钟又出来,「先生正在用早餐,不介意的话,这边请。」
我立刻跟上去。
那扇门连结了一个大餐厅,里面摆着电视上才会看见的那种城堡里会出现的高级长桌,桌上铺了桌巾,一样有着一个花瓶插着一朵黑花。
一进去餐厅我马上看见兰德尔坐在长桌的一端,桌上有着一盘东西,旁边有着一杯血红色的谜样饮料。
「褚,要一起用过早餐吗?」一看见我进来,兰德尔举杯优雅的向我示意。
那杯血红的到底是啥!?
「不、不用了,我想跟你借。。。。。。」
我的话到一半就停了。
视线停在兰德尔身后的那面大墙壁上,上面有某种东西。。。。。。
一具应该是干尸的东西在他后面,而且那个干尸明显是「活着」的,干瘪的胸口上下起伏,眼珠子还会转动然后瞪过来。
我倒退一步,有种震惊到不知道应该发出什么感想的感觉。
「想借什么呢?」兰德尔喝了一口杯子里面血红色的东西,很优雅的询问。
「没、没什么,我口误,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学长去哪边?」我的脑袋响起了此地不宜多逗留的警铃,所以随便扯了一个问题。
「嗯。。。。。。我不晓得,不好意思。」他还是很优雅,优雅到好像完全不把后面正在瞪他的活干尸当作一回事,「不过明日有比赛,你应该最晚明日会看见他。」
「喔,谢谢。」
「不会,还有什么问题吗?」摇晃着杯子中的血红色,兰德尔像是随口问了句。
「那个。。。。。。你杯子里面是什么?」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种东西吧?
细长的眼睛立即转过来看着我,而且还露出诡异的微笑,「十六岁美丽少女的鲜血,稚嫩羞涩的口感最适合用在早上醒来时饮用,你要喝看看吗?我让尼罗马上去帮你取血。」
「不用了,谢谢。」
于是,我连厕所都没借的就从兰德尔的房间落荒而逃。
※※※
我发现我可能不能没有学长。。。。。。的厕所了。
为什么这些黑袍尽是一些喜欢乱改房间的人啊!
走回四楼之后,我不自觉又停在学长门口,叹了一口气。
「你一大早在别人房间前面叹气是诅咒我衰吗!」
就在我完全无防备之后,某个无良的人突然从后面踹了我**一脚,害我直接撞上前面的门发出超级响亮的咚一声。
等眼睛花过后我连忙回头,「学、学长!?」
没想到他居然会回来!
「你当我死了回不来吗?」红色的眼睛瞇起,然后浮起冷笑。学长站在原地看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是你那么鳖脚吗?我看在我死之前你应该比我早死吧。」
虽然很毒,可是我觉得应该是事实。。。。。。
拿出钥匙转开房间门,学长直接走进去,「你不是要借厕所吗!」瞪了还呆在外面的我一眼,我连忙跑进去他才关门。
一进门,我发现房间里面好像还有别人,站在我前面的学长也不动了。
房间里面有两个陌生人,一个是银发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一个是感觉还蛮冷漠的黑发男人,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房间两侧,看见学长进门马上改变原本直立动作往这边走过来。
「属下见过殿下。」
那女人一开口,两个人突然都跪下去了。
我有种吓了一大跳的感觉,虽然不是跪我,不过看见有人当面跪下那种感觉还蛮奇怪的。
「褚,你先去洗脸。」学长没应他们声,只淡淡的向我这样说了句。
我想他大概是不喜欢有人在场?
「那个。。。。。。不然我先回房。。。。。。」感觉上我好像有点多余,还是不要占位置等等再过来借比较好吧。
「没关系,你先去吧。」
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喔。」注意到那两个人用一种很奇怪的视线看我,感觉很尴尬,所以我连忙往厕所跑然后把门给关了。
在关上门的前一秒,我依稀听见学长讲话,「去旁边坐着说,瑟洛芬、阿法帝斯。」
原来是认识的人。
门一关上,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转头看见镜子,里面倒映出我满满都是疑惑的脸。
学长一直都认识很多人,所以经常在路上还是哪边都有人可以打招呼,这点就和我相反很多。最近,我四周冒出越来越多的崇拜者,想要经由我与黑馆的人多做认识,就连平常在班级上,问黑馆里面一些事情的人也很多,包括了摆设保护法术或者黑馆里面特殊事物等等的事情,好像是一个原本很神秘不为人知的地方终于被他们找到了可以经由的管道,所以必须问得巨细靡遗似的。
其实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朋友也越来越多,感觉上就很像是国中时候看着别人有很多那种小团体,现在我身边也有那类人。说真的,以前很羡慕,因为很少人主动会接近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点都不喜欢。
认识的好朋友还是有的,不过喵喵、千冬岁以及莱恩他们都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跟在旁边就很像是异星球的生物,有时候还有点尴尬,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怎样说。
对镜子里面的自己扮了个大鬼脸,我扭开水龙头开始洗脸。
感觉上,在比赛这段时间轻松了点,因为不用跟着别人,而且五色鸡头他们还蛮好相处的,不用费心去想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说一些太高难度的东西让我听不懂。
包括改变,我知道一切都是从哪边开始的。
从那包东西寄来之后、从有人抓着我去撞车之后,我看见的事情越来越多,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
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边开始。
我发现我有点不同了。
这边,好像有我想当做很重要的一个朋友。
※※※
就在我把牙刷拔出来准备漱口时候,厕所门突然被人很不客气的踹开。
等等!我有锁门耶!
无视于那个锁踹开门是怎样!
「你在里面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害我听的头都痛起来!」踹门的元凶不但没有毁坏学校宿舍公物的自觉,反而先恶声恶气的指着我狂吼。
我拿着牙刷,满嘴泡泡的愣掉。
我、我只是做晨间思考不行吗。。。。。。?
「我管你是晨间思考还是夜间思考,再给我乱想的话信不信我会把你的脑子给挖出来喂狗!」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学长的怒气好像暴增成双倍,比起床气还要恐怖。
我连忙漱口,「我、我知道了。」通常在他暴怒的时候千万不能顶嘴,这是长久以来的经验谈。
是说,外面那两个人是说了啥,为什么学长的态度会突然差这么多?
偷偷瞄了眼外面,那两个人也是一脸错愕。
学长把门甩上,砰的一声门又弹开一小条缝,稍微可以听见一些声音。
「你们两个回去告诉你们那两个脑袋不清楚的主人,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了,在我还没修完所有学术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个地方。」我听见学长的声音,态度不好,我很少听见他这样跟别人讲话,除了我以外。
「殿下,这次你受伤的事情已经传回族中,主上为此这事大为震惊,所以请殿下随属下回去走一趟,就算只见主上一面也好。」那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软软的很像在唱歌,这个让我讲到一个人也是这种讲话方式,不过学长倒不曾这样对他说话,而且还很尊敬嘞。
「少主,王对于您的近况感到非常忧心,请少主随属下回去一趟,王已经准备了许多上等的药物能让少主休养,请勿再推托了。」另外那个男的说话就比较冰冷,感觉还有点制式话,这跟某个人也很像,而且学长跟他说话也不会态度不好。
「你们真的很烦,昨天已经讲过不可能了现在还来!信不信我会把你们一起轰出去到天崖海角去!」
喔,原来是昨天已经上演过一次了,难怪学长的口气会这么差,因为他很讨厌被人家烦。
「如果如此,请恕属下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也逐渐强硬起来。
「少主,得罪了。」
我听到两个起身的声音。
看来外面要上演全武行了,我是不是应该把厕所门关好躲到浴缸里面才不会被流弹波击。。。。。。?
就在犹豫瞬间,我听到外面连续传来两个很大的声响,然后安静下来了。
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有某种烧东西的焦味跟着传进来。
「褚,听够了吧,出来!」
看来获胜者好像是学长。
我战战兢兢的走出厕所,看到房间阳台地方真的被轰出一个大洞、洞边还在小小*,刚刚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他们已经从那个『洞』离开了。
「被你发现了。。。。。。」我只能干笑、干笑然后继续干笑,非常担心我会是下一个从那边『出去』的人。
「你那么吵当然会发现。」红红的眼睛瞪了我一眼,然后学长拍拍掌,我看到房间用一种很灵异的速度开始自行在修补那个大破洞,短短十几秒洞以消失,又变回了原本的墙壁阳台样子。
「喔,不好意思。」
我偷偷看了一下阳台,有点猜测那两个被轰走的人是谁。
看这个样子,虽然说是熟人,不过好像是不怎么受欢迎的熟人。
「那两个人是从我家里来的。」
「唉!?」
学长一边从冰箱拿出水壶,一边若无其事的投下了一颗大炸弹。
※※※
现在想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听学长提过家里的事情。
「因为没什么好提的,我跟他们不熟,不像你家那样子。」拿出两个杯子,学长像是聊平常天气很好的感觉,然后把杯子倒满,白色的应该是牛奶一类的东西,「拿去。」他将其中一个杯子递来给我。
「你跟你家不熟?」我接过杯子,等我发现时候,我已经不自觉的问出这句算试探人**的话,「呃!你可以不用回答我。」补上一句之后,我发现这句话只有火上添油的效果而已。
可是他真的说的很奇怪,一般人应该不会用不熟这句话形容自己的家吧?大部分好像都说感情不好之类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
学长看了我一眼,然后勾起很冷的笑容,「说是我家,黑馆还比较像一些。那两边我都只去过几次,用手指就可以数的出来。」他靠着桌子,然后喝了口杯中的饮料,偏头想了一下,「我在婴儿时期就已经被送出来外面,后来在师父家接受指导,大约十三岁之后进了学院,后来三袍直升,就一直住在这边没离开过了。」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的感觉。
可是。。。。。。婴儿就被送走?
好怪的家庭。
是看他碍眼还是不名誉小孩之类吗?
学长没回答,可能不想告诉我。
「你师父是。。。。。。?」对了,我记得之前镜董事好像也提过类似的事情,果然学长会强得这么变态不是没有理由的,按照武侠小说来看,他背后绝对有个什么超级高人当推手,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变态到这种地步。
「我师父你大概也不知道是谁。」叩的一声放下杯子,学长勾起笑,这次比较没那么冷冽了,「不过我觉得我跟我师父长的挺像的,因为算是看着他长大,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了,应该可以马上认出来。」
我皱起眉,有点无法想象。
学长的那张脸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很像?
照理来说叫师父的应该都是有年纪的人,如果有一天我在路上看到学长老化版,说真的我没有把握可以认出来。
啪一声我的后脑遭受重击,差点把脸往杯口撞下去。
「不要乱想!」学长给我四个字加一个惊叹号当警告。
「喔。。。。。。」
好吧我不乱想就是。闭上嘴,我乖乖的喝了饮料,有牛奶的味道,可是感觉很浓纯,外面卖的鲜奶根本没得比,喝完整个人精神就来了。
「有空,再带你去认识我师父。」
我立即转过头,正好看见学长在微笑,跟平常那种冷笑不同,是淡淡的、好像心情很好的那种微笑,整个人感觉马上柔和起来,有点发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为此,我只有一个结论。
他的心情变化果然很快,上秒暴雨狂风然后下秒后就变成天气祥和,还淡淡的微笑嘞!让看习惯他冷笑的我有种被鬼打到的感觉。
我好怕,他会不会下秒就把我从四楼丢出去啊?
「褚,你欠揍吗?」冷冷的声音从旁边像是索命厉鬼一样传来。
「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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