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狡猾的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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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途中,殿下先经过丁府换装,他除下女服,洗净了脸,又重新束回头发,换回自己的服饰。
舒舒坦坦地喝一杯热茶:“真是自在呀,可是以后本殿再也不会与你下棋了,除非你的殿下傻了。寻喜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爱呀。”
丁寻喜得意地笑:“那么殿下岂不是要失去很多的乐趣,难道殿下要去与一板一眼的老太傅下,真是了无生趣。”
“福成呢,难道福成也答应过与你奕棋,输的那个人扮作女人出街。”真想看看长得又高大又英气非常古板的福成君扮作女子是如何。
福成君可以说是李寻喜人生中的污点,他的朋友中只有他没有答应过这样诡异的棋局,如今还愿意与他奕棋的就只有东宫殿了。
听到丁寻喜的启奏,东宫笑起来。
“本殿也是到今天为止了,可是你真是狡猾呀,寻常日子里十副棋中你一副也不能够赢,本殿却今天栽你的手里,你对着我也用过几年的功夫了。”
东宫殿似笑欲哭,这件事如果被其余的殿下公主知道,还不是要笑坏她们的大牙。所幸今天没有让侍从跟随出来。
“臣子怎么能够日日想着赢了主上。一味逢迎殿下的是佞臣,臣做了几年佞臣,终于想做直臣了。”
狡猾的阿宝
祈云殿的长公主却还没有入睡,她正领着侍女翻箱倒柜地找一件衣裳,只不过是一件衣裳,到底谁会把它偷走,她自信自己并没有老迈到记忆力下降,记得自己亲自看着侍女把衣裳收入柜中的。
真是不自在,不知道衣裳将流落何方,总觉得害怕被谁偷了穿出去觉得脏兮兮的,或者落在那个龌错地方会想象自己被人踩在脚下。
“尚英,尚英哪里去了,这么快就去睡了?”
只说了句‘母亲大人,一件衣裳尔’就去睡了,太过于凉薄,养女无用呀。
但是东宫殿却抱着个衣服包在外面偷偷张望手足无措,他一向害怕这位秋季来宫中暂住的神经质的姑姑。
但是奕棋决出输赢后,丁寻喜看见祈云殿冷清顺手偷了长公主的衣裳,带到马车里给自己更换。
可是今天如果不放回去的话,到明天为止,这位公主姑姑只怕要把皇宫翻过来,而且不止一回。
况且除了这里到哪里找那么高长的女服来给自己穿。
宫廷能够见到的女子大多比较轻盈苗条,恐怕因为要让自己显得娇美的缘故,只有这位长公主除了个子高于常人,也更加丰膄,但是她却找了一位要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驸马,典礼的时候两个人要站在一起,那位皇姑丈总是偷偷地在鞋子了垫很高的海绵。
东宫殿总是觉得这位皇姑丈很可怜,他是异姓皇的世子,做了驸马家里供着公主开始觉得很得意。
一次在自己家的内院小宴,有一位侍女长得很漂亮,他留神地看了。这位公主殿下马上赐了匕首给侍女:“你很好,伺候我也很周到,我也很喜欢,但是你的脸长得太漂亮了,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侍女也很有趣,她对着镜子用刀子自己脸上仔细地划了几道,抹了药粉后回来伺候宴会。
据说在宴会上皇姑丈害怕地一连吃了五碗饭,在这之前他的饭量一直很小。
“男人的眼睛生来是看漂亮女人的,但是女人不识好歹地长得漂亮真是罪过,既然长得漂亮,就要为此负起职责。”
以后,侍女中长相出众的纷纷求出,只留下老丑的。
皇姑丈在没有做驸马的时候已经有侍妾,在这之后都不敢去侍候,告病躲在房中。
长公主除了尚英县主,还有长女紫英县主,她不甘心遵从母命嫁到关塞去,称自愿终身服侍双亲。
长公主的话很有名:“儿你自己拿了剪刀绞了头发,再在脸上戳几个洞,好好地把自己的花容月貌毁了吧,儿很孝顺要终身伺奉父母,又不要伺候夫君,白长了美貌。”又叫自己的丈夫,“修建陵墓的时候再加一个**墓,这位孝顺女只怕我们百岁以后要殉身呢。”
第二天,紫英县主就上了花轿,但是此后五年没有回过娘家。

真是恐怖,亲身的女儿尚且如此。
东宫殿怕这位长公主一怒之下,会用剪刀直接戳死自己。他用怜悯的目光注视过殿内的侍女,悄悄卷紧衣裹逃走。
可怜的侍女们,只好拖累你们受苦了,但愿你们还能够活着去吃明晨的早餐。
素留樱主仆蹑手蹑脚地趴在自家府第的大门外张望,守门的仆从已经散去,留了两座灯笼挂在门口。
幸哉,父亲大人应该已经就寝,那么假使要挨骂也是明天的事情罢了。她的生活态度很是今天且高高兴兴地过吧,明日的事情且有明日来忧心。
她得意地唤了素一开门,轻轻呼了一口气,大摇大摆地进门。
但是院子里面灯火通明,仆从们提着灯笼打着火把,忍着疲倦提心吊胆地肃立着。家里这位老大人恐怕是时候又来大发脾气了,挨骂的果然又是这位大小姐。
老大人用手捧着脸,撅起的嘴高的绝对能够挂一个酒壶了,又因为发怒虽然静静站着但是胡须却轻轻摆动。
“你自在了,扮作哥哥摆脱守卫出了门了不起了。没一日你听话的,没一日不惹你父亲我生气的。堂堂的大家小姐就不能够好好呆在家里绣绣花,看看书的。”
素留樱看了:哥哥也不在,一定也出门去了,幸好自己赶在他的前面出去才没有被识破。那么娘呢,一定是被爹爹关在房里,以防她又哭闹着替闯祸的女儿求情。
她嗫嚅着:“人家上元节也不能够出去?”
“不出去脚就要废了?岂有此理?”老大人气得吹眉毛瞪眼,胡子翘得老高。
他的个子长得并不高,留樱兄妹却长得非常高个。他们曾经很有思辨精神地怀疑过自己是否是娘亲与他人生的。可是长大以后留樱的坏脾气与父亲大人大略相同,才解开这个疑团。
父女同样是吃软不吃硬的犟脾气,相反母亲就专门拣软柿子捏,而素家的花花公子就是软硬不吃的。
素留樱用手捂住脸蹲到地上,大声哭泣起来,她想及如果被父亲罚跪的痛苦,演技不禁也有几分真实,哭声里面就**悲意来。
老大人却愣了愣,拿过仆从的灯笼过来半蹲着照女儿的脸:“又怎么了,被谁欺负,还是撞了上元夜的邪鬼?怎么一回来就哭成那样了?”
“大人,你不知道,在茶楼有人抢了我们的位置,又骂我们又要打小姐呢?”素一现在也了得了,说起谎话来随手捏来。素留樱暗暗偷笑。
“真是可恶,竟然敢欺负我们家的小宝,他在哪里?素二,明天你带上锄头跟着我,我非把他家的屋顶掀了不可!”不愧是血脉相连的父女,他的怒气马上转移了,慈爱地搂了女儿再怀里。
但是他马上又装出严厉的样子:“可是,我们家的小宝不可以再淘气了!现在回屋好好地睡上一觉。”走出几步才回过头来顽童一样地笑着:“我们小宝男妆也是不坏呀!”
“遵命,父亲大人!”素留樱讨好地看着父亲回去房间睡觉,那样温婉的姿态,这时任谁看了都以为她是一个孝顺的听话的少女。
“啊呀呀,我们家小宝的诡计又得逞了!”少年从外面见来,含笑地看着她。他舒展广袖,白衣如雪,头发微有凌乱,手里拈着几枝颜色极其素淡的花卉。
“哥哥,如何?”素留樱知道在兄长面前是得宠的,欢欣娇纵地跑向他,同时不忘展示自己的装扮。
“很是英俊潇洒!”素留枫宠溺地搂住她。
他本来就会怜香惜玉,况且只有这样一个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嫁到别人家,想到这里就觉得她淘气的地方也很可爱,可恶的地方也变得可怜惜。
“素二,提一个灯笼给楚公子,他还在门外!”
原来哥哥是与楚守业冶游步春露,真是名士多风流,但是他现在就在外面,素留樱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呆呆地站在原处。
她呆头鹅一样的表情映在哥哥眼睛里:“怎么你不想见他一面吗,阿宝?”
但是当她跑到大门口,只看到微弱灯光映着白衣离去的背影,心里真是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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