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涧中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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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沿着玉带河,向上游进发一路上绿林环绕,河边更是枝桠繁杂,偶尔还可以看到几棵开花的果树。
这群孩子也没少来这里了,走得也是轻车熟路,遇水淌水,遇石过石,偶尔看到一两只狍子鸟雀跑出来,就被厉害的孩子拿弹弓远远打了。出来前他们每人都带了一把兵器以防万一。
陆浩跟虎子力气稍大,武力在这群孩子里最强,两人也各提了一把朴刀,跟拿着长剑的小双一起,走在前面给大家带队。
感受着山上刷下来的河水沁来的丝丝凉意,听着树林里虫鸣鸟叫的声音,闻着清新的山间气味儿。大伙儿也颇为高兴。
看来再走一段路,到了涧旁后之后,只消找块平坦点的地方,生好火,下去摸几条鱼,就可以大朵快颐,好好玩玩了。
一路上没出什么事情,就连陆浩也安心了些,为刚才做出来的决定赞同不已,对虎子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些。只是高兴归高兴,上次小双进山,差点被狼叼走的事也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发生的,所以他们还是存了一丝警惕,大家更是隐隐约约以陆浩三人为头围了一个龟甲阵,以提防有事发生,就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不多时,一伙人就高高兴兴的到达了虎跃涧。只见山石嶙峋,一道水幕从两三丈高处落下,打在下面的潭子当中,激荡起一阵阵的水花,周围一阵水汽氤氲。啪啪响的水声在耳边不停的回响,没有一刻停下来的迹象。
不时有几尾活鱼在水里面跃出来,条条都达到了手臂大小,一身的银鳞,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一阵阵刺眼的白色光芒,肚子微微鼓起,看来早就存了一肚子的鱼卵,只等人来抓了。
这群小太岁看到这里鱼那么多,并且各个都斤两十足,个头又大。心里顿时一阵痒,也不知道是谁带头一声大喊,提着木杆削成的木尖,一下子就就冲到了水里面,见鱼就扎,中了以后一声欢呼,从上面上拔出一条鱼来,扔到岸边,又继续跑到另一边。
一群人本来眼睛就毒,身体又壮,以前平常天天习武,玩得又少,现在有东西给他们抓,有地方给他们发泄,哪里还拉的住,一个两个就像疯了一样,都跟着跑了进去。不多时,水里就扫起一大片水花,几下就见岸上扔了几十条鱼上来。
这鱼长在深山,平常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人,天敌也少。整天就知道带头呆脑地吃水草灰尘,见了人也不怕,还在那里自顾自的游着。因此被乡人叫做大木头,意思就是笨得没边了。
一群孩子玩了半天,见这鱼那么好欺负,慢慢就觉得没意思了。又开始找起其他的乐子,在水里大显神通,一个两个在水中扎着马步,打起了长拳,一边打一遍用手抓着游过身边鱼儿,模仿蛇突击猎物的态势;也有人乱七八糟的打着猴拳,学习猴子在水里搔首踟蹰的样子;更有人学村里一些农夫出丑的样子,做那些滑稽的动作,旁边也有样学样。
顿时寂静的小山里一片热闹,周围林子里的鸟雀被震得都振翅飞了起来,扑啦啦地惊起了一片。
一群孩子在水里脱光了衣服,露出一身肌肉,互相戏水;旁边的孩子就剥皮抹盐,把刚才抓得一些狍子山雀都宰了;另外一群孩子也拿着刀除鳞开肚,大家一起开心,到处都是笑声。世间最过逍遥快活,也不过是这样了。
陆浩混在一群人里,玩得也非常开心。刚才他也下水扔了几条鱼上来,现在他身体力量不同往日,力气果然大得不可思议,进水之后只觉得就好像在平地上一样,现在在水里扑鱼还觉得不够欢快,于是又拿着木棍,就着拳势在水里甩了开来。
陆浩本来就是一群孩子里的佼佼之辈,现在刚到武徒,膂力比从前打了一倍有余。一棍子砸下去就有三四百斤气力,一棍下去。猛虎都可以被打得趴在地上了,如今武功里又存了一份玄武的意境,棍子甩开,就看到黑色的一团光芒,把陆浩生生护在里面。
陆浩模仿长拳的招数,把棍子当成自己身体的延伸,挥开了四式。
正是“大蟒缠牛”,“磐石盖顶”,“虎扑龟伏”,“定海针”。
旁边有人看到陆浩棍法精妙,虽然招数一样,感觉却大为不同。
顿时几个人就扑了上去,没想到刚刚碰到黑色影子,就被陆浩一棍挣开,倒退了两步,一坐在水里,虎口隐隐作痛,兵器早就被打到一边。顿时都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

陆浩看见自己神勇了得,心里顿时畅快,棍法打得越发大开大合,把一潭的水震得到处都是,木棍吧陆浩裹成了一个大水球,不时有鱼游过,就被直接打上岸边,堆进了刚才了鱼堆里,顿时周围一片叫好。
闹腾了半天,觉得鱼都被打得差不多了,陆浩也提着棍棒,光着脚上岸跟一伙人烧鱼去了。脸上露出难得的一抹笑容,显然今天他也玩得十分的开心。
一边的虎子和小双贼眉鼠眼的,也不知道又在商量什么东西。见陆浩笑得开心,虎子终于提了提胆子走了上来,悄悄把陆浩拉到一边。
“干什么呢你,没看见我忙着么。”陆浩一脸的不耐烦,明显埋怨虎子把他拉了出来。
“浩哥儿,刚才见你在水里翻打那一套棍法,真是厉害了,上下翻飞,不露痕迹,简直就跟教头打得差不多了!”
陆浩听到这话很是受用,这也难怪,小孩子还是喜欢别人夸自己的。昨天他又刚刚有了提高,现在才打了一套棍就让人看出了一些端倪,心里如何不高兴。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说吧,有什么事。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浩哥儿真厉害,真厉害,一下就猜到了。”虎子一下就竖起了大拇指,接着说了下去。
“据说我们整座真武山除了玉带河,虎跃涧还有这三万林子以外,还有多不胜数的洞窟连着,洞窟里面埋了当年祖师留下来的黄金白银珠子,都叫妖怪看着,就等有缘人去发掘了,今天天降祥瑞,教头外出·····”
“出你个头啊出,真有东西,早几百年就被我们陆家人挖光了,还等我们一群半大的小子今天这里闹!什么狗屁金银财宝我没听说过,三长老他们说这岭子周围倒是有数不清的鼍龙,冉遗,爬道虫,专门吃小孩和不长脑的笨蛋!说不定还没挖到东西,你小子就碰到那些污秽东西,早早死在里面了!你倒是给我省点心,不然今天回去你就挨揍。要不我现在就跟大家说说?”说罢就要喊要喊出声来。
“别别别,浩哥儿·····千万别。”虎子连忙摆手,另外一只手掌捂住了陆浩的嘴巴。
“我这不是听说这涧那边有个小洞么,小六子上次来这的时候他发现的,结果上次还提了一只乌龟回去,家里煮了好几天呢,还记得不?”
陆浩歪着头想了想,确实有那么一回事,于是点点头。
“你想呀,这附近如果都是妖怪猛兽,我们刚才这群孩子弄出那么大声响怎么就没东西出来?上次小六子一个人来的怎么也没见出什么事情?再说了,如果满山都是妖怪,我们真武山不成了妖山了?想当年,不说假的,咱祖师爷威武侯陆奉先,那也是赫赫有名的斩妖大元帅。从来只有鬼躲他,只有哪个愿意找他的,而且真武山那么大,上次我们折腾了多久,也才发现一只狼,哪来那么多毒蛇猛兽鼍龙一类?”
虎子咽了口口水,“而且,最重要的是:三长老平日对你那么好,简直就把你当亲生孙子一样看待,抚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不想报答三长老一下?咱们大家伙去的是个小洞,进去抓几只乌龟,拿了就走,又不到处惹事,去掏小兽崽子。我们几个人去就好了,剩下的人就在这里集合等我们。到时候我们抓多几只,分两只给浩哥儿你,一只你养着,一只拿去给三长老炖汤,大伙儿开心,三长老也说你懂事。岂不是两全齐美?”
虎子虽说生在村里,可是平常就机灵,一张嘴更是巧舌如簧,登时就说得天花乱坠。陆浩思考了一下,似乎还真的跟虎子说得一样,就算真有危险,一群学了几十年武艺的人,练狼都杀过,还怕蟒蛇大虫。
小孩子天性好玩,又有一股斗狠的劲儿在里面。虎子的提议了脑海,就像着了魔一样,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于是当下就留下十个人看在河边,嘱咐大家要小心,自己要带几个人去抓些乌龟给大家炖汤。好好补补身子,下面顿时一片欢呼。不多时,陆浩点了小虎,双子,杰子,大傻,四人,拿了两把朴刀一把叉子,带上长剑后就出发了。
陆浩不知道,这一去,自己差点连命都没有回来,不过这就是他命运改变的地方。在一个小小的洞里,太易的大门缓缓地向他敞开,一切犹如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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