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身在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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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香熟悉,拉他的正是雨晴雪晴,拦在身前的则是情难绝。过往支离破碎的人生经历,又跃入脑海,武才扬顿时想起在他神智不清的年余时间,这等保护他的场面,时时发生。心中不禁又是一酸。摆摆手道:“不用。他们是要把咱们困在这里。走,到大殿里仔细瞧瞧。”拉他手的雨晴雪晴,当即缩回手去。
众人离开大厅,向大殿走去。武才扬心中直后悔,心想早知石堡竟会沉潜下去,就该留于谷中,以自己身上的兵器坚利,和软索飞爪的效用,便是这四外山崖再高再陡峭,也总能有个出去的方式。现在却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真不行的时候才能采取强行破坏之法谋划出去方法。
地面始终在轻微颤动,众人进到大殿后,那颤动又过片刻,停了下来。想必沉没的石堡已停止沉没,只不知究竟沉没了多深。
在大殿内仔细搜索,却是根本找不出出口所在。武才扬静心搜索了良久,按照应当设置机关的地方仔细搜索,也是毫无发现。众女也毫无线索。大家聚在大殿正中,武才扬道:“丐帮的人,从哪里出去,你们是否有印象?”
他无内力,其余人却都是内力在身轻身功夫也极其高明者,尤其情难绝、雨晴雪晴三女,一身武功,更是出类拔萃,不会毫无发现。
情难绝黯然道:“他们皆用五行遁术,便是诸葛清现下也遁术高明,只凭感觉,实在是难以分辨。但隐隐知晓,他们都是扑进这大殿后,就了无声息。想必出口真在这大殿内。”
武才扬返回主位坐下,沉思片刻,众女纷纷围来。武才扬问道:“大家是否所有东西,都被搜走,只留下穿用衣服?”众女点头当中,青茉莉道:“还有首饰脂粉类东西。”
倏然眼前又是骷髅头的形象一闪。但一闪之后,便即消失。武才扬一怔。倘依照他所悟到的毒经特点而言,分明表示又有危险,但为何竟只一闪就无?危险究竟在哪里?
他仔细体会方才青茉莉的话语,一字字在心中重复。重复到第七遍的脂粉二字时,突然眼前骷髅头成千上万地闪烁无休,刹那一股无以形容的可怖感觉,四面八方重重叠叠地出现,骇然起身。众女吓了一跳。那简直比死亡还要可怖的感觉,又突然消失。
武才扬倒吸口凉气,极力平息自己语气,问道:“有什么脂粉?”青茉莉道:“大家脂粉基本都不相同,多为江南盛产的桃花脂粉、异域而来的香檀脂粉,和京都所产的五娘脂粉。我们水舞粉团,多用桃花脂粉,隐五娘她们,一般用香檀脂粉,一品兰姐姐的风飘粉团,常用五娘脂粉。”那隐五娘,想必便是一众美妇的头儿。
但她说了这么多,武才扬却再无任何感触,不禁奇怪。青茉莉接着又将其余一些脂粉一一说出,武才扬也是毫无任何感觉。这危险来自于“脂粉”,那是必然。难道此地竟还有其他脂粉?还是脂粉二字的危险涵义另有不同?武才扬心下泛疑,说道:“三个姐姐,青茉莉、一品兰、空幽兰、隐五娘留下,其余继续搜索每一角落,看哪里有异常,立即回话。”既然面临不可知的危险,便当下恢复为平素里的沉静。
众女应了一声,纷纷散去,大殿内,只剩受令留下的七女。
七名女子,除情难绝三女外,剩下四个里,果然有他基本认定的两女。武才扬伸手向情难绝一招。事情既然到了这一地步,再隐瞒身份便已毫无必要。情难绝轻叹一声,走到武才扬身前。雨晴雪晴则不待召唤便当下移步,一左一右地伫立于主位之后,用意自是随时保护武才扬。武才扬看了情难绝一眼,又望向其她女子。
情难绝向青茉莉看去,道:“她是青茉莉,水舞粉团的魁首,也是当今团长。”再看向那黛绿少女道:“她是空幽兰。”
***
介绍了两个,剩下两女,便无须再介绍。
隐五娘看来已有三十许,一身宫妆打扮,体态丰满,虽只在那里站着,也显得曲线成熟,别有一分动人之处。她神色气质,颇有种贵妇之态,却又不仅仅如此,望着武才扬的眼光甚是尊重,眼神向旁边无意一扫间,就又显出一种异样的撩人风情。武才扬只看一眼她的眼波流转,就竟有种莫名冲动。当下明了,这隐五娘年轻时,也必然乃是花魁身份。说不得青茉莉或一品兰空幽兰她们,便是她培养出的。只不知她此前究竟是水舞粉团魁首,还是风飘粉团的。
那一品兰,则无须介绍,与空幽兰相貌身高完全相同,也是孪生姊妹。怪不得雨晴雪晴要冒充她们。只是这一品兰身材则比空幽兰单薄少许,气质多了种凌厉锋芒,让人一望,便心生不可侵犯之感。武才扬一眼便知一品兰也和空幽兰一样,乃是处子,与自己并未有过任何关系。不禁奇怪。
他神色一动,诸女便知他的心意。隐五娘款款万福,柔声道:“师傅,咱们风飘粉团里,七兰九香,只焰焰烧空一女,能够以身侍寝。其余十五女,便是侍寝,也只能……用其他方式。”武才扬一怔。隐五娘稍嫌黯然道:“我这十五个女儿,皆是**。”向武才扬露出凄然笑容,接道:“也幸好如此,风飘粉团,才能只以歌舞来吸引世人。却也……危险更多。”
武才扬听得此话,不禁骇然而起,惊问道:“**十五?”那“**”二字,其实乃是“石女”涵义,指天生**闭合,无法进行人道的女子。但世间竟有这等巧合之事,不见则已,见则立即见到了十五名**,纠缠他过往人生的那首《行路难》,便当即跃入脑海。想起“爷爷”阳魔信函中说起的“自古无有”,想起典烟凝那嫣然一笑自己发觉有异抛开修小罗后,便是恍若梦境的什么“众生心田”、什么“悲情之舞”,到眼下才知自己在“翩然舞蹈”中神智迷失了多日。那么这中间缺少的“当垆”呢?难道眼下这奇怪地方,就被命名为当垆?

以字面分析,这笑嫣然、舞翩然、当垆**十五语如弦,应指酒家女子,身姿翩然若舞穿梭售酒的旖旎风情。谁知却竟是自己在舞?
隐五娘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知他何以如此震撼。一品兰微皱眉头,面色更是有种凛然之色,空幽兰垂下头去,默不作声,面色却早已羞红。情难绝传音道:“木儿,精门疗伤,无须众多人员。你……,”在武才扬耳中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固然她们亦可用其他方式侍寝于你,不过那已沉沦色相而非疗伤本诣。你若当真想做,亦无不可。她们心中不悦,却也不会拒绝。但你觉得,那当真有必要么?”
大家言辞含糊,若武才扬只是普通孩子,定然想不到一个**,还怎么来侍寝于人,但武才扬过往以来,他心通心法时时散逸,阅历早如经历过数十个人生一般,尤其在最后一次真切探询中,修小罗脑海中惊魂谷的淫秽画面,更是达至色情沉沦的“大成”境界,何等**方式不曾“见识”过?自然明白众人话里潜在涵义。
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和她们沉沦到一起,已非自己本愿,如今竟连情难绝姐姐,也说出此话,显然在她们心中,对自己已非简单的“精门疗伤”心意,而是到达一种“察言观色、生怕不喜”的敬畏恐惧爱恋仰慕皆已有之的心态,心中不免更为难受。有心传音回答,无奈身无内力,只好作罢。说道:“姐姐,你能否把遇到我的事情,说上一说?”
情难绝黯然片刻,传音道:“姐姐曾经动情,武功几废,期间情形,非是只言片语能够说清。后来得到诸葛清留下你依然健在的消息,我们赶去与诸葛清相会,这才发觉他早已安排下丐帮高手。我们被擒。好在赏一口饭的用意,仅是迫出我们的精门功法。那法则用处不大,须以己身救彼身;而且我们所习,也专为女子救男之法,是以将口诀详细录下。条件是寻找到你后,你若同意,他们可到不老情天内自行悟解适合武学。他们须承担沿途防护职责。谁能想到,他们竟突然全数离开?”
武才扬道:“救治于我,不是他们所迫?”
情难绝幽幽一叹,传音道:“木儿,那也是验证精门疗伤术效用的方式。自然也有逼迫用意。否则,姐姐大可将其术传授于她们后,慢慢治疗于你,哪须亲自……”不禁哽咽。
武才扬黯然神伤,自然明了,三个姐姐年来始终与他在一起共历生死,他神智不清,三个姐姐便一向拿他做弟弟看待,心理上,也难接受这等残酷事实。而情难绝更与修小罗一见钟情,当下身存武功,无非乃是以极大意志,迫使自己“救治”柳一搂以绝了她对修小罗无形生出的情愫。
她能在不老情天阴阳二魔带来的人员中,排名于天不老之下,一是因为“天不老、情难绝、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是顺词义而为,另一原因则是她的情媚之术,果真骇人。若动了感情失却媚术,内力尽丧下,媚态并未消除,便会时刻陷身于恐怖境遇。或是承受,或是自刎以便保全身。
但那等感情一事,便是意志再强,怕也某日与修小罗见面,情愫生出,无法自控而当下全失武功。即使和修小罗不曾见面,以当前与自己有这**接触一事看来,一旦由心理上难以接受的“姐弟之乱”中解脱出来,在感情上早已有之的“姐弟之爱”,突变为“大妻子小丈夫”的亲情爱情时,武功怕也会当下尽丧。可谓她的危机,竟比当下任何人都要严重。
两人谈话间,其余人都不敢打扰。武才扬收敛思绪,下了决心。向隐五娘道:“把我的那册子,还交还于我可好?”隐五娘当即道:“师傅吩咐,五娘自是遵从。”言毕转身离开,消失于视线难及之处,稍过片刻,只听撕裂的声音响过,款款返回,身上宫妆,已少了些裙边,包容着一团东西。到得近前,款款万福,礼毕后道:“师傅莫怪,收藏之处有些不洁。但舍此之外,别无他法。”将包好的《毒经》递上。
武才扬自然醒悟她收藏到哪里去,道:“姐姐,你帮我拿好。”情难绝伸手接过小包,贴身而藏。武才扬道:“日后若有闲暇,姐姐看是否识得上面字迹。若识得,便修炼一下。”心想若情难绝姐姐练会这毒经上的毒功,便是丧失武功,也可凭借毒功应敌,免却可能会有的无形大祸。
此时搜索的众女,纷纷返回,进到大殿后,便留在铁门左近,无一上前。武才扬问道:“是否毫无发现?”微弱的光线下,见大家都在点头。武才扬沉思一下道:“大家这次用心,将大殿、通路、大厅、卧室这几处的地段,丈量尺寸,绘制出地形图,连各自高度,也都量出,而后再回复。”
众女当下返回的返回,在大殿间忙碌的忙碌。武才扬又望向隐五娘,道:“我们也别闲着,仔细敲击每一处,看是否有异常声音。”四女诺了一声,万福后也散去,只留下情难绝、雨晴雪晴三女陪伴。
但其余人一散去,四人却是都尴尬无比,谁也无法打破沉默。过了片刻,空幽兰无声而来,将一角衣衫递上,便静静伫立于不远处等候。那衣衫乃是刚自谁身上撕下的,还稍有体温和芳香。雨晴雪晴举起火把,衣衫上有胭脂口红画就的地形图。
武才扬和情难绝定睛观看,但见此地地形十分奇特。身在的大殿,基本呈长方形,通道漫长而狭窄,大厅却是长长的狭窄一道横着伸出,自己始终停留的卧室,却原来并非方形,而是稍稍倾斜一些的菱形,说是菱形,却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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