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基业第六节 败中有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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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会虽是乌合之众,但是也是有能人的,很快一个精瘦的长着八字胡的人,四处观察了石墙堡的地形后,给牛儿三出了个点子:“大首领,我看围子里最多也就一百来个人,不是仗着洋枪犀利早就落败了。我观其洋枪可能集中在正面使用了,后方和两侧都是破绽。如果我们引一队人马正面佯攻,集中大队人马从后侧包抄,这帮团丁肯定首尾难顾!到时只要突进去,短兵相接肯定就是手到擒来啊!”牛儿三听完,琢磨了一会,哈哈大笑。使劲拍了拍这个师爷摸样的人,大声和四周垂头丧气的会民道:“大家听好了,胡先生已经给我们出了点子!下面我宣布命令,这次若是还有人带头逃跑,回来了杀他全家!牛子!”“在哪,大哥!”一个面貌憨傻的家伙站了起来。霍,真是个猛汉,长的那叫一个身高臂粗,打开的衣襟露出浓密的胸毛!牛儿三满意的看了看这个堂弟,大声说道:“你带五百个兄弟,绕到围子后面,等到前面枪声密集的时候,猛攻后墙,一定要给我突进去!听明白没有?”“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心吧!”牛子接过象征令牌的一个黑色木牌恭敬的站到一边。
“鲜毕!”“在!”立马又站出一个身着瑶民服饰的青年,牛儿三看了看他,吧唧一下嘴,也递给他一只黑木牌,道:“你带三百人,做些藤木牌挡着枪子,给我狠狠的往大门那里冲锋!等到后面大乱在拼死往里攻打!你明白了吗?”鲜毕是个当地的“土人”,他们村子和广东迁来的“来人”因土地发生争执,被广东的来人打败,无奈迁出村子,无处可投,只好参加了乱民暴动,想着能弄些粮食,村子里可是有两百多号人没吃的了。(当时因内地饥荒等原因,很多百姓前往广西垦荒、垦山,被称为“来人”,而当地旧有的名族便被称为“土人”)
眼看,牛儿三对自己言听计从,那个八字胡的胡先生很是得意。他本是一个落地秀才,几十年没考上举人,无奈以教书为生。后来应聘当了万家的私塾先生,才到了万家。此次唆使天地会攻打李记的商队此人出力最多,也是他出面联络的天地会。因为读过不少的书,自以腹中学问无数,但是数考不中,很是鄙视当今世道,恨不得越乱越好!想着乱世之中投靠一方豪杰也能出人头地!如今他也看出来广西境内烽烟将起,认为是自己的机会到了;就跑到县衙去毛遂自荐,结果因为他的“危言耸听”,挨了一顿打又被赶出来了。无奈只得转换门庭,想着跟着天地会起事,未尝天子不是草莽出生呢。
牛儿三命人指挥着一些懂手艺的,弄了些藤来编制了不少的盾牌,作为护身的用具。又再次加码了赏格!透露了一些有了钱以后的幸福生活,这些平时做梦都想发财的家伙们立即又开始怦然心动,对于刚刚惨死的同伴们影响就淡漠了许多。休息了一个多时辰,牛儿三亲自给两员大将端了两碗浊酒,替他们壮行!牛子和鲜毕两人大口喝完将碗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就出发了!

鲜毕带着以土人为主的敢死队,静静的站在石墙堡的三百米外的空地上。鲜毕看着石墙堡的大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如果攻不下这个寨子,自己的乡亲就要饿死了!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后退!紧了紧手中握着的藤牌,右手高举起瑶人惯用的弯刀!大吼一声就全力向石墙堡飞奔过来。
早先看见乱匪们举止奇怪,刚才出主意的老胡兵汪万箐又觉得不对了,连忙来告诉吉添顺:“队长,这个土匪们有点奇怪,我看八成是去找藤子编藤牌了!那个东西一百米外火枪可是就没用了,土匪到了一百米内我们可就要吃亏了。还有我怕他们前后夹攻,万一后面上来大队人马,我们就十来人,还没有火枪!可顶不住啊!”吉添顺疑惑的看了看这个存有好感的护兵,问道:“那你有什么建议?”
汪万箐沉思片刻后道:“我想,我们还是撤退吧,盐车沉重,我们破坏了车轴,他们也拿不了许多,我看着时辰,最近的荔浦县的绿营就快到了,汇合他们我们在撵回来!”一听要放弃盐车,吉添顺立马急了,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这是东家交给自己的任务,即使人头落地也不能少了半颗盐丁!当即否决了汪万箐的建议!汪万箐无奈只好再检查一下手里的火枪,继续盯着围子外面的土匪们。
鲜毕越炮越快,感觉自己就像飞起来了。等到他们跑进了一百五十米了,吉添顺才让放枪。但是也是改变了一点战术,先射腿。不一会,十多个土匪纷纷中弹,哀嚎着躺在了地上。其他的人也不敢看,只能继续闭着眼睛往前冲锋!鲜毕握刀的手都快嘞出血了,这些都是自己的乡亲啊!但是很快,领头的鲜毕就被汪万箐发现了,仔细瞄了瞄。砰的一声枪响,鲜毕打了个趔趄,踉跄几步终于倒地了。
看见自己一发中的,汪万箐很是高兴。吉添顺也过来拍拍他的后背表示赞赏。但是没过多久,那个鲜毕居然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只见他用布勒住中弹的右腿,疼的满头大汗,但是依然挥着刀继续向前冲锋!正当汪万箐又再次瞄准他准备射击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喊杀的声音,当即大叫:“后面有人偷袭,快跟我来!”当即带着十几个火枪手去支援,但是为时已晚,留守后门的十多人护卫只剩下三个人,一边抵挡一边节节后退。
眼看,土匪进来了,吉添顺瞪着红眼珠子,大吼着操刀向土匪扑去。一旦进入短兵相接,大刀手和长枪兵勉强还能支应,可是火枪手就倒了霉了,土匪最恨的也是火枪手,没多一会汪万箐带来的十几个火枪手就剩四五个了。眼看已经无法抵挡,汪万箐跑到还在厮杀的吉添顺那里,一枪结果了和吉添顺厮打的土匪,拉过吉添顺大声道:“队长,快撤吧,不然弟兄们就全交代在这里啦!盐以后还有,东家出来可是交代过:不敌要保人不保钱啊!”吉添顺眼看自己兄弟一个个倒下,无奈下令撤退,带着汪万箐打开一个缺口,从南围墙那里跳出围子,带着剩下的五十来个兄弟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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