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调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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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吉臣服,乌王子,楚寒和智亲王在王帐内细谈事宜,张思雨和常刚仍回帐内治伤。
我轻轻把药膏抹在思雨脸上:“这下老乌可赚到了,一人当道。”
我说的是乌王子,他的爹和哥哥都被智亲王杀了,他就是元吉的王,可以扬眉吐气了。
“嘘,别乱说。”张思雨转目望了帐内几个元吉婢女一眼道:“还在人家的地盘上。”
“拜托……”我扫了那几个婢女一眼,她们眼望别处,像是没听见的样子:“都已经是事实了,我是樊国公主,说说也没什么大碍的,佩云……你说是不是?”
佩云正拿碗调和着药膏,闻言,抬眸盈盈一笑,道:“妹妹说话也太直白了些。”
“我一向如此啊。”药抹完,我端详着张思雨的脸,那道刀痕约一指宽长,在左脸的中间部位斜斜而下,像是把左脸分成两半。依旧是斯文清贵的面容,却因为多了这道痕而意外的刚毅起来,秀中带煞,柔中带刚,竟使他有种邪俊的惑。
“哎,我说思雨。”我起身离远点端详着他:“比以前更帅了也,气质有点像古天乐。”
“不会吧,你这是在安慰我吧?”张思雨嘴角上扬,他不能大笑,否则会牵动伤口,引起疼痛。
“我从不骗人,”我挑挑眉道。
张思雨道:“那我就是因祸得福了。”
“还得了个美妞。”我接道:“她好像对你很有意思似的。”
张思雨苦笑:“太凶……”
话还未说完,一阵香风就闯了进来。
乌哈丽穿着天蓝色薄纱裙,袒露玉臂足裸,叮当环佩,额上水晶流苏轻晃着,晶莹的流光照得她美艳无边。
乌哈丽来至张思雨身边,手中端着一个木碗,碗里白糊糊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她略一伫足,转向我,微屈膝,道:“见过公主殿下。”也不等我发话,她立刻矮身坐在张思雨的榻上,手摸上他的脸,道:“这是什么药?怎么能随便乱搽,来,这个是最好的金疮药……”
张思雨抬手微拦:“我刚抹上的……”
“不行!”乌哈丽坚持道:“这个药最好了,你怎么能乱搽别人的药?”
张思雨拗不过她,只得任她摆布:“哎哟……轻点轻点……”
我双手抱胸看着,这个乌哈丽有点逆了我,不是我自以为是,而是她话语言行中夹枪带棒过分了些,太不尊重人了。加上她给我和楚寒下春药……我一定要还她一记!
我对佩云扬眉笑笑,佩云还我一笑,望了眼面无表情的不动弹打坐疗伤的常刚一眼,笑颜即收,垂首不语。
我悠悠道:“郡主,你和庆亲王之间好像很好的样子,放下尊贵的身份亲自帮他上药。”
乌哈丽头也不抬,语气刚硬:“当然,他和我很投意,我们非常要好。”
张思雨自她香肩处抬头,对我笑笑。乌哈丽一扳他的脸:“别动,眼睛别乱看。”
我眼中微冷,仍笑意吟吟:“那好到什么程度呢?他有没有拉过你的手?”
乌哈丽手上未停:“当然,此刻我还摸他的脸呢。”
我又道:“那有没有亲过你那诱人的小嘴呢?”
乌哈丽一顿,香肩轻颤,仍倔强道:“有!”那几个元吉婢女面有笑意低下头去。
我趋步上前在她耳旁道:“那庆王爷有没有摸过你的奶呢?”
“啊!”乌哈丽尖叫一声,掩面夺帐而出,那几个元吉婢女也尖笑着跟在她后面跑了出去。
“哈哈哈……”我狂笑不止。
张思雨按着伤口,憋着笑,手指着我:“你你你……不要惹我笑啦……哎哟,好疼……”
佩云掩嘴吃吃笑个不停:“妹妹……你把人家羞死了。”
我好容易至住笑声:“谁要她那么目中无人,我只是小小的逗她一下而已,要真说起来,哈哈……会把她说死的……好了佩云,现在该去看看银甲军的伤情了,都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也去。”张思雨起身,活得着身体,银甲轻然作响。
出帐,由一个兵丁带路,一路上,到处是银甲军抚剑走动,白芒芒的一片耀眼,元吉人神情愤然悲伤,或沉默无语,抱着亲人的尸体凄切的哀哭,散坐在血迹未干的草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我心下黯然,难受起来,见他二人脸色也很沉重,三人一路无语。
行至一处营帐旁,便到了。
伤员不多,轻伤的坐在草地上闲聊,重者在帐内治疗。见我们来了,忙挣扎着起身见礼。我抬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扭头对张思雨说道:“先去看重伤员吧。”
张思雨点头。
一进帐篷,便见到吴取义和李德文正在忙碌,他俩穿着白白色简纹锦袍,黑色尖头朝靴,走起路来白衣飘飘,让我觉得这是在书堂里教书,而不是在气氛沉重严肃的沙场里挽救生死瞬间的生命,其他医者身穿白衣也在忙个不休。

我看着帐里的伤员,他们半坐或躺着,有的没了胳膊大腿,鲜血把银甲都浸透了,有的捂着身上尚带箭头的伤处,呻吟不止。我略略看了看,便垂下眼眸,不忍再看。
“公主,您怎么来了?”吴取义迎上来。
我道:“来履行我的职责。”
李德前道:“这里很脏乱,公主……”
我朝他淡淡一笑:“脏乱什么呢?本宫一点都不介意。”
越过两人,朝一个无人照顾的自手腕处断开流血不止的士兵走去。
“拿酒精来。”我吩咐道,要给他消消毒。
“酒精?”
吴取义和李德文膛目看我,其他医者也转目望向我。我一愣,怎么说起‘酒精’来了,这个时代没有的。
“是清水和药酒,还有金疮药。”张思雨向我挑挑眉。
他正帮一个伤兵清理伤口,那伤兵一边推拒:“别,庆先锋……怎能让您亲自……”
张思雨按住他,继续手中的动作:“为什么本王就不能来?没有你们这些忠心将士,哪来大好河山,太平盛世?你们用鲜血和命捍卫大周,本王只做这些小事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那伤兵目露感激之色,缓缓放松身体,任他清理伤口。
佩云也在照顾一个伤者,动作轻柔,那伤者几乎是闭眼享受,让其他伤者大叹他享尽艳福。清水和药酒等物马上就送至我面前,那个伤兵上身的银甲被剥掉,断腕处还在泊泊淌血,可以看到红色的肉筋和森森白骨。
我先小心的用清水洗了洗,伤兵挣扎着起身,有些局促无措:“公主殿下……”
我阻止他:“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口……你们用血肉之躯保护百姓,而本宫也是受你们的庇护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你们付出自己的生命,用身躯去与敌人厮杀搏斗,而本宫只能做这察伤抹药的小事,本宫实在汗颜……什么都不要说了,让本宫尽这点微薄之力吧。”
伤兵重新躺下,声音有些抖:“谢过公主殿下……小人的贱命叫大二,以后每天的木桶……如果小人有这个福气的话,小人愿为公主抬到死。”
‘抬木桶’?我目光往上,细细看他,才认出是那天晚上抬洗澡水的其中一个。
“好,以后的木桶都你来抬。”我道。
“谢公主福恩……”大二喘息着,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
我极轻极轻地捧起他的断腕,使劲地吹气,心中凄凉,以后,他要抬木桶,只能用一只手了。
“疼吗?”我问。
“不疼……受了公主的仙气,小人马上会好起来的。”大二道,脸上有幸福的笑容。其他伤兵掉过头来看他,满是羡慕之色。
我转过头去,嫣然一笑:“一个个来!”
他们欢呼一声,有的牵动了伤口仍轻笑不已,帐篷里温暖起来。
我和佩云,张思雨在伤兵营里呆了一天,连饭也是与他们一起吃的。
转眼,天就黑了。
我洗掉手上的血迹,揉着酸痛的腰,对张思雨说道:“小子,你可赚了不少人心了。”
“怎么说话了你?我可真是心疼他们。”张思雨道。
佩云轻轻笑着,常刚还是那个坐姿,那个表情,让我怀疑他是老僧入定,已坐化。
“禀报公主!”帐外响起婢女的声音。
“进来。”我道。
“启禀公主殿下,我王有请公主和庆先锋参加篝火大典。”
篝火晚会?我眼前一亮,立刻精神百倍。
“这是元吉臣服的友谊晚宴,青丝,必须要去。”婢女出去后,张思雨如是道。
“我正想开开眼界呢。”我道:“走吧,佩云。”
佩云拉住我:“看你急得,换件衣裳吧,脏兮兮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白裙上血迹污渍一大块一大块的,抬头笑道:“好!”
暗蓝的苍穹深邃辽广,月光如水,辰星点点。
远处,营帐前的草地上,燃着飞腾的火焰,很多人聚集在那,已是欢歌载舞,笑语声声。
近了,近了,我看见那个凌傲的身影,大刀金马的坐在上首,穿着淡淡绯红色的锦服,锦服上盛开着一朵朵桃花,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妖娆的颜色,更衬得他俊俏风流,尊贵不凡。只是他面无表情,削薄的唇紧抿,俊眸里森冷空寂,整个人散发着金戈铁马的寒气,让人望之粟然,不敢靠近。
他没有望向我这边,我却觉得有两道炙热烙在身上,似要把我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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