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两女作伴,酸甜苦辣自知(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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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过了多久,陶乐安才再次悠悠转醒,但觉躺身处有些坚硬,睁开眼,刚想转身,却吃了一惊,原来,自己此刻置身于河流中一块石头上,水流湍急,一个不小心,估计就随波逐浪去了。.k.
乐安正没做理会处,背后突然传了个声音出来:“你醒了。”听声音乃不涵柳姑娘。
乐安一惊,适才一时未看身后,还道自己独身一人。
转过身来,看到一身暗红薄纱的不涵柳坐在一竹筏的竹椅之上,双手支颐看着自己,浅笑盈盈,娇俏可爱,好不迷人。看的乐安心神一荡,再环顾四周,河流两岸郁郁葱葱,而水流荡漾,竹筏清雅,好不心旷神怡。
乐安心中有无数疑问要问,但不涵柳伸手示意他在自己身旁坐下,乐安话到口边便止住了,是不忍破坏这气氛,爬起身子,坐到不涵柳身侧。
乐安想起自己上次的熊猫眼,赶紧到水边照了照,可惜水流迅速,看不清楚。不涵柳递过来一面铜镜,乐安对镜一照,发现黑眼圈不再,而再看手指指头,也不再发黑。心中一阵喜乐。看着微笑的不涵柳,刚想说话,不涵柳微微摇头,看了看自己几眼后,似乎闭目享受起这山水意趣来了。
乐安也识趣的保持沉默,躺上竹椅靠背,但觉畅爽无比。
过得片刻,不涵柳道:“回去吧。”
说着拿起身边的竹蒿再乐安适才躺着的石头上一撑,那顶着大石的竹筏往后一退,接着从大石旁顺水而下。
竹筏一动,凉风徐徐拂面,轻舟悠悠疾行,两岸鸟语间间关关,又是另一番的舒畅。
滑行许久,不涵柳始终不言语,之后微笑看下陶乐安,陶乐安心中疑问千百,却觉得不便出口。
不过,总是静静的滑行,虽然大病初愈,乐安也熬不太住。再滑得片刻,乐安终于忍不住和不涵柳说话:“你今天好美。”不涵柳笑笑,不答。
陶乐安笑道:“你笑起来更美!”
不涵柳再笑笑,依旧不答。
陶乐安道:“不过,我最怀念的,你是婉转柔美的声音。”
不涵柳却道:“唱首歌给我听好么?”
陶乐安诧异,转了转眼睛,道:“你同我合唱可好?”
不涵柳看着陶乐安:“我不会唱歌,而且,我只想听你唱。”
陶乐安看她一脸真诚,不忍拂逆,说了句:“唱的不好听你不要笑啊。”便唱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点吵,如果你感到寂寞,我带给你热闹……”
歌声未完,小河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一片空旷草地,不远处,一雅致的木屋在几章古松下“坐卧”草地上。木屋旁有两匹白马闲庭信步,漫步来回,看到小舟出现,两匹马同时朝河边而来,似乎识得主人一般。
陶乐安一边惊奇,一边唱歌,一边看着不涵柳。
不多时,不涵柳撑船靠岸,先行上了去,然后,伸手来牵陶乐安,虽然不明白这害羞的不涵柳为何有今天如此举动,但对于这等待遇,乐安很难说拒绝。
乐安随着不涵柳上了岸,不再唱歌。
不涵柳道:“怎么不唱了。”
陶乐安道:“今天的你太美,我的歌声远远不配,怕有辱清听了。”不涵柳又是笑笑,道:“有多美?”
乐安却唱道:“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不涵柳道:“你不是怕你的歌声有辱我清听么?”陶乐安回道:“那也没有办法,就算不唱歌,只呆在你身边,也一样‘有辱清侧’,反正都要有辱下,就无所谓了。”
不涵柳又是笑笑,道:“陪我一起骑马好么?”乐安在桃源只骑过牛,骑过鸟,马倒是没有骑过。便老老实实回道:“我不会!”不涵柳道:“我们共乘一骑。”说着便扶乐安上马,然后自己坐在乐安后面,操揽缰绳,信步在河边游荡。
乐安莫名其妙享此艳福,心中滋味莫名,笑道:“我怎么觉得我倒像个小女生了。”不涵柳道:“小生不涵柳,未曾请教姑娘芳名。”陶乐安嘻嘻回道:“小女子这厢有礼了,不公子垂青相询,小女子本不该不答,只是,家父有言,若是哪家公子第一个知道小女名字叫做陶乐安,小女就要嫁于此人,故不能相告,还望不公子海涵。”
听这陶乐安不伦不类的回答,二人同时笑出了声音。
两人骑马走了好一段时间,都只偶尔说些笑话,陶乐安碍于情境,把心中无数疑问压下不问。待得尽兴后,不涵柳让陶乐安自行骑马,自己先进了木屋。
乐安看今天不涵柳一身神秘,一切任随她意。一个人抓着缰绳学着适才不涵柳骑马的模样学了一会,渐渐变慢慢懂得御马之道,便开始更快的驰骋起来,不多时已经可以比较娴熟的上马,下马,急停,过弯等了。
正学的起劲,忽然听闻木屋门口的不涵柳呼唤道:“乐安,吃饭了。”乐安一听此语,感觉好不温馨,纵马来到屋前,故意耍帅提起白马前足,白马“吁”的一声长鸣,这种乐安翻身下马,却一个不小心,踩到草地上的一个小坑,落足不稳,差点摔倒,还好反应灵活,马上恢复了平衡,看的不涵柳不禁好笑,不过对乐安这么快就纵马有些娴熟,也颇露赞叹目光。

两人入得屋中,但见桌面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两幅碗筷。
看到饭菜,陶乐安迫不及待要拿起筷子吃上两口,不涵柳喝止:“先洗手。”陶乐安“哦。”了一声,却还是迅速夹了一块鲜菜入口,然后才跑去洗手,乐安看不涵柳似乎有意制造温馨氛围,很配合的不听话一下,感觉似乎显得更真实。
乐安洗手回来,不涵柳早已为自己打好饭,递上筷子,乐安一阵心暖。也不拒绝,坐下就吃,一抬头,忽然发现不涵柳正热切的看着自己,似乎等待评价饭菜好坏,乐安若有其事:“恩,配不上你的容貌。”不涵柳闻言道:“是不好吃么,哎,我就知道。”语气似乎有些失落,陶乐安道:“是太好吃了,哪有长这么漂亮还煮的如此一手好菜的。一般仙女岂能有如此巧手。”不涵柳心暖。
吃得一会,乐安忍不住要询问自己怎么到了此间,那日如家客栈后面情形如何。而上次醒来后春桃夏荷是谁,两人十日软筋散的毒怎么都解开了等等。。可是,才问了这是哪里,不涵柳便道:“你能不能就当这里就是全世界,不要为什么,就开心的配过过一段日子,可以么?”陶乐安想了想,马上道:“咦,你饭吃完了,也不喊我下,来,我帮你盛饭。”
当晚,两人分房而居,乐安虽然思绪万千,但理了几下,理不出头绪,也就不理。忽然心中一惊,想起重要的一事。自己昏迷不知几日,那每天想纤纤一百遍的诺言岂非已经不能信守,情急之下,摸了摸胸口,发现纤纤送的竹马还在,忍不住亲吻几下,道歉数声,带着对不涵柳的感激和对纤纤的思念入睡。
如此数日,陶乐安虽然偶尔想想自己为何到此,但每次想得片刻,觉得线索太少,也不再理会,再后来,便完全不去想了,毕竟,他知道自己和不涵柳这种日子,最多只能持续短暂一阵,早晚有水落石出日,有何必不解风情。有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今朝有女今朝睡……啊,不是,反正是今朝有福今朝享。
而且有如此神仙般的日子可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而此间木屋有分两个卧室,乐安每晚还是和不涵柳分开而居,每日里两人如兄妹或者说守礼节的夫妻一般,每日里荡舟骑马,好不快活,乐安看此处环境优雅,不知是何处,却了懒得询问,且以他路痴之王的“风采气质”,问了也是白问。
乐安不知不涵柳何意,也不敢和不涵柳过分亲近,只偶尔配合着制造些温馨浪漫。譬如他抓筷子姿势总不怎么标准,不涵柳便要管上一管,他便故意不听,要不涵柳一直用手来纠正自己。又或者把故意抓筷子不稳,让筷子落地,要不涵柳喂自己吃菜。
这样的日子,如果放开对纤纤的思念,对两人身份情境的考虑,纯粹无杂念真实的度过,倒也确实爽哉爽哉。
只是,两人都知道,这虚拟的幸福,迟早有结束的一天。
这日,两人荡舟出游时,迎面碰上一木筏,不涵柳让乐安等待片刻,然后离开竹筏和那木筏上的一女子交谈许久,而后才回。
回来之后,不涵柳明显脸上有变,心情不复如前面畅爽,就算是假装,也难以假装到前些日子的开心。
当日晚饭上。二人静静的吃着。
陶乐安夹过一片竹笋,打破沉默:“恩,这竹笋白嫩白嫩,又有点像你的巧手葱指!”说着便吧竹笋送入口中。然后假装眼花,再夹时,竟然直接往不涵柳手指上夹了过来,不涵柳笑笑,任由他夹到嘴边。
陶乐安看不涵柳不反对,道:“哎呀,怎么我夹着一条竹笋,却跟来了另外四根。”说着放下筷子,抓起不涵柳的手,不涵柳似乎条件反射的想要抽回,却被乐安握住。
陶乐安一手握住不涵柳这手的拇指,自言自语道:“不涵柳公子,我们呆在这也有段时间了,明天出去外面玩玩好么?”然后一首握住其小指,学着不涵柳的语气道:“好啊,既然陶姑娘要出去,小生岂敢不从。”说着便放下了不涵柳的手。
不涵柳把手抽回,道:“乐安,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乐安看了看不涵柳表情,很有些感动和伤感,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么?我想,明天,我们应该不会再是这种日子了吧。”
不涵柳叹了口气,道:“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么?”
乐安不直接回答,只静静的看着不涵柳的脸,微微的点了点头。
不涵柳看了看屋外,幽幽道:“明天老作跟新再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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