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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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穿着的华贵精致,雍雅不群,几乎也就长风怀瑾能与之比拟,他,到底是谁?
“你想要怎样?”我问他。
白衣男子刚欲开口,忽然从他旁边的侧门进来一个白衣武士,系着白披风,束着发鬏,却用白纱蒙着半边脸,他在白衣男子身边耳语了几句,白衣男子就示意他退下。
“我去去就来,委屈你多等一会儿”说着,从另一边侧门又进来两个白衣小厮,跟去杏香轩接我的那个,年纪差不多一般大小,只见他们一前一后,抬起那张卧床,就从侧门退出去了,侧门在后面那个小厮身后关上。
难怪白衣男子始终半躺在那卧榻上,原来想是瘫痪病人。我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去推两扇侧门,不出所料,纹丝不动,不过趴在白衣男子出去的那扇门上,我隐约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只是音量很小,基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听了一阵,我最终放弃了努力。
无事就在石室里转悠,东摸西摸,想找找机关什么的,但结果都大失所望,看来,除了被释放,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这封闭的空间待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被烧得旺旺的火盆所释放出的热力,烘烤的全身燥热,汗珠爬满了额头,也不知对方是想把我烤熟,还是本身就有什么寒病,看他穿那么厚重的衣物,好象后者的可能性居多。这是个古怪的病人,瘫痪,且待在不见天日的阴暗石室,享受烤鸭的礼遇。
问题是我并不想真的变成烤鸭,心里甚至还希望白衣男子快点回来和我谈条件,这么耗下去,我就是脱光了衣服赤身也熬不住。再说,自己也不是英雄好汉,生长在和平年代的物质社会,比那个“打死也不说”的李琦好不到哪儿去,要是熬不住,就只有先应承下来,出去再做打算,反正事易时移后,能耐我何,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哪有那么老实的呆瓜呢。
“你不会是打算逃跑吧,这石室可是四面封死,除了两扇门外别无进出”,白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抬着他的两个小厮想必也是有功夫的,要不怎么进来都没有响动呢。
“用不着你告诉我这些,本爷只是等得不耐烦了”我转过身,看着小厮把他放回原位,重新退了出去,那么嚣张做什么,还不是个不能动弹的瘫子,我忽然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人都这样了,争逐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意思吗。
白衣男子盯视了我一阵,摇摇头,叹口气:“我现在都很怀疑把你找来有没有用,你实在太不象一个受过训练的刺客,连这点耐性都没有,还不如我的一个侍童”
我的脸“腾”地涨红,说我连半大的小孩子也不如,都是些什么男人啊,这么没风度。
“要是觉得我没用,那正好,放了我,我至少不用人抬,自己一双脚就可以走出去”说完,我就知道我犯了大忌,戳了别人最难以忍受的痛楚。
白衣男子的双眼顿时变得恶狠很的,凶光毕现,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般,我下意识地退了退,贴到了墙根:“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对不起”

过了半天,他的眼光才缓和下去,黯淡了,又生出无限痛楚:“你说得对,我也很没用,一辈子只能躺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不,不,我三八,嘴臭,你别当回事儿,千万别多想”,我不知说什么,才好挽回自己的失言。
“三八?三八是什么”白衣人奇道。
我才想起来他们这个时代还没这说法,只好解释说:“嗯,就是,就是举止轻浮、做事鲁莽、疯疯癫癫讨人厌的女人”
“呵,你又不是女人,算了,不提这个了”白衣男子柔和了许多,他没那么凶和盛气凌人的话,倒自有一番平易温情。
“我问你,每次任务,你们这些杀手能知道顾主是谁吗”白衣男子接着问。
我想了想,暮春说过,芍冷香只给他们一张写有任务内容和时间期限的单子,应该不会将顾主透露出来,于是摇了摇头。
“我猜也是,但麻烦就在此,本来按道理,顾主委托你们八重桃花,是相信你们不处理完货物绝不罢休,谁要是成为了八重桃花的货,无论多大的人物,多强的势力,恐怕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可为什么偏偏花神节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故,长风怀瑾不仅奇怪地中毒,又另跑出来一路刺客,差点得手,究竟是谁或谁们,为了减灭长风家,不惜手段殃及无辜”
“关于这个,我也想不通”我老实道:“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和暮春并没有做那么大的手脚”
“我相信,这不是八重桃花的一贯风格,八重桃花虽然为人不齿,但从来懒得对酬金以外的货物出手”白衣男子颔首道:“还有,你可以告诉我,你们这次的货就长风怀瑾一人吗”
我一怔,才想起暮春把先下手的目标对准长风怀瑾,再加上同时还有另一路刺客,目标也是长风怀瑾,所以很容易让人相信,长风怀瑾是唯一的被刺对象,那么我该不该告诉他,货,其实是两只呢。
“唔,好象,应该是吧”我含混地扯了谎,决定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先隐瞒实情。
“好,那你愿意帮我吗,也算是帮帮雪缨,怎样?”
我看着他的眼睛,唯一表现出喜怒哀乐的地方,决定相信这双眼睛一回,也许,那眼中的某些东西让我似曾相识。
“是要我劝转暮春,放弃长风怀瑾么”我不知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帮得上。
“不,即使你能劝服他,我想八重桃花也会派来新的杀手,甚至你们俩也会成为目标,长风府十六年一劫,这个劫是躲不过的”
“你是指映剑山庄葛壶仙的预言?”
“休得无理!葛真人之名岂是你能直呼的,我要你帮我的,就是继续按你们的计划刺杀长风怀瑾”,白衣人虽斥了我一句,却并不见严厉。
“继续刺杀?”我惊问:“就这个?那你根本没必要抓我来”
“当然不只这个,表面上,长风家在明,你们在暗,你们在暗也就可以更多地察觉到,还有什么人对长风家不利,我总怀疑,长风府有内鬼”
“内鬼?”为什么我没想到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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