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苇墟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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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心里一沉,预感不妙,难道真的被玄若安不幸言中,玄若冰来找他的姑姑了?
“嗯,好像都是很年轻又威武的人,不过为首那个大叔像村里的教书先生,喜欢用手捻下巴上的胡须。”
那不是玄若冰又会是谁呢,我怎么这么迟钝,现在才想起来玄若安来历不明,身上疑点众多呢,但愿还来得及,可这种希望也许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催促着那孩子加快脚步往山坳里走,果然看见一处孤伶伶的简陋的旧木屋,来到屋前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应,“瑞婆婆经常出去吗?”我问小孩。
“不会啊,奇怪,瑞婆婆从不出门走动的,是不是还在睡觉?你等等,我爬到后面的大树上去,从那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形”,孩子说着就朝屋后走。
“别急”,我拉住他说,“我问你,这两天看见过瑞婆婆没有?”
“没有啊”,小孩挠挠头说:“瑞婆婆脾气古怪,不喜欢吵闹,大人都不许我们跑到山坳里来玩的。”
“好吧,你等在这里,帮我提着东西,我自己上树去看看,不要乱跑啊”
来到屋后的大树,没用多少功夫就攀了上去,木屋的窗户开得很高,也就攀上大树了才能正正望见里面,但是屋内光线很暗,我瞧了半天才瞧见床上模糊有个人影。
跳下树来,我又绕回前屋,“怎么样,瑞婆婆在屋里吗?”小孩急忙问我。
“嗯,好像是在,不过可能瑞婆婆生病了,不能起来开门,我把门撬开,咱们进去看看,也好喊郎中,怎么样?”
“行,那就听你的吧,大哥哥。”
我在屋门前找了根铁钎,用力拗了两下门就开了,走进去黑乎乎的屋子里死气沉沉。床上确实躺着个人,一动也不动。
“瑞婆婆?”那小孩有点害怕了,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然而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我把孩子转过去,背对着床,“别看,让大哥哥去瞧瞧”,小孩懂事地点点头。
其实根本不用瞧,我也能判断出床上的人早已死了,而且死了不止一天,因为空气中已经有了腐臭的气味,但是我还是去把那人的身子翻了过来,一张苍老的脸扭曲成可怕的样子,皮肤呈黑紫色,看起来应该是中毒,身上寻了一遍,没有发现被外力所伤的痕迹,难道不是玄若冰下的手?
“大哥哥,婆婆怎么样了?”小孩等了半天没听见我说话,忍不住问道。
“婆婆……已经去世了,不过你不用害怕,现在你回村里,把村里的大人喊来,让他们好好安葬了瑞婆婆,还有,我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交给大人,告诉他们准备棺材。”
孩子回脸望了我一眼,几乎要哭了,但他还是点点头,接下银子跑了出去。
趁着这功夫,我好好的在屋里搜索了一番,寻找玄若安的姑姑可能的死因,过了一阵听见纷沓的脚步和说话声,我走出屋子,见果然来了几个乡民。
我对他们说自己是阿牛的朋友,替他来看望老人家的,没想到老人家已经去世了,我得赶紧去通知阿牛,安葬老人的事就拜托他们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瑞家村,我又马不停蹄地追玄若冰去了,虽然在瑞婆婆的屋中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我相信答案就在玄若冰身上。
在去锒城的半途中,终于接到白笈确切的消息,玄若冰出现在距锒城有三天路程的芜苇墟,白笈也已赶去,大概两日之内就会追到玄若冰,而从我现在这个方向,抄近路的话,我算了算,连奔一夜就可以抵达,如此这般就能和白笈形成合围,抓住玄若冰已势在必行。

芜苇墟原先有个芜苇门,芜苇门在十几年前突然于一夜之间被消灭殆尽,从此芜苇墟就真的成了废墟一片,除了残垣断桓什么也没有,玄若冰去那片废墟上干什么呢。
天刚蒙蒙亮,远远的,似乎就听见芜苇墟中有打斗的声音,我来不及喘气,拖着疲惫的身子跳下马,连奔数十步接近芜苇墟的中心地带,果然,在长满一丛丛一人多高苇子的废墟中,几个人正在酣战,兵器交碰的声响叮叮咣咣,看来甚是激烈。
那几人似乎并未发现有外人到来,身影的起落攻退中,我确定中间的青衣人是被其他四五个男子围攻的对象,借着苇丛的遮挡,我逐渐越靠越近,忽然,那青衣人厉叱一声,腾空而起,手中长剑爆发出一圈凌厉的剑影横扫围攻者,围攻者急忙四下闪避,青衣人趁此空当正欲图跃出包围。
然而就在他扭过头来那刻,我惊呆了,不是别人,是暮春,暮春曜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还没容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更可怕的事情便发生了,一道半透明的黑影就在暮春跃起时,如疾风般箭一样射向暮春的腰际,暮春急忙挥剑抵挡,却还是迟了,只听清脆的“铛”的一声,那像箭一样的黑物击中暮春的手腕,暮春长剑落地,手无力地垂下,人也重新落入包围中。
我看清了,半透明的兵器,正是玄若冰的黑尺。
“哈哈哈,暮春,激战了半夜,总算瞅准你一个空子了,乖乖受死吧,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玄若冰带着那几个手下,死死盯着暮春,慢慢缩小包围。
“今天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的人是你,玄若冰!”我不再犹豫,抽出幻诋刀扑向包围圈,练了那么久的天刀,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今日正好借玄若冰试一下了。
我的出现令在场人均大吃一惊,“阿阑,你怎么来了?”最先认出我的是暮春曜楚。
“你小子居然还没死?”玄若冰和几个手下都转向我,似乎有撇下暮春来对付我的打算,而我要的正是这个。
“死不了,命大”,我轻吹刀锋道,“可惜,某个人就没这么幸运了,珈珞山中的军队已重新反正,啧,啧,做丧家之犬真可悲,你们几个,难道还要跟着这个恶贼一条道走到黑吗?”
“别听他的,今日我们齐心协力把他们俩个一并解决了,长家军就还是我们的,四大使那几个家伙根本就成不了气候!”玄若冰握着黑尺,招呼着手下朝我逼过来。
“阿阑,你快些走罢,你一个人是对付不了他们的,玄管家,你要杀的人是我,不要殃及无辜!”
“无辜?暮春,你真的以为你这个小弟无辜吗,他早就背叛了八重桃花,你大概一直都被他蒙在鼓里吧。”
“没错,我是背叛了八重桃花,可是比起你这个既卑劣又无耻的家伙,我简直就是圣人,一直潜藏在长风猎命身边居心叵测的人,其实就是你,玄若冰!”
“哈哈哈,不,阿阑,我只是要索回我该得到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为长风家付出了多少心血,却还是屈居人下,换了谁会甘心?”
“呸!别往脸上贴金了,玄若冰,你干的那些缺德事,今天我们就好好清算清算,暮春,我告诉你罢,你就是长风猎命的长子长风明瑾,而拐走你的人,正是这位人面兽心的大管家,如若不信的话,我身上有你和怀瑾的玉佩为证,我一直就奇怪呢,暮春虽然只有五岁,可谁能在花神节上悄声无息地带着一个孩子呢,只有熟人用哄骗的手段堂而皇之地拐走人,我说的对么,大管家?”
“什么?我真的是长风明瑾?你从哪里得到的玉佩?”暮春诧异道。
“当然是从芍夫人那里偷来的,暮春,你现在该明白这位大管家为何非要杀你不可了,一旦你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就是他的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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