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孤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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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云烟城,又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尽管这种自由也是需要小心谨慎的,但相比在云烟城,那就是全身心的痛快舒畅了。
我本来想绕道去江庭看一趟,季连诀在闭关,我就算对芍冷香的密令有所怠慢,她也不能把我怎样,再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只要能查到疯魔而人又没死,就是我的大运了。
自从和策利泰他们分别后,一直没有卢开篆的消息,这是我放不下的原因,而且我怕自己到了卢开篆的药限期还不能赶回,那他和我都会很麻烦。
尽管芍冷香说至少还有两个月,芷游郁梦丹才会发作,而不肯给另外的芷游郁梦丹于我,但我威胁她,假若她不想夺得天下后,有我这个讨厌鬼在她面前晃悠,就必须让我来全权负责卢开篆一辈子的药。
所以芍冷香掂量利弊之下,肉痛似的给了我两粒丹丸,“足够维持一年的了”,她说:“你不会一年都回不来吧。”
我没理她,一年就一年,一年中谁知道世事会发生什么变化呢,我是混过一时算一时
另外,说实在话,我用近乎顽固的自慰,始终都不肯相信葛霖仙就那么匆匆离我而去,从此永不相见,只要我还在,我就会回映剑山庄看看,哪怕是一个人待一阵也好。
可是在途中,从八重桃花的暗线以及林挚两方面传来的消息,都表明卢开篆已经秘密潜回乌赤国了,留在江庭的,只是一个假扮的卢开篆,用来蒙蔽鄢皇的耳目。
我心里堪忧,卢开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偷偷开溜了,边关战局虽然已拉开帷幕,但鄢皇的军队退守城池,以坚固的城墙堡垒为依托,只要没有成围困之势,粮草供应跟得上,乌赤国的军队一时半会儿还是奈何不得的,据说乌赤国的重兵,并非全部驻扎在边城五十里之处,而是已经抽调一部分兵马,另图他计了。
两军相持不下时,卢开篆却潜回乌赤,很可能只有两种目地,一为出谋献计二为劝兵,无论哪一种目地,都只会给他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何况即便顺利,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两个多月,万一毒药发作怎么办?
我给林挚留下消息,传朱雀使董娇音赶赴去往乌赤国的路途,全力搜寻卢开篆,一旦发现,她知道该怎么处置。
卢开篆不在,我想了想,只好放弃去江庭的打算,依旧寻原路从宣城直赴雀蔻垭,第二次独行变的轻骑熟路,走走停停,悠闲地晃掉了半个来月。
在雀蔻岭,我依然找到戴氏兄弟的门户,这俩家伙上回虽然很无耻地丢下我独自逃跑了,但他们毕竟是生活在本地的猎户,对环境比我熟悉不说,野外生存能力也比我有经验的多。
戴松打开门,一见是我,惊讶道:“公子,你咋又来了?”
我先没提进归乐山的事,只是说想在他们家住两日,戴松把我让进屋子,然而我却没看到戴岩。
“你兄长呢?”我放下行囊,找了只板凳坐下。
戴松去厨房烧水,含混地答了一句,我没听清。
隔了一阵,他提了水壶进来,我又问他戴岩去哪儿了,戴松没有应声,闷闷不乐地给我沏了杯山里的粗茶,递给我,然后在一旁坐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吗,戴松?”我心中一慌,难道戴岩遇害了?
“公子,你这次来不会又是找什么朋友吧?我劝你,归乐山是绝对不能进去了”,戴松一语猜出我想进归乐山的心思。
“我,我不是来找朋友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绝对不能进归乐山?”
“你过来时没瞧见吗,公子,这附近的猎户,除了我一个都不剩了。”
“啊!”我愣住,来雀蔻岭我是直接找到戴氏兄弟家的,对其他人户倒没注意,现在想来,那些人家好像都是关门闭户,连个人影也瞧不到。
“他们,他们是走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唉,上次你走后吧,这归乐山平静了好一段,大家本都安下心来,以为那个可怕的疯魔已不在了,可是到了今年春上,又接连发现了三具尸身,和以前被疯魔害死的一样,雀蔻岭上的山民猎户们,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惊吓,陆陆续续全都逃走了,包括我哥,死活也不肯留下来。”
原来戴岩已经逃走了,我放下心来:“那你怎么不走呢?”
“我想走啊,怎么不想走,可我那个时候刚好跌伤了腿,动弹不得,只得劝我哥先逃,我哥无奈,便将家里的绝大部分粮食、肉干之类的留给了我,含泪离去了,我原只当自己是一定要死的,没想到那之后,疯魔又一次销声匿迹,我在惶恐中居然一天天养好了伤,不过,戴岩已经走了好几个月,现在想寻他都不晓得去哪里寻,所以,我就一直留在这儿。”
听闻戴氏兄弟也因疯魔的事两相分离,想让他们再给我带一次路是不可能了,剩下戴松一个人,伤腿痊愈没多久,我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让他跟我进山。
一宿里简单吃住,和戴松随便拉了些闲话,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觉得戴松还算可靠,托他帮我照顾雪枫,又给了些银两,戴松推脱着,为难道:“怎么,公子我都跟您说了那么多了,您还坚持要进山么?”
我笑了笑,安慰他:“没事的,我福大命大,不过如果我进去一个月后还没出来的话,你就把这匹马交给我的朋友吧,他自会来领走。”
“您朋友?姓甚名谁,长的什么样?”
“呃……这个,他姓甚名谁你就不必知道了,雪枫自会认得,放心吧,可不是随便的人就能领走雪枫的。”
“好吧”戴松点点头:“可是,您确定真的非进山不可吗?”
“戴松”,我正色道:“既然疯魔已经祸害了这么多人,包括我上次找的朋友在内,如果我不去一查究竟的话,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的。”
离开戴氏兄弟家,我无人做向导,仍然还是沿着我们上回走的路往深山里进,这一次,尽管不用费死大力地拽着雪枫走,可一个人负重穿行深山密林,也着实让我在辛苦之余,倍感孤寂与骇怕。
第一夜,我自己找了块平缓的草坡,学着戴岩戴松的样,把周围的杂草都清除了一遍,然后在休息之处,洒了一圈戴松给我的防蛇虫药粉。
因为比上次走得快,我露宿处也比头一次来时要远些,可又还没到发现商怀慎尸身的地方,按路程估计,我大概第二天上午就能经过商怀慎的石头坟。
不过,这是我临睡前的估计,当天夜里,因为骇怕,我一直处于苦熬状态,或者说更像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得我疑神疑鬼地握紧幻诋刀。
天快亮时,折腾一宿外加什么事也没发生,我的睡意来袭,终于困倒,蜷缩着睡了过去。
糊糊中,似乎有人来到近前,我弹簧一样跳起来,待看清来人,吁了口长气,此时天早已大亮,估计没有十点也有九点的样子,“你怎么赶来了”我说:“朱雀使联络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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