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杀手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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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阿阑,你这么吃惊,是我吓到你了么?”芍冷香娇笑着,却并不准备遮掩疤印。
“呃,不是”,我回过神来,这样对别人的伤痕是很无礼的,我踱过去,在另一侧椅子上坐了,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是好。
“你一定想知道我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对吧?”芍冷香又饮了一口茶,轻轻放下,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淡淡道:“如果我告诉你,是因为你父亲,才令我一辈子不得不蒙面度日,你会怎么想呢?”
我父亲?也就是阿阑的父亲,奇怪啊,我记得暮春只跟我提过阿阑对母亲的恨,却并未提到阿阑的父亲是何许人,画师母亲,非常憎恶自己的孩子,阿阑在母亲死后,才被芍冷香带到八重桃花,不就是这些么,芍冷香为什么说她脸上的伤,跟阿阑的父亲有关?
“你胡说!”憋了半天,我觉得阿阑一定会这么置疑的。
芍冷香依然是笑,笑中带一丝苦涩,“那就算我胡说吧,因为从你懂事起,就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我说什么,你大概都是不信的。”
我看着她,不晓得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未必,你想跟我说什么?不过,我可事先申明,我没有兴趣打探,是你自己要说的。 ”怕她以后找我麻烦,我不顾她的情绪,很生硬地抛下一句。
“当然,如果我不想说,还能让你坐在这儿,和我面对面地说话吗?”芍冷香也毫不客气,“其实,我也并不想将这些陈年往事讲出来,但是,现在的你,是越来越不懂事,我和你父亲都很失望,这才决定,把真相告之于你。”
又是阿阑的父亲,这么说他还活着?真是麻烦,我可不愿意凭空又多出来一个陌生人当父亲。
见我不语,芍冷香奇道:“怎么,你就不想问问自己的父亲是谁吗?”
“关我何事?”我冷冷的抵了她一句。
说完这句我就后悔了,因为一刹那我看见芍冷香的脸上杀机涌动,也就是这一刹那,我觉得,她肯定非常讨厌我,或者说阿阑。
芍冷香居然把怒气硬生生忍了下去,她站起身,“好吧,你现在大了,我管不了你了,还是让你的父亲跟你谈吧”,这个女人蒙好面纱,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走了两步,却又停住,转回来,俯下身,“我忘了告诉你,阿阑,你跟你娘亲一样,令人厌烦!”
我一拍桌子,我为什么要拍桌子?因为胸口的幻诋刀一烫么,我的手虽然拍了一把桌子,人却不想动弹,就那么和芍冷香对瞪,她轻轻浅笑,姗姗而去。
“别闹了,我知道你也讨厌这个女人,可是你千万别闹了,忍耐些,会有出气一天的”,我抚摸着胸口,对那柄几次三番让我行为不受控制的魔刀轻轻说道,它是活物,有感知,甚至有思想,虽然看似离奇,但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魔刀暂且平静,门再次被推开时,季连诀走了进来,我忽然想明白了,今日绝不是简单的召见。
季连诀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关死了殿门,然后用那种说不出来是冷淡还是痛苦的表情看着我。
我离座,极为别扭地拜见季连诀,季连诀没说话,走近身,将我扶起,叹息地拍拍我的手背,然后在刚才芍冷香坐的位置上坐下,“阿阑,也许你并不想听我下面要说的话,可是,时至今日,你也必需了解事情的真相了,作为一个父亲,我不愿你再继续荒唐下去。”

呵呵,我笑出来,原来阿阑的父亲竟然真的是云烟城主季连诀,可怜的阿阑,到死都还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可父亲为什么要自己的儿子去做刀头舔血的杀手呢。
大概因为阿阑的身世不关己的缘故吧,我居然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现实,漫不经心地重新落座,等季连诀说下去。
可他却问,“你笑什么,我这个父亲这么可笑吗?”
我摇头,“不是你这个父亲可笑,而是我好久没听到父亲这个词了,所以觉得可笑。”
“放肆!”季连诀低沉地叱责道,“你是在说本城主没有管过你么,如果本城主不管你的话,你当你的一身武功是跟谁学来的?你能在八重桃花排名第四,不都是靠那个黑衣人每晚倾心相授嘛,阿阑,虽然你只学得我两成功夫,可是,本城主只有你一个儿子,以后所有的功夫都会教给你的,只要你肯听话。”
两成功夫?我郁闷了,真正的阿阑如果只有他两成功夫的话,那我岂不是连他半分功夫都不及?动一动小指头就能解决我的强大者,是吹牛还是真那么厉害哇。
我不能跟他硬碰硬,别说我一个人,就算暮春、葛霖仙、卢开篆,林挚,所有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未必能对付得了他,自己已经够麻烦,不要再无端的引火烧身了。
“我……”深吸一口气后,我说道,“怎么才叫听话呢,或者说你想我做什么?”
“什么你啊你的,你该叫我爹,或是季城主,一点规矩都不懂!”季连诀对我说话的方式,显然甚为不满。
我气结,让我喊他爹,我才不干呢,于是只得低头重复一遍刚刚说的话,“季城主,阿阑想知道季城主要我做什么?”
“哼,且先不论本城主要你做什么,本城主问你,去江州之时,为什么不听香夫人的话,完事之后把暮春也一并解决掉?”
我一愣,干嘛又提这件事,芍冷香不是放过我了么,还有完没完了……
“你以为不吱声本城主就不清楚么,你与暮春那小子一起长大,生出爱慕之心本也不算大错,可你怎敢私自违命!你素来性情孤僻倒也罢了,这次怎生出这样大的胆子来,实在太令本城主失望。”
“季城主,既然阿阑是季城主的亲子,您不惜耗费时日,亲授阿阑武功,为何一定要逼阿阑听那个女人的!”季连诀一口一句本城主,害得我没忍住反诘他。
“因为……因为是本城主亏欠她太多,而且,解决掉暮春,也是本城主的意思”,季连诀将身子靠上椅背,语含无奈道。
“我不明白!”
季连诀点点头,“是啊,这些年一直对你隐瞒着,是本城主想等大势已定后,再向你合盘托出,而且,本城主事务繁芜,只得将你交托给香夫人管束,又想你经过历练后方能成大事,故此狠心不认,也罢,今日,就将前因后果讲与你听。”
季连诀停下来,取了一只杯盏,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润了一口,才接着道,“那还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拜在一个奇人门下学艺,和我一起的,还有位师弟,师弟后入门,却很得师傅的偏爱,所有最上乘的武功,师傅皆传于他,而我呢,则越来越受师傅的责骂与呵斥,由于不得志,我便在愁闷中四处游玩,这样就结识了你生母,我和你生母成婚不久,本不想再涉江湖的,谁知师傅忽然想起我来了,派师弟招我回门,等我匆匆赶去,才知道,原来是师傅他老人家练功走火入魔,受了很重的内伤,要我们两个徒子帮他疗伤,见师傅这样,我也摒弃前嫌,住了下来,尽心和师弟一起帮师傅恢复功力,不过,因为同住一处,我方知师弟也成婚了,弟妹就是现在的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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