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学长,你在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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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野经过两天仔细观察,确定自己受到了监视
每天早晚跟权玄珠进出家门时,那种感觉——就像丛林野兽被天敌窥伺的感觉——就格外强烈。
他确定,监视他的人,就在附近。
于是,一个电话打到老二那儿,周围几幢楼的居民情况很快就传到他的手里。
这儿的房子大多建了十年出头,轮不上拆旧换新,居住的绝大多数是城市中下层阶级,也有极少数是像慕野这样的外来租户。
排查下来,前面这幢楼上,最近新来了两户——304室住的是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据说是在这儿发展业务,一下子付了三个月的租金,每天早出晚归,似乎很忙,进进出出,常板着个脸,不大答理人;405室入住的是对年轻夫妻,韩国人,男的是个画家,常常背着画夹,有时还背个大画箱,到各景点去写生,女的大多数时间在家待着,有时也跟丈夫一块出去,夫妻俩晚饭后常在楼下散步,见了楼里的人也笑模笑样的,非常客气,他俩的汉语不错,周围的邻居对他们的印象很好,听他们自己说,因为做丈夫的喜欢画画,尤其喜欢画中国民俗的东西,所以他俩常常在中国的各大城市住个一阵,以寻找素材。
看他们那么喜欢中国的东西,楼里秧歌队的老头老太太还特意为他们表演了一回,那男的当场画了一幅,看过的人都说画得挺好。
老二跟慕野商议这些情况时,提出了自己的怀疑:那对韩国夫妻嫌疑较大。
慕野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个304室的中年男人,白天基本不在家,晚上回来得也比自己要晚,不太可能是监视自己的人;而那对韩国夫妻就不一样了,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应该比较容易监视自己。
再说了,中年男人成天板着脸,不答理人,惟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外来的,实在不适合做监视人的活儿;那对韩国夫妻就不同了,虽然是外国人,却能跟邻居们打成一片,不会受到别人特别关注,要干点什么或了解点什么都比较方便。
而且,那男人背的大画箱也很有问题,那么大的箱子,想藏点什么还真不是难事。
有了特定目标,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反监视。
每次权玄珠沐浴,慕野就锁门下楼,在楼下草坪待会儿,这都成习惯了。而对方既然在监视,那这个习惯就不能随便改变,否则很容易被看出问题。
于是,慕野每晚都会在楼下晃悠一阵,而为了方便他看奥运比赛,权玄珠主动把电视挪到厅里,她自己看累了,就先进房睡觉。
为了防备可能发生的万一,慕野在房间厚厚的窗帘里,又加了一层;窗台上还摆了几个小饰品,都是玻璃制品,暗夜里很容易反射些月光、灯光啊什么的
连着两夜,十点后,慕野都拿个望远镜,悄悄上楼顶观察对面405室的韩国夫妻。
这几幢楼都只有六层,楼与楼之间挤得挺紧,慕野借助望远镜,可以把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得很清楚——当然,是在对方没有拉上窗帘的情况下。
而这对韩国夫妻也的确有点奇怪,好象不太注意保护自己的。人家一般是白天不在家的时候窗帘拉开,人回来就把窗帘拉上。而他们正相反,大白天窗帘紧闭,而傍晚散步回来之后,窗帘拉开,夫妻俩就在客厅里喝咖啡,一块看会电视;之后丈夫就支起画架,开始画画,妻子则继续看电视——这些时候,窗帘一般都是拉开的。
一般要过十一点,夫妻俩才收拾好东西,离开客厅,客厅里的灯就熄了,他们应该是进房间里去了——这儿的房型基本相同,都是房间朝南,客厅在北,中间左边或右边是厨房跟卫生间,只是面积大小有差别。
这两夜来,慕野在楼顶看他们重复着同样的事,终于有那么点发现——那个丈夫的画架是对着窗口的,他的画板左侧下方,在画架的偶尔振动中,会有光芒一闪,像是镜片反光,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把小型望远镜巧妙的固定在了画架上。
那个男人表面上是在画画,实际是在窥视这边,照那角度,慕野可以确定对方是在窥伺自己。
既然确定了这一点,慕野立即让老二进行更为细致的调查。
反馈过来的信息是,男的叫张东浩,是首尔S集团的营销组长,女的叫朴美姬,的确是他的妻子,他们结婚快两年了。这次是在上个月十号入境的,十五号来到了本市,十六号入住405室。
“十五号就到了这儿,”慕野沉吟片刻,问,“你不是说那天狙击权会长的杀手还没有任何线索吗?你说会不会跟这个张东浩有关?”
老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喃喃自语:“他们十五号到这儿,之后那位权会长也来到了这儿,并且第二天晚上遇袭;狙击手用的是咱们国家的第一代产品——85式狙击步枪,枪重4.4kg,带着非常显眼,而张东浩有时背的画箱,似乎可以放得下——”
他越说越兴奋:“老幺,这事有门,好,你继续盯着,我立即安排人手顺藤摸瓜。”
当天下班后,慕野跟权玄珠回到家,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好象有什么危险正一步步逼近——自从离开部队,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他在上楼时,透过楼梯口的窗户发现,对面405室的客厅窗帘紧紧拉着——这意味着那对韩国人还没有回来。
像往常一样,跟霍婶她们一起吃过晚饭,聊了会天,他跟权玄珠就回到楼下,权玄珠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慕野自然又到楼下晃悠。
今晚天气不好,他才在石凳上坐了不到十分钟,天上乌云密布,雷声殷殷,要下大雨——

慕野赶紧回屋,卫生间里水声哗哗,权玄珠应该还在洗着,他拿上望远镜,直奔楼顶。
楼上的秦婉茗在窗口看见他进大楼,就把下班时买的西瓜洗洗,切好,给母亲端去几块,又用小盆子装了几块,准备拿到楼下去给慕野——想想每次玄珠姐一洗澡,他就得往楼下躲,这大热的天,草坪上蚊虫肆虐,也真够他受的。
一开门,却见熟悉的身影一晃,直奔楼上去了。
秦婉茗一愣,想他是不是上楼顶纳凉啊,于是放下盆,拿了两块西瓜,往楼上去。
到了楼顶,却见慕野鬼鬼祟祟的哈着腰趴在水泥砌的边沿那儿,手里好象举着什么在张望——
秦婉茗孩子性起,轻手轻脚走过去,想吓他一跳,可等她看清慕野手里举的东西,自己倒吓得差点跳起来:“学长,你在**!”
此刻一个炸雷响,她手一颤,手里两块西瓜都掉到地上,而她的声音正好被雷声遮掩住了。
慕野听到动静回头,见是她,急忙冲她摇手示意噤声,秦婉茗震惊之下弯腰来到楼边,探头一看,脸色更加难看了——对面有户人家窗没关严,窗帘被风不时吹起,而里面有两个人正抱在一起——居然是在客厅里“办事”!
这种情形,肉眼都看得挺清楚,何况学长手里还有望远镜,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这样的人,真是——变态!
秦婉茗眼眶里泪光顿现,这种人就是冯老师念念不忘的得意门生?
呸!她恨恨的一跺脚,转身跑下楼去——
慕野知道她误会了——这种情形,任谁见了都不可能“正会”他,他早发现那家客厅里“办事”的男女了,可天地良心,他可是在观察405室,里面黑漆漆一片,那对韩国夫妻今晚好象不在家。
慕野在楼顶又悄悄观察了一会,对面还是没什么动静,而大大的雨滴倒是砸下来了。他往下走,边走边给老二发短信:目标今夜不在家。
走过霍婶母女住的402室时,他想起刚才被自己这个“**”的学长气跑的秦婉茗,不由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这个误会,看来只能以后再说了——
秦婉茗跑回家之后,强忍怒气,帮母亲收拾好西瓜皮,拧手巾给她擦了手,就服侍她睡下。
外面雷声越来越响,闪电耀眼,电视是看不成了,她于是也收拾了睡下。
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跟慕野学长交往的点点滴滴都闪现在脑海里,他真的会是个“**狂”?
——嗯?怎么才一会就又升级啦?
不应该呀!想想慧瑾姐、依君姐、玄珠姐,她们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她们对学长的情意,瞎子都能看出来,可学长对她们好象从来没有半点轻薄举动——当然,也可能是我没机会看到。可玄珠姐跟他住在一起,也没听她说学长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啊!
有那么出色的美女他不动,犯得着去**吗?
莫非他有什么心理疾病?**不就是一种很不正常的心理表现吗?他不是在边防部队待过吗,难道在那儿留下什么病根了?
可看他平常的表现,很正常啊!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小姑娘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好不容易才睡着。
“喀喇喇——”一个惊雷炸响,秦婉茗突然惊醒,一骨碌坐起来,她感觉楼下好象有什么响动。
没错,楼下确实有响动,而且不小!
权玄珠不是被炸雷惊醒的,而是被捂住自己小嘴的大手给吓醒的,她正要蹬腿挣扎,却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我,别怕,快起来!”
是慕野,声音很低,他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弄得她耳朵痒痒的,让人很想笑——
笑?现在不行!他的声音里明显有些紧张的成分。
外面有人!
慕野是在一个炸雷响之前突然醒来的,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几年后养成的习惯,使他立刻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他拉过毛巾让权玄珠将身体包裹住,拉着她摸到卫生间,跟她耳语:“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等我叫你再出去。”顺手把手机塞到她手里,“给这里面名叫老二的发短信,说有危险。”
他出去将卫生间的移门拉上,在屋门旁贴墙而站——
“砰——”屋门被一脚踹开,然后连着几声闷响,“扑扑扑”,那是外面的人拿着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往里连射,对方似乎很清楚屋里的情形,几枪都命中慕野所睡的床——
紧接着一个黑影快速闪进,慕野冲来人就是一脚,把对方手里的枪踢飞了,随即一个膝撞,对着对方的右大腿就是狠狠一击,来人闷哼一声,左腿横扫,却被慕野一把抓住脚踝,一拖一掀,整个人砸在慕野的折叠床上,把床都给砸翻了——
此刻房门一开,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那儿,慕野甩手就是两把丛林刀,对方身形够快,似乎是听见了尖锐的利器破空声,竟扭身躲过了,不过,只是躲过了一把——慕野的两把刀是一前一后到的,第二把是冲着对方可以闪避的方向去的,正中那人的左肋,对方“咕咚”倒地——
“快走!”倒地的原来是个女人,大叫一声,那已从地上跃起的黑影一愣之后,往房里冲去,一个飞身,就从窗户跃了出去——这可是三楼啊,你不要命啦!
慕野赶上去在那个女人颈上一击,将她打晕,再到窗前去看,雨幕中哪还有人影,不过,远远的,有警笛的尖利呼啸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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