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你可真能折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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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对不起!
老幺为什么要说这话?霍闻原心思一转,很快就找到答案了,想到之前老幺几次跟爷爷密谈,都没让自己参加,说是商量行动细节,知情者越少越好,现在想想,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默契?再往前推,自己参加选拔时,负责考核的就是老幺,难道他那时就做了手脚?这些,只有回去问爷爷了。
“可不可以联系上慕野?”吕梦霏泪眼朦胧的问,依君也紧盯着老大,但神情比美女律师要坚毅镇定得多。
老大神情苦涩的摇头,说:“从他们上直升机开始,所有联系全部终止,他们就像风筝一样,被放出去了——”风筝还有一条线牵着,他们却是断线的风筝,除非他们自己主动联系,否则就无法找到他们。
“那就是说,我们只有等待,就这样什么都不能做的等待?”吕梦霏神情痴痴的,一付六神无主的样子,依君只是咬着下唇,默然无语。
老大苦涩的一笑,强打起精神说:“你们别着急,我想想办法。”他简单说了几句,先告辞走了。
“走,先吃点东西。”依君拉起吕梦霏,锁上门下楼,两人到附近的小面馆吃了碗面,依君给家里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了,她俩就住在慕野的小屋——这种情形下,两人的情绪都很不稳定,要是回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家里人就都知道了,那还不天下大乱了!
回到小屋,两人梳洗一下,并肩坐在床上,谁也不说话,吕梦霏心中惊忧交加;而依君此刻,心中波涛汹涌,她极力想回避,但却怎么也不能否认:那个木头,真的是准备从此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了。
现在想想,他早就在准备这一切了!
自从他从“拘留所”回来,就再没有跟自己或玄珠亲热过,对自己的一切醋意跟责难都不再担心——或许不是不担心,而是忍着伤痛当做没事。想想他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忍受着即将到来的离别的伤痛,却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一边去参加艰苦异常的训练,一边静悄悄的安排自己的“后事”,他的心肠怎么那么硬啊!临走那晚,他一定很希望自己能在他身边,可自己那么任性,把他一个人扔下,还说要惩罚他——自己的心肠原来比他还硬!如果他真的从此不回来,自己该怎么办?
他在信纸背后,还留下了几句话:“依君,我现在才不得不承认,我这人真的很贪婪,占有欲太强,我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明知道我不可能给你们任何一个以承诺,却舍不得放手,我甚至每次想到你们终有一天会投入别人的怀抱,就心痛欲裂,嫉恨得要死,我想我已经病入膏肓了,此刻离开,虽然难以避免对你们的伤害,但或许还能给你们留一个不错的印象……我确实很自私吧?”
木头,这一次,你是真的决定永远离开我们,再不回来了吗?依君心如刀割,浑身忍不住要惊恐的战栗起来,但她偏偏硬生生忍住了,紧紧裹紧被子,强迫自己昏昏沉沉入睡,一切,等太阳再次升起来后再做决定。
第二天,依君跟吕梦霏各自上班,但又哪里有心思干活,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依君接到了老大的电话,她当即打给吕梦霏,两人都请了假,赶往慕野的小屋。
到那里,老大已经到了,三人进了屋,老大看看两人,有些沉重的摇摇头,说:“目前无法跟老幺联系,只能先等等看了——”他回去之后,压制着对爷爷的畏惧之心,追问老幺的打算,这才知道原来在他们找老幺之前,老幺就已经决定参加对“毒蛇”的行动——他们称之为“打蛇行动”,而且不是打伤,一定要打死才算。老幺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正因为这样,他才做了手脚,把唯一知道这次行动的自己也给“刷”下来了。
老幺,你混蛋,你给我滚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老大在心里狂呼,但表面上还得尽量平静,眼前这两个女子对老幺来说都很重要,一旦知道了真相,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一想到这些,他心里更是“痛恨”老幺,这个没义气的家伙,谁让你轻易涉足死亡之地的,而且还扔下了兄弟们——
“这次行动需要多久?”依君显得非常冷静,不像吕梦霏那样花容失色,只是神情严峻了些,娇俏之色大损,让人看着很是怜惜。
“大概一个月——”老大把原先定下的十八天的期限延长了一些,以防可能出现的万一之变。
“那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依君非常认真的看看身边的两人——如果有什么万一,要收拾的摊子可不小,尤其最让人担心的是慧瑾跟非雁,她们怀的都是慕野的孩子,真要因为这事出什么岔子,那可真是没指望了!还有,玄珠怎么办?她最娇弱,对木头痴心一片,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吗?草儿呢?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孩,知道自己引以为依靠的慕野哥哥出事,她会怎么样?霍爷爷他们怎么办?自己家里那些人会怎么样?那么多关心他的人该怎么办?……
木头,你好残忍啊,扔下这么大副担子,我该怎么办?依君在心里痛呼,脸上却还得装作平静——木头把事情托给我了,我一定要做好,我不能让他失望,我不能……

依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整颗心都抽搐成一团了。
三个人商量了很久,才总算暂时有了个计划,老大赶回去跟爷爷商议,依君则回了一趟家,拿了自己跟吕梦霏的一些衣物,跟家里说吕梦霏遇到了一些事,自己暂时先陪她在慕野的小屋里住一段日子,苑国光他们不疑有他,只是叮嘱她们要小心些。米雪岚的预产期已经过了几天,却还没有动静,家里的气氛一时充满了紧张跟担忧,也就没太注意依君这里。
依君回到小屋时,发现霍其武跟蒲珋馡竟然在这里,他们之前知道慕野要出差,但这几天给他打电话,却一直被告知手机关机,霍其武总觉得不对头,但不知道该找谁问情况,还是蒲珋馡有心,之前曾经留下了吕梦霏的电话号码,今天试着一打,吕梦霏控制不住,抽抽噎噎哭开了,结果,霍其武夫妻俩就赶了过来。听吕梦霏一说情况,霍其武差点当场晕过去,正在急得来回踏步,依君来了——
“依君——”知道自己闯祸了的美女律师可怜巴巴的望着依君,好像成了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女子的妹妹,后者无奈的望她一眼,这时哪有心思怪她啊,只好赶紧劝导着急的长辈了:“爷爷,您别着急,霍大哥在想办法呢——”她装作不在意的笑着,心里却是紧张万分,要是霍爷爷有个好歹,木头你可让我怎么办?
“好,好——”霍其武停下来,望着依君,脸上竟然也露出了微笑,“小君,小慕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好女孩,无论怎么样,我这个做爷爷的都跟你们在一起——”他毕竟在商场打拼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过,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很快镇定下来,这时候,再急也没用啊!蒲珋馡走过来,轻轻拉着依君的手,怜惜的抚着她的肩膀,默然未语——
“统一联盟”就这样形成了,霍其武凭着经验及年纪,成了当之无愧的“盟主”,蒲珋馡、依君、吕梦霏、老大则成了盟友,他们共同维护起慕野在大家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在他们的积极努力之下,远在首尔的玄珠跟草儿都会定期接到慕野托依君转达的问候,慧瑾跟非雁也自然不会缺少这份问候——她俩还有来自霍其武的特别慰问,这位外公级的人物听说居然有两个女孩子为自己外孙怀上了孩子,激动之下,差点就直接找上门去颁发“年度最令人感奋奖”,幸好蒲珋馡跟依君比他清醒,这才没有搞出新的“飞机”;老二、老五、老八他们也只知道老幺为公司去谈大生意了……
这种日子,对依君他们而言,真的是度日如年!而新年,就在这种氛围中一天天的临近了。
元月二十三号,农历腊月廿八,苑家又添了一名新成员,米雪岚生下的这个将近八斤的大胖小子,让苑家除苑英杰以外的成员都非常开心,连依君这个心事重重的姑姑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苑英杰却是很是失望,这个弟弟怎么这么丑的,满脸皱纹,像个小老头似的?
丑?苑家三代人一起苦笑,你小时候还不也是这个样子的,看现在长得多帅气,多招人爱!
因为慕野的事,霍其武决定留在这里过春节了,罗恒美为此很是不开心,再怎么说,在这里过春节少了很多朋友,真的很不热闹,实在没劲!眼看明天就是除夕了,想想在这里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玩,菲妮两天前飞回自己家过新年去了,自己连个伴都没了。
她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上了一会网,却没发现菲妮在线上,更觉得郁闷,于是出了房,上四姨婆这里来,想看看四姨婆有没有兴趣一起上街逛逛,路过书房门前,听里面有人说话,好像是哥哥跟外公的声音,她听他们的声音似乎都刻意压得很低,一时觉得很奇怪,在自己家说话还这么小声,这是有什么事想瞒着谁么?这里除了下人,就只有外公、四姨婆、哥哥跟自己四个人,那他们想瞒着谁呢?——傻子都明白了!她于是心里忿忿的,报复似的把耳朵贴近门去,隐隐约约的,终于听到了些,听里面脚步声响,她赶紧轻手轻脚跑回自己房间,背抵着门,一边喘着,一边心思转得飞快,终于,她的唇边笑意隐隐,眼眸亮了起来……
“依君,你说慕野现在会在哪里?又过年了,他却又不在这里……”吕梦霏跟依君相偎在一起,看着电视屏幕,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她这一句话,一下子把依君拉回到去年的这个时候了,那时,不知道他在哪里,让人心急如焚;现在,知道他去了哪里,却一样只能干着急,无计可施——木头,你可真能折磨人啊!
“明天回去,你一定要镇定些,千万不能露出什么破绽——”依君又一次告诫吕梦霏,美女律师为了慕野,过年连家都不回了,明天,依君跟她一起回自己家吃年夜饭,两人准备在那里住一晚,省得家里人怀疑,但就怕吕梦霏沉不住气,一旦露馅,那可是前所未有的震荡啊!
“嗯——”吕梦霏答应着,眼睛又有些湿润了;慕野,你一定要回来啊!平平安安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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