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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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竟是朱小天,看见是慕野,他也很意外,说:“我陪苑副总过来谈生意
“苑副总?”慕野一愣,朱小天没好气的补充一句:“就是你女朋友啊!”
慕野尴尬之下才想起,苑依君还兼着“依柳服装公司”副总的差使。他后面的美女律师也是一愣:“他有女朋友,好象没听谁说起嘛。”
朱小天发现这位美女的存在了,“这位是——”他诧异的望一眼她,疑惑的目光落在慕野脸上,老幺在走桃花运么,怎么才来两天,身边就有这么个大美女跟着?
慕野先把他拉进门,给双方引见,又把大概情形说了一下,朱小天这才明白,也说起自己的事情。
原来“依柳”的服装面料一直是由W市的两家单位定点供应的,可前两天其中一家突然联系说要重新考虑合作事宜,“依柳”国庆节有一场新款服饰展示会,此后准备大举上市,眼前再找其他厂家,时间太紧,苑依君就决定过来再协商一下,至少要供应到年底。朱小天本来可以不必亲自过来,但担心老三的事,就“假公济私”一回,自告奋勇来了。对方今晚约苑依君在这儿面谈,谁知那么巧,就碰上慕野了。
“那你们苑副总呢?”慕野看都谈了十分钟出头了,怎么苑依君还没露面?
“她上楼时说去一下洗手间……”话音未落,朱小天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副总好象一向不是特别注重修饰外表的。他忙往外走,慕野对美女律师说:“你能不能帮着进去看一下?”
吕梦霏进去没到十五秒就出来了,说:“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不过清洁女工说刚才有位客人突然昏倒了,她的朋友扶她下去了。”
慕野和朱小天心知不好,忙下楼到前台询问,前台领班说刚才有位蓝衣女客昏倒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扶着她上了外面的面包车走了。
“副总穿的是天蓝色套装。”朱小天脸色发白,心中后悔不迭,如果让公司的卓薇跟着一块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自己假公济私,没考虑到一个大男人保护她,总有不便之处。她真出点事,自己可怎么向苑总一家交代……
慕野明显镇定多了,问领班那一男一女的样貌年龄,旁边一个服务小姐说:“好象就是刚才那位日本客人身边的其中两个。”
慕野奇怪他们怎么会跟苑依君扯上关联,但既然知道是谁干的,就好办了,立即一个电话打给老三,问他有没有交警队的电话,帮忙查一下车号为某某的面包车,此刻在哪。
不到五分钟,消息传来,那车在平湖路上,正向沿湖大道驶去。
慕野招呼两人上车,美女律师车技惊人,十分钟后已在平湖路上飞驰。
后座的朱小天还在懊恼当中,说:“老幺,要是副总有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安心了。”
慕野平静的说:“你别胡思乱想了,那些人要是想伤害她,就不必把她弄晕带走了,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只要我们咬住他们,就一定能把她平安救出,相信我!”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朱小天想想的确如此,略微放心。
开车的美女律师对身旁这个男人不由又平添几分赞赏:他还真是非常懂得人的心理,处变不惊,卢总说的没错,他的确有大将之风
在沿湖大道上奔驰了五分钟,交警队那边又传来消息,目标过了第七个路口,但没有在第八个路口出现,这两个路口之间按正常车速,只有两分钟的距离,如果一直开,此刻目标应该早就过了第八个路口才对。
“过了第七个路口就停车!”慕野果断决定。
车停在过第七路口约两百米的林阴路上,这儿一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秧田,一边有一个广场,广场外是大湖,按慕野估计,对方只可能在广场上逗留——W市在沿湖大道边建了很多广场,只是有些离居民区太远,平常大白天都不会有人到这儿来,更别说这样的夜里,广场在周围高高低低的树丛和黑漆漆的湖水的衬托下,阴森森的。
慕野和朱小天下了车,叮嘱吕梦霏:“你在车里别出来,也别开灯,前后车窗都锁上,你就趴在座位上,没听到我叫你,千万别出声!”
这个男人还真细心!尤其在这种紧要关头,女朋友被人绑架,他居然还能镇定自若的关注自己!美女律师心中对慕野的欣赏之意更浓,乖乖按他的吩咐关灯锁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丛后,才趴了下去。
慕野跟朱小天稍微拉开距离,向广场那边搜索,约前进了一百多米,广场那边隐隐传来人声,慕野发出“唧”的一声,周围虫声唧唧,他这一声并不突兀,对方即便听到,恐也不会注意,但后面的朱小天明白意思,迅速藏身在树丛中,悄悄向那边张望。
广场上只有五盏灯亮着,其他的早不知何时被谁打破了,就在广场西头的黑暗中,隐约看得出有两把长椅,左面的冲着这边,上面坐着个人,身前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瞧那个头,应该是那细川枝子和男助理,椅上那个身形瘦削,应该是被绑的苑依君,此刻正在那一个劲摇头,隐约传来声音:“不可能……休想……”
朱小天心中大定,慕野算得可真准,看来没来晚——他却不知道,那边黑暗中潜伏的慕野也是大大松了口气,方才安慰老八是一回事,自己心里忍不住担心却是另一回事。
而在右侧背对这边的长椅上,也坐着个人,看背影身形挺拔,应该是个高大的男人,他好象是指挥者,不时向那细川枝子做着手势,月光朦胧中,倒也亏那日本女人能看得见。
慕野离他们约有六十米,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待了足有三分钟,忽见那坐着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不好,他们要动手了!”慕野心中一凛,将刚才捡在手中的几块石头扣紧,准备出手,同时不忘“唧唧”两声低鸣,却是通知朱小天准备,而且各自的目标也已分好了工。
那个男人站起身,冲细川枝子一挥手,他自己则有点奇怪,竟轻手轻脚向最西头走去,越走越远,就听那日本女人突然放开声喝道:“还有三十秒!”
慕野口中“咕”的一声,身形直往前冲去,暗夜中,就像是从草丛中扑出的一头黑豹——不,是两头,那边的朱小天也发动了冲锋,慕野掌中的石头直奔细川枝子砸了过去,而朱小天的目标是那男助理。
双方隔着五十多米,两人砸过去的石头未必能击中对方——即便砸中了,也不会造成多大伤害。但变起猝然,对方又不知道袭来的是什么东西,听到呼啸声,很自然的左右跃开,而慕野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在对方往旁边跃开,身形不定的空档,两人已冲到了各自的目标前——

慕野身形跃起,一个肘锤扫向细川枝子的脖颈——既然看出对方身手不弱,他就不会手下留情,而对方也的确反应灵敏,脚下一顿,退开一步,慕野的肘锤落空,但他的膝撞却正中日本女人的右肋,她闷哼一声,向后翻滚,把距离拉开足有五米,但慕野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身形前冲,没两下,对方后腰又挨了他一拳,情急之下,细川枝子抖手往地上一摔,一个小球落地,“蓬”一声,炸开一团烟雾,慕野屏住呼吸,人已退到苑依君身前——
“蓬——”朱小天那边也炸开了,他刚才冲过去就往地上一横,双腿一扫一蹬,把那男助理扫到在地,蹬出约有三米,跳起来,赶上去,才交手四个回合,对方也摔出了这团烟雾。
等烟雾散尽,对方早已没了影。
“忍者?”朱小天惊异的望向慕野,这世上还真有那种东西么?
慕野冲他微微摇头,却突然抖手将刚捡在手里的两块石头分别砸向两丛灌木,“扑扑”两声,灌木一阵“哗啦啦”乱响,一大一小两条人影向后蹿出,“扑通”声中,落进了后面的大湖——至于那高大的男人,此刻早已不知上哪去了。
慕野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朱小天冲他一个OK的手势,刚要开口,慕野却赶紧摆手,一指苑依君——她的手脚原来都被绑着,眼上蒙着黑布条——意思是你帮她解开,自己却轻手轻脚的退出广场,隐入了树丛中,那模样,像极了刚才那个高大男人。
朱小天不知老幺搞什么鬼,把苑依君眼上的黑布条扯开,一边说“副总,让你受惊了”,一边给她松绑,苑依君惊喜交加:“朱主任,是你!”
朱小天惭愧的说:“副总,都怪我,实在对不起,回去后我会立刻辞职的。”保镖可是一次都不能失手的,否则千日之功会毁于一旦的。
苑依君死里逃生,虽觉后怕,倒决不吹毛求疵,说:“朱主任,这也不能怪你啊,谁会料到有这种事呢!”
正说着,就听一人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喊着:“老八,怎么样?”
苑依君先是一惊,等看清来人,又诧异万分:“林慕野,你怎么会在这儿?”
朱小天这才想起自己与老幺的关系,苑副总不知道,赶忙解释:“副总,他是我的战友,以前一个班的,排行最小,我们叫他老幺,我是老八。我们在本市有位战友出了点事,老幺过来看他,刚才在酒店碰上,就一起来了。”
“喔——”苑依君多少有些意外,心里在想,既然都当过兵,你应该跟朱主任一样能打才是,怎么跑那么慢,让朱主任一个打仨,你哪怕分担一个也好啊!这么没用的男人,枉我刚才危急时刻,除了想到爷爷爸妈这些家人外,还在脑中闪了一下你的影子,没想到你竟然——呸!
慕野当然不知道自己又被鄙视了一回,关切的问:“你没事吧?他们刚才要你干吗?”
苑依君浑然没有注意他的语病,只是奇怪的说:“那女的要我放弃跟昌贸公司的合作,说要不对我不客气……”
为了一笔生意就要杀人?这也太强悍了点吧!朱小天跟慕野面面相觑,都觉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回到停车处,慕野敲敲车窗,喊:“吕律师——”
美女律师一骨碌坐起来,开了灯,从车里出来,惊喜的问:“没事啦?”其实不用谁回答,她自己已经看清了车灯光中站着的苑依君,心说:这就是他女朋友?真漂亮!
苑依君也充满了好奇,他什么时候又认识了这么一个女人?还是个律师!哼,长得可真媚!
慕野给双方介绍,对苑依君说:“这位吕小姐是我们战友公司里的律师,多亏她的车,我们才能及时赶到。”
苑依君客客气气的道谢,美女律师笑盈盈的说:“苑小姐别客气,我是林哥的大妹,学长有事,哪能不帮忙啊!”
苑依君惊异的望向慕野,这个木头什么时候上过大学,他不是高中毕业就参军了吗?
她的俏脸忽然有些发白:原来他看人家长得漂亮,就说假话套近乎,没想到干正事没胆量,追女人倒是色胆包天,这个大骗子!好色之徒!
慕野自然更不知道自己今晚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降级,连“好色之徒”的名号都有了,只是催大家赶紧上车,他这时才想起,刚才只顾追这边,忘了通知老五另外派人盯着酒店那边了。
路上,慕野问苑依君要不要报警,后者想了想,说:“算了吧,我又没事,要是报了警,谁知道媒体会怎么写,对我们公司说不定又会增添不少麻烦。”
大家想想也有道理,尤其慕野想到这中间肯定有别的事,现在不打草惊蛇也好,
等回到“仙客来大酒店”,大健和三郎果然已经走了,那个约苑依君谈合同的昌贸公司蒋总还在,一脸惶恐的神色:“苑总,实在不好意思,让您亲自跑一趟。我也是财迷心窍,想着多赚点,员工能多分点,那个日本鬼子说要给高出贵公司两倍的价,可刚刚接了个电话,就改主意了,出的价还不到贵公司的三分之二,我当场就拒绝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再续约一年啊?”他紧张兮兮的望着苑依君,肥嘟嘟的脸上油光闪闪,目光却是无比的诚恳。
美女律师在旁边看着,差点笑出声来,这人不去当演员实在可惜,刚才说这一番话时,脸上表情变化万端,时而愤慨,时而惭愧,时而大义凛然,时而可怜巴巴,实在精彩!
苑依君毫不在意的说:“蒋总也别这么说,做生意嘛,讲的就是利益,要换成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们与贵公司合作多年,关系一向不错,只要蒋总没意见,咱们就照原来的合同,仍续约一年,您看怎么样?”
蒋总一付感激涕零的样子,立即让秘书准备好合同,双方当即签约。
慕野在一旁看着苑依君镇定自若、宽容大度的与对方应酬、签约,那付沉稳干练样,与自己印象中的她大相径庭,好似比她实际年龄成熟了两三岁,再看看有着相同气质的吕梦霏,心中觉得有趣:莫非女强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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