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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张庭与何球仍旧不断为我夹菜,但,我吃不滋味,毫无胃口,一口没一口的吃了一点。
而其他人仿佛知道了我已知道所有事情般,已不再像中午与昨天般顾忌。
他们的聚餐,他们的谈笑之间,都很乐融融,很欢愉。
或许,他们之中,就只有我是无法从容的加入与及享受这种欢乐的气氛吧?
张庭与其他人不时斗酒之时便对我说,你看大家在一起多开心。
我巡视着他们每一张脸,是的,他们此刻都很快乐。只是,快乐过后的空虚,又会有谁去关心?
欺骗你的时候,或许他们会对你百般的好,但,把你骗进局后,这样的好还会一直持续,一如既往吗?
不会。当他们欺骗你的时候,他们会装作很风光,很大方,但,真相被揭露之后,他们便打回原形,他们还是他们。
晚饭过后,我躲在我们休息的那个房间里,而其他人便到隔壁打牌去。
张庭与何球又进来欲说服我。
无论在怀疑,抑或是到最后真相被揭穿,我都显得那么的坚强,若无其事般。
但,却在张庭苦口婆心之中的一席话,我难受的无话可说,我只能低着头,不在他们面前显露自己的眼泪。
张庭说,如果你这样一走了之,你对得起我们两个吗?
我无话可说,甚至感到痛心。如果我这样离开对不起他们,那这样骗我上来这里,那又有谁对得起我?
他们的劝说中,仍不断出现叫我去听课的想法,我的心已淡了。
不久,张庭出去了,何球又一直对我劝说。我只回了一句,我明天就走。
这里没有车坐回去,你想去哪里?何球说。
或许去南京,或许别的城市。我说。
你有钱吗?何球问了很现实的问题。
我低头不语。只因,我身上的钱并没有多少。连买车票回家的数目都不够。
别去了,再呆两天,跟我们一起过完中秋节,到时候我给你买车票回去吧。别固执了,好不好?何球说。
我已经说了,我明天走。我一意孤行。
不久后,张庭又叫了福代与阿基的表哥陈领导进来与我谈话。
我感到很厌烦。我都去意表明了,为何还要找那么多人跟我说话,这样的行为,让我无比的厌倦,甚至讨厌得不得了。
我沉默不语,漠视他们的话。
我尤其不喜欢阿基的表哥,当他坐在我旁边,一副笑面虎的姿态与我说话之时,我不知道为何,我会身心颤抖。一种很危险与及可怕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发出。或许是因为他以前是当医生的关系,我异常的反感。于是,为了躲避他一直的喋喋不休,我只好假装肚子不舒服,想要上洗手间。
我从洗手间回来后,他们仍旧不厌其烦的继续说服我。我厌恶无比。我一直沉默以待。一段时间过后,他们见没有任何收获便离开了,或许,他们也累了,花了如此多的精力也无法说服我。
他们正以他们的精力与我的固执与智慧战斗。
一直居于下风的他们,一一的离开了房间,张庭说,好了,你也累了,先去洗澡吧,一会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公园里逛逛。
对于张庭欲强制的把我留下,我不语,我收拾衣服去洗澡,洗完后,便收拾了一下行礼,做好明天离开的准备。
然而,何球邀我到旁边房间跟他们一起打牌,我拒绝了。不一会,阿源又进来重复着他们曾经说过的话,我厌烦无比,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不久,他出去了,又进来,手中多了一杯水,他把水递给我,但,我拒绝了。
心里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水里加什么东西,为保万全,我决定滴水不沾。
不一会,何球洗完澡了,再次进来了。欲旧事重提。我没有理会他。
福代与陈领导又再次进来。我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的厌烦一帮人的。那一刻,我烦闷的真的想一一诅咒着他们,永远消失于我的眼前。
我同样的决定,同样的话,已重复数以万计的次数了,他们到底有没有耳朵?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抑或是,他们都是听不懂人话的人类?或许,他们已中毒已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终于,到了睡觉的时候,他们才不甘不愿的放过我,我以为耳根终于得到清静。谁知道,与我同房间的那三个女的,一回到房间,才躺下,便又开始对我喋喋不休的说起来。
她们说,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进来的方式都是一样的,都被自己相信的人所骗。你可以不用听他们所说的话,你可以自己去听课,自己去了解,我们也是要半个多月才听懂了,听懂后,才觉得很不错。
她们一直的说,一直的说,我已经麻木了。我闭着眼睛,嘴角弯弯,以示我听懂了她们的话,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睡我隔壁的玲姐,一直盯着我看,一直欲说服我。我假装很困的睡了。
不久后,他们才没趣的停了下来。
事实上,我根本就难以入眠,心里有些突然兹生的忧虑。
我怕他们不让我离开,我怕事情没有那么的顺利。于是,我便拨了妈妈的电话,但关机。于是,我便拨了爸爸的电话,通了,一听到爸爸的声音,我便说,明天叫妈妈给我打电话,我打不通她的电话。
爸爸在电话另一头拒绝了,但,我仍一直说,要他叫妈妈打电话给我。
爸爸并不知道我来了盐城,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说明情况,只好朦胧的给他一个信息。但,我想,如此突如其来,爸爸可能并不明白。

挂掉电话后,玲姐侧躺着凝视着我说,云姐,暂时不要跟家人说,他们并不了解,所以不会明白的。
我敷衍的‘嗯’了一声,便闭上眼假寐去了。
翌日,也就是9月13号。
我起了个大早。但,他们比我起得更早。
我洗漱完毕后,张庭说到外面去吃早餐。于是,我便说把行礼提行。
张庭与何球再三劝说,吃完早餐回来再拿,但,我无动于衷,固执的提着行礼。看着我提着如此重的行礼,何球于心不忍,但,帮我提着大背包,我有点担心的想推却,但,他还是从我手中夺去了大背包。
拗不过我,他们只能任由我提着行礼,步走到一间类似‘独一锅’的快食早餐店。
或许是因时间尚早的关系,人影稀薄。
巧合间,我们碰到了阿杰与阿飞同时也在此吃早餐。他们几个眼色的来回,又或是阿飞眉尖眼利,瞥见我提着行礼,于是略猜到是何事,因此,叫我们与他们一起坐。
坐下之际,我身边的何球与张庭直打眼色,而张庭却假装看不见。而注意到此微样的我,压根儿不懂他们的意思。
我知道阿杰与阿飞与何球他们是同一伙的,但是,阿杰与阿飞却还装作卖手机与做厨房的来劝说我留下,我感到他们虚假无比。
我受不了他们的嘀嘀咕咕,于是,我便上了洗手间。
在上洗手间的这段时间中,我想到了不少的事情。即使我如此坚决要离开,即使我已把行礼提了出来,但,他们还是想尽千方百计的想我留下。现在的我,根本无须再与他们磋砣着光阴。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我走出了洗手间,然后,毫不犹豫的提着行礼说,我自己去坐车。话落,便三步并两步的离开,让张庭他们措手不及。
反应过来的张庭冲了出来,欲拦截我。但我坚决离开,他便喋喋不休的跟在我的后头。
去到了一个旧的汽车站,我打算坐车离开。但张庭说,这种小汽车站很多是骗人的。于是,我内心因他的话而微带惧意。
最后,我只是随便买了一张江苏的地图,便打算坐车到之前我来时到过的那个盐城车站去坐车。
张庭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最后,他投降了。不,是我以为他投降了。他说,好吧,你走吧,但,你有钱买车票吗?你等一下吧,我叫何球拿我的卡去取几百块给你坐车吧。
听了张庭的话,我缓了缓脚步,的确,我需要钱坐车。我用时间作赌注,赌张庭是否还有点同情心,是否念在亲戚关系上,十几年老同学的感情上,让我等到满意的结果。
固然,时间证明了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我没有等到张球的‘雪中送炭’,而是等来了一个有一面之缘的女士。她是谁?她是我在中秋晚会上看到的一名女士,据说身份并不低微,或许是张庭他们的上上司。
当她与我谈话握手之际,我身心惧颤。我不知道为何如此,但,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不简单。于是,她一直问我的问题,我毫不理睬的只盯着地图看,心在揣摩着要到那个城市去。事实上,我一直盯着地图看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不敢与此女人对望,她让我手心发汗,身心发抖。
女人见我默不作声,便捉住我的手,貌似很温柔的对我说话,我抗拒的抽回手,拒她于千里之外。我知道这样的行为是如此的失礼,但,我丝毫不介意在他们面前表面的如此性格孤僻。
这个女人的到来,也就等于否定了何球会为我送钱来的可能了。我的心也因答案而冷淡了。此地不应久留,此时不走,更等何时?
还没等那女人把话说完,我神经紧绷的倏地站了起来,我走了。留下了这句话,我便急急忙忙的步离他们一段距离,于是,立刻上了眼前的计乘车。
他们反应过来,我已上了计乘车了。而,从计乘车的倒后镜看到,那名女人一直在训导张庭。
心似乎松了一刻,但,不到一会,我又神经质了起来。他们会如此轻易放我走吗?我霍然变得疑心重重,我甚至怀疑起这位女司机是否是他们刻意安排的。有了这层的想法,我立刻给妈妈打电话。把一切的情况告诉了妈妈。倘若,我真的走不出他们的鸟笼,至少,妈妈也知道了真相。无论出现何样的结果,我也不会不明不白。
不瞒的说,在给妈妈说明真相后,我已做好了接受任何情况的准备了。
在计乘车载着我的途中,何球来了电话,他说,钱已经拿到了,你在哪里?
我感到很讽刺,我很冷淡的说,不用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祝你们会升官发财!!话落便把电话挂掉。
当计乘车把我载到了盐城车站后,我心头悬在半空的大石,终于落下。到了这里,我至少有八成的安全了吧?我想。
在车上的时候,我已大概的看过了地图,我决定到杨州去。就如此坐车直接回去,别说我的车费不够,同时,我也不甘如此回去,至少也到别的城市去走走。于是,我便到了售票口买了一张到杨州的车票。
购票后,我开始不断打电话给同学朋友们求助。但,有可能帮我的那几位朋友,不是手机没费,就是电话没人接。我一直拨一直拨,由盐城拨到杨州,电话都不通。
我敢问上苍,我是否倒霉到了这种无可救药的地步?
身上的盘川已所剩无几,到了杨州已是下午四五点了。我的路,突变得如此艰辛,我已逃出了鸟笼,却仍旧没有逃出厄运的烟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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