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坊间传闻，你觉得可信么？”李湛笑着反问道。
李云霖眨眨眼，说道：“空**来风，未必无因。”
柴令武接道：“传的绘声绘色呢，听说李兄的朋友内功极高的，还受了内伤，一直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调养，可有其事？”
李湛哈哈一笑，顾左右而言他：“你们也都是习武之人吧？”
程处亮说道：“俱都是阵仗间的功夫，比不得侠客那种的。”
“哦？侠客又是哪种？”李湛笑微微的反问道。程处亮口拙，不知如何回答，求救般的看向李云霖。
李云霖想了想，说道：“人莫能窥其用，鬼莫得蹑其踪。能从空虚之入冥，善无形而灭影。此侠客者也。”
李湛点点头，说道：“这只是侠客之技。”他环视众人，笑问道：“若是能够选择，各位是愿意做提兵百万，破灭敌国的统帅呢，还是愿意当一名行侠仗义，扶危救困的侠客？”
“现在哪儿还有敌国可破。”程处亮摇了摇头，说道：“小弟还是想当侠客，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就像……就像令狐冲那般。”
“得了吧你，怕不是想碰到个任盈盈吧？”柴令武打趣道。
李云霖没有和旁人一起哄笑，反倒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李湛，问道：“李兄所言，似有所指？”
李湛说道：“只是偶有所感，我是觉得……”他皱着眉头却不好说下去了，李云霖见他如此，也不由拧着眉毛想了片刻，忽然展颜，微微一笑，说道：“李兄是想说，我们虽然都是王公之后，却不应该只凭父荫便肆意享乐吧？”他随后又叹气道：“可是如今四海清晏，哪儿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呢？”
“机会只青睐有备之人。”李湛笑着摆手道：“且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说回侠客——儒者以忠恕,仁爱,克勤、克俭、克已、奉公之心治理天下,道家以超然之态救治天下,佛家以普渡众生之心化行天下,结缘天下,侠者则以勇猛之心,果敢之行匡服天下,打抱不平,扶贫济弱.虽义理各有不同，然其居心何其相似。‘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只是我这本《笑傲江湖》中，写了太多的野心、权谋与狡诈，实在不适合你们。”
李云霖也点头道：“江湖不远……”他这才是真正的意有所指。
“我却没看出什么野心，权谋来。”程处亮说道：“就觉得那个岳不群不是好人！”
“哈哈，你老兄也分得出好人坏人了么？”柴令武白白净净的，却是个蔫坏的家伙。
程处亮瞪眼道：“怎么分不出？那个萧佺我早说过不是好人，你却不听，吃了亏才知道，还不是兄弟们帮你报了仇？”他说的兴起，却没看到李云霖给他丢了个眼色，倒是柴令武尴尬道：“这些旧事提他作甚。”
李湛听他提起萧佺，心中一动，问道：“可是宋国公之子萧佺么？”
“是了……”程处亮看看李湛，才忽然想起不该在他面前提这事，不过他性格直爽，一贯不喜欢藏着掖着，便坦言道：“上一回在曲江，便是我们几个下的黑手，连累了李兄——那时还不认得你咧！”
李湛暗笑，看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双方结了梁子，当时恐怕自己的前身还没有和萧佺翻脸，遭受池鱼之殃，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笑了笑，大方道：“有什么打紧，江湖上还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呢。”
程处亮听李湛如此说，喜道：“李哥哥真个是豪爽人！”
高辉祖忽然想起传闻中李湛在酒楼曾唱过《笑傲江湖曲》的，便急忙出言提议。李湛也不推辞，稍酝酿下情绪，站起身来放声便唱，高辉祖听得一遍，竟然也能哼哼几句，一边唱，一边击掌，待能完整的唱下来之后，更是喜形于色，自夸道：“都说张瑞瑞听得一遍曲子便能吹奏，小弟我也差不多吧？”
柴令武嘿嘿笑道：“那你今晚上就去找张瑞瑞切磋切磋啊。”说的时候，还眨巴着细长的眼睛，很是猥琐，那切磋二字，更是被他加重了音调。引得几个年长的会心大笑。
高辉祖也不生气，反击道：“小武眼红了么？哥哥晚上带你同去如何？”
柴令武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到底比不上二十出头的高辉祖脸皮厚，当下涨红了脸说道：“谁有空跟你去，我，我晚间还有正事呢。”
跟着众人哄笑一会儿，李云霖见天色不早，便唤来珂哥儿，问他筵席可否准备妥当了。珂哥儿笑道：“已经好了，正要禀告呢。”
李湛见他和李云霖神态亲昵，言语随便，心里暗道：莫非李云霖还有龙阳之好？想想觉得恶寒，便丢了这个念头。
待入了酒席，李湛又被他们追问西域的情况，待听得天山之上有甘露川如许草原美景之时，李云霖感慨道：“这么好的地方，岂能让异族占了去。李兄在西域也算得上开疆拓土了。”
李湛摆手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西域边境未稳，我担心的，却是以后呢。”
“以后？莫非李兄认为，那西域各国，会起叛乱之心？”李云霖警惕的问道。
“哈，要真是那样，咱们可就有用武之地了！”程处亮大大咧咧的说道。
柴令武白他一眼，出言讥讽道：“就凭你么？是做个斥候呢，还是当个弓手？”
李云霖瞪着他二人说道：“别捣乱，且听李兄怎么说。”
李湛微微一笑，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及对高昌的分析说了一遍，讲完之后叹道：“可惜目下尚无充足实据，不然倒是可以上奏朝廷，早做打算的。”
李云霖闻言只是点头，心里却盘算着李湛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倒是程处亮和柴令武二人又斗起嘴来，惹得高辉祖不满道：“你两个要斗就去战场上比个高低，光只斗嘴算什么好汉！”
程处亮扭头道：“哪儿有战场，你给我找一个来！”
柴令武不服气地说道：“若是拳脚上，我未必能胜得过你，行军打仗么，你可就比不过我了！”
李湛心中一动，微笑道：“这也容易，我这就给你们找个战场来。”
众人闻言都看向他，程处亮惊讶道：“李兄有什么法子，快快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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