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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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给我讲大道理,乐鹏程就是坏蛋。”
“慧慧……”
“我不要听!”乐慧扯自己的头发,“他不配做爸爸!”
毛头皱起眉头:“没孝心的人,猪狗不如。”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乐慧转过脸,冷冷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你替不替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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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头替乐慧报仇。第一个摆平的是沈立军。
此时的沈立军,长得更高了,配了无框眼镜,单肩包换作公文包,往腋下一夹,有点小知识分子气派。一天放学回家,宝马车的轮子忽地瘪了气。司机一检查,说是扎到玻璃。沈立军见离家不远,就走回去。
过街角,穿弄堂。背阴的一壁墙头,爬满紫盈盈的牵牛花。沈立军摘下一朵,闻了闻,忽地感觉眼前漆黑。一只麻袋蒙住了脑袋,一块臭布堵住了嘴。袋口扎紧。沈立军左耳挨了一下,顺着墙壁滑倒,又被人拽起,一记右勾拳。劈里啪啦几下,意识就浑了,他猜可能是两个人,但不确定。麻袋太厚,来人只管闷揍。
拳头终于停下。沈立军瘫在墙角哼哼,嘴里有咸有甜还有苦。这时,一注细细的液体过来。霎时双眼剧痛,浑身抽搐。他的面颊被什么凉凉的东西抵住。
沈立军卧床三个月。能走动时,高考也来了。离第一志愿财经大学的分数线,差了足足十一分。沈立军的爸爸沈永强,以前是副市长,退下来后在一家国企担任总经理,凭着他的上下走动,沈立军勉强挤进梦寐以求的学府。
沈立军的叔叔沈永伟,在本区当公安局长。沈永强隔三差五地打去电话,要求严惩凶手。沈永伟不温不火地查了几个月,抓了三个调戏妇女的小流氓,潦草交了差。
沈立军腿骨痊愈,走路无碍,面孔却不再白净,鼻梁旁多了个“人”字红疤,歪歪扭扭凸得老高。
毛头将这些告诉乐慧。乐慧愁着脸。
毛头冷冷道:“你心疼了?我出手重了?”

乐慧赶忙摇摇头,挤出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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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遭报应的,是爱民中学高三(2)班的班主任宋老师。一场夜半天火,将他这辈子的积蓄化为乌有。第二天,毛头领乐慧参观。离了四五百米,一团浓烟罩在天边,半空是清晨的雾气,死沉沉地凝住,再底下,卖早点的摊贩们燃起的炊烟,一缕缕有气无力地朝上顶。宋老师的是街面房子,木窗子烧没了,墙面一个黑糊糊的洞,还在往外冒白烟,铁焊的晾衣架光秃秃的,半条焦抹布随风飘荡。楼下一间烟杂店,屋顶坍塌,残存的木门板横七竖八地堆着,一个白发老太坐在地上哭,缺牙的嘴巴含糊不清。相比,二楼安静极了,仿佛本就是一间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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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慧想不明白:一个有钱人,为啥住得这么简陋。
毛头道:“做人低调些,会省很多麻烦。”
“你老是让人送东西到我家,大包小包的,可一点都不低调。”
“那不一样。你是我的女人,我要让你长面子。”
从乐慧家到毛头的住处,骑摩托车将近一个小时。小区绿化还好,装模作样地开了一弯人工湖,放养了几条鱼。过小石桥时,脚底下扑通直响。
乐慧没戴胸罩,吊带裙刚好遮住**。一路上,毛头勾着她,手插在她胸前;电梯里,他还探进她的短裤。乐慧浑身湿热,一个劲儿傻笑。
到了房间里,来不及关门,互相撕扯着,乐慧转眼就裸坐到草席上。毛头解扣子,解得不耐烦了,用力一扯,衬衫前襟开了,塑料钮扣劈里啪啦,弹落在地。乐慧吃惊地瞧着他那丛旺盛的胸毛。毛头黑皮肤,小眼睛,扁平面孔,一身石头样的肌肉。
乐慧的热情忽然淡了。
毛头察觉到了,从她身上滚下来问:“怎么了?”
“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毛头提出共浴,乐慧坚持让他先洗。隔壁的水声,在乐慧的脑袋里轰轰作鸣。不知道为什么,毛头的**让她感觉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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