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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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正在下着鹅毛大雪,漫天的雪花如天女散花般纷纷落向邬国的城,皑皑白雪盖满了整个都城,街道上路人的膝盖已经被厚厚的积雪所淹没,往日最繁华的街道此时也只能看见几个半截的身子在那里艰难的爬行。
雪窖冰天的天气可以阻止人们的日常起居,但是却丝毫不能阻止战争蔓延,随着雪越下越大战争也越打越烈,因为战斗双方的将军都看到了战机。
大雪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但是战斗双方却没有丝毫停战的信息发出。
这天和往常一样又是一个漫天飘雪的鬼天气,但是不同的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正在回邺都的路上。
清晨一士兵正快马加鞭的朝都城奔来,口中还不停的喊道:“让开!让开!急报!”
路上少有的几个行人纷纷让开道来,而在家里躲寒的人们也都纷纷探出头来不停的张望,大家的眼中有的只是麻木和无望。
战败的消息一经传开顿时引起轩然大波,皇城里人人自危。
“据说是被别人偷袭的,听说李将军还投敌了呢!”一人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不会吧!李将军怎么会叛变呢,是不是搞错了?”另一人说道。
“千真万确,我是亲耳听见送信人说的,他还说这场战争很重要,敌人已经占领了几座重要的城市。”
“不知道元帅还守的住吗?”
......
而此时唐都王府前则正在上演着一幕“杨乃吾与小白菜”的悲剧,只见一肠肥脑满的女人正指使几个婢女将一小肚微翘的孕妇从家里扔出,这个肠肥脑满的女人正是都城有名的丑女翠姐。
“求求你了小姑,让我再见丈夫一面吧!”女人抱住翠姐的腿。
翠姐一腿将女人甩得老远,然后朝女人吐口唾沫骂道:“什么东西,哥哥叛国,妹妹犯贱!我哥没空见你,给我滚!”
不一会儿一男的走了出来,身后跟了几个彪形大汉,来人正是女人的丈夫王封安。
王封安早年是个穷书生,因为得到李梅雨兄妹的相助一举高中,王封安个头高大,相貌出众,私下里也是个多情浪子,花间蜜蜂。他一直想攀附六王爷,但是对方却并不太领情,王爷有个女儿却是很领他的情的。他早就想将梅雨给休了,只是一直慑于梅雨的哥哥,现在趁着这个机会,他还不下手更待何时。
王封安走到门口,对着梅雨厉声骂道:“你怎么还不滚?”
梅雨抬起头来,满眼泪花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道:“你不顾及我们的感情,难道就不能顾及一下我肚里的孩子吗?”
任谁见到眼前梅雨的这般模样都会心生怜悯的,但是王文钊不会,只见他气急道:“还不快滚?非要老子动手吗?”
梅雨哭道:“我走!我走!”
男的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对翠姐笑道:“妹妹,你给我看好了,别让这个女人再回来。”
梅雨瘦弱的身子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她双目痴呆的向前走着,刺骨的寒风即使再冷也难以冰冻她那颗破碎的心灵。
一夜间,最至亲的哥哥没了,而且还被安上了叛国的罪名。昔日那个疼爱自己的丈夫也立即露出了真相,无情的将自己扫地出门。
街道还是那样的安静,街道两旁的各家门院都是紧闭着的,看着别家烟囱里升起的寥寥炊烟,梅雨没有任何向往和触动。
她已经麻木了,麻木的心灵是不需要温度的,也不需要归宿的。她只想这样麻木的死去,慢慢的,她一步一摞的向前走着。
此时,前方有个佝偻的身影向她这边走来,在这冰天雪地里,那个身影显得是那么的突出,女子没有去关心那个身影,仍然“陶醉”在自己的步子中,眨眼工夫来人便到了眼前,要是有人仔细观察的话一定会惊叹的,因为来人是在瞬间来到梅雨身前的,而且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的脚印。
来人是个乞丐,他佝偻的身躯上披着一张褶皱的皮,一双险些爆出的眼珠上挂着两弯已经脱得差不多的白眉,所有的头发和胡须全是白色的,比那地上的白雪还要白。
老人将半破的碗伸到了女人面前,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女人。
梅雨停住了脚步,缓缓抬起头道:“老人家,我没钱,你还是向别人去讨吧!”
乞丐:“姑娘,你认不出我了吗?我就是上次同你讨钱的那个乞丐呀!”
梅雨冷漠道:“记不住了,记得住又能怎样呢?”
乞丐:“你能这么说就说明你还能记得我,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孩子和哥哥想想呀!”

梅雨捂住肚子自言自语道:“是呀!我的孩子,对了我哥,我不信他会叛国的,我不信!不信!……”
乞丐看着女人,然后摸了摸胡子笑道:“是呀!为了你肚里的孩子你也应该振作呀,既然你不相信将军会投敌,你就更应该振作了!”
梅雨跪下乞求道:“老伯,求求你救救我和孩子吧!”
乞丐从破袋子中掏出一件女人的衣服递到梅雨面前:“你把这件衣服穿上,然后沿着我手指的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你会发现一个名叫“火焰”的山洞,那里有你需要的一切。”
梅雨连忙磕了几个响头,当她再次抬起头时,那个老头已经不见了,四周的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只是在女人的面前多了一件看似单薄的衣服。
梅雨将衣服从地上捡起,穿在身上后立刻感觉一阵温暖。刺骨的寒风照样可以吹到她那裸露在外面的脸蛋和手臂,但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
穿上衣服后,梅雨感觉周身似乎有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薄帘布在为自己遮风蔽雪,雪还是下得很大,风也刮的很烈,但是梅雨的脸色明显的有了好转,脸上、手上开始现出淡淡的红润来。
梅雨朝乞丐先前指的方向看去,似乎真的有条笔直的红色小路。梅雨也没多想就顺着这条小路走了下去。
在街上偶尔出现的行人看来,此刻的梅雨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丑陋老妇人,这也是那件衣服的魔力,它不仅可以为梅雨驱寒避风,还可以让梅雨呈现给外人的相貌是一幅老态龙钟的样子,这样也可以更好的使她避免被坏人骚扰。
当梅雨走出城墙后,展现在她面前的就是一条清澈的河水,河水清澈见底,水中鱼儿自由的嬉戏,河面上是一条弯弯的彩虹石桥,梅雨又转身朝身后看看,身后仍然是皑皑白雪,梅雨想都没想就踏上了石桥。
当踏上石桥的那一刻,她感觉心中的包袱和痛苦一下子都解开了,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崭新的路。
梅雨按照乞丐讲述的路线走了下去,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那个山洞口。但是回头看去,先前的来路已经不见了。
山洞门口绿草如茵,果树成林,山中鸟鸣兽叫好不热闹,梅雨爱护的摸了摸肚子,然后展开双臂热情的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为了孩子,为了哥哥。”说完,她便向山洞内走去。
山洞不是很大,但是洞里有湖、有桥、有房、还有食物。
接下来的日子,梅雨就在这里安家了,洞里似乎有种特别的魔力可以让她忘记苦痛;忘记伤感;忘记牵挂。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梅雨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起来,梅雨已经感觉到肚中小生命的蠕动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山洞从外面看来就像一个烧得火红的大火炉一般,而此刻的梅雨就像是火炉中正在被炼化的丹药。只是这一切是身在洞中的梅雨无法感觉到的。
临产的日子终于到了,这天整个山洞外面失去了往日那世外桃园的色彩,呈现出来的是一片火红的世界,比之火山爆发还要火红灿烂许多。
但是这一切的变化只是显现在颜色上,山洞中正在临产的梅雨既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燥热。
和别人生孩子不一样,梅雨生孩子没有任何的痛苦与不适,伴随着孩子的一声啼哭,山谷外的整片天空顿时开朗起来,鸟鸣兽叫声又开始从四面响起。
孩子的出生给梅雨带来了新的生活,新的人生目标。
梅雨关爱的看着孩子,心中想到:“一切就从今天开始吧!就让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吧!”
“这是什么呀?孩子你别吓母亲呀!”当看见孩子胸口的一团火焰胎记时,梅雨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只见这个胎记布满了孩子的整个额头,胎记看上去就如同燃烧的火焰,而此刻梅雨的心跳就如同那火焰般此起彼伏。
火焰在孩子头上“燃烧”了足足六年,直到孩子六岁生日那天火焰才停止跳动,看着停止跳动的火焰胎记,梅雨心里安稳了许多,也就是这一天,火焰从孩子的额头上消失掉了。
这些年来梅雨可是天天在担惊受怕呀!每天晚上她都是从睡梦中被火焰给惊醒的,每当她睁开眼睛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孩子额头上的火焰消失了没有。
当看见火焰胎记从孩子的胸口消失后,一种不舍的情绪又袭上心头,于是梅雨就将孩子取名李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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