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175节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175
盛云英的回信很快就来了。
张梅林接到盛云英的回信后,认认真真的看了几遍,总觉得象是雾里看花,眼前仍是模模糊糊的。她在信里说:“……我多年来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前辈和恩师,尊敬你爱慕你感谢你时常想念你,甚至到北京来工作后,有时我还觉得在你身边是多么好啊!……过去在学校时,我一直回避谈起我们的关系,我现在仍然无法答应你所要求的那种关系。我刚到一个新单位工作,而且是中央机关,我得珍惜,我要努力工作做出成绩,我不想象其他女孩那样一毕业就忙恋爱结婚生孩子而不顾自己的工作和前途,我要首先为可爱的祖国多做一点革命工作,而且我很悔恨自己让你耽误了几年。我还要在做出成绩后才想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不知是猴年还是马月,你可等不起了。而且我们遥隔千里,不要再苦苦相思。我觉得你应该把我留在历史记忆中,而在现实的生活中加快去寻觅新的幸福……”
张梅林正拿着这封信呆呆的坐在那里苦思冥想,高俊杰来了,从他身后把信抢走了说:“是什么天书使你难懂难解,我来帮你看看。”
张梅林先是一怔后苦笑着说:“我也正想去找你解读解读呢,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可能一句话就把谜底揭开了。”
高俊杰把信看了一遍说:“先听听你的看法是怎么样的?”
张梅林说:“我觉得她还在为难之中,想断又不舍得,想不断又熬不得。在十字路口徘徊。”
高俊杰说:“你怎么象祝英台奚落梁山伯,是只呆头鹅!她明明说过去没有和你谈过什么恋爱,今后也不想和你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其它的一些美丽词句只不过吊吊你的胃口而已,或者说对你过去的关心的一种表示感谢的方式。”
张梅林说:“她毕竟还留有余地呀,你看要不要找她母亲谈谈,看看她的态度。”
高俊杰说:“我看算了吧,就算她母亲相中你这个女婿,也是天高皇帝远,无济于事的。对她母亲,我顺便和她谈谈,看她能否打动她女儿,如果有点苗头你再去,你盲盲目目去要惹人笑话的,你不要忘记你是镇里副书记,身份还得注意。”
高俊杰晚上把小翠找到家里,这可以算是定期约会。高俊杰每星期有两个晚上是专门留给小翠的,只要没有特殊的情况,高俊杰都会留宿在家。
高俊杰问小翠:“你家云英这姑娘也真有一套,把个张梅林吊了几年的胃口,现在人到了北京好放手了,不要吊住人家了。”
小翠说:“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我知道张梅林想要云英,可云英这女儿是盛浩根找了三个老婆才生下的宝贝,从小家里人都只能听她,娇生惯养惯了。我看这个张梅林是诚心的,人也好,如果做我的女婿我当然高兴呀,可我这个女儿肯听我的吗?你越说她可就越跟你别扭。”
高俊杰问:“她这次能到北京去肯定有人帮忙的。你知道她在北京有没有对象?如果有对象了,也好让张梅林死了这条心。”
小翠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她从来不和我谈这些事,过去我知道她和李广和比较接近,后来她在大会上揭发他以后就早断绝往来了,以后没有听说过她和什么人好!”

“女大不中留,你也该问问她了。”
盛云英的确有对象了。是学校里的同学,早在两年前两人就好上。只是碍于学校的规定,虽然在暗中山盟海誓,可在表面上从不露什么痕迹。在学校里的同学也没什么人知道。这次她能顺利的到中央机关工作,就靠了这层关系。她的男朋友叫张怀德,他父亲是中央机关——部的副部长,盛云英就在这个部工作,而且住在张怀德家,两人已是同吃同住,只等在部里实习期满后去登记结婚。
张怀德的父亲张敏杰,原是盛云英读的那所大学的一名教授,又是地下党负责人,一个抗日战争初期的老**员。他对这所学校很有感情,执意把儿子从北京送到这所大学去读书,也执意要他儿子在那所学校找对象。他对他儿子说:“我爱那所大学,我是在这所大学里成为一名**员的,我又在这所大学里培育一批又一批优秀的**员。在这所大学里每一棵树每块瓦,我都很熟悉很热爱。盛云英住进他家后,只要他有空都会把她找去问学校里的情况,现实的历史的他都有浓厚的兴趣,而且只要她说起某一件他知道的事,他就会滔滔不绝的讲出一连串的故事来。有一次忽然想起了李广和,他问盛云英:“有个年轻的教师叫李广和,你认识吗?他是我在那所学校最后批准的一名入党者。这个人的父亲是国民党的警察局副局长,原来是我们的敌人,可是在国民党失败的前夕最疯狂镇压**人的时候,却挺身而出,帮我们隐藏了随时会被抓被杀的**人,这些人永远值得我们敬重。不知道现在这个李广和到哪里去了?”
盛云英不禁掉泪了。她说:“如果李广和在你手下工作就好了,现在可惨了。他在土改中对有些政策讲了些不同意见,被他的副手告黑状被学校开除了党籍,下放到一所中学教书,又遇到那个土改时的副手在当校长。大鸣大放时他贴了这个人一张大字报,被打成右派送到——劳动教养了,以后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张敏杰问:“你知道他详细情况吗?你把知道的和我说说。”
盛云英说:“我所以能考上这所大学,我在高三时是他悉心帮助我补习功课,也是他建议我考这所大学的。”
张敏杰说:“他对这所大学有感情么!”
盛云英又说:“土改时他对什么政策有不同意见,我不清楚,打他右派主要是他说某些**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象个阴阳人,其实他反对的只是那个告他黑状的校长。这个人是整人的能手,踩别人肩膀往上爬。”
张敏杰说:“你这个刚出来工作的小女孩,怎么能这样说你过去的领导呢?要谨慎,要学会善解人意,在中央机关工作,说话可不能随便,想好了再说,多嘴多舌必然会带来多灾多难。当然在家里可以随便一点。”
盛云英到这个家后,第一次受到长辈的批评,她无可奈何地说:“嗯,知道了,不是你问我才说的吗,在外面我不会随便说的。”
“这就好,这就好!”张敏杰点着头说。(175)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