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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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杰自从那次和小翠上过床以后，小翠的床上功夫把他倾倒了。虽然他巳经结过两次婚，结婚初期甜蜜的日子里也有如醉如痴的享受，但和小翠一比，这两个女人像是榆木雕的。刺激得他每晚都兴趣盎然。小翠也就经常在高俊杰床上留宿，要到凌晨才从窗户爬回去。
那夜，他们呼风唤雨以后，小翠躺在气吁咻咻的高俊杰旁边说：“阿杰，我想这样称呼你好吗？”
高俊杰对她脸上吻了一吻说，在这里我俩在一起时，当然所以，其它场合不行，而且最好装得不敢看见我似的。知道吗？
小翠说：“知道，知道。这点我还不懂，你把我当做呆子啦！我的脑子灵着呢。我今天想求你一件事。你不要怕，我一不要你的名份；二不干涉你再结婚；三不要你养活；四不要你只疼我一个人；只求你帮我安排个工作，哪怕做苦力也行，我不能坐吃山空，也要自力更生呀。”
高俊杰说：“这当然可以，而且还要帮你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现在蒋玉敏那里马上要招一些粮店的营业员，我想你是可以去的。那家粮店的主任原来是你们店里的伙计，我想他也不会拒绝的，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你说的是那个伙计？”小翠问。
“就是张阿虎。”高俊杰说。
小翠说“阿杰呀，你说得不讨，你要这样说，事情就会砸锅的。你不想想，伙计是旧社会的。解放后他就翻身了，老早是我们的领导了，到他那里我愿意。”
高俊杰的手一直不老实，趁机又抓了她一把说：“你的脑子还真灵。这个我当然知道，现在是在床上么。我是知道你愿意的，前几天他还和我讲起你，他说政府应该帮你安排个工作，让你有个饭碗，不然就是游手好闲的太太。”
小翠又往他身边挤了挤说：“那我更要求到他那里，我心里就踏实了。”
“你到那里去工作，可不许你忘记我喔。张阿虎可还是个王老五。我是把你这只羔羊送到老虎口上去了。”高俊杰又伸手在她内衣里乱摸一通的时候说。
“哪能会呢？我也不搬家，我已向你承诺，只要你喊一声，随叫随到。就是你自己不要吃了碗里望着锅里。”小翠往他身上靠靠紧说。
“这都是你自己承诺的，我也不能要求你做什么，只要守住这个秘密，不然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好果子吃。”高俊杰说。
“你不要烦。我心里清楚。你是救我于水深火热中的大恩人，说实话，我不能忘恩负义。”小翠说。
小翠拿了粮食公司的介绍信去粮店报到的时候，全店从主任张阿虎到全体营业员都鼓起了掌表示欢迎。
张阿虎说：“店里来了个大美人，我们都欢迎你来。你是第一次出来工作，不懂的事一定很多，先让王桂香告诉你些规章制度。我们是国营粮店，一切都要按规章制度办，不能出差错。王桂香是营业组的组长，要服从她管。”
小翠人长得俊悄，脑子也灵敏，在殷宝芬办识字班时认得一些字后，她整天无事就捧了本书看，开始看小人书，什么西厢记、三国演义，后来逐渐识的字多了，她就看小说，遇到认不得的字就找女儿问，所以这几年她把一些小说的故事能头头是道的讲出来。
粮店的工作很有规律性，每月五号到十号之间是机关学校工厂商店的职工领津贴的时候，在这期间粮店的营业特别忙。大家的工资低，每到发津贴后家家户户忙把一个月的户口米户口油户口煤先买回家，这样就保证了肚子能吃饱，余下来的钱就算着用，余得多一点就多买点菜，否则就少买点，买布买衣服要布票，买糖要糖票，买鱼肉蛋要肉票鱼票蛋票，八月半买月饼有月饼票，过春节买点茶食要茶食票，这些票都是按人头发，有的还按年龄和所从事工作的性质来定量。这些定量标准又按上年的收获情况而定，所以大家用钱的计划性特别强。
粮店每月卖户口粮油的高峰期一过，营业就很清淡了，职工就天南海北的闲扯。谈得最多的大家最有兴趣的就是一些的“荤段子”。闲扯时都不谈政治的，每天关门后一小时雷打不动的学习时政，一般是读报纸，读的人筋疲力尽，听的人瞌睡连连，请假是不准的，坐在那里瞌睡只要不打呼噜也没有人干涉。小翠进店后她经常讲些三国水浒上的故事，开始还有人敷衍着听，后来别人说，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不好听，王桂香说：“小翠，你一个大美人儿，嫁了有二个老婆的丈夫，你一个月轮到几回啊？”
小翠虽然出身在妓院，又和多个男人鬼混过，但从没有在大庭广众讲过这些事，对王桂香的问话红着脸不回答。
另一个嘴有点歪大家叫他阿歪的说，这还用问，长得这么水灵灵的，又嗲里嗲气的美人儿，盛浩根怎么舍得凉在一边呐，还不是夜夜不脱空。小翠你说是吧！
王桂香又问：“那时是夜夜不脱空，现在独守闺房怎么熬过长夜，一定要找几个替工。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一定尽这个组长的职责，帮你找几个。”
说得大家哄堂大笑。
小翠很讨厌阿歪，他讲话特别荤，两个眼睛还骨碌碌的对着你转，歪嘴的一边还淌着口水，有时趁人不备时在你身上摸一下。
小翠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后也不示弱了。她指着阿歪说：“你积点德，下次投胎时不要再歪嘴了。”
王桂香说：“小翠你说错了，他积了德，下次投胎时这张臭嘴再歪一点，这样才能上下对口啊！”
张阿虎在这种场合是不参与他们讲荤腥的，尽管他听得有滋有味可表情还是挺严肃的。这次他听了王桂香的话，觉得有牵到政治了，因为粮食系统正在强调上下对口，国家成立了粮食部，省成立粮食厅，市也成立粮食局，现在王桂香把上下对口套用到这上面来有点太过分了，因此他一声吆喝：“讲笑话要注意政治影响。”王桂香开始被他喝得吓了一大跳，随后觉得他真会假正经，本想当场奚落他几句，一想今天晚上自己值班，他一定会来的，有收拾他的机会，也就忍下去了。
粮店共有七个职工，正好每星期每人有一个晚上轮流住在店里做保卫。每逢王桂香值班时，张阿虎都会来陪她的。开始时是十点钟左右来，过了半夜就走。后来二个人在店堂里喝酒吃晚饭一直延续到第二天上班，这已成习惯。店里的职工和王桂香的丈夫都是清楚的。王桂香的丈夫原来是一个瓦工，解放后一直找不到活干，家庭生活很困苦。后来张阿虎当工会主任时，把王桂香弄到盛浩根米行当清洁工，两人从此成了相好。后来粮食全面实行国家经营，张阿虎当了这个店的领导后就把王桂香留下来，还封了她个组长。她的丈夫也由张阿虎介绍到镇上的建筑公司做瓦工。一家两口的工作全仗张阿虎帮忙，所以丈夫不敢得罪张阿虎。他在外地工休时只要和王桂香值夜班的日子撞在一起，也不敢回家。小翠来后店里多了一个人，张阿虎就可以不值班了。其实他还是值班的，就是去陪小翠。他们是熟人熟事，小翠第一晚值班，张阿虎就迫不及待的打上门了，从此也就成了习惯。张阿虎有些知心朋友劝他，你现在运气正好的时候，正儿八经的找个姑娘成个家，总要比那两个残花败柳要好得多，平时有人照顾，生个儿育个女也能续个香火，现在这么混，到老了谁来照顾你？张阿虎说，这你们就不了解我了。我现在一个月的津贴只有二十七元半，一个人混，还结结巴巴，怎能养家糊口？古人说，家花哪有野花香。她们虽说是残花败柳，却是久经沙场没有一次不使你神魂颠倒的，老婆能做到吗？而且自由得很，想玩就玩玩。不想玩就走路。（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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