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1、32、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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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丁伯威听了蒋阿大的叙述后说:“在没有抓到李长庆之前把钱寅生软禁起来,你们不方便的话可以送到天堂保安司令部来;此事由司令部通报郭振基,不准钱寅生向郭回报;同时要抓紧搜捕李长庆和运粮的船主和船工。”
蒋阿大回来后向王伯先回报了丁伯威的意见,经商量决定把钱寅生送天堂保安司令部,以免发生不测。
王伯先找了钱寅生说:“丁司令想请你到天堂去谈谈,我们就不便留你了。”王伯先还拒绝了钱寅生要回镇政府安排工作和回家拿一点东西的要求说:“去去就回的,不必了。“立即由蒋阿大带了一个班护送去天堂。蒋阿大为了显示保安队的威风,一路上不断的与熟悉的人打招呼,并一再对熟人说:“我们丁司令要找钱镇长去问话!”这样很快的传到了钱寅生的家里,他老婆立刻找了镇公所的汪秘书一同随后赶到了天堂。
钱寅生刚被带到司令部不久,郭振基的电话就打来找丁伯威了。其实丁伯威并没有即时找钱寅生询问,而是要副官把他送到了司令部接待客人的客房,而且要副官好好的招待。丁伯威准备把他软禁在这里几天,等太湖镇方面把情况弄清楚,有关人员都找到以后再定夺。所以郭振基打来电话时,丁伯威要书记员回答他不在司令部,也不知道他到那里去了。郭镇基知道,是丁伯威不想让他与钱寅生见面,心里非常气愤,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打发钱寅生家属先回去。他想,我看丁伯威能搞出什么明堂?我郭镇基是李士群的老部下,也不是随便好惹的。
二连连长很快把渡村运粮的船主和船工找到了,被一起带到了保安队的营部,经王伯先一问船主就说:这条船是黄山镇兴隆米行田老板所雇,把在渡村买的五十担粮运到黄山去。丁伯威在太湖里的时候同这个田老板打个几次交道,是黄山镇上最大的米商,送过一些钱粮给丁伯威,同王伯先也很熟悉。王伯先觉得只要粮是向西边黄山运的,就足以证明不是运到本镇的户口粮,至于田老板把粮给那个就不必追下去了。王伯先把船主和船工先扣押下来后亲自到天堂向丁伯威报告。
丁伯威在听了王伯先的报告后,觉得缺了把粮运送给共党这个主轴,就没有力度和后劲。他把参谋长顾长佑和王伯先请来商量。
王伯先认为:“我们只要抓到了粮是向黄山运去的这一事实,就可以找郭振基捏造事实企图在保安司令部面上抹黑。至于这个粮是否送给共党的。还要田老板招供,如果是的,当然钱寅生和李长庆是脱不了干系的。可我们的目标是郭振基。我们现在的情况同郭振基斗应该是可以了。”
丁伯威就要顾长佑起草一份向省政府和省保安司令部的报告。对钱寅生和船主船工暂时扣押,待事情的结果明朗后再处置。
顾长佑的报告是这样的:“接省政府转来天堂市市长郭振基关于太湖镇饥民哄抢军粮事件的真相呈文,本司令部为慎重起见,特传唤原运粮的船主和船工,均称此粮系运往黄山兴隆米行的;至于该粮运往黄山后的去向目前由于原粮主李长庆被太湖镇镇长传唤至镇公所以后潜逃,故无法查清。郭市长呈文中说此粮系运往太湖镇的户口粮纯属道听途说。据此,太湖镇保安营没收此粮以抵冲军粮实属正当。……”
省政府的秘书接到丁伯威的报告后觉得情况不象原来那样轻描淡写,把两个报告一起送给了李士群。他一看稍加思索就在郭振基的报告上批了:“军政要精城团结,此事不必再提,有关人员也不必追究。”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钱寅生、船主船工也放了回去。
王伯先觉得虽然这件事过去了,保安营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但是他看出郭振基等地方势力终在伺机打击自己,必须要狠狠的打掉他们的气焰。他在连长会上狠狠地说:“郭振基这个老狐狸不给他吃点苦头是不会甘心的。”
二连连长听了王伯先的话就跳了起来,说:“郭振基的事包给我了,不把这个老贼伤筋动骨他是不晓得我保安队不是随便好欺侮的。”
王伯先说:“二连长你不要瞎来,郭振基也不是砧子上烧红的铁随便给你锤的。”
“这件事是我自己的行动,不关你营长的事,你放心!”
王伯先知道二连连长心胸狭隘性情残暴,容易乱来,所以说:“他是市长,要注意分寸。”
32
李长庆逃到黄山后使山间小村顿时热闹了起来,十多户的村庄家家户户都有人到他的住宿人家看热闹。把李长庆搞的很紧张,他想他越是怕越容易引起人们的猜疑。他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人说:“前年日本人打到太湖镇我在这里躲过,这里真是清静,现在我是来走亲戚做生意,很想念大家,就来住几天看看大家,也图个清静几天。”每次有小孩来都要掏一点零钱给孩子,深得村民们的好感,两三天过去后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
有天黄昏,夕阳西下,李长庆从山上的果园里走回,他抬头远眺,朦朦胧胧,忽然想到孤身逆旅何日可返?更觉冬令萧瑟时光难遣。他刚走回门口就看见邻居阿狗和他的母亲在等他。
阿狗的母亲说:“李家大少爷,到山里看看啊。“
李长庆让他们进屋坐下,看他们局促不安的样子就问:“阿狗,你们有什么事找我?”
“盛家的两个少奶奶住在我们家几个月,她们的人好,有些想念她们,她们好吧!”
李长庆过去住在这里的时候就传闻盛浩根的二姨太陆惠英与阿狗有点不清不爽。现在他们来打听她们,就警觉起来了,说:“她们过得很好啊!”
“三姨太小翠的小囡长大了吧!”阿狗的母亲问。
“你说云英啊,她已经上学了。”
“不知二姨太有没有生养?”阿狗和他母亲今晚找李长庆的目的就是要问清这件事。这是我家的骨肉啊!
李长庆至此也猜到了几分,难道陆惠英生的儿子竟然是这个阿狗的吗?好奇性驱使他想弄个明白,他回答说:“早就生养了,是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你们很惦记吧!”
阿狗和他的母亲眉间露出了喜悦:“那就好,那就好!”
李长庆说:“你们不到那里去看看么。”
阿狗的娘说:“想是想啊,盛家是大户,虽然说是个亲戚但是远房了,平常不往来,要不是打仗他们早已把我们这房穷亲戚忘了。”
李长庆说:“他们二个姨太太住你家几个月,到太湖镇来玩玩住几天不妨事咯。”
“哪是啊,哪是啊!“他们就起身向外走了。刚走出门口老太突然又转身回去问李长庆:“不知大少爷回去时能不能带我们去,我真惦记他们呢!”
李长庆应承了他们。母子两人才高高兴兴的回家了。这一消息无疑对他们母子两人在兴奋的同时产生了强烈的冲动,必须尽早的见到这个属于自己的后代,是一个男孩,是一个希望,是一个传宗接代的种子。这个种子出生在富家,是可以从这个穷山村走向太湖镇的一盏灯。他们等李长庆回去的消息似热锅上的蚂蚁,一天两头去张望,他们度日如年,三天过去了还不见李长庆有走的迹象,实在熬不住了,他们带了南瓜、鸡蛋等农产品要独自去了。他们母子俩在山区住了这么多年是很少出山的,一年到黄山镇上也只有二、三次,太湖镇是个大镇,从没有去过。他们到了码头,问清楚了去太湖镇的班船后登上了这艘只能载十多人的乌蓬船,那时黄山到太湖镇每天有一躺小火轮来回的班船,那是有钱人和比较大的商贩们坐的,一般山里人往返都坐这种乌蓬船。船速随风向而定。这天刮的是西北风,船行得快,到时刚中午时分。他们在船上吃了随身带的南瓜糯米团,肚子并不饿,但他们不敢在吃饭时去打扰人家,他们在问清楚盛家的住宅后在门前悠转,正巧遇上了女佣人带着刚放学的云英回家。她们看见有两人在门口转就上前问:“你们找哪个?”阿狗指指盛家。佣人问:“你们是他家什么人?”
“是黄山的亲戚,前些时他们两个少奶奶住在我们家的。”
佣人听后就要他们在门外等,进屋告诉了盛浩根。他就要佣人把他们带进来。
阿狗母子的突然到来,给陆惠英犹如晴天霹雳,她好得在房里哄孩子没有迎面相撞,她略略稳定了一下情绪,认真的想了想她们来为啥,无疑要看看孩子,但不能在孩子的身上露了底,山里人憨直,思考问题简单,为了及早的满足他们看孩子的**,她决定把孩子带到他们面前,但又不能出去得太早,一定要等查秋屏把孩子**去与他们亲热以后才能出去,免得他们亲一个疏一个,被人看出破绽。
小翠是最先到客厅的,她很热情的招呼他们,把女儿云英喊过来要她喊“姨好婆”、“表叔”。她四处一张望没有看见查秋屏和陆惠英,忙喊佣人去内宅喊出来,他对盛浩根说:“我们逃难住在山里时,阿狗母子把房间都让给了我们,天天搞新鲜的枇杷杨梅给我们吃,这次来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他们多住些时日。”又对阿狗母子说“看见你们来真高兴。山里太平不太平?今年的收成好不好?”
“山里还象从前一样,日本人没有进过山,就是枇杷杨梅橘子都卖不出价钱,米又贵,日子比你们在山里时更难过了。”阿狗母说。
“阿狗也不小了,还有没有相中的媳妇啊!
“兵荒马乱的,媒人说了两个,八字都不合。”
“现在的年代还要相什么八字啊,只要合适,能过日子就行啦!”
“三少奶,我阿狗从小就是穷人的命,我养他下来不到三个月他的爷就走了,再找个不合命的,这辈子就要穷到底了。”
查秋屏带着他的儿子出来了,她一直怀疑陆惠英的儿子可能是阿狗的。所以一面和阿狗母子打招呼,一面对阿狗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够,觉得他们的嘴巴特别象,厚厚的嘴唇有点向上撬。阿狗呆呆的看着查秋屏的男孩,以为就是他与陆惠英所生,上前把他抱了起来,就在他小脸上乱亲,吓得小孩挣扎着要下来,但阿狗紧紧的抱住了不放。
小翠知道阿狗弄错了,就走上来说:“阿狗,这是大少奶奶的儿子,比二少奶奶的儿子早生一个月,他胆小认生,不能抱得这么紧,快放他下来。”此时,陆惠英从房中出来,她并不正视阿狗,她带着儿子直走到阿狗的母亲身旁,对她儿子说:“快叫姨好婆。”又回过头来对着阿狗说:“站着干什么,大家坐下来啊!”她并没有把儿子领过去,又回头对盛浩根说:“吃饭吧,是不是替他们另外开?”

盛浩根说:“不要吧,他们虽然是乡下山里人,也是亲戚,况且你们还住在他们家的。”他接着就招呼他们入席。
阿狗说:“我们已吃饱了。”
小翠说:“还没有吃怎么就饱了?”
阿狗妈说:“我们出来时带了些南瓜团子。”
“南瓜团子还能当饱?快坐下吃饭。”盛浩根说。
阿狗母子就坐了下来。
在饭桌上,盛浩根很注意阿狗的那张脸,他也发现陆惠英儿子的嘴象阿狗的嘴,而且越看越象;他还发现不仅嘴巴象,两人的皮肤也象,黑中透亮。但他忍住了,默默的吃完饭就回到小翠房里休息。在查秋屏生儿子满月的时候,马锦涛前来祝贺,眼睛大大的圆圆的,眼珠乌黑,皮肤也象白里透红,满月酒以后,他问查秋屏:“秋屏,你有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眼睛既不象我也不象你,倒象马锦涛。”
“你瞎说些什么啊,这个不能随便说的。”小翠插上来作了回答。
查秋屏脸红红的,很嗔怒地说:“开开心心生个儿子,你这句惹人生气的话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同你吵架!”
小翠看盛浩根一脸怒气,怕他们吵架,就把他拉进房里:‘你这是干什么?“
盛浩根说:“我就怀疑,她同马锦涛打得火热终不是件好事。“
小翠说:“你想过没有,就是这孩子是马锦涛的,点穿了你有什么好处,我看一点好处也没有。孩子失去了,面子失去了,至少查秋屏的心也失去了。不点穿至少儿子、面子表面上都是你的,查秋屏也有所顾忌。将来儿子娶了老婆还不是你盛家的后代?“
盛浩根沉默不语了,他觉得小翠说的话有道理,谁叫你那个东西没用呢?况且,也不一定是马锦涛的种,陆惠英同马锦涛一点接触也没有不也生了个儿子吗?他觉得不能在小翠的脑海中肯定这个孩子不是我盛浩根的种,他说:“我也没有肯定这孩子就是马锦涛的,我觉得象我的地方也蛮多的。如果我真的还不行,陆惠英也生了吗?“
小翠知道陆惠英儿子来历的,她不愿意把这层纸捅破,就说:“我不过是听了你的话分析分析,我也没有肯定啊!”
今天盛浩根看到了阿狗,他心里完全明白了,这两个儿子一个是马锦涛的一个是阿狗的,否则,我那个东西有用的话,两个孩子已经二岁多了,为什么她们不再生了呢?但他觉得小翠那次说的有理,不要把事情捅破对我盛家有利,只得在饭桌上沉沉的认了。(32)
33
盛浩根正坐在小翠房里沉思乱想闷闷不乐,大街上突然响起了人声鼎沸的跑步声吆喝声哭喊声,查秋屏急忙跑到大门口一看,保安队已封锁了西街的出口处,连河面上的船也停靠了下来不能驶向太湖,保安队对所有街上走路的人一律扣留在河边的广场,还有保安队员三人一组的荷枪实弹地挨家挨户的检查。查秋屏一看情况立刻将大门紧闭跑到小翠房里把街上情形告诉了盛浩根。
“是**打过来了?不像!怎能事先一点迹象也没有呢?是忠救军攻打,它没有这个力量!是保安营部队哗变?也不像两军对垒的形势,那一定是共党游击队混进太湖镇,保安队在搜捕!”盛浩根脑子里迅速的猜测各种可能性,他突然醒悟:“我去想那么多干什么?”他把三个老婆喊到一起要他们赶快把戴在头上、手上的金银珠宝首饰赶快藏起来,自己身边放了点钱喊了佣人一起到客厅里,等待可能发生的一切。
不一会儿,三个保安队破门冲了进来,长枪上都上了刺刀,盛浩根刚站起来,为首的保安队员先开了口,他先命令两个保安队从前面的房间起挨房搜查,然后说:“盛老板,今天早晨市长郭振基在天堂茶馆被**暗杀,我们奉营部命令逐户搜查,如今天有人到你家要立刻报告。我虽认得你,也只能公事公办。”
盛浩根陪着笑脸说:“那是,那是。”说着把一卷票子送到保安队的手上。他一看这点钱还不值两斗米,脸顿时阴了下来,说“盛老板,你把我们当要饭的啦,我们必须要搜查!”
盛浩根一听,今天是保安队乘机让士兵到各家各户敲诈了,是故意安排,小钱是打发不了了。还是陪着笑脸说:“兄弟你等等,我还有安排。”立刻进房拿了一只“小黄鱼”送到了保安队手上,他看也不看就把黄金往袋里一放,高喊另外两个保安队:“我们走,盛老板是镇上有名的士绅,他怎么会藏**呢?”一面喊着一面就出去了。他们走后盛浩根去查看他们搜查的两个房间,衣被抛得一地,抽屉里的几十元被抢走了。盛浩根觉得损失还不算大,赶快叫三个老婆把东西好好的藏起来,准备再来搜查。
郭振基是不抽大烟不嫖女人的,他每天起得早,打两套太极拳后就到新苑茶馆洗脸吃早点喝茶,七点半就步行到府前街上班。这天早晨他刚到茶馆正在洗脸,两个穿黑衣戴黑眼镜戴礼帽的人飞快跑进茶馆,拔出枪就朝郭振基打。郭振基中弹倒地后两个刺客就逃走了。正在吃早点吃早茶的顾客也很快逃离了茶馆。所以日军宪兵和保安队找不到一个现场目击者。郭振基被送往博习医院后不久就死亡了。
日本宪兵和保安司令部紧闭城门,把茶馆附近的所有巷子全部封闭逐户搜查。
太湖镇并不在封锁和逐户搜查的范围之内,但王伯先接到保安司令部的情况通报后,想了一想,觉得“士兵在太湖镇一年多了,除了一点呆的饷外,很少有进帐,也够苦的了,如果也像天堂那样逐户搜查。士兵就可以改善改善经济状况了。”所以他立刻召集各连长,布置了搜查任务,对各连连长说:“在搜查中士兵捞点油水,只要不闯乱子不是抢劫,就只能随他去了。”三天的搜查封锁,全营的官兵都发了横财,饭馆、妓院里全是保安营的人在寻欢作乐。
王伯先是郭振基被枪杀的上午得到保安司令部的通报的,他立即召开连长会议,但蒋阿大和二连连长迟迟未到会,经再三催促,两个连的副连长报告说,他们昨天下午各带了一个勤务兵到天堂去了。他们跑到营部时,会已经散了。
王伯先说:“你们不须去执行任务了,我有话问你们。”他走近他们身边,要他们把枪交出来,他闻一闻枪口,把子弹夹退下来点了点数。问:“你们的两支枪都开过火,是吧!”
两人相互对看了一下,默不作声。
王伯先说:“天堂的事是你们干的?你们也太胆大了,看我不把你们押送到日本宪兵队去!”
……
又说:“在天堂城里干这种事不怕被当场逮住?”
二连长说:“营长,没有那本事敢去干吗?”
“那你们招供了,是你们干的?”王伯先说。
二连长说:“营长,我什么也没说啊!”
蒋阿大说:“二连长,在营长面前我们不说假话,的确是我们干的。我们本来准备半夜里摸到他家里干掉他的。但晚上有日本宪兵队和保安队在大街上巡逻,而且晚上城门是关的,怕撤不出来。所以选择清晨他到茶馆去的时候干掉他!”
王伯先问:“你们就穿了身上这套老虎皮?”
蒋阿大说:“我们是换了便衣干的,干完后便衣脱了丢在附近垃圾箱里,穿上军装就出了城回来了。”
“你们的胆真不小,快在这里把枪擦干净,子弹补充进去,两张嘴巴闭紧点,不要瞎放屁!”王伯先说。
“其实我们是为本营报仇雪恨,谁叫他和我们保安队作对!”二连连长说。
“不要再放屁了,营部没有叫你们去干。再瞎说不要怪我送你们到司令部到日本宪兵队去!”
“不,不,不,我早就对营长说过,这件事由我来处置,你说过叫我不要瞎来的。”二连长说。
王伯先挥了挥手:“就这样,你们归队执行任务去吧!”
阿狗母子暂时是不能回黄山了。盛浩根怀着很复杂的心情把他们领到了后院厨房旁边的一间小屋内。对他们说:“现在外面正查得紧呢,你们就在这里,不喊你们就不要出来。”这是一间佣人有家属来住的客房,房屋不破旧,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扇小小的窗户,里面阴暗和潮湿。
盛浩根送他们母子俩进小屋后就到陆惠英的房里来。他刚踏进房门就又走出来,喊佣人再去小屋叮嘱一声,要他们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不喊他们不要离开小屋,尤其是阿狗不能离开半步。他然后就进了陆惠英的房间。陆惠英逗着小孩玩,她很警惕盛浩根的一举一动,怕他看出破绽来。她对盛浩根的进房故意装作若无其事,不屑一顾,继续逗她的小孩。
“真是无巧不成书,阿狗母子来玩偏偏碰上挨家挨户查**,多危险!”盛浩根说。
“也真是的,乱世乱道的,跑来干什么?”陆惠英接着说。
“乡下人就这样,想着一件事,就想看明白。”盛浩根说。
“镇上人不也这样,明明街上捉**,他心里就想看看**是啥个样。”陆惠英说。
盛浩根说:“这一次抓**恐怕要有几天呢,日本人的市长都敢杀,抓不到**他面子往哪儿搁。阿狗娘俩个恐怕一时半会回不去。”
陆惠英说:“那也没法子啊!”
正说着小翠带了女儿进来了,她说:“啊呀,老爷,你要阿狗娘俩藏到哪里去了,他们是山里人,没见过世面,碰到这种事要吓死的。”
“碰上了怕也没有用啊。我还能把他们藏到哪里去?大门都出不了。就在后面那间小房子里。”盛浩根说。
小翠就上前拉着陆惠英说:“走,去看看他们。我们住在山里时他们待我们不错。同他们讲讲话,免得他们提心吊胆的。”
陆惠英心里很想去看看阿狗,把儿子带去,让他们多看看逗逗,但碍于盛浩根在这里只能说:“你去吧,我想陪他爹坐坐讲讲。”
盛浩根呢恰恰相反,他看见陆惠英扭扭捏捏,疑心更重,脑子想:“你不要做给我看。”嘴上说:“你就和小翠去吧,他们专门来看望你们的。”
五天后,天堂当地报纸用大号黑体字刊出了这样三条消息:
“保安司令丁伯威兼任市长”
“郭振基昨出柩”
暗杀郭振基的凶手巳潜逃太湖,保安司令部正全力追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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