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白衣胜雪冰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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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心中很快打定主意,正要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奔上前去,向那少女搭讪,不料一阵风突起,跟着便觉有东西钻进了眼睛。他揉了又揉,竟是奇疼无比,很快泪水盈眶,眼前模糊一片。
朱子语不欲让那少女看见自己揉眼睛的糗态,忙转过身去,背着她加紧按摩眼睛。岂知那少女竟咯咯笑起来,声音便如珠落玉盘,清脆动听之极。
朱子语听得真切,心道:“原来这妞儿看见了她朱哥哥刚才因为虎目圆睁而迷了眼睛,定是心中大爽,正幸灾乐祸呢。哼,小娘皮,我偏让你笑不成!”脑中尽力不去想那少女容貌,只当刚才看见的是一具红粉骷髅,一咬钢牙,下了决心,抬脚便走。
走了老远,那少女却还兀自笑着,不禁让朱子语感觉背后生了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但觉浑身不舒服,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待退出了竹林,他才舒了口气,不过心里却后悔起来:“怎地不多看她一眼!”转念又想:“便是多看一眼又当何如?对她来说,我朱子语不过是路人甲罢了!”
这时眼睛却也好了,遂理了理心神,回到下榻的庙观,将此事说与了出尘子听。出尘子极感兴趣,硬要拉着他再去寻那少女,但被他以不喜性骚扰为借口,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终南山上来的女性炼气士极多,美的丑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风骚的矜持的,泼辣的文静的,一概俱全。
朱子语虽然不同意和出尘子去寻那绿衫少女,但对其他女子就意兴昂然了,二人成天四处闲逛,除了观赏风景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对姑娘少妇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或搭讪,或**,或“调戏”。
朱子语和出尘子却也因此吃了不少苦头,因为上终南山来的高手极多,二人若一时不察,把咸猪手伸到了母老虎的**上,其下场就可想而知。
转眼两天已过,道宗每二十五年一次的盛大聚会正式开始。只是天公不作美,这天竟是阴晴不定。想来炼气士就算有通天功力,莫大神通,但终究是**凡胎,可改变不了天气状况。老天爷可不会买你的帐,该吐痰时还是吐痰,该拧鼻涕时还是拧鼻涕。
四人来到会场,只见会场非常之大,尽管场上人数众多,可还是显得稀稀落落。会场高台上,并排坐着数十个老者,乃是各派的宗主,只是独缺中间主位。但不用说,能坐此位的,当然唯有东道主终南派掌门明决一人了。
山风不小,吹得场中众人衣服猎猎作响。众人交头接耳,各自谈论纷纷,乱作一团。
过得片刻,明决终于到来。他是一代宗师,气度卓然,甫一出场,便力压全场数千人众的嘈杂之声。
由于大会的主要目的便是比试修为技艺,故赴会者绝大部分都是道宗年轻一代的杰出弟子,老一辈是不屑于与年轻一代争夺荣誉的。尽管人多口杂,可众年轻弟子见了这名震天下的一代宗师,还是选择以闭上嘴巴来表示对明决的尊崇。
明决循例作了些官样文章,都是老掉牙的那一套,众人听得了然无趣。直到他宣布比试正式开始,众人这才兴奋起来。
终南派在会场上共设置了十个较艺场,按赴会者名册把众人分为相等的十个部分。每个部分之间先决出一名优胜者,然后由十名优胜者争夺大会四杰的至高荣誉。
朱子语四人并未分开,都被分在了第九较艺场。较艺场是方形的,上空罩着一个光罩,便如“天圆地方”,那是终南派元老们用**力施加的禁制,目的是防止里面的争斗波及到场外。盖炼气士相斗,举手投足间威力极大,因此十分危险,容易误伤旁人。
较艺场上比试,采用的是挑战的方式,即自认有能力一挑十者,先行入场,由他人应战,待连续战败十人便可停下,等明日再与其他以一挑十获胜者相斗。
第九较艺场上,首先入场挑战的是名满天下的道宗巨派峨嵋派的弟子齐羽。齐羽不愧是峨嵋派的杰出弟子,只用半个时辰便击败了前来应战的十个他派弟子,从而获胜,只须明天再与强手相斗。
朱子语目睹场内法宝乱飞,电闪雷鸣,当真是大开眼界。抚掌赞叹,悠悠神往之际,更增强了要修道炼气的决心。
第二个入场挑战的是金木派大弟子仇正,只是他刚刚战败两个挑战者,便被无为派的段和打下场去,段和也就变成了入场挑战的第三人。无为派历来一脉单传,修行上颇有独到之处,是以段和轻松地便击败了下面九个对手。

段和退场后,却迟迟无第四个入场挑战的人,众人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腾远忽地沉声道:“我下去!”刚跨出一步,却被腾灵一把拽住。只听她道:“再等会儿罢,先探探情况。”腾远只得停下,收回步子。
朱子语站在腾远身旁,心中早盼着他下场,更盼着有人能将他暴打一顿。眼见腾灵拽住了腾远,不由暗怪她多事。
又消得片刻,忽然听有人大叫道:“幽月来了!”语声微颤,兴奋而欢喜,激动而渴盼。
人群中便如引爆了一颗手雷,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道:“太好了,竟然是幽月姑娘!”
有人道:“啊呀,怎么可能是幽月姑娘!”
有人道:“想不到明决的女儿也会参加比试!”
还有人道:“这次没白来,竟然得见传说中的终南第一美女。只要见了她,便不虚此行!”
只见远处人群纷纷向两旁散开,让出一条道来,从中走出一位姑娘。那姑娘白衣胜雪,容颜绝世,果然美到了极处,众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她,仿若见了九天之上的仙子。
朱子语自在竹林里见过那绿衫少女后,对美女的免疫力已大大提升,故而虽见那白衣姑娘美得颠倒众生,却也不如何惊诧,心想:“这两个妞儿若论姿色,恐怕是半斤八两,各有千秋。”
他冷眼旁观,见诸多单身男士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有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瞄了身旁的出尘子一眼,只见他哈喇子都挂半尺长了,不由重重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出尘子,难道你真的‘出尘’了么?现在给你一面镜子,你会发现你流口水的样子真的跟你口水下流一样下流!”
出尘子悚然惊醒,连忙装模作样咳嗽了数声,老脸通红地道:“哪有……哪有……你一定是看美女看到眼花了……”
朱子语嘿嘿怪笑道:“食色,性也,又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丑事……那姑娘是甚么来路?”
出尘子巴不得他岔开话题,赶紧答道:“这你都不知,真是枉为男儿汉,以后休提与我是同道中人!她乃终南派掌门,一代宗师明决之独女,芳名幽月,风华绝代,修为高深,声名远播,不知迷倒了多少大好男儿……啧啧……唉,可惜,可惜,我怎么不是终南派的弟子呢!”他喉中咕噜一声,原来是吞了口水。
朱子语冷哼一声,以示鄙夷,并打算与出尘子划清界线,不再理会他。瞥了那幽月一眼,只见她冷若冰霜,宛若天上的幽幽明月,可望而不可及。她直视着前方较艺场,神情孤傲,仿佛身旁这数百男子都是空气。
朱子语大是反感,“切”了声,表示不屑,心道:“冰山美人儿都这副鸟样!哼,旁人睬你,我朱子语可不睬你!”
幽月步伐轻快,片刻便到了较艺场边,也不见她有何动作,身子便忽地冉冉升起,脚底竟聚了一团五彩祥云。她飘飘然落在较艺场中,当真如仙女下凡般。
周围的男士们待她落地,才轰然叫好,当真一个比一个能叫唤,直恨不得把嗓子也喊破了。
幽月缓缓看了众人一眼,冰冷冷地道:“终南派弟子幽月,特来向众位师兄弟讨教。”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嗖”的一下蹿上了较艺场。乍看那人,似乎挺丑,细看那人,却发现更丑。只见他生了张马脸,一副三角眼还小如绿豆,鼻子塌瘪,大耳招风,整个形貌看上去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那人打着哈哈道:“小弟断指门弟子马不二斗胆向幽月姑娘讨教!能与幽月姑娘切磋技艺,当真三生有幸,幸何如之,幸甚至哉……”他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地说着,无非是能和幽月同台较艺,乃是他家祖坟头冒青烟云云。
场外的人开始愤怒了。
有人道:“兀那厮,还没说够么?”
有人道:“你个登徒子,别只顾盯着人家幽月姑娘看,还不快动手!”
有人道:“怎地叽叽喳喳婆婆妈妈跟个娘们儿似的,没一点男人样!”
还有人竟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入你先人板板儿,你再不动手,老子就上去动手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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