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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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空中欣赏夜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似远又近的星星,弯弯的月芽儿,偶尔有几片不肯睡觉的云娃娃飞过。
阿波罗经过下午的刺激,一直被自己刻意压制的思念之情像是被开了闸的洪水一泻而下,冲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此刻的他,一个人呆坐在秋千上:发呆。
不同于白天的热闹,晚上的天空神殿静悄悄地,花香在夜风中显得特别清香,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闷气,好像少了一点。
沉浸在自己心海中的阿波罗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两双关心的眼睛。直到一声叹息逸出她们的唇间,随着轻风飘到他的耳边,才将他拉回现实。阿波罗回过头,望向她们的眼神是呆滞又没有焦距的。
勒托的手轻轻的摸着阿波罗的轮廓,眼中的汪洋有随时洪泻的可能,道:“我的孩子,感情不必隐藏,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带她回来吧!”儿子一直是她的骄傲,她希望他永远快乐,如今见他为情所苦,母亲的心有点痛……
“对不起哥哥,我忍不住告诉了母亲。”母亲是最关心他们的人,他们的任何举动都逃不过母亲的眼睛,在母亲不断追问下,她投降了——把一切都坦白了。
他听见了妹妹的话,眼中没有责备;他听见了母亲的话,他将头埋入了她温暖的怀抱,道:“母亲……”声音透着几许疲惫,勒托的心又一阵收缩。
一句轻轻的‘母亲’,唤得母子三人紧紧抱在一起流泪。幸好是深夜,否则被赫拉这一支的闲人看到,立刻闲言碎语会像纸片一样,在空中乱舞。
母亲的泪是灼人的、母亲的心是包容的、母亲的爱是宽广的、母亲的话是暖暖的、母亲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至爱的宝贝、母亲最大的慰藉是自己的心头肉能够快乐无忧。勒托心疼地道:“傻孩子,爱情并不可耻,为何要闷在心里不高声讲出来呢?”她的阿波罗继承了自己的善良和专情又继承了宙斯的风流多情,这是个多么矛盾的结合。所以真当他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他不可能和宙斯一样潇洒畅快。
“阿波罗,我也喜欢她,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去求宙斯,允许我们去带她回来好不好?”阿耳忒弥斯单膝跪地,扶着阿波罗的手臂道:“由宙斯出面,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他们会让步的。”天真的阿耳忒弥斯以为阿波罗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开心的。
他真的很不愿意让单纯的妹妹接受到这么黑暗的一面,可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说,抬起头,道:“阿耳忒弥斯,阿波罗没有你想像中的好,事实上不是这样的。”顿了顿,对着勒托道:“母亲,你能明白吗?”双眼直直的望向母亲,眼中有股被人理解的渴望。
她的孩子,她岂会不了解,勒托点点头,声音被哽住了,说不出来——阿波罗是宙斯的继承人,这已经不是秘密,也是这个原因,赫拉对他们的憎恨与厌恶越来越厉害。身为继承人有他命定的皇后,好像宙斯,即使他有七个妻子,能坐在他右边的只有赫拉。如果这个桃花就算真有阿耳忒弥斯所说的那样美丽,因为她是东方界的仙女,哪怕身份尊贵也不可能成为众神之父的妻子;如果阿波罗真心爱她的话一定舍不得她成为见不得光的外遇,因为将来阿波罗的皇后对桃花不利的话,阿波罗根本防都防不住。美丽的女子招忌,更何况是来自东方的: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不谅解东方界当初驱离祖先的那件事。
阿波罗长期呆在宙斯的身边,又遗传到了宙斯的‘特点’,有些事根本不用教,看看都会了——**女人的感情。对女人从来不留心的他,第一次尝到了想念的滋味,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顿时乱了手脚。在这点上她一直坚信,儿子总有一天会受到‘报应’。此时的自己,在心疼儿子的同时,心底有一丝痛快——这无法无天的父子俩,视女人为玩物,今天的结果真是活该!

母亲的心令她痛、女人的心令她快,勒托的心肠比阿波罗更乱。会流泪,这是极大的一部份原因吧!
“阿波罗,你为什么这样说自己呢?”阿耳忒弥斯是个异类,她完全继承了母亲的善良与少女时年纯真,所以在那么多女儿中,她比雅典娜更得宙斯欢心。
他一定要将事情向她解释清楚,否则他的妹妹会睡不着的。阿波罗坐直身子,拉起阿耳忒弥斯的手,专注的看向她道:“阿耳忒弥斯,我是宙斯的儿子,所以我会是下一任神主。”
“这个我知道。”连东方界都知道阿波罗是宙斯的接班人,她这个作妹妹的,说不知道会笑死人家的,何况她真的知道。
“就算玉皇大帝和宙斯答应,她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东方女子不能娶为妻子,你难道不记得了吗阿耳忒弥斯?”直到这一刻,他终于肯面对自己爱上桃花女的事实。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接她过来,其实都是不想委屈她。他自己也是为人子女的,和桃花在一起之后,他曾想过自己和桃花将来也有可能会有孩子,今天真要将桃花接来,他们的孩子是得不到应有的地位的,他们不会像自己一样幸运。
阿耳忒弥斯的眼神有点可怜,手紧握了阿波罗一下,道:“可怜的哥哥,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少女的泪总是多一点,说有就有了。
“阿耳忒弥斯,爱情不光只有甜蜜。”勒托爱怜的道:“以后当你遇见到了自己的爱情,你就会懂的。”爱情,是每个人所会经历到的,不管是甜是苦。
阿耳忒弥斯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直起腰,正言道:“可是阿波罗,桃花迟早会被玉皇大帝嫁掉的不是吗?难道,你不难过吗?”
一箭穿心哪……听到这句话,阿波罗睁大眼睛看着阿耳忒弥斯,一下子讲不出话来!
勒托看着儿子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男人总是这样,自己可以拥抱任何女人,而自己喜欢的女人却不允许任何人来拥抱。她的手,搭上阿波罗的肩,平静的道:“阿波罗,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害了桃花可能会得到的幸福。”她无法责怪女儿的鲁莽,阿耳忒弥斯单纯得分不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的话,会引起多么严重的后果。
“母亲,你为何要这样说呢?阿波罗怎么会害桃花呢?”阿耳忒弥斯不明白勒托的用心,急切的说道:“就算桃花不能成为阿波罗的妻子,至少她可以和阿波罗在一起!”这又有什么问题呢?
勒托摇着头叹息道:“阿耳忒弥斯,桃花会影响到阿波罗的地位。”她的孩子她最懂——阿波罗是个要强的孩子,他不是个以爱情为天的男人,他有想法有野心。起始的爱情,他的心甘愿,但当爱情长久之后,没了初时的浓厚,他会怨的。
“你是说宙斯不会把主神之位传给阿波罗?”她的头好痛,她不喜欢政治。
阿波罗垂下眼帘,被阿耳忒弥斯挑起的激动在母亲的安抚之下,平静了下来。是啊,他不甘愿永远被赫拉那一支压在头顶上,他不想再看他们的脸色,他要亲眼看着他们倒台的那一天。
只要有一丝生机,他绝不会放弃的,哪怕是爱情……虽会心痛,可他更不愿看到赫拉他们得逞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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