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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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欲满薰心的林竞天根本就没有李希阳这种感慨的情绪,现在在他的脑子里唯一的事情就是想得到冰雪儿和欧阳逸烟身上的这两颗仙灵珠。
林竞天要不是那么贪心的想要将仙灵珠和仙体一起纳为已用的话,或许他们还能保存以前那种表面上的和睦;可惜林竞天如果不贪心的话他就不是林竞天了!
不过这只是或许而已,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林竞天是否贪心,他们师兄弟已经不可能再维持表面的假像了,而且连李希阳的命都不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了。
林竞天看看李希阳坚定的目光也不慌张——他知道李希阳一定会屈服的,因为他有一个让李希阳不得不低头的理由,那可是他的王牌。
想着想着,林竞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但这抹笑容却让李希阳的心不断的发寒!
“既然师兄这么坚决,竞天也不好再为难你。”本是一句很贴心的话从林竞天的嘴巴里讲出来这味儿就变得厉害了。
地下室本来就要比地面上阴冷得多,现在又正值秋天中期他们也没点旺炉火,林竞天此话一出,李希阳不自觉的浑身一抖,洒落一地……疙瘩!他脑海中的警报想起,睁大眼睛道:“你想做什么?”他早该想到,师弟是不会死心的。
“师兄想做圣人师弟无力阻止,为了完成心愿师弟只好‘请’后辈们帮帮忙忙,请他们帮我把这个消息撒播出去。”他很是悠闲的看着李希阳脸上越来越重的惧意——哼,一点儿都没错,清心派就是李希阳的死**。
“你真卑鄙,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竟连师父的最紧张的清心派都不放过。”恨,一股强大的恨像是被开了闸的洪水般冲上心头,但是他最恨是自己当初的好奇之心。
脸皮撒破的林竞天竟然冷笑道:“那又如何,谁教师兄你在修真界的正义之名那么有地位呢?”只有拉李希阳一起下水他才有必胜的把握。
在林竞天看来,如果一个男人连最起码的果断都做不到的话,他根本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抬起眼正好看到李希阳充满恨意的抽出袖中的清心剑,手掌已呈亮粉色,显然他正在运功。
看到这个景像林竞天也不着急,仍是很淡很淡的道:“师兄,千万别冲动啊,如果你想清心派的门人都知道我其实根本没有死而是入了魔道的话,我并不介意,只可惜啊……爹的遗愿……”这又是李希阳的另一个死**——林竞天的父亲对李希阳来说就像自己的亲爹一样,一直那么的敬重他,而他临死前唯一的心愿是希望:让世人都以为林竞天是没渡劫成功而死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清心派出了一个魔种。
就这么一句话将李希阳的火气浇灭了:他颓丧的低下头,没一会儿手掌的亮光敛没,手中的剑也无力的垂下;他像是个打了败仗的将军,一步步的后退,直到咚的一声坐到了石床上。
是他错了,是他对不起师傅:李希阳不断地在心中忏悔,不过他也明白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林竞天满意的看着李希阳的样子,但他却没有进一步的逼迫而是轻声一句,道:“师兄你好好的考虑几天吧,为弟先走了。”适可而止的道理他摸得很透彻:万一真的将李希阳逼得太紧,导致他不再顾忌爹生前的遗愿的话……对自己是没有好处的。
被留下来的李希阳独自在练功房里呆了好久都没有离开的意图:这是第一次,事情脱离了自己能掌控的地步;第一次像虚脱了似的倒坐在石床上——从林竞天离开后,他像是被抽光气的气球般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呢?难道真的是他好奇心太重吗?一时之间各种思绪百种滋味齐齐涌上心间,李希阳的拳头越握越紧,泛白的关节真切的反应出他现在愤怒、悔恨的心情——为何人总是这样,总要在错了之后才知道后悔,而每次后悔过后又不断的再次重复着之前的错误……

难道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难道自己注定要成为不孝子孙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坏人’吗?难道自己非得和林竞天一同沉沦吗?若真是这样,即使将来成了仙也更改不了他的心早已入魔的事实!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傅最重视的清心派毁在他的手里;他也不能让师傅直到死都要保护的密秘成为人尽皆知的新闻;他也做不到成为伤害欧阳逸烟和冰雪儿的凶手!李希阳克制住心里快要喷发的哀嚎,他反复的思考着……
人总是要面对事实的,再躲避也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林竞天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而他自己就算是死也要保守住师傅一生之中最在意的。当李希阳再度从练功房出来的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在黑暗的地方待了好些日子,初见太阳的那刹李希阳的眼睛难免有点不适,他眯起眼睛以手附在额头,想稍许挡掉一些刺目的太阳光。他想看太阳却怕被刺伤眼、他害怕却又不忍离开,只好一边以手相挡一边抬起头贪恋的看着天上的光亮——活了六十几年他第一次尝试到害怕的滋味,哪怕是刚才师弟以生命相逼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情绪!
李希阳一步步朝着弟子们练功的地方走去,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他头一次产生了不舍,像是怕自己会忘掉似的,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
清心派在临海镇算是挺大的,但比起天庭就像是大象与蚂蚁般,根本没得比嘛——欧阳逸烟其实老早就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李希阳了。
从李希阳的房间到休息室也不过短短几十米的差距,为何今日的他会走得这样慢呢?看他那副专注的样子,好像满腹心事似的,欧阳逸烟很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日,这个一向看来挺开朗的老头儿就像一个了无生趣的傀儡,眼神是那么的茫然。
李希阳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看前方,他的眼神是没有焦距的,当他绕着这条自己走了几十年的道走到休息室门前、当欧阳逸烟站定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没有‘苏醒’过来!
“李帮主、李爷爷、李掌门……”欧阳逸烟连叫了三声都没能把李希阳叫醒,她有一种很失败的感觉;同时她的心里也不免想道:‘到底是什么事把李希阳困住了呢?’
如此想着的欧阳逸烟也突然像是掉进了迷雾中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李希阳,想从他失去焦距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走廊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个已至古稀的老男人,此刻正面对面的站着、‘深情’对望着,因为他们的眼睛一样是没有焦距的,所以走近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俩个人是清白的,要不然他们这辈子就别想洗得干净了。
冰雪儿走到欧阳逸烟的身边轻轻推了推亲爱的妹妹——欧阳逸烟没有沉醉的太深,所以被冰雪儿这么轻轻一推就推醒了,她望了望周围站着一群人很是迷茫,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不对练功围着自己干什么。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冰雪儿面无表情的指了指站在她对面的、仍在虚无中的李希阳;欧阳逸烟顺着冰雪儿的手指看到了李希阳几乎被施了定身符的李希阳,像是回过神一样,张口道:“噢……”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何要和李希阳对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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