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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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说要娶另一个男人,这绝对是个笑话,但如果是南火离对蜀山月天心这样说,那麽天下人谁也不敢当真笑出来。
“我是个男人。”月天心沈沈的声音里压了些微的怒气。身秉绝世姿容如他,早就习惯了别人看他时惊豔失魂的眼神,但,慑於他的淡定高洁,从没有人敢这样当面跟他说话。火离是第一个。
“是男人又怎样,我要娶的只是蜀山弟子,联姻之意而已。”火离无所谓地一笑,又眯了眼,上上下下打量著月天心,象是在鉴赏一件待估之品,“何况,你生得这麽美豔,就算我从没要过男人,要了你也无妨──就当是尝个鲜也好。怎麽,还是不懂?你这麽熟读诗书,什麽叫龙阳之好、什麽叫断袖之癖,这总该明白罢?”
火离看月天心的眼神带著毫不遮掩的**之意,却又锐利得如同一柄鱼肠之刃。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著,月天心几乎有种不著衣衫,**著的错觉,他从不知道,原来只是被人瞧,也会有如此不堪的屈辱。
潮红的双颊渐渐转成冷厉的苍白,月天心真正动了怒。但从小到大的养气功夫还是令他在最後出手前询问了一句:“火离,你听著,侮辱我的後果比杀了我更严重,不止是对我,於整个蜀山都一样。你当真考虑过折辱我後的下场麽?”
火离面上带笑,真气却暗自开始在丹田凝聚,天下间,谁也不敢小视蜀山弟子的一击之威:“听说你们蜀山的门规相当严厉,但在私事上的管束却是极为散漫。只要你愿意嫁我,你师父和你同门都没有权利干涉,对麽?”
“纵然我死了,也不会答应嫁给你。”月天心冷冷地挥了挥手,一边的珈儿面色已变得沈肃如水,解开身後背著的古雅长剑,双手捧著,郑重递了上来。
蜀山是剑宗,讲究的是以剑为道,以道奉心,每个弟子初入门时,都会到剑山去取一柄适合自已的宝剑──剑同时也会认主人,拔出了,才是你的。这就叫做剑缘,因此,每个蜀山弟子的剑都是固定的,选择了一柄,终其一生便会与之相伴,以剑通心,以气驭剑,直到最後炼至人剑合一,物我两忘之境,便是神功大成。
月天心的剑,名叫冰魄,也是柄上古名剑。据说它原是在万年冰河里浸过的精铁之英,铸成剑後,剑身晶莹澄澈,清奇古朴,每挥动起来便带一股至冷的寒气,与月天心的性子,倒真有几分不谋而合之处。
蜀山弟子的剑原本是不离身,每个人自已携带著的,人心时时与剑灵相通,也是修为的一种重要方式,但自月天心练了化血**之後,真气杂乱,每於不经意间,便会与冰魄之气冲杂,带在身边不仅不能增进灵力,反而动辄伤身,故此才交由珈儿收管──月天心急於寻药化去身上之邪功,与这原因也不无相干。试问一个以修成剑仙为宗旨的人,怎肯将剑弃之一边。

接剑在手,月天心爱怜地抚视著,只一按,剑便出鞘。窄而修长的剑身,在阳光下散出氤氲般的雾气,轻轻一抖,便传来如龙吟般不绝的嗡嗡之声,带著莫名的欢悦,象是与久别的主人重逢,激动著一般。
“冰魄,冰魄,这阵子,苦了你了。”左手轻拂过剑身,月天心微微一笑,“今天,且让你尽情一舞如何?”
“天心,他正存心激怒你,你不可上他的当。”一只大手,稳稳地盖在月天心握剑的手上,传达著主人沈著关怀的心情。
院中的动静房间里都能听见,月天心也不奇怪帝乙木会现身,只不过他的话却让月天心若有所悟,想了想,侧头一笑道:“是,我差点中计。这都是我临敌经验还不够之故,多谢你的提醒。”
桔色的阳光下,淡淡的白雾中,眼前人笑靥微绽,清丽出尘,帝乙木充满爱意的目光注视在那面上,不由也微微展开了个笑容:“没什麽,论到与人动手过招──那原是我们当家常便饭吃的,你这天之骄子,如何能比得上。火离是冲著我来的,还是交给我,你就不要插手了。”
帝乙木自已也没发现,他满含宠溺的口气就象是在对心爱的情人嘱咐一般,月天心下山不久,与人相处甚少,只当是朋友的关心,也不觉得甚麽出奇,锐眼如火离者,却是一眼便看了出来。
虽然对月无心并无真正的欲念,适才所说的话只是为了激怒这个武功深不可测的敌人,动手时多一份胜算,但在看到帝乙木那般缠绵爱慕凝视著月天心的眼神和月天心不怒反淡笑回视时,火离心底无端地掠过一阵不悦。将之归结为对眼前二人的怒气,他一挥袍袖,长声大笑:“墙外的儿郎们!出来让他们瞧瞧,倒底谁是这里的主人!”
“是!”惊天动地,整齐如一的一声大吼雷鸣般响了起来,随著这声吼,一排排身著青衣劲装,腰系火红色绸的健壮男儿,手执弓箭,密密匝匝地自花墙外,屋顶上,树梢中……现出身来。
“你们今天还想逃麽?”火离的属下,那个中年文士纵情大笑,“识相的还是快快降了罢!帝乙木可以留个全尸,月天心麽……不如就给我们老大当第八房小妾吧!我们老大手段高妙,管保压得你**夺魄,从此再也不想当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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