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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先生，是吗？”
黑风衣听见奥尔特加的询问，似乎发觉了其中的故作深沉，只哼哼的发出两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奥尔特加仔细的观察的黑风衣的表情，想从他脸上发现一些情绪的蛛丝马迹，但失败了。
他的目光是肆无忌惮的，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即使不照镜子，他也能想象得到其中有多少不友好的成分。但黑风衣却像毫无察觉似的，专注于前方的道路，任由副驾座上的年轻“客人”随意打量。
奥尔特加第一次看清他的真面目，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与尖细的声音相反，这是一个硬朗、刚强的男人。
粗浓的眉毛，直挺的鼻子和厚实的下巴组合在一张方正的脸上，眉宇间还透着几分豪气。乍一看似乎只有40上下，但嘴角和脖颈间的纹路却暴露出至少超过50岁。
黯淡的脸色显示出他的疲惫，但双眼却依然熠熠有神，超过190公分的高大身躯上，肌肉依然强健，似乎蕴含着无限力量。
再看看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几个特定的地方结有厚茧，奥尔特加已经可以肯定，这是个职业军人，至少曾经是个职业军人。
“‘猫头鹰’是我们的统称。”很风衣终于打破沉默。“我们算不上组织，只是一群因为同一个理由而聚在一起的人。”
“同一个理由？蒂雅修格吗？”
黑风衣不答，再度发出那种怪异的笑声。
奥尔特加皱皱眉头，若不是亲眼看见，很难将这种声音与眼前的人联系起来，之前他还怀疑过是否是刻意伪装。
“大家都叫我J上尉。”他似乎打定主意不回答，使奥尔特加套口风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为了“蒂雅修格”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因为把他们联系起来的唯一线索，就是这个传奇女性。但让奥尔特加想不通，虽然他反对“个人崇拜”，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伟大之处。
追念委员会虽然处事过于极端，但却是出于维护蒂雅修格的目的，排除“反对暴力”这一项，又是处于什么立场的人，要与之为敌对呢？奥尔特加满头雾水。
“那么J上尉，您这样来找我，有何贵干？”迟迟无法解开的谜题，让奥尔特加十分气恼，口气难免不善。
“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哼！”这个事实让奥尔特加一时语塞，只得用冷哼来掩饰。
“我今天来，是想看看你这几天有哪些成果。”J上尉很迅速的进入正题。
“成果？什么成果？”
“你不用瞒我，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你难道不是看了我给你的东西，才顺藤摸瓜查到奥德莱那里去的吗？”
“这和奥德莱主编有什么关系。”今天奥德莱那张态度古怪的脸，在奥尔特加脑中一闪而过。
“怎么？你还没发现‘筹备会’的古怪？”J上尉的语气首次透出点惊讶。
“筹备会成员的“事故率”异常的高。”奥尔特加没想到，这个蹊跷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了。
“成员吗？呵呵……”又是意义不明的怪笑。
眼前这人暧昧的态度，让本就郁闷的奥尔特加蹙起了眉毛，强忍着才没发飙。
“我还没打开那信封。”这句话终于成功的将J上尉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来，那双锐利的眼里布满了“为什么？”这样的疑问。
“我还没有打算为一个‘时代的消耗品’，拿自己和朋友、家人的安全开玩笑。”奥尔特加故意说的很慢，特地用陈那个明显过于激进的理论来刺激J上尉。
“时代的消耗品？！你是这样看待蒂雅修格的？”说着，他握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紧。然后突然转弯变道，快速将车靠着路边停下来。
“你还不认识蒂雅修格。”他放开方向盘，挺直身体，说话的时候声音和神情都很严重。
J上尉果然也是蒂雅修格的支持派，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与追念委员会的对立又是为了什么呢？难不成像古代一神宗教那样，是“信仰方式”的斗争？
一系列新的疑问又在奥尔特加脑中形成，使原本已经搅成一团的线索更加混乱。
“你需要从头开始了解她。”说着，他用自动按钮打开车门，毫不客气的直接赶奥尔特加下车。
这回奥尔特加急了，死死抓住车顶的把手不放，他不明白这人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他也实在不愿意将眼前这人当作简单的狂信徒来想。
“你什么意思，把我拖下水了就一走了之？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惩戒人分明是听到‘信封’两个字，才对我起了杀心！”
听到这句话，J上尉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尽管只是一瞬间，奥尔特加还是感到了令人畏缩的寒气。他不再反抗乖乖的下车，却站在车门外不走。
“既然他是临时起意，也就是说在你自己‘坦白’之前，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J上尉利落的关上门。“不过他没有机会告诉别人了。”
又是莫名其妙的回答，奥尔特加刚准备问个究竟，就算得不到回答，至少也要反驳一下，却被J上尉挥手打断。
“在得到让我感兴趣的线索之前，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记住，按我说的做一天，我们‘猫头鹰’就保护你一天。否则，下一次我可就不会出现的这么‘及时完便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去。
看着汽车飞快的绝尘而去，奥尔特加保持着同一个表情呆立了很久。
“这是要挟！这是裸的要挟！”
就在奥尔特加发呆的同时，因大爆炸而逆转了角色，成为新闻主体的国立电视台大楼里，有一个人比主要责任人电视台台长还要焦灼不安。
奥德莱球形的身体不停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连擦汗的动作也不再顾及稀少的头发，隔三岔五胡乱的抹两把。
还是来不及了吗？奥德莱本想透露点危险信号给奥尔特加，让那个傻小子赶快收手。
却没想惩戒人的行动会这么迅速，更没想到手段会如此激烈。难道奥尔特加瞒着他又发现了什么更严重的线索，已经到了“S类目标”的“惩戒”等级？
算了，算了，这种事他不知道更好！
“在我任上，可千万别出人命啊！”说着又狠狠的抹了一把冷汗。
“找到了！找到了……”被奥德莱打发去探听消息的实习生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因为爆炸引起的火灾，整栋大楼的电梯全部停用，这让奥德莱几乎变成了残废。消防警报响起时，所有人都按规定撤离。可对他那样的体型来说，没有比在人群中快速下楼梯，更惊现的挑战了。
好在消防队及时控制了火势，他所在的18楼也属于烟尘污染的安全范围，他才没有成为大火或踩踏的牺牲品。
“找到奥尔……找到谁了？”奥德莱焦急的追问，险些将“他不可能知道的线索”脱口而出。
“不知道！”实习生纳纳的回答几乎招来奥德莱煽他一巴掌的冲动。
“尸体烧的黑黑的，已经完全变了形。明明两米多高的人，却像竹竿那么细！”实习生努力的压着心中恐惧，向他的主编展示着自己不一般的观察力。
如果他这时不是为了恢复因爬楼梯大量消耗的氧气，而低着脑袋的话，就会观察到他的主编露出陡然放松的神情。
还好，还好，不是那个傻小子就好。
再次去擦冷汗，奥德莱才开始为手绢上沾满了好不容易蓄起的断发而叹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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