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弥寂的秘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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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寂像飞舞的花瓣一样到处在他父亲的别墅里飘零着。她怀疑自己被软禁在了这里,别墅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龙云说他的主人可能正在召开紧急的会议,请她等一等。可是这一等,就是一个半天和一个夜晚。
弥寂的回忆引导她去搜索这里褪了色的墙壁,装饰得并不太奢华的大厅和客房。没有西式别墅的壁炉,考究的软垫和精致的家具。这里更像是一个由着无数普通的小房间组合构造的大房子。我的意思是,这里看上去更箱一个高级的囚笼。
她顺着琉璃扶梯,走到一楼大厅,没有一个人阻拦她。只要向前跨上一步,就可以塌上柔软的草坪,穿过这片人工花园后,再不行三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城市和郊区相接壤的地方,然后把对这里的记忆,像梦一样忘掉。
但弥寂决定留下来。她把匕首藏在旗袍里,这让她看上去像是一直被束缚在近金丝笼里的鸟儿,一只冷艳到可以杀人的鸟儿。
这一年来,弥寂已经成熟了很多。她不再是过去那个,放任悲痛肆意蹂躏自己的小女孩,生命和友情教会她如何在最危险的时候信任别人。她轻声放下打给惊悸和死神的第十五个电话,猜想父亲或许没错。他们真的被逮捕了。她虽然多年没有和父亲联系,并希望彻底的把他从记忆的阴影里删去,但有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他的父亲是副省长——他完全有能力干到他想干的事情。
电话铃意外地响起。如黑暗中划过的闪电一样刺眼。弥寂犹豫了下,抓起话筒。
亲王此时正做着一辆破旧的出租车赶往这里。无论从哪个方面判断,他都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博学多才,和蔼可亲,工作认真负责而简朴。他试图通过疯狂的工作来弥补自己对女儿犯下的罪孽。但他同样有着一个致命的缺点,他的野心太强了。自从他牺牲吸血族血库,来弥补他的仕途的错误后。他在家族的威望一泻千里。他的电话被监听,他的工作也开始被干预。他的确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最大化人类和吸血鬼两个种族的共同利益,但很显然,他事实上并没有那个实力。
议会结束之后,斯可拉针对他的顽固和他吵了一架。斯可拉要他杀死梵卓·安和布鲁赫·塔。但他不愿意那么做——那意味着真正的背叛!但斯可拉说得没错,如果战争一旦被平复,第一个要被审判的就是亲王他本人了。他只有把最后的希望没有任何考虑地放在SK文献上了。
他从出租车上下去,径直走向弥寂。
“嗨,我的女儿。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他微笑着走过去,给了她一个父亲式的拥抱。
弥寂在听了那个电话后,兀自惊魂未定,等她回味过来的时候想挣脱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你对我的误会很深,但我曾经告诉过你,你的母亲是个妖怪……”亲王看见弥寂眼中的杀气在一瞬间复燃了,连忙收出话题“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吧。打开来……看看……”
他把一个包装得异常精美的礼物袋递了过去,弥寂想都没想就用手把它打翻到地上,里面的黑色高根鞋和黑色连衣裙滚了出来。只看一眼,就知道它们价值不匪。
“你把我朋友关到哪了?”
“为什么要在我们父女好不容易欢聚的时刻提到这个呢”亲王顿下身子,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
弥寂觉得和这个恶心的男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对她人格的巨大侮辱。她用颤抖的声音重申了一遍
“你把我的朋友关在哪了?同样的问题我绝不会再说第三遍!”
“他在公安局的拘留室里,放心,他很安全。听说他有一份绝密的文件放在你这里,有这回事吗?”亲王一步步紧逼过去,他的眼里全是凌厉,这个老狐狸终于露出了它的尾巴。

弥寂一步步后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他”亲王的左眼眨了一下,显然他已经不想再兜圈子了。
“你先把他给放了!”弥寂大声吼道“然后我给你那个该死的文献!”
亲王全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本来想继续威胁弥寂的,但那个文献的诱惑太大了。他立即用一种轻柔的语调说道“好吧,你告诉我你把它藏在哪里,然后我去放人”
“我不会相信你的……”
“这样吧,我带你去公安局看他,然后我们一起去拿那个文献”
的确,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信任谁。但相比SK文献,惊悸的生命简直微不足道。龙云不慌不忙地从外面走进来,大声地叫道“主人,惊悸从公安局逃跑了!”
“这个白痴!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亲王在心里咒骂着,但此刻他除了龙云,已经再没有第二个心腹了。他不愿意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得罪龙云。“把她给我关起来,别让她跑了”他一边命令道,一边走向电话机旁。弥寂的脸上呈现出一点慌乱,而龙云也没有立即走过来拉她。
亲王一直在电话旁设置了自动录音。他本来打算打电话给斯可拉商议对策,但他现在选择了按下磁带的回放键。那个粗糙的声音噩梦般再度响起:
“听着,不要说话!他们对你的监听是单向的。我是斯可拉。很抱歉刚才对你说了不理智的话,不要再指望什么SK文献,立即杀掉惊悸,然后嫁祸给梵卓·安。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一定要记住!”
他回头看见弥寂苍白无力的表情。
“你刚才听了这个电话,宝贝?”亲王的眼里闪现过一丝不容置疑的杀气。
“好吧,我告诉你那个文献在哪”弥寂闭上眼睛,绝望地说。她慢慢朝亲王靠过去,贴着他的耳朵“那个文献就藏在……”她从身后迅速掏出匕首,准确无比地刺向亲王的心脏。但她突然发现,尽管用上了全身的力量,但匕首只刺进去一半……
亲王猝不及防,受到她的袭击。这一下变故极快,他又毫无思想准备,所以以弥寂的能力,又怎么能刺中吸血族亲王!但也仅仅如此罢了,亲王受到攻击后本能地朝弥寂挥击,弥寂只觉得腹部一凉,像是有冷风灌了进去,接下来便不能自己的倒下去,任凭血如泉水般喷了出来。她的腹部被亲王完全击穿,肠子都流了出来。
亲王看见事已至此,沮丧地用手遮住脸。亲王在三百年前帮助人类的战役中被妖怪屠杀了全族,他当时对妖怪恨之入骨。但讽刺地是,他娶的妻子却恰好是风之水妖的后裔。当他发现这个秘密后,他魔性大发,**了自己半吸血鬼半妖的女儿,并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事后,他也懊恼不已,把全身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这么多年来,他甚至一直躲着自己的女儿,就是不敢面对过去。但后来政治上的野心改变了他善良的本性,这使得每次他回忆过去和妻子,女儿在一起嬉戏时的快乐都变成更加严酷的梦魇惩罚他的罪恶。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亲王仰天长叹,不忍心再看地上惨绝人寰的画面。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对权利的追求已经让他一错再错,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找到《辨别之章》文献,弥补他的罪过。然后再自杀谢罪。
“把她好好埋了”,亲王甩下这句话就黯然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他已经不想再打电话给斯可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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