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铂金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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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悸把玩着手里的钨光蹭亮的袖珍型棺材——被埋在地下这么久都没有被腐蚀,甚至还能发出这样柔和的光泽。常识告诉他只有一种金属可以做到这一点,比黄金还稀有35倍的贵重金属之中的无冕之王——铂金。
这块长约35厘米,宽15厘米的银白色“棺材”上镶嵌了一颗小绿宝石。棺材的底座上雕刻了一个长着胡狼头的男性,他竖着耳朵,手执一根鞭子,看上去好象是古埃及的壁画风格。此外没有任何别的标记。
从外观上看,棺材板和下面的底座镶嵌到了一起。也就是说,它和传统的棺材不同,它是完全密封起来的。
惊悸用手摇了摇棺材,如果里面放有什么东西的话就能听见物品碰撞棺材壁的声音了。
没有一点声音。
“但如果棺材不是盛放放尸体的器皿,即使再美丽也毫无价值”
惊悸按照自己的逻辑强行揭开了棺材板,那些吝啬的收藏家和历史学家们一定不愿意冒风险把这个“宝贝”掰开,但在惊悸的眼里它不过就是养父和他交流的媒介,说得再尊重一点,它也就是个艺术品而已。
里面果然不是空的。
有一块丑陋的石头被两个空间立体圆固定在棺材中心。它看上去就好象是氢原子模型,那块石头是居于中心位置的质子,而那两个空间立体圆就是围绕那块质子高速旋转的负电子轨迹。
值得一提的是,那块石头上面刻着一个“Π”的符号。
看来我需要一些帮助。
惊悸在上火车前就打了电话给了蓝都都,但手机一直没有人接。他给蓝都都留言让她在看到留言后立即打个电话过来。
在等蓝都都回电话的这段时间里,惊悸前所未有的平静。
乞然如果死了,直接意味着两点:
1,他的身份和计划全部都暴露了。
2,一场血腥的战斗无可避免的将要发生。
惊悸的使命事实上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敌人难以想象的强大,惊悸在他们面前卑微的可怜。他之所以能够把任务进行到这个程度,已经可谓是超乎想象力的奇迹。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无与伦比的好运气,如果没有高飞帮他,他现在恐怕还关在警局的拘留所里。
没有任何的理由,她不会出事的——此刻的惊悸无比坚信这一点。
因为,如果乞然死了,一切就真的完了。
蓝都都打来电话。
“喂,你跑哪去啦?”
“乞然怎么了?”
“她好好的啊,怎么了?你跑哪去了?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你不是说乞然出事了吗?”惊悸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愤怒,七份喜悦。
“哎,你连学也不上,像超人一样消失了,要是我说我出事了,能把你骗回来吗?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真的发生大事了,要不然也不会急着找你”
“你不是有光吗?”
“嘿嘿,作为一名职业少男杀手,我又怎么会嫌我的追随者少一个呢?对了,我怎么听见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啊?你不会……难道是传说中的长途加漫游?”电话里传来了呜咽声。
“我在车上,我马上就到站了。到时候我们找个地方……”
“白~~~白~~~~”蓝都都带着哭腔,还没等惊悸把话说完就挂段了电话。
看来他必须尽快向乞然摊牌了。蓝都都无意中的谎言提醒了他,乞然随时都可能存在危险。
惊悸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一棵棵呼啸而过的树木,他飞快的整理着凌乱的思绪。那个被加了密的文档不写了些什么,死神调查的进展怎么样了,这个棺材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个石头又是什么?任务中提到那个秘密到底藏在哪里?那次的杀人事件到底是巧合还是魔党已经开始行动?高飞是什么人?养父活着还是死了?那天冒充养父的人是谁?

一连串的问号无情地将惊悸的意识撕得支离破碎。他背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眺望这一望无际的苍穹可以让他短暂地从这种透不过气的压力中解脱出来。
但最可怕的还是,对血的渴望已经悄然从他的身体里苏醒过来。
下了火车,他没有急着回家,也没有打电话给蓝都都。
火车站附近一直都是地下黑市的埋骨之所,而只有那种地方的邪恶气息才能让惊悸找到和同类相处的安全感。同时,他也需要一些帮助。
惊悸买了幅墨镜,又配了一顶花边草帽。这样的不伦不类的打扮除了取悦自己以外,还可以起到乔装的效果。所以,一个穿着诡异的年轻人出现在古董店老板的眼里。
以他的经验判断——这样的孩子通常拿不出什么好货,他们大多从家里或者别的地方偷一些艺术品或者字画之类的拿来上网或者交女朋友。他们没有什么鉴别能力,除了货比三家外没有更高明的手段。只要给他们一点点的诱惑,就可以赚取丰厚的利润。
但,这个男孩随手从口袋里掏出的东西就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多少钱?”
惊悸把那个金属棺材放到店台上。古董店老板戴上老花镜,只看了一眼就把那个棺材甩到一旁。又继续把玩起他手里的陶瓷。
“多少钱?”惊悸又问了一遍。
古董店老板头也不抬,只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元?”
“一百”古董店老板看见惊悸摇了摇头,耐心说道“它是银做的,值不了多少钱?”
“你再看看?”惊悸装做迷惑的表情,把金属棺材放到柜台的玻璃上摩挲起来,棺材的棱角擦过的地方,立刻在玻璃上留下极深的划痕。
“哦?”古董店老板又戴上老花镜,细细端详了一会“难道这是别的材料做的?我看这东西造型还不错,给你一千块,就算是让我买个见识吧,你在别家很难遇到这么高的价了”
惊悸笑了。古董店老板会错了他笑的意思,转身去拿钱。
“它是铂金做的,至少有一千年历史了”其实惊悸也只是猜测,但当他看到古董店老板并没有反驳他,而是仔仔细细把他打量了一番时,就知道他的猜测恐怕是八,九不离十的。
古董店老板的心理防线崩溃了,这是他经营古董生意四十年以来从未有过的。
新中国还没成立前,他曾经和日本人交易过甲骨文。在当时那可是挨枪子的事,只有18岁的他都没软过口。
他知道,他这次不是输在这个孩子上,而是输在这个棺材上。
他咬咬牙,说道“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给个价吧”
说实话,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他怕价格一变再变,这个年轻人就不敢再卖了。
“我看你家牌匾是老字号,来找你卖东西,你都开不出价我只好换一家了”惊悸拿起东西要走。
古董店老板连忙拦上去,关上门。“不是我开不出价,而是你想要多少钱,尽管说”
“我要你这个店里所有的东西,行吗?”
“行!”古董店老板知道他不过是在说笑。但这个店,搭上他祖上一百多年的名号和这口棺材相比似乎都微不足道。惊悸推开门,要走。
“你这是拿我寻开心呢!”古董店老板终于按耐不住一直强压的怒火,爆发出来。
惊悸笑笑,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听了之后,脸色铁青地坐倒在店里的沙发上。他很清楚,这个孩子说得不是假话。
惊悸对他说“你今天买了它,明天全家就会死得惨不忍睹”
走出这家古董店,惊悸开始明白养父的良苦用心了。
按照一般的思维,如果连这口恐怕只相当于承载媒介的棺材都是无价之宝的话,那么,这块石头又意味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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