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黑夜过去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内，殷素醒了过来。他已经走了，床的那一侧空荡荡的。她穿上白色的睡衣，光着脚踩地板上。她轻轻的打开窗，温暖的阳光撒落在她无暇的脸上和美丽的裙摆着，却没有照射进她阴霾的心里。
她打开衣柜，里面都是他买的衣服，全是粉色和白色的长裙。她用手触摸着那些上好的衣料，微微的苦笑，一个展门里培养出来的没有心的冷血杀手配不上这些透着高贵和少女纯真的衣服。随意的取出一件白色的长裙，一张心形的纸片掉了下来，上面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小字：送给我美丽的娃娃。落款是爱你的君霆，日期是她从日本回来的前一天。看来他们俩都没有想到再次的相见竟然会变的那样的不堪。
换上那条长裙，她缓缓的推开门，走下了楼，发现川口正坐在沙发上。她忍不住扑到川口的怀里。
“素。”川口用手摸着她的头发。他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
“辛梓受了伤，我暂时接替他的工作。”
“他在哪，我想想见见他，是我把他害成那样的。”殷素用笔在随身带的本子上写道。
“医院，他的手已经不能再握枪了，手筋全断了。你还要去吗？”川口有些迟疑。
殷素重重的点点头，都是她的错。
曾经身手敏捷的辛梓安静的躺在医院里。殷素站在他的病床前，一面的忏悔，“对不起。”她轻启着朱唇，一遍又一遍的无声的道歉。
“素，不用道歉，真的不是你的错。”辛梓用琥珀色的眸子望着像洋娃娃一样美丽的殷素强作微笑的说。
“素，你的嗓子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话。”辛梓关切的询问，她就像自己的小妹一样。
“她吃了专门为哑奴配制的药，声带已经坏了。”川口痛心的说。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的枪法都是他亲手教的。现在一个哑了，一个双手受伤再也不能握枪了。
“怎么会这样。”一夕之间他们的命运就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辛梓不由的苦笑。
“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让你帮我上药，你就不会受伤了。”殷素在纸上写着。
“素，不要自责了，我加入展门的时候就把命交给了主人。现在虽然没有了灵活的双手，但是我却得到了自由。伤好已经，我会离开美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真的吗。”殷素有些难以置信。
“是吗，我的手虽然不能恢复以前的灵敏但是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要那么自责。”
“素，我们要马上回去了。要不君霆主人看见你不在又要生气了。”川口看着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屋子里立刻变的安静下来，展君霆的名字变的格外的沉重，压的三个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殷素的身子忍不住全身的颤栗，她害怕见他。但是她却不得不见他。
“辛，你走的时候一样要来和我道别。”殷素转过身走出了医院。
“你去哪了。”一进门展君霆暴怒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他一大早开车出去给她买爱吃的红豆糕想哄她开心，兴冲冲的回来却不见她的踪影。
川口不着痕迹的把殷素推到自己的身后，“少主人，殷素有点不舒服，我带她到医院检查去了。”
“是吗，为什么不找林医生呢。”展君霆的眼睛泛着冷冽的寒光。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当时想带她出去检查身体，顺便陪熟悉一下环境，她刚回来，很多地方还不熟悉。”
“好了，我不想听了。你过来。”他用手示意着殷素到自己的身边。
殷素缓慢的移动着步子，他刻意的低姿态的笑容让她觉得有些虚伪。想着躺在病床上的辛梓，她的眼悲愤的看着他。
“素，你今天很漂亮，像一位美丽的公主。”他搂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
她冷冷的，没有一丝的喜悦。这个魔鬼，为了一个莫名的原因，夺去了她的声音，还残忍割断了辛梓的手筋。
展君霆没有察觉到她平静的面容下的怒意和控诉。他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打开茶几上的木盒，“素，看看，我特意给你买的红豆糕。”他用手取了一块还冒着热气的红豆糕放在她的嘴边。
她漠然的咬了一口，甜甜的，还像记忆中的那个味道，但她却再也找不回和他一起分享糕点的甜蜜了。
“好吃吗。”他黑色的眼眸注视着她的小嘴，紧张而又期待的问。
她点点头。
“那是我特意从陶如居买的。那个做糕点的大师傅居然还认得我。”他得意的笑着，坚毅的五官也变的柔和起来。他星子一样黑亮的眼睛，她清楚的看见小小的自己。人什么要长大，不长大该多好呀。她宁愿他是那个个子比她矮的霸道男孩。
“素，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抽出一只手，摸着她的额头，然后像小时候一样对着她的额头吹着气。
她悄悄的剥开他的手，他孩子气的举动让她的心又有了一点温度。
他的手又紧紧的抓住她的小手，温暖的手掌覆盖着她的柔荑，手指和她手指缠绕在一起，“素，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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