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课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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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的那十分钟是美妙的,它可以让聪明的人继续着聪明,愚蠢的人继续愚蠢,但迷糊的人却不在迷糊”。陆小四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武断的认为一定是位哲学家说的。原因很简单,凡是他看不明白的就自认为有哲理,有哲理的话当然是哲学家说的。其实他压根儿就不懂哲学,除了那句“物竞天择,适着生存”外其他一窍不通。像大多数人一样,朦胧意识里都把哲学家不当人,由此产生的好奇心不亚于对西方"**”美学的探究。
陆小四的好奇心仅对于哲人,不对于哲学。他客观的认为哲人就代表哲学,好象性感的女人代表着“性”一样。
陆小四在上课的时候想起这句话来不是他抽羊角风发神经病,也不是有道高僧般突的灵光咋现,想他也没那能耐,而是因为他上节课灌输了太多的新水而又没来的及排除旧水,所以旧水的积压使得他开始胡思乱想。但他又不是真的胡思乱想,这个想得冲着能解决他积水困难的问题上去。所以他本能的先想到了厕所,进而就想到了下课。一想到下课,脑神经逼的他灵光一闪,厕所墙壁上的那句话不请自入。
由于水的体积越来越大,压强也就随即增大。陆小四现在深刻体会着这句话,觉得物理老师说的话就这句不是废话。他先前的胡思乱想现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恨不能变成三岁小孩好就地解决。而那该死的铃声也像在和他赌气,看谁先忍不住出“声”。
就在陆小四憋的要跳起来举手时,铃声突然响了。陆小四听着这天籁之音激动地热泪盈眶,再次证明了哭和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老师还没来得及宣布下课,小四已夺门而去。这使得老师和同学惊异地互相瞧着,良久,又都在心里感叹:刘翔后继有人了!
出了门,陆小四心急火燎地就往厕所冲,看他那架势就好象**后面有八国联军在追。由于速度太快在楼梯的转角处撞到了一个人,他含糊的说了声对不起后就一路直奔厕所而去。
陆小四从厕所走出来,直觉通身舒坦,全身的神经都像被抚慰按摩了一番。难怪古人说人生三大快事莫过于“吃”“拉”“睡”。想到这,陆小四笑了,觉得自己终于用实践体验了一次理论,然后就又觉得那些名言不过尔尔。
陆小四大摇大摆地走向教室,却发现前面楼梯处挤满了人。
“是谁撞的?太不象话了!”听这语气,仿佛被撞的人是他。
“快看!手都被撞出血了!”这人说话,尾音拖的老长,显出惊骇无比,好象此人生平从未出过血。
“哎,现在的人真是太没礼貌了,撞了人好歹也要扶一下的嘛。”这句话陆小四听着耳熟,侧眼望去,见是一个戴着深度眼镜象根竹竿撑在那里还故作深沉直摇头的家伙。陆小四一看那标志性的黑框眼镜就知道是断岸那厮。
陆小四是不爱凑热闹的,因为在这个学校里屁大的事儿都能演绎出一场金融风暴的阵势。撞了人,或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脚,两个讨论问题忽的又都问候起彼此的祖宗,这样的事一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且每一次都能惊动几十个热心人的关注,好象这些事关系着身家性命。想到这,陆小四心咯噔一跳,他依稀记起自己上厕所时也撞到了一个人,荣幸的是,事故现场正是那个楼梯的转角处。
作为待定“肇事司机”的陆小四心里惶恐不安,他浮想起了那个受害者好象是个女的。这下可就麻烦大了!凡事要是牵扯到了女人,就算是芝麻大的小事它的后果也有平地扔手榴弹的威力!陆小四深得其道。这时,断岸也发现了小四,正殷勤地朝他招手,那神情比妓院的老鸨子见了嫖客还亲热。陆小四刚到人群的外围就被断岸一把拉住,低头朝他嘿嘿一笑。
“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撞了大美女却逃之夭夭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陆小四惊魂甫定,一听果然是个女的,不觉得可笑只觉得可怕,“那个,恩,严不严重?”
断岸听的这话,像看见了怪物一样上下瞟了一眼陆小四,然后扶了扶眼镜,故作神秘却又酸气四溢的说:“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说高一有名的美女被你这着名的‘贱客’撞了?oh,mygad!”
陆小四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正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去投案自首,听到断岸损他也没心思回驳,转过身想瞅瞅是不是他撞的那个女的,可这一回头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会儿的工夫上下楼梯全站满了人,大家伙都整齐划一的伸长了脖子朝里观望。那后面来的人骂骂咧咧的嚷着要上去,可挤到半道上就不动了,骂声渐渐升高随即就转变成了热切的讨论声。这表情举止变化之快连一向自负有影帝潜质的陆小四也只能自惭形秽。
断岸见陆小四半天没理自己,在一看他的神情,不禁对自己的猜测笃定无疑。但他似乎改变了以往的作风,闭口不语,只幽幽的瞧着陆小四,表情就像在大街上观猴耍戏一般。
陆小四瞧着这阵势心下怯了,心想要是他现在上前承认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估计每人一口唾沫都得把他淹死。他心下忐忑,一时又拿不定主意,猛的一抬头发现断岸正皮笑肉不笑的瞧着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断岸眼里已降低了一个等级还道是被他看破了心思,于是,急忙一挥手说“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吧,估计要上课了。”话一说完,也不去理断岸的反映,立马就钻进人群,由于做贼心虚,挤到事故现场也没敢看一眼就上楼去了。断岸只嘿嘿的笑,也不多说,紧跟着小四上了楼去。

回到班上,陆小四平定下心情,思前想后,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竟比窦娥还傻。(以陆小四的眼光来看窦娥之所以会冤全是因为她傻)全年级少说也有一千多人,下课去上厕所的至少也有两三百人,而经过那条走廊的起码也有四五十人啊,怎么就一定会是自己撞的呢?在说了,就算是自己撞的,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撞一下又没有**她至于嘛。他思潮起伏,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在断岸那家伙面前丢尽了脸面。他气恼之余觉得手心发痒,猛不跌的就朝座位拍了一下。这一拍不打紧,只听安静的教室忽的平空响起“啪”的一声脆响,就像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被人没由的打了一记耳光。
陆小四拍了这一下马上就懊悔不已,他“气极发昏”竟忘了还有上课这回事儿。果然,大家都毫不客气的把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
前面的人目光带着恼怒,因为他们艰难理清的思路都被陆小四这“天外来声”给打断了。中间的人恼怒之情已不满足目光的限制,明显的扩大到了脸部,他们好不容易让老师催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眼看着马上就可以“神游太虚”了,陆小四的这一声响无疑宣布了他们又得“从头再来”。而那后面的人内功显然已修炼到了化境,也就是传说中的牛人,陆小四弄的这点声响无疑是“对牛弹琴”。这帮牛人作势顺着群众的眼光看去,迷蒙的眼神不流露出一丝感情,将“喜怒哀乐不言于苟笑”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陆小四给这些目光瞧的浑身不自在,只好讪讪的笑。正想抬头看看老师的反应,头刚一抬起发现老师好象比他还不好意思地脸红的看着他,到是这一巴掌不是拍在座位上而是拍在了老师的脸上。
这是为新老师,姓彭,单名一个“华”字,刚从“师大”毕业,现在还处于实习阶段。和大多实习老师一样,上课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学生找岔儿。彭华这节课上的是函数中的影射一节,他读书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影射,所以他昨夜临时查阅了许多资料书,死记了好些奥林匹克的习题答案,已防那些不怀好意却又有备而来的挑衅者。
他正心下揣揣的讲解着这道自己也不是十分理解的习题,边讲边留意着学生的表情,见大家都安静的听着不做声心里便舒了一口气。可令彭华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要讲完的时候居然有人当场拍案,这不禁让他又倒吸了一口气,但这口气来的突然,事先没有经过肺的同意故拒绝纳入,只把它卡在了喉管内,彭华因此而憋了个大脸红。
陆小四见老师红着老脸使劲儿看着自己还以为老师怒极要和自己拼命,吓的慌忙站了起来,同时脑中商量着对策。而彭华突然见陆小四站了起来,心下倒镇定了许多,因为他瞧见陆小四的体型和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这说明至少在**上他是可以战胜陆小四的。彭华强行咽了口气后,便使劲一咳嗽,这一声咳嗽像是开运动会时的发令枪使得全班同学都为之一振,美中不足的是它“气侯不纯,中气不足”暴露了它的主人是个肾虚患者。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彭华轻描淡写的问,努力装作平静。
“哦,没什么问题,只是老师你说的太精彩了,我忍不住便拍案.....拍案...”陆小四想说拍案叫绝可隐隐的又觉得不妥,觉得这种马匹拍出来还不如不拍,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别的就只好噎在那里。彭华听着心里吊了一口气恨不能替他把那两个字说了出来,但苦于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只好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其他同学则把刚才的愤怒巧妙地转化成了一种置身事外的淡然神情,这说明了中国人在处理和自己有关联与否的事情时是相当果断的。然而凡事都有例外,断岸就在笑,笑的高深莫测。
“那既然没有问题就请坐下,我们继续讲后面的练习”彭华等了半天见他没反映,颇有些失望,但一想到刚才惊险的场面大有重获新生的感悟,觉得那些虚名不图也罢。
陆小四正为那两个字该不该说而犯愁,听到彭华说让他坐下,他惊异之余顿时恍然大悟:这个老师怕他看出问题!这一发现让陆小四惊喜不已,同时,对这为新老师鄙视之情无语言表。
陆小四宽容大方的坐了下来,然后低声向同桌小路说:“这个老师,恩,不行.....”说完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说明了彭华在他眼里已无可救药了。
小路没听明白,问:“什么不行?”
陆小四惊鄂尤甚,“你没看出来?”仿佛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什么啊,你说清楚点,是什么不行,啊,我知道了,你是说......”小路笑嘻嘻的看着陆小四,然后头一昂,“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不行,那天我看到他从‘天上人间’(“天上人间”一娱乐场所)出来。”陆小四一听,像看见了公鸡下蛋,“你是说‘天上人间’!”小路对陆小四吃惊的表情表示不屑,“那有什么,哎,这个社会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陆小四知道他接下来就的开始发表他的大论,连忙打断说:“你知道我说的不行是指的什么吗?”小路眨眨眼,“你当我傻子啊,我当然知道是指那个不行啦。”说完眼光瞄着陆小四的下身嘿嘿直笑。
陆小四没想到自己的伟大发现竟被这傻冒想的如此猥琐,气愤之极破口就骂:“你知道个屁!我说的是他教书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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