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狠毒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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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床上的荣发奶奶才刚缓过气,这边的白芳却昏了过去,屋里又是阵慌乱,掐人中的掐人中,灌红糖水的灌红糖水,好不容易白芳才悠悠醒来。
“呜呜……荣发……呜呜……是……是我害了你……呜呜……。”睁开眼睛,白芳就哭了。
今天这事太蹊跷了,曹青心里早就怀疑问题出在周荣发和白芳的婚事上,现在白芳这么一哭他更是明白了几分,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得问清楚,当即连连向白芳追问。
抹着眼泪,又悔又恨地白芳断断续续说了起来,等她说完后曹青终于了解了前因后果。
原来,昨天白芳回家之后她母亲又把她给训了一顿,唠唠叨叨地没完,还逼着她明天再跟她去相亲,为此母女两人在家大吵,气极的白芳为了让母亲死了这条心,不经考虑脱口就说出了她明天和周荣发开证的打算。
这话一出口,白芳的母亲就如同给雷打中了一般,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呆呆地站在那边半天都没说话,等她回过神后白芳早就进自己屋了,瞧看关上的房门,再想想自己如此好心好意女儿却不领情,这么多的好小伙子女儿硬是不要,怎么就偏偏瞧中了干个体户的周荣发,像给灌了**汤一样铁了心。
一想到被自己瞧不起的周荣发将成为自己女婿,再想到被视为掌上明珠的白芳嫁过去后的未知生活,还有两家相差悬殊的社会地位,更重要地还是有这样的女婿将在所有亲戚朋友、同事领导前丢尽了好面子的脸……白家的女儿居然嫁了个个体户,这是绝对不允许的!白芳母亲越想越冒火。她决定为了女儿的未来着想,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终于不顾一切地使了狠招。
天还没亮,白芳母亲就趁着白芳不注意把她的房门给牢牢反锁,然后悄悄地跑到市公安局检举揭发周荣发调戏白芳,对她耍流氓,还硬逼着要她家白芳嫁给他。不仅如此,她还一不做二不休,连告了周荣发投机倒把的罪名,接到举报的警察立即对此事重视了起来。等验过哭哭啼啼地白芳母亲的单位证件后,当即就安慰她,并表示一定会对如此犯罪分子采取严厉打击。
就这样。才有了一小时前发生的事。在白芳母亲看来,只有用这样地办法把周荣发给抓起来才能死了白芳的心。她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后果。已经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了,只要他们今天开不成证就行,抓了周荣发,白芳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他,这个事就算成了。至于白芳地感受,她母亲想当然地认为以后再慢慢劝她。开导她就行,凭着二十多年的母女感情,她就不信还比不上一个干个体户的周荣发?终有一天,女儿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会感激自己的,自己这么做归根结底是为了女儿地幸福啊。
白芳的母亲在公安局检举揭发地时候,家里的白芳却急得不知道怎么才好。突然发现房门给反锁了,起床后怎么都推不开门的白芳急得直砸门,高声呼喊着让母亲开一下门,但怎么都没有回音。这一下。白芳可慌了。反应过来是自己昨天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惹了祸,急得不顾一切地拿东西又砸又敲。可怎么都弄不开这扇该死的门。
白芳生怕母亲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更担心什么都不知道的周荣发,在屋里头心急如焚。可现在通讯正是落后的时代,别说还没出现的手机了,就连拨号电话也是稀罕物,除了极少数的领导干部家中有电话之外,就连大厂地厂长家里都没资格装电话。出不了房间,白芳就通知不了周荣发,更不知道自己母亲究竟干什么去了,实在没有办法地白芳一咬牙,把床单撕成条连成绳,绑在墙上丢到楼下,硬生生地顺着窗口从三楼爬了下来,由于紧张和着急,爬楼的时候白芳差一点儿就摔了下去,等到了楼下她更是急急往忻康里跑,一口气跑了几公里,紧赶急赶可还是来晚了。
“舅妈,你糊涂啊!”曹青忍不住责怪道,可看着白芳绝望而又悲伤地表情,他又摇头长叹了一声:“舅妈,你父亲呢?你不是说他同意你和舅舅的婚事么?你妈妈出去的时候他难道没拦着?”
“我……我爸出差去了,要是我爸在绝对不会这样的,是我害了荣发……是我……。”白芳抹着眼泪哭道。
“不怪你孩子,不怪你……。”那边的荣发奶奶已经坐起来了,白芳的话她都听见了,勉强冲着白芳笑笑,荣发奶奶柔声安慰道。
“呜呜……姆妈……。”白芳扑到荣发奶奶怀里,哭得是那么伤心,抚着白芳的长发,荣发奶奶轻声安慰着她,可泪水依旧止不住地往外流。
这时候,得到消息的高强和韩萍先后赶了回来,得知前因后果后全都急了。还是当领导的高强拿了主意,现在主要是把周荣发从公安局里救出来,虽然流氓罪和投机倒把罪罪名不小,可有白芳这当事人在,只要大家一起去把这事向警察说清楚,应该可以消除误会。
高强话音刚落,白芳连忙答应,急着就要去公安局说清楚情况。让老伯伯留下招呼荣发奶奶,高强和韩萍带着白芳连忙出了门,往市局赶去。
真的这么容易么?看着他们出了门,曹青心里的不安并没减轻,恐怕这事并不会那么简单啊找到郭亮和陆士良商量对策,和小芸说了几句,让她留在家里帮着老伯伯招呼荣发奶奶,骑上自行车的曹青就往三官塘桥那边赶。到了三官塘桥,郭亮不在,只有刚忙碌一晚才躺下的陆士良。不管三七二十一曹青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急急就说明了来意。
陆士良一听就蒙了,回过神后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拉上曹青就往郭亮家赶,等到了郭亮家把情况这么一说,郭亮顿时就发急了,跳着脚直嚷嚷大骂老妖婆坏人好事,要是老大有什么意外,他非拿刀劈了老妖婆不可。
“别冲动!现在冲动反而是害了舅舅!”见郭亮激愤的样,曹青连忙在一旁劝道。
“阿亮。青青说地对,现在冲动也无济于事,我觉得主要是商量个对策。”陆士良的性格比较沉稳。硬是拽住暴跳如雷的郭亮。
渐渐冷静下来的郭亮蹲在地上大口抽着烟,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看曹青和陆士良。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曹青身上。
“青青,平常就数你脑子活,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有什么好主意?”
“暂时还没有……。”如此棘手的事,曹青一下子也想不出好办法,皱着眉说道:“现在关键是要问清楚公安部局那边的情况。我高叔叔和韩阿姨已经陪着舅妈赶过去了,先把这事和警察说清楚。要是能说得清楚最好……。”
“这有什么说不清楚的?老妖婆胡说八道呢!流氓罪?什么流氓罪?白芳和你舅舅的关系谁不知道呀?见了这老妖婆我非撕了她嘴不可!”郭亮激动地跳起来直嚷嚷。
“万一扯皮呢?别忘记你说的老妖婆现在就在市公安局呢!”曹青当场就回了一句,顿时顶得郭亮没话说了。
法制,这个名词在中国宣传了几十年了,就连曹青地前世也是三天两头出现在媒体上。可归根到底这法制在中国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人制大于法制,这是中国法律的弊病,从来就没有彻底改变过,更何况刚刚跨入八十年代的现在。改革开放虽然开始,可法制观念还未有人提出,眼下地公安办案根本就不**制。上手段。诱口供,扣帽子。泼脏水,这些文革时期惯用的方式丝毫没有改变。何况,警察抓周荣发地时候说得很明确,周荣发是犯了流氓罪和投机倒把罪,这两个罪名可不小,放在现在的年代又是爱抓典型的时候,还有当事人的母亲为证,公安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这正是曹青所担心的地方,他更为担心地不是周荣发所沾上的流氓罪,而是投机倒把罪。有了白芳去公安局做证,或许这个流氓罪可以免去,可这投机倒把罪究竟是怎么扣到周荣发头上地,曹青怎么想都想不出个究竟来,他急急找到郭亮和陆士良不光是尽快把周荣发的事告诉他们,让大家想办法捞周荣发出来,更重要的就是找他们问个清楚,究竟近来有没有在买卖上搞过投机倒把的事,要是真有的话得马上转移罪证,免得给公安查出来。
“没有!绝对没有!”郭亮和陆士良异口同声回道,按着陆士良的说法,现在他们都是合法个体户,三官塘桥的生意都很正规,根本就没所说的这种事发生。何况,他们前些时候商量着去南方搞点货来上海卖,这还只存在设想之中,根本就没来得及实施,怎么能成投机倒把呢?
盯着他们表情看,曹青看得出他们的确没有说谎。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个投机倒把就耐人寻味了,曹青一时间也琢磨不出究竟,不过他提醒他们还是赶紧准备一下,免得有什么漏洞,至于周荣发在公安局地情况大家分头打听,一有消息及时联络。
说完了事,曹青急急就走了。赶到上美影他冲进办公室关上门就打电话,电话号码正是当初唐副市长留给自己地那个。唐副市长,作为市领导是曹青暂时能找到的最大地官了,也只有找到他才有办法救周荣发出来,可电话拨过去后那边就是没人接电话,急得曹青双脚直跳,回头一想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星期天,唐副市长估计在家休息。
没有办法的曹青只能拨了沈老的电话,作为著名画家、教育家的沈老应该在市里有些渠道,拨通后曹青急急地就把事和沈老说了,恳求他帮忙找找关系,打听一下周荣发的情况。最好把他尽快从公安局里救出来。

听了消息的沈老也是一惊,一口答应帮忙,劝曹青先别急等他地回信。挂了电话后,曹青也没傻等着,骑车就赶去了特伟家,找到特伟求他联系下认识的朋友帮忙。
忙忙碌碌转了一大圈,直到下午焦急万分的曹青才得到了沈老和特伟从侧面渠道打听来的消息,当得到消息后曹青当场就惊呆了,好久都没说出话来。
被抓到公安局的周荣发第一时间就作为重要嫌疑人关进了审讯室,进了审讯室里上手段是必不可少的。什么喷气式、开摩托等等还算是开胃小菜,折磨人的花招还在后面呢。
皮肉受苦无法避免,这算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当白芳他们赶到公安局后找到办案人员说明情况,没想到办案人员根本就不把白芳的解释当一回事。口口声声说明作为警察只要有人检举就必须查清楚真相,抓什么人,放什么人,这根本就不是老百姓说了算地,也不是他们警察说了算的。一切等调查结果出来后再定,至于这结果出来得要多少时间那就没个准了。
更让人寒心的是。就是关于周荣发投机倒把地罪名了。根据沈老他们从渠道打听出来的消息是,白芳地母亲告周荣发投机倒把居然是因为一张周荣发送给白芳家的电视机票。没错!就是电视机票!
几月前,周荣发不是买了台电视机么?在买电视机的时候细心的周荣发怎么会忘记自己心爱的人呢?特意在黑市上花了高价帮白芳家搞了一张12英寸地黑白电视机票,找了个机会送了过去,既是想让白芳高兴,也是想借用这个事缓和一下和白芳母亲的关系。
这张电视机票送去到现在也有好些日子了,白芳虽然收下了它,但考虑到她父亲出差还需要些日子才回来,打算等父亲回来后全家一起去提,也好挑选一下电视机地式样。没想到。周荣发的这片好心好意却被白芳母亲倒打一靶。利用这张价值不菲的电视机票作为周荣发投机倒把的确凿证据,把周荣发送进了公安局。
“无耻!”听了这事。曹青肺都气炸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白芳是如此好的女孩,可她怎么就有这样的一个母亲?拿别人的孝心当成罪证,亏她也想得出来?这样做还真是毒啊!
有了人证,也有了罪证(电视机票),这可是件大案子。根据白芳母亲的揭发,这张电视机票是用了五百元从周荣发手上买的,五百元在这时代可算是“巨款”了,足以够得上判重刑地,何况还有个流氓罪在,遇见这么大地案子,公安局上上下下不重视才怪了。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等周荣发给抓去审讯,却怎么都问不出口供时,公安局领导考虑破案速度,决定从侧面突破,由刑警队出面开始搜查周荣发地家,警察很快就找到了几张周荣发放在家里的存折。
存折的出现,使得这案子顿时就有了“重大突破”,这些存折上的金额加起来足足有十七万之巨,如此高的金额让刑警队上下欣喜若狂,立即以前所未有的投机倒把大案向上面汇报,这样一来这些存折和那张电视机票,还有白芳母亲编造的谎话都都成了能至周荣发死地的铁证。
事态发生到这地步已经不再为人控制了,流氓罪名已经成了小罪,周荣发投机倒把获取大量不义之财已经引起了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并连夜汇报到了市委,市委领导当场就做了批示,为了保证社会安定,严厉打击投机倒把,对此案必须从重从速,绝不姑息!
仅仅二十四小时,周荣发的案子越闹越大,等曹青第二天好不容易才打通唐副市长电话时,这案子已经难办了。
“唐叔叔,您无论如何得帮帮我舅舅啊!”一夜没睡好的曹青两眼通红,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了。
“唉!小曹啊!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啊!”电话那头,唐副市长责怪道。
曹青无语,这电话昨天就打了,可你昨天不在啊!何况当时又没留下他家里的地址。曹青就是想当面找他也找不到他人。可是,电话里的曹青还是连忙说对不起,苦苦哀求唐副市长出手帮助。
“小曹,不是唐叔叔不肯帮你,这事昨天晚上就引起了市委高度重视,市里领导专门开了个工作会议,对此已经有了批示。”
曹青心里顿时一沉,连忙追问究竟。等唐副市长把情况一一向曹青说清楚后,曹青脸色刷地一下就变白了。
“那……唐叔叔,这可怎么办?”曹青带着颤音问。
唐副市长在电话那头沉咛了片刻。直截了当道:“小曹,你也知道我只不过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长,政法这块我实在是插不上手啊!如果提前知道情况还能想想办法。可现在市委市政府都开会讨论过了,也拿出了最后决定。对此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作为长辈,唐叔叔和你说说心里话,这事真难办地很,不是唐叔叔不肯帮忙,是有心无力实在帮不上忙啊!还有。这周荣发你叫他舅舅,但好像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吧?所以唐叔叔劝你有些事量力而行。就别在这里掺合了,这对你不好……。”
唠唠叨叨地一通空话,曹青越听越失望,不过这唐副市长最后还是提了个可行的建议,暗示曹青如果真想救周荣发,可以联系一下首长,如果首长能出面发话,这事还有点回旋余地。
带着苦笑和绝望,曹青挂上了电话。找首长?开玩笑!这事惊动首长可能么?不过眼下活马当成死马医,曹青想来想去也就这么一条路了。摸出最后的“护身符”。曹青拨通了北京的长途。
可是,十分钟后曹青又很失望地挂上了电话。张秘书留下的电话虽然打通了。但首长和张秘书都不在北京,改革开放刚刚开始,首长作为总设计师忙碌的很,几天前就去了广东视察工作,暂时无法联系到他。那边办公室的人员还是很客气的,问曹青有什么事,需要不需要给张秘书留话,曹青急急问了问首长他们回北京的时间,但办公室人员很婉转地拒绝回答,如此曹青只能无奈地挂上电话,陷入了绝望之中。
拖着疲惫的身体,曹青回到家中,家里上上下下一片愁云,都为周荣发担心。
“阿娘,荣发很快就会回来地,您可保重身体啊!”周荣发被抓走,当天晚上警察又来搜查,接连受到惊吓的荣发奶奶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流着眼泪。高强他们在一旁劝着,给荣发奶奶喂药的白芳更是默默哭泣,心里着实后悔自己不应该在母亲面前说那些话。
坐在一旁,曹青脑子乱得很,拼命在琢磨怎么才能救周荣发出来。没一会儿,郭亮和陆士良他们也来了,见到屋里大家地表情,他们也无话可说,满面都是愁容。
悄悄站起,曹青向郭亮他们使了个眼色,出了荣发奶奶家,带着他们上楼到了自己家,然后简单地把自己打听得来的消息坦白告诉了他们。
“我……我要杀了那老妖婆!”郭亮急得眼都红了,跳起来就要冲出去,幸好陆士良连忙抱住他,曹青在一旁让他冷静,这才使他慢慢冷静下来。
“老大……老大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抱头痛哭,不仅是郭亮和陆士良,曹青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事情到这地步已经不受控制了,从唐副市长那边得到地消息,周荣发很可能会判重刑,弄不好还会掉脑袋。
“怎么办?怎么办?”曹青也没主意了,只期盼着首长能快点回到北京,好救周荣发一命。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曹青他们连忙下楼,一瞧大家都站在门口,门外一个四十多岁,女干部打扮的妇女还有一个穿白制服的警察在门外。
“滚!你给我滚!”白芳怒目直视,抬手指着那妇女气得全身发抖。
“芳芳,你怎么和妈妈说话的?瞧瞧你现在像什么样!跟着这种没教养的人学,变得越来越没礼貌了!”那妇女看来就是白芳地母亲了,脸色气得铁青。
“妈妈?这世上有你这么妈妈么?”别看白芳平常很温柔,但她的内心是极其坚强地,当即圆眼一瞪,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拆散自己女儿和爱人的幸福,还诬告陷害她的爱人!有你这样做妈妈的么?爸爸要是回来他绝饶不了你,滚!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出去!”
“芳芳,你……!”白芳母亲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女儿,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不过她很快就走了过来,柔声劝道:“妈妈是为了你好,你跟着这样的人是不会幸福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妈妈的苦心,回去吧,跟妈妈回家去,乖……。”
“苦心?还为了好我?哈哈,可笑,哈哈,哈哈哈!”白芳笑了,笑声却是那么酸楚和凄凉,强抑制着心中的激动和愤怒,斩钉截铁道:“你就死了这心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以后我也再没有你这个妈妈!我生是周家的人,死了也是周家地媳妇!”
“芳芳!”白芳母亲表情既惊愕又痛苦,还带着不可思议:“周荣发犯了罪谁也救不了他,他这样地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你一个还没出嫁地女孩子在这乱说什么呢?糊涂了?回去,快跟我回去!”
“严惩?这恐怕是你最想的结果吧?你处心积虑不就为了这么?不过实话告诉你,如果荣发这次有什么意外,我绝不会活在这世界上!你滚!滚出去!”白芳坚定不移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不再向她母亲看一眼,转身就往屋里走。
或许有些读者搞不明白那时代的情况,想和夜深讨论一下法制什么的,那就请你先参考下八三年的严打情况!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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