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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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往一样,最先上场的一半是小门小派凑凑热闹,打打知名度。
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九陌实在忍不住泛起困,睡了过去。
戚玉杰斜身,为九陌扇着风。
春朝绿杨娇,韶光留彩,常忆花明柳媚。
比武台上,玉宇堂的风雷掌胜过了月满楼的逐月剑法,媚风派的撩阴腿打败了玉宇堂的风雷拳,千雁门的罗玉镖安息了媚风……
戚玉杰细细观察,将每个门派的招式都默记于心,却不把目光定于一处,反而四处流转,避免被人感应。
大半日很快过去。
“小九陌,醒醒。”最终不禁心疼地将九陌摇醒,“还是会客栈睡罢,在这里会着凉的,今日没甚看头,不若明日再来。”
九陌睡眼蒙松的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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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碍月,飞盖妨花,祈魂节的余热尚未过去。
走在街上,一派繁华。
比衍江城好上千倍。
他乡虽盛,却还是难掩家乡美。
戚玉杰搂着九陌。
似是飞花落雁时,遥看锦瑟流年中。
“九陌……”
殷墨雪翻过人群,偶然一瞥,见到那相思已久的身影,心里涌起一阵热浪。
果然是九陌!
墨雪心中一喜,伸手便想将他拥入怀中。
不料,九陌仿佛幻影一样突然消失在面前。
怎么会这样?!
墨雪不敢置信的望了望双手,终于看见了冷着脸瞪着自己的戚玉杰。
最让他震惊的是——
男人手里……正搂着九陌!
“你是谁?”
静了静心,墨雪试图恢复少宫主应有的淡漠。
应该是误会……九陌怎么可能随便倚在别人怀里。
姓戚的好像没听见一样,反而抱起九陌飞奔起来。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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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里听见熟悉的声音,午夜多少次梦回醒来。
不想再起来。
一旦清醒,会不会就再也听不见这真切的呼唤?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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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陌睁开颤动的双睫。
看那模糊的身影月下飞驰。
花落无痕,花下风流花散香。蝶舞飞仙,蝶翼流转蝶盈霞。
墨雪……
墨雪!
“墨雪!!——”撕心裂肺的一声唤,“放我下来,姓戚的!”
“如果他有本事,自然会把你从我手里夺回去。现在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再受伤”,戚玉杰身形不变,奋力一蹬,飞越墙头,在屋檐上跃起。
“九陌,你不要傻了,他已经成婚了,他不属于你了!欺骗过你的人,你会再相信他吗?”
他已经成婚了!
是,他结婚了,他有了夫人,他有了那个美若天仙声名远播的她,呵,怎么会再理我呢……
墨雪,这是你的愧疚给我的补偿吗?
这是你的爱么?
这份爱里包含着什么?让我值得为它傻傻的等你!
衣袂翻飞,夜风吹起白裳。
看到他急切地追逐。
伊人依旧风度翩翩。
再不是我的伊人,墨雪,过你的幸福生活,让我消失在你的面前。
忽然又想起二嫂的那句话。
九陌,男儿流血不流泪。我相信有一天你也会变得坚强——
可为什么,我的眼眶里又盈满了泪水,为什么我又被他的身影心动,为什么我总是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九陌!!你等等!”
怎么可能?他的身法竟然比我快?!九陌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为什么九陌看见我会流泪?饮剑究竟对他作了什么?

对天,一声长啸。
无论如何,叶九陌,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抽出纪情剑,飞舞九朵莲叶剑花,一招百叶芙蓉滴血而出,剑气喷薄而去,直指戚玉杰。
戚玉杰身后一凉,冷笑一声。
转身一展折扇,腋下反转,将剑气轻松的接过,反递过去。
身在屋檐上,迎面的墨雪躲闪不及,胸口一阵痉挛,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戚玉杰索性站在原地,等墨雪平过气来。
九陌焦虑万分,被戚玉杰拉住无法动弹。
天知道他多想奔过去看看墨雪的伤势。可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还独占着关怀他的资格。
“哼,不要以为你有多么骄傲,琉璃宫亦不是人人畏惧!”
听不见戚玉杰的讽刺,墨雪只想好好的看看九陌。
哪怕是一刻也好。
不堪忍受墨雪的凝睇,九陌狠狠的握着戚玉杰的手,指尖深深陷入他的掌内。姓戚的反握住九陌,不顾手中的血,一手拿扇子指着墨雪,“背叛的人,没有资格。”
这一夜,永远的记在墨雪的心里。
因为下一幕,使他一辈子不愿再回忆。
姓戚的将九陌拉过,轻轻地吻在九陌的唇上,许久、许久。
忽然失了力气,全身瘫在地上,世界好像都停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人,在自己的面前,相吻。
“九陌,我愿意陪你一辈子。”
戚玉杰如是说。
脑海里早已一片空白的叶九陌,只是转向墨雪的方向,却没有任何回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叶九陌苦涩的哽咽,再度被姓戚的堵住了口。
殷墨雪拾起纪情剑,支着身子,蹒跚的转身。那是九陌从未看见的样子,酸楚而又悲伤。
背对着两人,嘶哑的声音。
“九陌,跟我回家吧——”
终于,姓戚的松开了束缚九陌的手。
有那么一种冲动,想要抱住他。
可是,最终还是止住了迈出的脚步。
“我……我……”不知该怎么开口,好像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想要墨雪跟自己永远在一起,可是明知道那已经是不可能,“白珠玑……是不是很漂亮?”
圣心魔手,名扬天下,艳冠江湖。
墨雪蓦的转身,“九陌——那并非——”,想解释,可是真的解释的清么?大婚已成,或许,真的离开九陌才能让他安全……
见到墨雪的犹豫,心都像是没有了呼吸,九陌深深吸了一口气,爽然道,“墨雪,有机会的话,我也想看看珠玑的美貌,你艳福不浅呢。呐,这个坏蛋跟我求婚了,我想也是该答复的时候了。”
我们每每在一些东西的边缘经过,因为匆忙,使我们的头低下,往往已走过了几次,还不知什么曾经在身边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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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满桌的饭菜,戚玉杰不停的为九陌夹菜。
“别夹了,你觉得我还有胃口么?”
“好像没有。”
“浪费钱财。”无论何时,叶九陌都不会忘了钱袋,看着银子日益减少,心疼。
“好吧,你不吃我吃,以浪费为耻。”
戚玉杰倒是胃口大开。
“我不吃了!”把筷子一甩,九陌愤怒的回了房间。
心里烦,烦得快死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进!”
“吱呀——”戚玉杰跟着进来,坐在床上。
九陌坐在圆桌旁,把茶杯一震,“谁让你坐床上的,脏死了!给我坐过来!”
“九陌,你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不会辜负你。”姓戚的十分听话,笑嘻嘻道。
怒瞪!
“谁说我答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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