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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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独立.
全世界都安静了.
只有我这片雪白之地,开着喧嚣的末日之花!
只有你这黑暗中的舞者,舞动着岁月的流光!
是你吗?
我问。
在千山暮雪中,我独钓一江春色!
苍白岁月!
幽绿之心!
爱之上,是天堂!
爱之下,便是地狱吗?
或许我爱的只是你爱我的那种感觉吧?
女子这般想着,抬头望向苍穹.那便是我的爱埋葬的地方吧!
又是花落时节,谁还记得花开时的声音?
又是雪落如低语,轻轻叩在心间,浮起了谁的脸?
曾经,月如钩,锁清秋.
就是在那个时候,在那样的夜晚,那样的月色下,我素衣而立,人比落花瘦.
一只手,拍住了我的肩膀.
惊然回首,一张脸,粗犷中带着温暖,右眉梢的痣如一滴妖艳的鲜血,美得让人惊魂.
"跟我走吧!"毫无挑剔的一句话.
我转身,随他而去.温暖如丝般从他大大的手间缠绕在我小小的手上.那时候自己便想:倘若这般一直走下去,一生一世也是好的.那时,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在夜色里,在月下,在手间,在心中。
如影子般,我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来到了这片连绵的雪山,我们停下了,从此不再走。
十岁时,我有了自己的名字——探花。他给我起名字的时候,正是雪山蓝晶雪莲盛开的季节。
蓝晶雪莲,又叫末日之花,只有雪山的幽苍谷才有的。
看着那一朵朵盛开刹那便花落如雨的雪莲,我年幼的心深深得痛了一下,暗叹自己是否也如此花般,乍来忽去,终无痕迹?人生当真短暂如一叹,轻轻而来,悄然而去?
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淡淡地道:“人生如花。花被人记住,不是因为它开的长,而是由于它开的难忘。你懂吗?”
说完,他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年幼的我,深邃的眸子里,是我的影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右耳垂,傻笑着摇了摇头。
他摸着我的头,慢慢的道:“你总会明白的!”声音缈远。说完,沉默了片刻,他伸手一探,中指和食指夹住了一片飞舞的花瓣。注视了那花瓣许久,他开口道:“你以后就叫探花吧!”
多年以后,当我终于明白了他当年那句话的时候,他已不在了,去了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我知道,那地方是没有蓝晶雪莲的。
雪山的末日之花还是年复一年的开落,我依旧年复一年的凝视那刹那般的绚烂与哀伤。却再也找不出当初和他在一起观看时心动的感觉了。是自己老了吗?或许,心绪与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有关。他走以后,再也没听到过花开的声音。有的却只是凄伤和恨了。
那恨,便如雪山上的积雪,越积越深,却是未曾融化半分。
爱,失落了,恨也就升腾了。
他,便是我的师父——风云。一个收养我,给我新人生,也锁了我这生的男人。一个曾经纵横天下,睥睨日月的男人。
或许,他也会在某个陌生的地方驻足,偶尔想起我吧!我知道,他当初悄然离开,是在逃避,逃避我,逃避情义,但他终是、逃避不了自己的心的。
越逃避,就是越在乎!
那就彻彻底底地去恨吧,既然不能去爱。恨的地狱之火在爱的心中燃烧不已,不灭不熄。不能拥抱天空,那就折断双翼,葬入大地,轮回之后,化为火翼鸟,焚尽天堂和地狱。
想到这,女子探手抓住一片飞瓣,用力一攥,凝成花泥。
看着手中花泥,女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恨恨地道:“总有一天,我和你会重逢的,不是吗?”说完,挥袖,转身,踏雪而去。
任身后花落花舞。
冥冥中,谁会为谁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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