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上)
很累的一天，尤其是经过了奔跑，呐喊，又气喘发作过后，今天对徐书齐来说，是很累的一天。
回到家才刚一开门就听见浑厚强烈的李斯特降E大调第一号钢琴曲，
整个家里除了他的姐姐徐衷慧喜欢李斯特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个时间会在他的房子里弹琴的人
，除了自己的姐姐之外还会有谁。
听见开门的声音，徐衷慧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看着徐书齐慢吞吞的脱下鞋子换上拖鞋再把背包放下然后把钥匙挂了起来
[~去约会阿？]那种神秘兮兮的八卦眼神弄得徐书齐十分不自在
[敝人也有正常的社交活动…。]慢吞吞的回答
徐衷慧并不放过他，就在徐书要把口罩脱下的同时眼尖的徐衷慧看见口罩上边有着淡淡的口红印
马上指着哪个痕迹高喊
[不对不对…。我闻到”费洛蒙”的味道…。”费洛蒙”…”费洛蒙”…。]
徐书齐把口罩拿了下来，心想大概是刚刚韩小玫扶他的时候不小心碰上的，要跟眼前这个已经胡思乱想的姐姐解释清楚根本没有办法的事
于是他决定闭上嘴，伸出双手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小齐…小齐…说嘛…说嘛…是哪个**吗？]这个过度兴奋的姐姐让他十分头疼，尤其又是这么累的一天
走到药柜，乖乖的把今天晚上该吃的药吃了，又乖乖的喝了500cc的温开水，慢慢的走到躺椅上的坐了上去
胸口那股闷闷的感觉一直没有散去，”怎么会这么累？这个身体还真不是普通的不好…”
徐衷慧眼看着大概是什么都问出来就悻悻然的走到厨房去，拿了一盘小蛋糕出来…
[我今天去’糖村’买的，吃一点吧…有你喜欢的雪藏…]
才一端过来，就看见徐书齐自己戴上氧气鼻线。
[你怎么了？]依靠靠近他就是很专业的医师检查，先是测脉搏，再来就是看眼球的颜色，然后要他张嘴，最后到药柜上拿了听诊器，听他的心肺…。
徐书齐把听诊器按住，笑的卷卷的
[我只是累了…试着一天别把自己当成医生好吗？像以前一样是我的姐姐，陪我聊聊天就好…]
看见躺椅旁的小茶几上还放了一盘小金桔，深绿的一颗颗饱满圆润，还泛着淡淡的桔香…。他从口袋中把今天郭力扬给他的那张票放在那旁边。
[那你想聊什么？]徐衷慧温柔的蹲坐在他旁边，顺了顺他的额前的头发
[**…。不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让我觉得很自在。那种还能做些什么的念头一直出现…邻家还有一个小女孩，让我觉自己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徐衷慧静静的倾听着
[慧慧，原来我还能做些什么耶…那种感觉很微妙，好像，找到了一种平衡，我存在的一种平衡…。]
才说完，他就不断的咳嗽着，咳到没有办法躺着还微微的喘着，徐衷慧就像小时候一样，让他靠着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慢慢吸气，不要急…不要怕咳…但是慢慢的咳…]
徐书齐慢慢的平息下来，靠着自己的姐姐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
[这就你说的，’费洛蒙’吗？。。。想想还真累人…]
[知道累啦~试着别让自己那么累好吗？你把我吓坏啦…]徐衷慧手还是没停的轻拍着他…
徐书齐靠着自己的姐姐，无力的点点头…
[明天去医院再仔细检查一下好不好，我觉得不太对劲，TPG才刚打完，不应该这么。。。]
[我好好休息一天就没事了，今天我是真的太累了。]
[我不放心…]的1
[慧慧拜托啦~]
[那你要好好休息喔…不然，你这”弱不禁风’’身体，很快被**看穿…]
徐书齐苦笑…今天他才把人家吓哭了。。。
不一会儿，徐书齐以徐衷慧明天要上班为由早早的赶了慧慧回家
[你这样自己一个人在家真的可以吗？？]
[可以…]
[好吧，如果有事，你就去敲你**的门吧…。]
徐书齐不再回答他的姐姐…有伸出双手狠狠的比出暂停动作
徐衷慧出手指，勾了勾徐书齐的下巴
[费洛蒙…费洛蒙…]
[再见…晚安…路上小心…]他把自己的姐姐推了出去
[…等等…那小金桔要给你泡热茶的…]
[知道了。。知道了…]快速的把门关上。
姐姐离开之后，他拉着氧气筒开始整理家里，把蛋糕一个个的放进保鲜盒中再放进冰箱。把那盘小金桔端进厨房流理台，一颗颗的仔细洗着。
拿起一个小金桔，轻轻的捏了一下，那桔香泛着酸气好像提醒着他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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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里，看见苍白的自己，脱了上衣就看见自己瘦的离谱的胸膛，在那瘦弱的胸膛上还有着一道L型从胸膛到右腹的手术痕迹。
对于这道疤痕他有着一种很矛盾的感受，因为这道疤痕不断的提醒他的与众不同，但是也因为这道疤痕他才能有今天比较正常的生活。
但是…。如果能够没有的话…那又该有多好…。。
回想着今天韩小玫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的心底就有着一种沉重的感觉。。。
洗完了澡，走到小茶几旁低着头仔细的看着那张赵轻海的演奏会的票…。却不再碰它。走进书房…
拿起了弓…架起大提琴，在寂静的深夜里拉起‘阿帕拉契华尔兹’
音乐会传递，随着乐器发出旋律不断穿透…理所当然的就会从2楼A传到2楼B
韩小玫在夜里赶著作业，听见优雅的大提琴在夜里低吟…
她想起了韩亚说
[足足(叔叔)家一有一把很大很大的小提琴喔…。。]惊讶的表情让她看着想笑
住在这个神秘的邻居旁两个多礼拜她终于听见大提琴的声音了，想着他一向安静的模样，想着他一向笑的温柔…想着他一向吞吞的动作。。。。想着想着自己也微微的笑了…。
爱情好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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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齐接到’爱乐同好会’的来电，今天要提早团练，看着时间然后开始计算，自己从出门到捷运站然后到达目的地再加上走路的时间，对于向来动作慢的他来说，他开始觉得时间有些紧迫。
穿上外套戴上口罩，背起大提琴他走出家门，即使时间有限他也只能慢慢的走，因为大提琴实在有些重，尤其是加上琴盒的重量，别更提还有背包上厚重的琴谱。
他把昨天姐姐给他的几块小蛋糕，放在2楼B的门口，留下纸条
‘好吃的蛋糕，给亚亚。如果你也想吃，就讨好她吧!徐书齐’
然后慢慢的走下楼梯，他不断的安慰自己一定来的及…。
只是没想到往往在越赶时间的时候总是容易觉得往捷运站的路越是远…
花了十分钟他还没走出公园，但是却听见摩托车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熟悉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你要去哪里？]这个人是韩小玫
[我要…。]还没说话眼睛就笑了，只是还担心着时间他看了一次表
[你怎么没有去…。]看了时间这个时候韩小玫应该去接亚亚的
[我姐姐去接亚亚啦，我等一下要去图书馆…]她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
[有蛋糕喔…在…]徐书齐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呆在这跟她说话，可是每次看见韩小玫，他总是有一种想停下来的感觉…可是时间还真是赶他低头又看了一次表
[蛋糕？。。。你赶时间吗？]
[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吗？]
[当然，你从刚刚说话就没有一句完整的，更何况你还看了2次表…。]
[我要去团练，时间有点赶…]
[你这慢吞吞的家伙不管去哪里，都一定是赶的…上来。我带你去…。]韩小玫丢给他一顶安全帽，将自己的背包背到前面，大方的要他上车…
这是一架50cc的小绵羊摩托车，一个女孩子骑乘刚刚好，要是再载上一个就显的拥挤，徐书齐抱着安全帽不知道该怎么办，首先当然他从没有搭乘过这样的交通工具，第二件事情则是，他的左肩背着一个大提琴，右肩又背着一个背包，他连怎么戴上安全帽都摸不着头绪。
看着徐书齐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发窘，韩小玫很清楚的是徐书齐慢吞吞先生的脑筋又当机了…于是，她把小绵羊停了下来，接过徐书齐手上的安全帽，然后亲手帮徐书齐戴上，然后拿下他右肩上的背包放在摩托车的脚踏垫上。
[这样就安全了…上车，别想了，你真的快迟到了…]
‘对~快迟到了…’这几个字让徐书齐的脑筋又动了起来，笨拙的上了小绵羊，他突然发现他跟韩小玫离的好近好近，近到都可以闻的到韩小玫身上淡淡汗水味。
‘手该放哪？。。。应该放哪？。。。。’徐书齐的脑筋打成一团的顿住了
[这个时候，你只要看着所有骑机车的人你就会觉得自己跟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可是韩小梅说的话，总是轻易的就能将他纠结的思绪打开
[抓好喔…走罗…]韩小玫也带上口罩回头看着徐书齐，这一双笑笑的眼睛
韩小玫熟练的骑车技术，在大街小巷里穿梭，速度之快吹的徐书齐的外套不断的震着，让他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红灯的时候停了下来，看了看周遭果然所有的人都带着口罩，这台北的空气品质还真不是普通的差。的b5d
不一会儿到达目的地，徐书齐惊魂未定的从车上下来，还来不及脱下帽子
[韩小玫，你一向骑车都这么快吗？]
[是你说你赶时间阿…]
[好…那你答应我，以后不管赶不赶时间。。都不可以骑这么快…好吗？]
[可不可以不要用对亚亚说话的语气对我说话呢？]
[我有吗？]
[你有…]
[以后不可以骑那么快…也不可以闯红灯…]徐书齐这次严肃了起来
[…不错喔，有点男子气慨…但是…对我没有用…。]韩小玫差点笑出来，自然的靠近了他帮他解开安全帽上的扣子的4e
[我已经很努力严肃了，你应该感觉的出来…稍微配合一点…]徐书齐无奈的笑了笑，就是对这个小姑娘没辄…
[好好好…徐老师…我知道啦…下次绝对不闯红灯…也不骑快车…]配合他配合他不断的配合他…
[滑头…]徐书齐敲了韩小玫的安全帽，韩小玫对他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耶~你就在这里团练…]韩小玫往社教馆里面看，样子有些好奇
[要进去看看吗？]
[可以吗？]
[如果你有时间就可以…]
[好奇的人就会有时间…]
[有什么好好奇的…。]
[我想要看看有多少外星人…]
[怎么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在恭维我…]
[的确不是阿…。]韩小玫笑的眼睛都咪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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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徐书齐一起来到了团练室，这一群所谓的’爱乐同好会’大概是20几个人，有绝大部分的人是中年人，有学校老师也有家庭主妇，跟徐书齐一样年纪的不超过5个，然而每一个的样子都很特别。让韩小玫印象最深刻的应该要算是这个爱好会的钢琴手了，他是个大胖子…
徐书齐走到自己的位置，打开了琴盒，拿出大提琴，仔细的调着弦。没多久所有成员都到齐了各就各位，美丽的交响乐就这样从这个小小的团练室传出。
对于交响乐韩小玫没有一丝概念，但是对于音乐的感动却是有的，这一群看似平凡的人，有着对于音乐热爱的眼神，每个人都沉醉在自己喜欢的世界中。就连那位胖胖的钢琴手都散发出令人赞叹的气息。
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好美丽的地方…。
原来徐书齐来自于这么美丽的地方
看着徐书齐沉醉在音乐的世界里的神情，她才确定一件事…。
她喜欢他，不是因为他会拉大提琴…
她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的大提琴发出美丽的旋律…。
她喜欢他，因为在这里他是轻盈的…飞舞的…
是个没有翅膀也能飞翔的外星人…
[这是福莱的第二号G小调钢琴弦乐四重奏…他们的低音提琴拉的不错…]说话的人是一个满头卷发留着胡渣不修边幅的高大男人
韩小玫觉得被打扰的看了他一眼，所有的音乐也因为他的出现通通停顿了下来，乐团的指挥马上走向他们
[张靖，你怎么会来…]惊喜的声音高了八度
[来看看老师嘛~]这个叫张靖的男人给个乐团指挥大大的拥抱
整个同好会的人突然骚动了起来，每个人都面面相觑，显得这个男人来头不小
唯一坐着不动的只有徐书齐，他低着头翻着乐谱，韩小玫看不见他的表情，对于这种奇怪的感人剧幕她实在不感兴趣，于是她决定到外面去等…等到有音乐的时候再过来听…。
沿着长廊走出去，公布栏上出现了一张大海报，一个长发的美丽女子握着小提琴，海报上大大的写着
‘亚洲第一提琴手时光之旅演奏会，赵轻海及名指挥家张靖。。。。’
‘喔~名指挥家张靖阿…。不认得’韩小玫心里想着，并不感兴趣坐在长廊上的椅子上，无聊的看着四处，何时音乐才会在响起？
是有音乐响起了，但是却是手机的铃声，这铃声并不是韩小玫自己的，往旁边一看她才发现，和她一样呆在外面的还有一个女孩，一个长发及腰的美丽女孩。
女孩轻声细语的说着话，看着熟悉的样貌她发现这个女孩竟然是刚刚在海报上看见的那个女孩…
‘喔~亚洲第一提琴手赵轻海阿…不认得…’韩小玫在心里想着
没多久这次换韩小玫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人是徐书齐
[你还在吗？]的c0
[在阿，我在外面…]
[我可以回去了…]
[这么快…]的b6f
[嗯…]
[我在外面等你…]
[好…]
挂了电话，她才发现赵轻海正看着她。
赵轻海礼貌的对她点点头，韩小玫也大方的笑了笑…。
好美丽的女孩喔…晰白秀气，穿着一件优雅的淡蓝色洋装，过于冷然的气质更显得她独特的魅力。
韩小玫往团练室走，走到那边刚好徐书齐出来，她很自然的走在徐书齐身边
[一群好美丽的外星人喔…]韩小玫竖起两根大拇指
[是吗…]徐书齐笑了
[还有人称赞你的大提琴拉的好呢…]
[是吗？谁？。。。]
[我阿!!]韩小玫笑的眼睛亮晶晶…
[滑头。。]徐书齐又敲了一次她的头，
他们一笑一闹的慢慢的走着，与赵轻海擦肩而过…却没有发觉…
赵轻海静静的看着徐书齐的背影，没有激动没有澎派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仿佛就是知道徐书齐会回头…
徐书齐果然停下了脚步，慢慢的回过头…。
[轻轻…]徐书齐不可思议的喊出她的小名…。
‘轻轻~’韩小玫打量着徐书齐的表情，资讯太少她判读不出来…朋友…情人…还是…。但是她看见赵轻海，那看似平静的眼光中，有着一丝难以查觉的…眷恋。。
赵轻海笑了…淡淡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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