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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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丫头
“噗!”岳翎轩一口酒没含住,尽数喷了出去,然后表情复杂地看着笑得一脸无辜的叶瑄蓝。
他用眼神问:你有何阴谋?
她用眼神答:我字字真心……
两人用眼神对抗了半晌,岳翎轩笑了。
“好,这话说得本公子很开心,所以本公子决定给你介绍介绍吧。”
说着,用手一一示意,都是前面一串家世介绍,最后冠一个名字,叶瑄蓝自然是假装记住了,实际上忘了干干净净。
“这是萧域。”岳翎轩指着那个蓝衣少年,他正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酒杯,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乱七八糟称谓的人,所以叶瑄蓝自然也就记住了。
最后指向人间极品:“这位是中堂大人的长孙,白律。”语气不善。
看来还介意着呢,真是小心眼。叶瑄蓝心里如是说,眼光一转,碰上了白律同样意味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阵狂跳。
于是,几人开始乱七八糟说话,什么某某武功又大进,什么凤香苑新来了个小桃春,什么……什么……
叶瑄蓝一手托着下巴,顿时觉得有点儿累,反正也没有她什么事,当下决定先闭上眼睛小寐片刻。
渐渐的,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恍惚,脑袋也经不住一点一点起来,她在意识存留的最后片刻,仿佛听到有人哭笑不得地说:“这丫头……”
梦中梦到岳翎轩指着一只鸟对她温柔笑道:“你瞧这只红毛肥鸟,因为和你太像,我就买了下来。”
她大怒,当下反驳:“说我红毛肥鸟?那你就是绿毛鹦鹉!”
岳翎轩也不甘示弱,当下使劲儿推她,渐渐这种感觉实在起来,的确是有人在推她,耳边也有人在说:“丫头,醒醒!快醒醒!”
叶瑄蓝这才发觉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顿时有些微尴尬,连忙整了整衣裳,坐直身子。
似乎有什么不对,为何白律玩味地看着她笑,为何连那冷漠的萧域都眼神带笑,另外几人更是毫不忌讳地笑了起来,岳翎轩则是黑着一张脸。
叶瑄蓝最后也没有搞出个所以然来,当下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待得众人散席的时候,岳翎轩和叶瑄蓝走在最后,白律走在他们前面,忽然白律回头一笑:“我很好奇,究竟,谁是绿毛鹦鹉?”
在岳翎轩杀死人的目光和叶瑄蓝越来越讪讪的表情下,白律颠倒众生地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开。
回到鲁王府,岳翎轩自然是百般为难叶瑄蓝,不必多说,为报此仇,叶瑄蓝邪恶地决定从此以后心里称岳翎轩为——绿毛鹦鹉。
这几日,岳翎轩几乎天天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相约茶楼酒肆,就差妓院没有去了。
岳翎轩是如下解释该问题的:“你日日跟着本公子,肯定有不少人嫉妒你,我必须时时刻刻带着你,以保你安全。如果没有考虑到你是个女子,早就去逛窑子了……”说完还幽怨地叹一声气,以表示他付出之大。
叶瑄蓝嗤之以鼻。
这天,七品楼二楼雅座。
又是同样几个人凑在一起,胡聊乱扯,基本上都是那四个在说,白律通常是温柔地看看这个,再微笑看看那个,萧域一如既往地万事不关心,只是自顾自的冷漠喝酒。
通过几日的相处,叶瑄蓝也没有了原先的局促,大家对她的存在也渐渐适应。
此时她感到有点儿无聊,所以等菜上了,她二话不说就把头扎进碗里,另外几人聊得不亦乐乎,倒仿佛只有她一人在狂吃。
不过这七品楼的饭菜当真不错,叶瑄蓝眯着眼睛扫描着桌上美味。
“他跟我打赌说过不久科考他定中榜首……”只见一个鸡腿消失。
“听说科举主考官黄大人已经内定了头三名了……”只见一个鸭掌消失。
“那小桃春可是个清倌儿,卖艺不卖身的……”只见鲤鱼身上最好的部分被扯下一大块。
“明年春天又要回去了,本少爷还没玩够呢,唉!我都不想回去了,练武太累……”只见一块羊腿肉消失。
“那文绉绉的东西你老兄又不擅长,乖乖练武吧……”只见水晶蒸饺消失了许多。
……
叶瑄蓝贪婪地四下看了看,嗯,只有对面那盘清蒸四喜丸子没有吃到了,当下伸了伸胳膊,却发觉那道菜离自己甚远,她纵然再不拘小节,也不好意思站起身子去拿丸子,于是筷子中途改了方向,可怜兮兮地夹了口菜。
丸子,丸子……
叶瑄蓝正在脑中念叨着,忽然看见一双手将桌子中央的一道菜和四喜丸子换了换,然后若无其事地收了手回去。
叶瑄蓝很是奇怪地抬头去看,只见萧域换了菜后,并不言语,仍然只是自己喝酒,冷漠淡然。再小心地看了看旁边的岳翎轩,正说那小桃香说得起劲儿呢。
叶瑄蓝咽了咽口水,发动筷子,往四喜丸子的方向夹去,好,夹住了,往回拿,眼看就要到自己碗里了……
“好了,吃饱喝足了,咱们走吧。”岳翎轩一筷子打掉那正缓缓接近某人碗中的四喜丸子,心满意足道。
叶瑄蓝眼睁睁地被某性格恶劣的公子拽出了屋子,心里忍不住咒骂,简直太小心眼儿了,自己不过是个丫头而已,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
又过了几日,岳翎轩心血来潮,突然说要去狩猎,并且要在外面住上几日,同时指名点姓要带上一个人——叶瑄蓝。

叶瑄蓝顿觉的前途一片渺茫,看着此人奸诈的笑容,叶瑄蓝很难猜测自己将会怎样狩猎,他到时候又会有什么突发奇想……
准备了三日的时间,主仆二人终于决定出发了。
毕竟是世子出门,为了避免过于招摇,岳翎轩当下决定二人共乘一骑,先行出城,等到了狩猎场,在让大部队跟上来,众人自然都没有意见,当然,不包括目前看岳翎轩什么都不顺眼的叶瑄蓝。
等走到马厩,看到那匹高头大马之时,叶瑄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脸色顿时变成绿色。两人一骑,就是两个人共乘一骑,通俗些理解,也就是要么自己坐他怀里,要么自己抱着他的腰?
岳翎轩看着她的表情瞬息万变,轻笑出声:“你自己上去,还是我帮你上去?”
“为什么只有一匹马?”叶瑄蓝哀号道。
“马匹多的是,只是,本公子必须与你形影不离,否则谁知道你又动什么心思。”岳翎轩笑得豪气万丈,又极其勉为其难:“所以本公子就屈尊便宜你了,让你有生之年有幸和本公子共乘一骑。”
叶瑄蓝扫了一眼旁边自我感觉无比良好的某人,抑制住心中蠢蠢欲动的暴力想法,心中连忙默念:佛祖有云……
叶瑄蓝坐在某公子的怀里,时不时地感觉他在身后的鼻息,真是暖洋洋的怀抱啊,外加上此时奇慢无比的马速,叶瑄蓝竟然开始犯困。
她强迫自己不能睡着,不能睡着,绝不能抗争这么久,晚节不保啊!
结果还是没能抵抗住,眼皮渐渐沉了下来,身子软了下来,靠在岳翎轩胸膛上,临睡前还模模糊糊想,今儿个这靠枕还挺舒服,以后就用它了。
岳翎轩低头只见怀中少女软软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一脸满足的睡相,哭笑不得。发丝蹭在他脸上带起阵阵麻痒,他轻轻一动,却见怀中人撅嘴喃喃出声:“好靠枕……”接着又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看着怀中恬静的睡颜,突然担心起来,马匹的颠簸会不会弄醒她,当下毫不犹豫地拉住缰绳,就那么让马停在城外林中,看她有点儿打滑,略略犹豫了一下,双手收紧,将她抱紧在怀中。
她低低哼了声,就随着他双臂的收紧,彻底依偎在他怀中,岳翎轩突然好想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涌上,好像是……幸福?
岳翎轩顿时觉得很荒唐,他竟然觉得这样很幸福,赶紧甩头抛开这个想法。这个女孩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自己竟然拿她没办法……
无论如何,他倒不介意,把那块与她的玉佩相配的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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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来狩猎的萧域赶到的时候,远远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世子爷脸上并非平日里的飞扬跋扈,而是一种纯粹的温柔,而那双饱含温柔深情地眸子正不转一瞬地看着他怀中熟睡的少女。
萧域冷冷拉住缰绳,挺直着身子坐在马背上,默然看着。
风轻轻吹动他额前垂下的墨黑发丝,衣衫猎猎飞舞。垂在身边的手紧握成拳,慢慢地,他神情一暗,又渐渐松了手,
却说这边叶瑄蓝迷迷瞪瞪,只觉得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缓缓睁眼,看见岳翎轩一双眼睛瞟来瞟去地转移视线,马匹仍然在缓缓移动,可是这景物分明是……
叶瑄蓝颇为奇怪,不觉开口说道:“难道这林子都长得一样吗?”
“哼。”某公子对她的问题表示了明显的不屑,抑或是掩饰着什么。
叶瑄蓝觉得他那一声颇具气势,为了表达自己对他也相当不屑,当下也学着重重来了一声:“哼。”
狩猎场位于京都南边郊外,地方甚是宽广,围场外边有一处院子,专门供狩猎的人居住。
同来狩猎的有好几个公子哥儿,有见过的,也有面生的,总归都带了小厮,偏偏就岳翎轩带了个丫头,而这个丫头偏偏是叶瑄蓝,茶楼酒肆也无非是吃喝而已,而眼下却要在外面居住,想来这让她多少觉得有点儿尴尬。
“瞧来我们都是傻子,还是世子爷会享福!”
叶瑄蓝愤愤不平的想,一群傻子。
“世子爷果然是个妙人儿,这丫头虽然姿色平平,可是身材不错嘛。”
叶瑄蓝表情顿时僵住,肌肉微微抽搐,本着用眼神杀死他的信念狠狠剜了该公子哥儿一眼。
“这丫头是世子爷的通房丫头吧?”
叶瑄蓝欲哭无泪,她的清誉啊!
好容易盼到天黑,刚准备在外间的小床上倒下,就听里间有动静。
“丫头,过来捶背,腰好酸!”岳翎轩趴在床上吩咐道,一面脱口抱怨道:“都赖你。”
“又赖我……”叶瑄蓝低声咕哝一声,却不得不跪在床上乖乖去给他揉腰。
此时,该房间外面围着一群公子哥儿,个个听墙根听得兴致勃勃。
只听屋里岳翎轩叫道:“啊,好疼,你轻点儿。”
那丫头语气不佳地说道:“忍着,痛苦一下,一会儿就舒服了。”
岳翎轩低呼痛了一声。
那丫头强势地说:“叫你别乱动,一会就好了,我会很快的,乖。”
众公子在外面听的心跳加速,气息粗重,却浑然不知,此时屋子内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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